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昭昭与小白

余费仁很准时,在第二天约好的时间段开着他的宝马驶进了凌峙桀住的豪宅。

“凌峙桀,你家还真不是普通得漂亮。”余费仁没有赞他家豪华是因为他豪宅看多了。余家在厦门也是跺跺脚能让整个厦门抖三抖的大家族,豪宅是不缺的;但说到漂亮可就不如眼前这栋宅子了。陪衬的鲜花绿叶仿佛才是这里的主角,整个欧式豪宅掩映在一片似锦的繁花中,让人看不真切。细细品赏一下院中的花朵,竟然四季都有,争相怒放、美不胜收,让人几疑似在梦中。

凌峙桀对这一切到没什么感觉,比这更神的他都见了不下十年了,还会在乎他家这院子。伸手在看呆了的余费仁面前挥了挥,把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哦,对。”余费仁被他一说,想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上车吧。”

凌峙桀坐上副驾驶席,系上安全带。从倪阳这儿,他已经知道开车的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是个喜欢开快车的主儿,否则也不会和人打赌赛车了,不过听说技术很不错。有了倪阳的锻炼,凌峙桀相信自己已经对速度没有太大反应了,麻木了。

两人在一路胡天海地的瞎扯中,来到了“八亦居”。

凌峙桀很快就被“八亦居”里的生活给迷住了,他决定以后要常来这儿小住。余费仁既然自愿开车去接凌峙桀,张茜也就乐得让他当全程导游。

余费仁很热情地带着凌峙桀把除了主建筑外的一切都逛了个遍后,才领着他走进主屋:“好了,你挑间房当寝室吧。那些门上没挂名子的你都可以进去看看。”

凌峙桀点点头。“八亦居”的一楼是大厅、会议室、健身房、厨房等等;二楼才是卧室。凌峙桀把没有名牌的房间全看了下,最后在走廊的尽头挑中了间房。这间房分前中后三间,最外间面积最大,满满的摆放了一房间的书架和书,除了供人走动的小道外,就没有其它空间了。高大的书架堵住了窗户,没有光线的外间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昏暗和阴森。中间是书房兼客厅,沙发、睡榻、电视、茶几、书桌、电脑和别人的书房兼客厅没什么差别。后间是很普通的起居室。这两间房的光线充足,窗外的景象也很宜人。

凌峙桀里里外外走了三遍,非常满意道:“就这间了。”

“什么,你竟然选这间?”余费仁像被烧了尾巴的猫,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确定?”

凌峙桀不明白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肯定的点点头:“是啊,我确定,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很严重。”余费仁非常严肃地看着他,道,“这间房闹鬼。”

“你有病。”凌峙桀不屑的再四下打量了一番。外间的确是昏暗了点,或许对女孩子而言该说成阴森,但这房间里绝对没有鬼怪妖精,这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我没骗你。”余费仁见他不信,急道,“据前任户主说,这栋宅子最早的主人因为受不了□□时期的迫害,在这间屋子里上吊自杀了。”

“那也不能证明这间房闹鬼啊。”凌峙桀打开所有的窗户,来驱赶房间里有些混浊的空气。面对着窗外那灵秀的小桥流水,凌峙桀顿时有了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伸了伸懒腰,再狠狠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回头对仍在东张西望、疑神疑鬼的余费仁笑道,“怎么样,看到鬼了吗?”

余费仁慢慢走到阳台门边,将门打开,无所谓道:“反正我是跟你说过这间房不干净,信不信是你的事。到时真见了鬼,可别怪我没说清楚。”

“这你放心,真有鬼我就免费替你们收了他。”凌峙桀慢慢踱回外间,翻看着藏书,开玩笑道,“如果真有鬼,希望是个漂亮的女鬼。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余费仁像看神经病似的斜了他一眼,退回到走廊上:“好了,你慢慢整理房间吧。不打扰你了,晚饭见。”

“嗯,晚饭见。”凌峙桀头也没抬一下,整个人就这么陷进了书里。

“哦,忘了提醒你,等下把门牌挂上去。”余费仁走了没几秒,又折了回来,对着房门喊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峙桀依旧沉静在书中的世界。只是随着余费仁的喊声,他的右手食中两指向着房门的方向轻轻一点,一块飘散着淡香的刻有“凌峙桀”三个字的檀木小牌出现在了房门的正中偏上处。

