第12章 急性风团

最开始的时候,朱慧琴进房间完全不知会,随时推门进。周及对此很有意见,第一次被朱慧琴突然撞见换内裤他提出了不满。

朱慧琴打那之后凡是进门前都会弄出点动静做提醒。

说来奇怪,周及在朱慧琴和覃平年那叫不出“妈”和“爸”,但却很快把覃尚当成了哥。

当然也看遇事时需要求助的程度。但凡他管覃尚叫了哥,那就是意味着他无助到了极限。

哪怕周及严防死守,也还是被急匆匆进来的朱慧琴看了个光。才两分钟不到,情况确实已是覃尚推断的那般,周及全身红包数量翻了倍。

朱慧琴是熟睡状态被覃尚叫醒的,此时穿着烟色睡裙的她披头散发,边捏着周及胳膊看边说:“是风团。”

早几年的时候朱慧琴还没在超市码货,而是在药店卖药,对些日常生活中会遇到的头疼脑热和各种过敏还是能轻易判定的。

她对自己的结论有把握,但周及不信。这种情况也就是在这个家才磨蹭到现在,要是老周来处理,他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我去给你找脱敏药。”

朱慧琴说完话转身出去了,周及一脸懵的问覃尚:“不是去医院?”

覃尚正按朱慧琴吩咐给周及更换干净床单被罩,他动作利落:“妈说不用就不用。”

周及:“......”她又不是医生。

拿着盒药的朱慧琴回来了。

那药盒落了灰,她边走边吹。然后从药盒里拿出药板,抠出四粒药后放在桌上对周及说:“等你哥把床给你弄好,你吃完药就睡觉,千万别乱挠知道吗?”

周及也看出来了,他今天要是不倒地上,他都去不了医院。他对朱慧琴点了下头,心不甘,情也不愿,但回应是肯定的:“知道了。”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行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周及没有吃药,趁着覃尚去外面送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时,他将那四粒药扔进马桶里冲走了。

没医嘱不能乱吃药是他长这么大遵循的道理。到了仓汀后他已试着改变了很多生活意识,但拿命开玩笑的事他做不到闭着眼睛冲。

对于他来说,朱慧琴给他的诊断还没他到网上搜来的更让他信服。

带上门进来的覃尚看向桌面:“药呢?”

看手机的周及胡说道:“吃了。”

覃尚将手里水杯放在桌上,用审视的眼神看周及:“水刚给你倒来,你怎么吃的?直接咽的?”

周及叹了口气:“好吧,药让我扔了。”

“不吃药你身上的包怎么消?”覃尚用手指弹了下玻璃水杯,“快吃。”

周及的两只手都很忙,已到了要把手机放下浑身开挠的地步:“不吃。”

覃尚站在周及床边看着奇痒难耐的周及缓缓开口:“那你想怎样?”

周及烦躁坐起身:“我想去医院,我这一身都是,是不是得打针才行?”

覃尚看了看周及身上的包,摸过药盒快速弄出四粒药:“先把药吃了再说。”

“如果吃了药不见效呢?然后他们也不带我去医院呢?”周及有些不悦地问。

覃尚的眉心动了动:“那我陪你去医院。”

“行,吃,”周及接过药,“给你个面子。”

心理作用让吃了药的周及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皮肤表层一起难受。他来回换着手拿手机,手上的抓痒不停。

在看书的覃尚头也不抬的说:“你能别挠了么。”

周及:“我也想不挠,可太痒了。”

网上说他身上的是荨麻疹。周及刚要吐槽朱慧琴瞎说。就见后面标着“即风团”。

确切点说,他是潮湿诱发的急性荨麻疹。

有临床表明,一些长期生活在干燥生活环境里的北方人,到南方闷热潮湿环境中一段时间后会引起荨麻疹。

“还挠?”

覃尚的声音飘过来。

受到提醒的周及这才停止抓挠,将手机塞进枕头下的他闭上眼睛强制自己睡觉。

可没一会儿他就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自行解起了痒。

他弄出来的指甲抓挠声跟外面雨声一样不眠不休。

不眠不休的还有覃尚的提醒声。

每次听到,周及都能停下忍一忍。可很快他就忍不住,抓痒实在是太容易上瘾。

吃下的药并没很快见效,周及浑身痒的可怕。他恨不得自己长八只手,全方位的去抓痒。他也因此根本睡不着。

听到覃尚起身,他还以为覃尚是要去洗手间。当覃尚在他床头坐下来后他扭头问:“你怎么坐这边来了?”

覃尚是带着书本过来的,他把周及放在桌面的东西推去了一旁,从笔袋里翻出尺子:“过来监督你。”

周及:“啥?”

覃尚挥了挥尺子:“你再乱挠,我就抽你。”

“别,”周及表示拒绝,“我能控制。”

覃尚靠在床头看回手里书:“你要是真能控制的话,我就不会过来了。”

周及也知道他控制不住,但他没想麻烦覃尚。

“等药效上来就好了,”覃尚又说,“乱挠没有好处。”

覃尚坐的位置正好将桌面的台灯光遮住,周及的眼睛很舒适,他闭上眼睛说:“那我先睡了。”

用同样的沐浴露,但周及在自己身上闻不到什么香气,却能从坐在他枕头边的覃尚身上闻得到。

他用的太少了?

