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光顾着和你说话,我差点忘了,我想把师父送的那本书带回去看看。”瞳潇一边说,一边往储物柜走,“这储物柜也有你的位置,你的东西可以放在这里。”
她指了指旁边的空柜,拿出书后又拿出一把钥匙。
“这是秘匙?”沐白灵下意识道。
瞳潇闻言明显一愣,然后哈哈笑道:“什么秘匙,秘匙是解开丹房密室的钥匙。这把是锁储物柜的钥匙。你别弄错啦,丹房弟子是不能持有秘匙的。”
“那……谁会有?”沐白灵如芒在背,强忍着不适感道,如果弟子不能有,那就只有……
谁知,瞳潇突然不说话了,她眯起眼睛看着沐白灵:“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沐白灵心里一慌。
瞳潇突然收起严肃的脸笑道:“哎呀别紧张,逗你的啦!”
而后她转身锁上柜子,手中拿着书,话锋一转:“你不会是想自己偷偷看秘籍吧?”
沐白灵心中一凛,还未开口,瞳潇却对她眨眨眼睛继续道:“说实话,我也想看,但师父不让呀。这秘匙自然就在师父身上喽。”
“不瞒你说,我想知道炼制之法。”话说到这个份上,沐白灵也不想再瞒她了。
“嗯,不如这样吧,等七日后师父回来的时候,我们在师父面前勤快点,再跟他提一嘴,说不定他就给我们秘匙让我们去密室啦。”瞳潇眼里闪着光认真道。
“七天?”
等长老回来的时候,她沐白灵怕不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也是,你体内有离火,拖一日便伤重一分,我明天催催师父快些结束游历。”瞳潇摸摸下巴道。
沐白灵感激看她一眼:“瞳潇,麻烦你了。”
“没事小事!对了,你那丢失的玉佩我帮你找吧?我虽只有练气境界,但是找个东西还是不在话下的。”瞳潇放下书,揉揉自己胳膊,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沐白灵下意识摸了摸衣袖中的玉佩,要是瞳潇发现自己在骗她,会怎样?
她按下心中的想法道:“不用麻烦你,它在附近,我正好熟悉一下丹房的陈设。”
瞳潇点头,重新拿起书往外走:“沐白灵,现在没有师父坐阵,你找到玉佩后早点回去不要逗留,虽然这里是天杰地灵的穹阳峰,但是也存在闹鬼的传闻呢!”
沐白灵立刻感到后背发凉,心道这鬼说不定指的就是躲在角落里的那位,还是一只极度危险的厉鬼。
瞳潇看见她的反应后眉眼弯弯,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在穹阳峰这么久从来没遇见过鬼。”
那她来丹房第一天就遇见了,这算什么,算她倒霉吗?
想到这,沐白灵突感后背一阵刺痛,她一下就明白是那位厉鬼等得不耐烦了,瞳潇心性无暇,她万万不能牵连她。
她赶忙道:“好啦我会注意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瞳潇一走,沐白灵看见她脚下的影子悄无声息被另一个高大的影子覆盖住。她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爬上了她的长发。
“她说的鬼,该不会是你吧?”沐白灵僵硬笑道,若是此时有镜子,她肯定能看见自己此时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发白如雪,我倒觉得你更似鬼。”沙哑的声音传来,如地狱恶鬼的呢喃。
沐白灵一愣,万万没想到这男鬼居然跟她说这个,心中陡然浮现出异样的感觉,恐惧感散了一点。
“我生来就是一头白发,我自己选择不了,你身为鬼说我是鬼,我不认。”她忍不住反驳他,她两辈子,不是没有头发,就是一头白发,她没得选。
男人的眸子眯起,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谁言我是鬼?”他放慢了自己的声音。
“黑衣红眸,行踪诡秘,你不是鬼难不成我是?”沐白灵露出她的染上几丝灰尘但难掩清丽的脸,眸中闪烁不定。接着,她的脸被抬起,男人的眼里晦暗不明。
要杀人?她下意识紧张地吞口水。
“身死魂存,以念所驱,是为鬼。贪生孽化,蚕食正念,是为……”他一边低沉说着,一边朝她走过来,那高大迫人的气势吓得她连连后退。
他步步紧逼,等沐白灵感觉自己的背撞上药炉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男人眸子中闪过的一抹异红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兀。
“是……什么?”她强装镇定,忍住自己胡乱飞的思绪。
他俯下身,沐白灵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她感觉到热气扑在她的耳边,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他轻轻吐出一个字:“魔。”
“……魔!?”她霎时瞪大眼睛,心中震撼又不解,“贪生孽化,蚕食正念……”
接着,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似乎有液体流动的湿漉漉的地方。手上果然沾上了液体,看不分明,她抬起手,闻出淡淡的血腥味。
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一股绝望感顿时笼罩了她,脑子轰然炸开,她愣在原地自语:“我……要死了?”