晚上六点半,是“八亦居”最热闹的时间。饭桌上摆放着看了就能让人流口水的一桌子菜;饭桌边,却是吵嚷个不休。

“哎,余费仁,你有没有脑子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坐穆峻旁边去啦。”孟凌霜一手拎了余费仁的耳朵,把他拖到了对座穆峻的身边。

“不就是个座位嘛,哪儿还不都一样。”余费仁皱着张脸,右手猛搓自己的耳根子。别看孟凌霜柔柔弱弱一女子,这拧耳朵的功夫恐怕就是练了一辈子武功的大男人都未必比得过。

“活该,谁让你不长记性的。”秦筱竹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就连一干男生都努力的憋着笑。

张茜端上最后一锅老鸭汤,道:“好了,开饭了。”

“咦,怎么多了张椅子?”孟邃亲看着身边没人坐的空椅,奇怪道,“今天谁布置的餐桌呀?多了张椅子不算,连杯子、碗筷都多摆了一套。”

“是不是谁还没来啊?”孟芷薏早饿的不行了,第一个夹起了桌上的菜塞进嘴里,边嚼边道。

“1、2、3……11。”顾亦桢很负责的数着到场的人数,有点奇怪道,“11个人,没错啊。”

“那是怎么回事?”顾亦闻和吴严辉对视一眼,互相摇头表示不解。

众人对这副多出来的碗筷和那张椅子有点不明所以。孟呓海费了好大劲儿才啃完一只烧鹅的腿,又夹起一块中翅,边嚼边道:“哎,你们不会忘了吧。自从圣诞舞会后,我们小队可算是凑齐人数了啊。”

“凑齐人数?”秦筱竹微一皱眉寻思,突然“哎呀”一声,一手拍在脑门上,惊道,“要死,我们把凌峙桀给忘了。他今天来整理房间的说。”

“呵呵,要命,还真把他给忘了。”经她这么一提,众人才恍然大悟。

秦筱竹不等一桌子人开始讨论派谁去喊他时,便以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我去叫他吧,你们先吃。对了,他是哪间房?”

“最大的那件。”余费仁伸手接过张茜递来的饭碗,“就是外间放满书的那间房。”

秦筱竹准备走人的身子突然折了回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余费仁,问道:“余费仁,你有没有告诉他那间房闹鬼啊?”

余费仁重重的点点头,坚定道:“我说了,可他骂我神经病。”

“是吗。”秦筱竹扁扁嘴。她在知道凌峙桀选中了那间闹鬼的屋子时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可刚才还自告奋勇的说自己去叫人,现在又不能说不去;否则不是要让那些臭男生笑话。

“筱竹,还愣着干什么?”张茜帮众人盛完饭,见秦筱竹呆站在那还没有去叫人的打算,便催促道,“别站着了,快上去把峙桀叫下来吃饭啊。”

“哦。”秦筱竹见推脱不掉,只好悻悻的去叫人。

秦筱竹以最慢的速度来到凌峙桀的房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房门自内被打开了。凌峙桀有点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秦筱竹,不懂她为什么在自己的房门前走来走去。

秦筱竹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时,从房门内走出来的凌峙桀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峙桀,茜姐让我来叫你下去吃饭。”

“吃饭?好,我知道了。”凌峙桀顺手带上房门,与秦筱竹一起来到大厅。

“对了。”秦筱竹看了眼关上的房门,踌躇着问道,“余费仁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这间屋子的事啊?”

“闹鬼吗?”凌峙桀没有回头,平静道,“谁告诉你们的?”

秦筱竹摇摇头:”没人告诉我们。只是每到月圆时,屋子里就会有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我们进去看过很多次,可什么都没发现。所以……”

“会不会是老鼠?”凌峙桀瞎猜道。像这种私人住宅,多少都会有一两只的。

“一开始也这样认为。”秦筱竹说着说着就皱紧了双眉,“后来我们养了只猫,还把猫关在房间里;接着第二天,就发现猫咪死了。”

“死了?”凌峙桀终于有点动容了,“怎么死的?”