纳闷的周及很快犯了乱挠的毛病,他忍不住抓心挠肝的痒。

他只要伸手挠,覃尚的尺子就会抽在他胳膊上。虽然那尺子看着不大,但打起人来还挺疼的。

覃尚看起来在认真看书,却总能捕捉到周及准备开挠的动作,那尺子带风,快准狠,一点不留情。

到后来估计药效起了作用,浑身不再特别痒的周及困了,他抓挠和挨打的次数都少了。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覃尚问他怎么样了,他哼着说不痒了。

覃尚先是掀开他被子查看了一通,然后才收拾东西回自己地盘。

周及身上的红包早上起来后还没完全消失,但状况确实好转太多,不会痒到让他胡乱抓。

覃平年一大早带着学员去考试了,朱慧琴也去了超市上白班。饭是留好了需要他们自己热的。

不如说是需要覃尚热的。

周及连天然气的火都打不着,他倒是会用微波炉热菜,可这家里没有。

他洗漱完了就跟个大少爷一样往餐桌边一坐,等着覃尚把早餐热好。

“妈说让你按时吃药,”覃尚端着烫锅过来说,“再吃几天巩固。”

周及在覃尚眼神示意下,将隔热垫铺好:“明白。”

回到仓汀的周及非在校时间喜欢上了穿无袖T恤,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凉快些。可他发现覃尚就像是不会热似的,不管多热,也会在白色短袖外面套件衬衫外套。

周及在对付“热”,覃尚在对付“晒”。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覃尚是禁得住热禁不住晒,周及是扛得住晒扛不住热。

仓汀这边真的太爱喝汤了,几乎顿顿都少不了。周及盛了碗汤后吹开表面叫不出名的青菜叶问:“你今天还去图书馆?”

覃尚分着筷子:“不去。”

“我说的去图书馆是去玩滑板。”

“我知道,”覃尚指了指窗外,“还在下雨。”

“这边的雨可真墨迹。”周及喝了口热汤说。

覃尚:“兆宁的雨不是这样?”

“兆宁的雨很干脆,说下就下说停就停,瞬间就能晴空万里。”

“那是不一样,”覃尚点了下头,“仓汀的雨过于缠绵。”

缠绵太婉约,周及只想用墨迹来形容仓汀的雨。

保持着同样节奏的细雨整整下了一个周末才停,雨后并未见阳光,反而是周一早上才彻底天晴。

在仓汀,只要天晴,那就等着热死吧。

跟仓汀的雨一样,周及身上的风团在这个周末也都全消了。

到了学校后要不是被梁霁过来提醒,周及都忘记了课前准备是要让他领读英语的。

“我能不领读吗?”周及问梁霁。

梁霁扣着周及的桌子:“大师兄找我谈过话了,让我整顿大家学习英语的态度,这晨读不能不进行,你赶紧到前面去。”

周及找出英语书:“咱俩各退一步,我可以领读,但不去讲台。”

梁霁想都没想:“行。”

周及根本不记得他有特意练习过英语发音,他不过是幼儿园和小学都上的双语。他是小时候底子打得好,哪怕后来着重书面应试,他的口语起点也比教室里在座的各位高很多。

坐在座位上的他,一只腿扔在过道,一只腿蹬在何前椅子上,造型大大咧咧但读的很细腻认真。

他读一句,其他同学跟着读一句。这个时候连祝梦瑶和汪洁都不捣乱,很给他面子的大声跟读。

大师兄到班级查看了一次,看样子是很满意,路过周及座位时按了按周及肩膀就出去了。

虽然现在的英语考试不注重口语,但语感对做题其实很重要,英语毕竟是门语言,有多的输入才有更多的输出。

这跟周及在写作文上的见解差不多,他的语文也是当汉语来学的。

领读并不是个什么大事,但这种被追随的奇妙感觉让周及很着迷。新来的他很明显已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他现在已没怎么想念在兆宁的那些同学了。

连续读了快二十分钟,周及的嗓子有些干,他赶在间隙轻咳一声,满屋子故意学他,也都跟着咳嗽一声。

他跟大家一起笑着继续,直到这场还算圆满的领读结束。

周一总是很匆忙,学生们忙着交各科作业,老师们忙着开各种小会。前两节课一晃就过去了。

仓汀二中有个每周一升旗的传统。

周一上午大课间的眼保健操后全校师生都要到大操场参加升旗仪式和广播体操。

领操的男生和女生会在升旗结束后到主席台带着全校师生一起做体操。

向来领操的都应该是热烈开朗蓬勃向上。周及也不知笑起来都费劲的覃尚是怎么选上的。

广播体操准备音乐已快放完,主席台上也没见覃尚。

周及找寻着望向文一班,正见覃尚跟文一班那穿红裙子的女班主任说话。红裙子点了头覃尚才三步并两步跑上主席台。

文一班的女班主任叫刘肖楠,仓汀二中十佳教师宣传栏里排在第一个。

这老师年轻靓丽平时打扮时髦。周及最开始还以为她教英语,后来才知是教数学的。

做着操的周及看着那抹红色身影,耳边响起了程思卓的话。

周及总觉得程思卓的话里有话绝不会是刘肖楠过于严格之类的那样简单。定是非常的奇葩才能匹配上程思卓那样的语气。

被巡逻的大师兄叫到名字,周及才发现他出了错,周围同学都在齐刷刷向左体转,只有他转向了右边。

他立马笑嘻嘻地进行更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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