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峙桀一个瞬移到了接待室门口,犹疑了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呵呵,果然是你,没想到要找你还真难啊。”接待室内传来的声音让一脚已经跨进门的凌峙桀一阵的愣神。
凌峙桀双眉紧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呵呵的老者,心中暗惊:怎么会是这个小老儿?阴魂不散啊,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老者白发白眉,一脸乐呵呵的;尤其那双看着凌峙桀的眼眸,透着一种欣赏,仿似古董商找到了思慕已久的前朝文物,看的凌峙桀浑身上下一阵恶寒。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凌峙桀有一面之缘的曹博士。
凌峙桀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喔。”
“呵呵。”曹博士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敝姓曹,大家都管我叫曹博士。你若不嫌我倚老卖老,叫一声曹伯伯也可。”
“曹博士。”凌峙桀挑挑眉,作了下来,“说吧,什么事儿?”
曹博士在他说话的时候也正细细的打量着他,心中暗赞着:此子生的好生了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貌若桃李;虽有些过于柔美,但顾盼之间却又有种睥睨天下的豪霸之气。想来此子在朝在野,必非凡物;只是眼底深处却掩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淡漠,使得自己无法深探此子的心性,不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这一点烦恼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曹博士微微笑道:“其实很简单,我想请你加入历史考古协会亚洲分院下属的考古队。”
“我对考古没兴趣。”凌峙桀想也不想,拒绝道。
曹博士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儿,笑着耐心道:“考古队并非你想象得那么沉闷。这个小队的成员都和你差不多年纪,主要任务是利用时空机穿梭于各历史朝代,去解开一些历史遗留下来的迷案、迷题。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多考虑几天,等想清楚了再回绝也不迟啊。”
“时空机?”凌峙桀接过名片看了几眼,将它放进口袋里,问道,“世上真有这种穿越时空的东西?”
曹博士神秘的一笑:“这是只有国际历史考古协会的成员才能知道的事情,恕我不便相告。你若想知道,加入考古队时,我一定详尽的说给你听。”
凌峙桀歪着头沉思了片刻,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再说吧,我会考虑看看的。不过现在我得去上课了,就不陪你了。”说着挥了挥手,出了接待室,往教室狂奔而去。
曹博士在他走远后,才长长吐了口气。今日虽未有收获,但也总算不虚此行;至少那凌小子已不似一开始那样坚持拒绝了。
凌峙桀晃晃悠悠的漫步在回教室的过道上。说实话,他真不想上这节课;因为他讨厌这节历史课的任课老师高美胜。可能前世有仇吧,一见这高老师的脸,他就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唉,还是翘课算了。”凌峙桀短叹口气,终于拿定了主意。反正他翘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保守估计全校就他这位大少爷翘课翘的最厉害,简直厉害到离谱了。
既然已经决定翘课了,那干脆就翘的再彻底点吧。下面两堂课也别上了,去了也是睡觉,何况自己又不是不懂;不过得跟倪阳通个气,让他放学后替自己收拾书包啊。凌峙桀看到短信发送成功后,愉快的勾起了嘴角:万事摆平,就剩闪人了。大门是没得走了,身上没有请假条,门卫那个老顽固是不会在上课时放人的。不过无妨,本大少还有个临时后门走呢,呵呵。
凌峙桀走出教学大楼,环顾了下操场四周,满意地看到操场上正上体育课的师生们没一个注意到他,一个百米冲刺,穿过大操场闪进了实验楼后面的小胡同。谨慎的扫视了下周围。没人,好,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凌峙桀右足轻点,已轻飘飘的落在了一株老槐树的枝干上。
老槐树已有百年的树龄了。在它还是一棵小树苗时便被移植进了刚建立不久的学院内。它伴随着这所名校经历了百年的风雨,见证了这所名校的成长经历。而如今,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却成了学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大胆男生翘课闪人的捷径。因为离这棵老槐树几步远的地方,就是学院的石墙;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男生中,凌峙桀是最出名的。
凌峙桀蹲在枝干上,一手拨开树叶,满眼好奇的望向石墙外的小巷。
今天的小巷显得格外热闹,喝骂的、叫嚷的、惨嚎的、砸锅的、脚踢的、拳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凑一块儿了;就连电线杆上的小鸟都不时鸣它两声来助助兴。
敢情是在打架啊。凌峙桀细细打量着两方人马。一方他知道,是这地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专干些偷车贩毒的买卖;至于另一边,才五个人,不过身手很是了得。这不,五个顶几十,已经解决了敌方半数人手了。不过这五人怎么看着眼熟啊?咦!耶!啊!不就是几十分钟前一起跑过马拉松的那五个嘛。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原来他们还是武林高手呀。
武林高手啊!这世上会拳脚功夫的已经不多了,而拳脚功夫真正好得更是没剩几个了。凌峙桀静静的看着下面打群架的一伙人,心在痒、手在痒、整个身子都在痒。可是,他们五个的身手放在当今的高手中已经算得很不错了;但跟自己比起来,还是不够看啊。自己只要用上那么点气,这些人就都得趴下了。不过再想回来,有总比没好啊。就当自个儿纯粹的练练招数好了,也好免得让师傅说自己偷懒了。