秦筱竹紧闭着嘴巴,良久才道:“猫咪怎么死得不清楚,但我们第二天发现时,猫咪除了头和尾巴外,就只剩一副骨架了。所以我们才说那房里闹鬼的。”

“既然房里闹鬼,你们还不搬出去。不怕那只鬼把你们都吃了?”凌峙桀有点弄不明白这群人了,都不知该说他们胆子大好,还是根本就没脑子好。这事儿要被别人碰上,不吓的连夜出逃就是奇迹了,可他们竟然一住几个月。

秦筱竹对于这个问题显得很无奈:“想搬啊,可亦闻不让,说是没钱买房装修了。结果第二天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回来个道士。那道士在房门外转悠了几圈,乱七八糟的念了一通后,画了些鬼画符在墙上,告诉我们里面的东西法力高墙,他只能暂时镇住他,让他出不了那间房。还说不久,能收拾他的人就会出现,拿了亦闻几百块钱走了。唉,真不知道那个人啥时候出现呢!”

凌峙桀听了她的话已经有些哭笑不得了,看来那个跳大神的道士嘴里说的人八成就是自己了。

“哎,你可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秦筱竹跟在他身后,见他默不作声以为他不相信,加重了语气,“我劝你乘早在找间房搬出来。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间,我们大伙儿一起帮你,很快就能整理好的。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凌峙桀回头给了她个微笑,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道:“先吃饭吧,其它的以后再说。”

“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啊。”秦筱竹强压着往上窜的火气,见过不领情的人;没见过这么不把人家的情当回事儿的人。自己这也是为他好,怕他晚上被吓死。他到好,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天方夜谭。

“人都到齐了。”张茜举起酒杯,笑道,“来,让我们先为凌峙桀的加入干一杯。”

“干杯——”众人拿起酒杯,纷纷站了起来,碰杯欢呼。

“凌峙桀,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小队共事的同伴了,说是一家人也不诿过。我在这里先预祝我们能相处愉快。”孟邃亲接过吴严辉递来的一瓶白酒,替自己已空的酒杯满上,豪爽道,“这杯我先干为尽。”一饮而尽杯中酒,还特意杯底朝天,示意杯中无酒。

秦筱竹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挑衅的看向凌峙桀。高中生大都会喝酒,但能称上海量的却很少,偏偏孟邃亲就是其中的一个。孟邃亲好像天生就对酒免疫,就算是就精度极高的白酒,在她喝来也跟喝白开水似的。她秦筱竹就不信了,你凌峙桀会是个中好手。

凌峙桀看了看手中已被满上的酒杯,浅浅一勾唇角,慢慢将酒杯里的白酒喝的一滴不剩。秦筱竹的目的他会不知道?虽然席间大家都是边吃边闹,但她和孟邃亲的耳语还是半句不漏的飘进了自己的耳朵。呵呵,他虽非千杯不醉,但想灌倒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哎,哎,别光顾着喝酒,也吃菜啊。”孟芷薏看了看一脸笑意正盯着秦筱竹的凌峙桀,再瞧了瞧有点儿不甘心的狠瞪着凌峙桀的秦筱竹。敏感的她嗅到了餐桌上那一缕似有若无的火药味。

“喂,有人惹你了?”孟凌霜硬是和二姐孟芷薏换了个座位坐到秦筱竹身边,用胳臂肘儿轻轻碰了她一下,道,“瞧你,脸臭臭的,难看死了。”

“哼。“秦筱竹轻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凌峙桀,”那个讨厌鬼,人家好心好意提醒他换房间,他竟然睬也不睬我,气死人了。”

孟凌霜瞥了正在吃菜的凌峙桀一眼,有点惊讶道:“我说筱竹啊,你不会这么没度量吧,就为了这点小事?”

“小事,这能叫小事?”秦筱竹一脸震惊与她的措辞,“人命关天欸,孟四小姐。”

孟凌霜低垂着头,好笑道:“你怎么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说不定人家就是那个能降妖伏魔的大仙呢!”

“者,可能吗?”秦筱竹经她这么一说,视线又转回到凌峙桀身上,再次细细打量了起来。这家伙,长的倾国倾城貌、细皮嫩肉身,横看竖看不像个会捉妖的大仙,到和半夜三更出来勾引人的艳鬼有着惊人的相似。当然,他比那些阴气森森的鬼怪多了股飘逸、灵动的气质。

孟凌霜被她的举动逗的娇笑不止,秦筱竹还真不是普通的可爱欸!自己只是这么随口说说,她就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家猛瞧。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个大男生,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顿饭凌峙桀吃的很难受。因为从他捧碗开始扒饭起,就有一道实质性带有森森寒意的视线全程紧盯着他,没有一刻放松过;知道他宣布自己吃饱了,回到房间把门锁住后才好了很多。我没什么地方招惹到那位大小姐啊!左想右想,凌峙桀都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惹到了秦筱竹,让她对自己产生了这么大的意见。