沐白灵的领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扯开,她白皙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而后一双冰冷的唇贴了过来,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
“唔。”
她能感觉到身体的生命特征在迅速流失,这种感觉她深刻体会过一次,她迅速挣扎着推拒他。
“我不管你是鬼还是魔,你快停下。这里是穹阳峰,如果你杀了我,谢师兄会替我报仇的。”她艰难道,心中却并不觉得这魔物会被她的话威慑,也不觉得谢云珩真的会来给她报仇。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停下动作,用手轻轻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缓缓道:“谢云珩是宗门神骄,你只是一介凡人,于他你有何份量?”
不知是不是沐白灵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声音清润了一点,没有刚才那般可怖。吸血鬼吃饱了?沐白灵快速在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
“谢师兄温润如玉,一片仁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你不要用你的世界观去揣测他!”沐白灵突然摸到藏在衣袖中的玉佩,定定神,集中自己注意力的同时拖延时间。
男人勾起嘴角,唇上一点红更衬得他妖冶异常:“好一个一片仁心,不过都是**的容器罢了。”
“有**又如何?人生来活着就会有**,无论高低贵贱,无论人魔妖仙。”感受到手心传来的一点暖意,她心中一喜,成功了。
男人闻言微微一怔。
“嗯,的确,连说出这种动听话的你也并不例外。”他的手指轻轻一弹,沐白灵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手中玉佩被弹飞了几米之外。
她的脸色骤白:“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的表情,太过明显。”他淡淡道。
沐白灵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她看见男人的手上又汇聚起阵阵黑气。
她又感绝望,顿时又觉得委屈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愤恨道:“我想活着就这么难吗?我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都想要我的命!世界上难道就只有谢师兄一个悬壶济世的好人吗?!”
男人的身形顿住一瞬,看着眼前的沐白灵哭得稀里哗啦,眉头皱起,僵硬道:“别哭了。”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哭,我凭什么没有哭的权利?就因为我是人你是魔吗?这不公平!”沐白灵抹着泪,从怀里掏出奄奄一息的白蓝,摇醒它。
刚醒来就看见气势汹汹的男人的白蓝吓得抖如筛糠,一主一宠哭抱在一块。
看见眼前的场景,男人的神情有一丝龟裂,他沉吟一会道:“行了,我不杀你。你体内离火盛行,是上好滋养之物,以后做我的炉。”
听见男人的话后,沐白灵哭得更加绝望了:“我活着都这么难了,你还要让我做你的工具人,那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男人揉揉眉头,他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活不活!”
显然他已经失去耐心。
沐白灵和白蓝都被男人的气势吓得一缩,她抹一把眼角的泪珠,低声啜泣道:“活,我活就是了!”
“倒像是我强迫你活着。”男人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语气不容反驳,“也罢,七日后,我会来寻你。”
七日后,她活不活着都是个问题,到时候让他白忙活一场,想到这,她点头答应他。
“行,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一阵黑气似蛇一般钻入她的手臂,沐白灵感觉手臂发热,而后上面浮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纹,紧接着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这是血咒,如果你七日后避我,必亡。”
他的身影渐渐隐于阴影中,确认他彻底消失后,沐白灵松口气。
捡起玉佩,拿上长老和瞳潇送的东西,刚要踏出门,背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还有,七日后,我要见到你身上的秘匙。”
她猛然转身去看,后面空无一物,仿佛刚才发生的是一场错觉,但她知道,他来过。
沐白灵逃也似的锁上门,像是在避洪水猛兽,快速捏住玉佩就往杂居坊去。
她遮住脖子推开房门,仍然心有余悸,看见棠音在房间里倍感亲切。
没礼貌也没关系。
“晚上好,棠音。”
棠音皱眉,奇怪地看了满身狼狈的沐白灵一眼,没有说话。
沐白灵拉上帘子,隔绝棠音的视线,赶紧将白蓝放出来,她照照镜子看见脖子上一片血迹,清理好她和白蓝身上表面的血迹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两处针孔大小的伤口,摸上去还有轻微刺痛感。
她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都要被抽干了!
“棠音,你知道浴房在哪么?”沐白灵提桶问道,而棠音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沐白灵又吃了她一记冷漠,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她的无礼。
她在路上随意找了一个人问路,很快就找到浴房位置,提了几桶水回房间。
水声哗啦,浴桶的屏风后透着一道窥探的人影,而沐白灵完全没有注意到,正专注着试图洗去手臂上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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