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凌峙桀一脚将这件想不明白的事情踹飞,开始研究起自己这间被传闹鬼的寝室。从里到外转悠了一大圈,他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这是间风水绝对好的房间;还是孤魂野鬼看上半眼就会落跑的房间。不可能啊!其它房间闹鬼我信,这间房闹鬼?有胆来也要有实力啊,那房间墙上摆了上百年的符和桃木剑可不是吃素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那股能量波动是绝对可以在称他个十年、五十年的。何况,这里根本没有鬼物留下来的气息。可不是鬼物又是什么?难道……呵呵,没那么运道吧!

凌峙桀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老人常说的一句话:人的一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真是越不希望什么,越能碰上什么。吃过晚饭,回到房间的凌峙桀前前后后把房间转了个遍后,便从书架中随意抽了本书,趴到了床上,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隔壁书房一阵重物坠地声惊醒了睡的正熟的凌峙桀。

凌峙桀不悦的皱了皱眉,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坐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的贪睡?自己是个修真者,以他的境界,就算百年、千年不吃不喝不睡,也不会像现在般睡的如此深沉。不过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后悔没听秦筱竹的话,换房间。

“轰——”又是一阵重物坠地声。

“畜生,还让不让人睡了!”凌峙桀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脑际青筋暴跳,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牙缝中迸了出来,“既然你们这么热烈的欢迎我的到来,哼哼,来而不往非礼也!到时候你们别哭着跪地求饶。”

凌峙桀意念才动,已瞬移到了隔壁书房。右臂一抖,长剑已随着主人的意思划过一道令人胆寒的银芒:“想走,来不及了。”

银芒一闪而过,在窗边停了下来。下一秒,闪着银色光芒的长剑随着凌峙桀的咒语一化二、二化四,直到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所有可以逃生的地方。

“大、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在窗边被剑团团围住的地方,隐隐现出了两个淡金色的小小身影,稚嫩的童音可怜兮兮的哀声求饶着。

现在知道讨饶了,刚才做什么去了?凌峙桀蹙了蹙眉,但没撤区剑诀。缓缓走到近处,才发现这是两个可爱童子模样的东西,属于妖类,还是那种幼年期的妖类。估摸着该是乘着父母不注意,偷溜来人界玩耍的。想到这儿,凌峙桀还真是为他们庆幸了一把,法力这么低竟然没被那些道士抓去炼丹、驯养,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大仙,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从来没害过人,真的。”一身白衣的童子低声哀求着,至于他身边的红衣童子,早就吓的泣不成声了。

没害过人这点他信。凌峙桀第一眼就知道这对小妖除了喜欢恶作剧吓唬人外,到真没干过那些杀人、吃人的恶行。这从他们那对清澈的眼眸中就能看出来,更何况他们身上没有那股子凶戾、血腥的味儿。右手一招,长剑悯心回到了鞘中,不过却并没有恢复他们的行动自由权。

白衣童子见那些指着他们的剑没有了,才大大吁了口气,还不忘安慰身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红衣童子。

凌峙桀很有耐心的等那红衣童子哭得差不多累了,头一歪枕着白衣童子的肩膀睡过去后,才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走进了卧室:“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嗯,那个睡着的就放床上吧。”

“哦。”白衣童子依言将红衣童子轻柔的平放在床上,还不忘替他盖上被子。随后又偷偷看了看凌峙桀,见他毫不在意,才将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重又放回肚子里,这才慢吞吞的在凌峙桀对面坐下。

“好了,说说怎么回事儿吧。”凌峙桀替自己和白衣童子各倒了杯纯净水,问道,“你们是怎么跑人界来的?”

“我们……”白衣童子一想起来人界的原由,两颗在眼眶里滚啊滚的泪珠儿最终划下了他那稚嫩的粉脸。

凌峙桀被他哭的愕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不会是轮到这小家伙哭了吧?希望这小子别和那个躺床上的一样,哭完了就睡啊!不过他到没有去打扰这小子哭。

没多久,白衣童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间止住了哭泣,拿衣袖在脸上一通乱抹后,道:“我和昭昭是被爹、娘传送过来的,来的时候就在那间放满书的房子里了。爹、娘说过会来接我们的;所以,我和昭昭没敢出门一步,就怕爹、娘来了找不到我们。”

找找?凌峙桀在脑子里打了个问号。随即才想明白昭昭就是那红衣童子的名字,好奇地问道:“他叫昭昭,那你呢?”

“我叫小白。”白衣童子小白说得很大声。

昭昭、小白!名字倒是好记,可总让他们住隔壁实在是有点……凌峙桀朝天翻个白眼,无语中。不过,他们的爹、娘显然是把他们传送错了地方;因为没有一对父母会让自己的孩子处在危险中的。而人界的那些修真者、修魔者,无论他们碰上哪一类都很可能是灭顶之灾。能促使他们的父母在还未确定好目的地便进行传送,显然是因为当时处境危险,已没有多余时间来选择校对……如此推断下来,他们的父母存活几率应该不大,说不定现在早已见阎王了。

凌峙桀的猜测不准却也差不都多了。两小家伙原是妖界五大强势族群之一,洪荒异种金翅雷鹏鸟的王子。金翅雷鹏鸟是雷电系神兽,每只小雷鹏一出生便是玩雷电的高手。随着他们的成长,原本灰白色的羽翼会完全转化成金色,所释放的雷电威力也有人界的普通雷电而至天界的劫雷。王族成员更是有可能释放出威力不下九天神雷的天雷。他们的内丹亦是炼丹药的上好材料。小家伙的父母死在了族内的权力斗争中,他们的双亲在临死前凭着最后一口气将他们兄弟俩人传送到了别处,却不料竟传到了更可怕的人界。好在两个小家伙法力低微,又足不出户;再加上房子没人住,空着久了,这才好名的没被修道者们逮住。

唉!凌峙桀暗叹口气。看着这两只招人疼、惹人爱的小东西,他竟然想到把他们留在身边。这事儿说出来,他自己就第一个不信。不过,这是真的。小东西们的真身他早就看出来了,他还真不忍心就这样不还他们了。放任他们不管的话,他们不是出去闯祸被人灭了;就是等到将来他们法力强到足以引来修道者捉了他们驯养或下药。要知道,能驯养一支金翅雷鹏,好处绝对比宰了他们下药要多得多。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凌峙桀问道。

小白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不知道。等爹、娘来了就好了吧。”

凌峙桀很不想告诉他自己推测的结果,但不说接下去的话就都不用说了。思忖了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结论说给了小白听。

小白很安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眨了眨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眼中没有惊慌、不安、恐惧;有的只是不知所措和茫然。其实这些话他早就听别人说过了,而这样的结局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当年被爹娘送走时他就有种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之所以说爹娘会来接他和昭昭,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凌峙桀慢悠悠的合着差。对面的小家伙不哭不闹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却让他更加的欣赏了。无所事事的环顾四周,门缝前一闪而逝的一抹金芒引起了他的关注,更何况那抹金芒还在很缓慢的朝他的床移动着。他想干嘛,跑我床上咬我?凌峙桀所有的注意力一瞬间全被吸引了过去。那抹金芒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依旧缓慢的、小心的向着目的地移动。

呵呵,原来是吴严辉的小朋友,那只金尾蜈蚣毛毛!凌峙桀瞥了眼仍在低头思考着什么的小白,再看向越爬越近的毛毛。毛毛的小圆眼中满是担心与关怀的瞅瞅昭昭,再望望小白。凌峙桀总算明白了这两个小家伙没被捉走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这只千年蜈蚣精了。右手一挥,蜈蚣精毛毛乖乖得趴在了他的右手掌中,小圆眼谨慎、谦卑的看着凌峙桀那张笑得有点邪乎的俊脸。

“有什么就直说,别这样看着我。我可看不懂你想表达什么。”凌峙桀将毛毛随意的往身边空地上一放。金色光芒若隐若现中,一个风度翩翩的黑衣红发男子出现在了刚刚毛毛所在的位置。毛毛一鞠到地,恭顺道:“小妖吴黔,见过公子。”

“吴什么?”凌峙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小妖吴黔。”毛毛再次恭顺的答道。

无钱!这名字也不知道谁起的。大概吴黔改叫毛毛,有一大部分原因和那个死要钱的顾亦闻有关了。凌峙桀边想边问:“那我是叫你吴黔,还是毛毛?”

“随公子喜欢。”毛毛回道。

“那还是叫你毛毛吧,顺口。”凌峙桀没有多想的决定道。不管怎么说,毛毛虽然土了点,但绝对比叫吴黔好。吴黔、无钱,越叫越别扭,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叫无钱的。

毛毛默默地观察着这个今天才住进来的信任。尽管从前打过不少交道,也知道这个人是个修真者;不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让毛毛吓了一大跳。他眼中很明显的露出了一种看怪物的神情。毛毛不明白眼前这个漂亮的男生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他从出生到现在只有短短十几年,可他的修为境界却离天道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说他是如今修真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都不为过;而且,他还能从这个修真者身上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的威势。不自觉的,毛毛咽了口口水,神态更加的恭顺了。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凌峙桀无意探究他和吴严辉之间的事。虽然很好奇。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和他无关。现在他只想尽快解决两个小家伙,也好继续睡觉。

毛毛思索了片刻,说出了凌峙桀最想说的一句话:“工资,不如你把小白和昭昭留在身边吧。他们的事你是知道的,放任不管迟早会出事的。至少,在他们的父母来接他们之前,让他们跟着您吧。这对您,对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事。”

“嗯。”凌峙桀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但他也不愿强人所难,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他看向正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小白,道:“我不勉强你们。你们要是不愿意,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但若发生任何事情,我不会插手,是死是活都得看你们自己。可你们要愿意跟着我,就得守规矩;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无法无天了。你们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不用享乐,小白和昭昭跟着您绝对有利无害。”毛毛没有给小白考虑的时间,就帮他们做了决定。

凌峙桀笑着微摇了摇头:“你说的没用,得他们自己决定。”

“可是……”毛毛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被凌峙桀拦了回去。

“没有可是。你可以帮他们分析利害关系,但不能替他们拿主意。你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要的、想的是什么。再说,做了选择就会有结果,这个结果不论好坏,最后都得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所以,能做决定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毛毛长叹口气,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他看着犹疑不绝的小白,道:“小白,你自己决定吧。我还是那句话,跟着公子对你们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最重要的是,公子并没有提出要你们认主。”

“不错,我会照顾你们、教导你们、管束你们,但不要你们奉我为主。”为了证明毛毛的话,凌峙桀插嘴到,“你们要是不喜欢,随时随地可以离开,只要打声招呼就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离开后,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生死由命。”

“我、我和昭昭决定跟随在公子身边,还请公子收留我们。”小白几乎没有犹豫多少时间,就下了决定。

凌峙桀挑了挑眉,说不兴奋是骗人的。金翅雷鹏啊,还是两只啊!尽管还处在由年起,但无所谓,他凌峙桀甚么没有,就是时间多。自己现在是合体后期,离渡劫初期仅一步之遥,可天晓得这一步之遥得等多少年才能跨过去;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说不准就得是上千年。到那时,这两只小家伙说不准就从幼年期修到了成年期了。兴奋归兴奋,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你决定了?”

“嗯。”小白坚定无比的点点头。就像吴大哥说的,跟在公子身边的好处绝对比自个儿在外游荡的多。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到不在乎这些;可昭昭不行。他那温顺的个性出去没几步保准被人欺负,自己又没强大到足够保护他的地步;所以,既然自己保护不了他,那就找个足够强大的人来照顾、保护昭昭。而眼前这个人,正是最好的人选。他够强大,吴大哥又认识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逼迫自己和昭昭认主。这说明这个人很温柔,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他很强,因为他不怕自己和昭昭联起手来反抗他。对于他们这类修道的妖兽、仙兽、神兽而言,一旦认主,就意味着终身臣服。因为主人拥有着他们的魂魄,魂魄一旦破碎,也就是他们从此消散与天地间,连转世投胎都不能够。

“不后悔了?”凌峙桀最后一次试探地问道。

小白笑嘻嘻道:“反正随时随地可以走人,早后悔、晚后悔好像没有区别喔。”

呃!真是没看出来,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看来这几百年总算是没活到狗身上去。凌峙桀不赞同他的说法,但对小白还是很满意的。机灵的小孩好啊,只要别创获,还是挺好带的:“既然决定了,那就睡觉吧。毛毛,你是不是该回严辉那儿了?”

“是,我这就回去。”毛毛很高兴小白和昭昭找到了个强有力的靠山。不像他,命苦的有个一无是处的主人,靠自己都比靠他强。一道金芒闪过,毛毛重又幻化成原形,慢悠悠的从门缝里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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