念头一起,凌峙桀便一刻也坐不住了,整个人随着一阵清风飘进了战圈。
“他妈的,什么时候来了个高手。”余费仁双手交叉挡下了对方一记劲道十足的后旋踢,却止不住劲儿的连向后退了十几步,连手都麻倒没了知觉。
“余费仁,没事吧?”吴严辉一个闪身躲过一拳。自知不是对手的他知机退到了余费仁身边,骂道,“变态,真他妈的不是人。”
“不过很面善耶,好像在哪儿见过。”顾亦闻、顾亦桢两兄弟在联手合击下发现差点被人给摆平后,立刻做了逃兵。现在,就剩穆峻一人在场上周旋了。不过谁都看得出他正被别人压着打,落败是早晚的事。
穆峻紧皱着双眉,边打边打量对方。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敌意,招数中切磋的成分居多。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真的很厉害,是自己迄今为止碰到最厉害的人。自己在杀手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有几个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但却从来没有人能像现在这个人,给自己一种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的恐惧。这种恐惧是一个人在经历了多次生与死的考验后才有的一种直觉,也可以说是生物对死亡的本能感应。以他的经历来看,对上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还没碰面前就有多远躲多远。
穆峻现在就想逃。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虽然对方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只是在和自己切磋;可天晓得他会不会下杀手。今天他帮那伙小流氓,那就证明他们是一伙儿的。自己打伤了他那么多兄弟,他会罢手那才叫见鬼呢。
“哎,穆峻好像不行啦。”顾亦桢紧张细细的看着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人,下了评论。
“废话,会打架的都看得出。”余费仁丢了个白眼给他,一副“你笨”的拽样。
“喂,干脆叫他们停手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错不在咱们啊。说不定对方是个明理的人呢。”顾亦桢歪着头,回忆着老爸跟他讲过的□□规则。可惜当时他只顾着怎么钓美女了,现在要用时才发现当初老爸说得还真是金科玉律,没细听真是亏啊!
顾亦闻在他身边听得直皱眉,看他那样就知道平时没在用功听老爸的课。顾家是以□□起家的,发展到现在也有好几代的历史了。虽然现在大部分买卖都转正了,但他们顾家在整个南亚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原本家族中黑、白两道的生意都掌控在他们老爸手里,原因很简单,老爸是独子。可他们两兄弟不一样,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将来的路。兄长顾亦闻将会全权掌握顾家所有的白道生意;而弟弟顾亦桢则将负责一切的□□买卖,两者相辅相成却又都互不干涉。只可惜自己这个兄弟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钓美女,对□□更是不感冒。
“我看,这个……”吴严辉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意思来,对□□他可不熟悉。对他来说,那根本就是电视电影里编排出来帮助发展剧情的,现实生活中有没有还是个问题呢。
“不过这人我们肯定见过。”顾亦桢发挥他那对美女才有用的过目不忘神功,语气坚定道。
余费仁一手托着下巴,仔细想着自己认识的人的面孔。如果吴严辉说见过不算什么的话,那顾亦桢说见过就是真得见过了。不过,经他们俩这么一说,还真感到有点眼熟呢。见过,可是在哪儿呢?怎么总感觉好像是最近的事情呢!
“咦,这个人也留长发耶。”顾亦闻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叫道。
长发!众人听他一叫,才发现那绑在身后随着身影而飘荡的辫子。那人的头发还真不是一般的长,都快过膝盖了。
等等。长发,还是长到了膝盖处。余费仁的脑中有个影子一闪而逝。他拼命的、努力的回想着,那个一闪而逝的影子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对了,对了,原来是他,难怪这么面善呢。
穆峻一个侧踢逼退了自后攻来的凌峙桀。乘着他后退的刹那猛吸两口气,提了提有些模糊的神志,心里不停的骂对方变态、怪物。
凌峙桀装模作样的被逼退,等了几秒后,冲了上去。人未到,一套腿法却已经在穆峻身前展开,招招精妙、势势迅猛,就连穆峻也没了还手的余力,只能一味的闪躲,希望先避开他的锐气再找时机还击。
“啊!穆峻,小心!”顾亦桢看到穆峻躲过了前一招却避不了后一脚,紧张的顾不得什么君子、小人的惊呼出声。
吴严辉索性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了。这一腿如果挨实了,没有两三个月别想下床。
顾亦闻没有出声。他已经看呆了,没想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高手存在;就不知道是否真能空手截住子弹了。
“凌峙桀!你是凌峙桀,孟呓海地同桌!”余费仁突然间兴奋的叫了起来。想到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孟呓海,那个讨厌鬼。凌峙桀双眉微微一皱,横扫出去的一腿在快要扫正穆峻胸膛的时候,就这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已经做好被踹飞准备的穆峻,一见对手停止了攻击,立马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被攻击范围。直到确认自己暂时安全后,才深深吸了口气;同时心里不断的庆幸自己命大,没被踹个结实,不然肯定得断几根肋骨。
凌峙桀收回扫出去的右腿,整了整有些零乱的衣衫跟头发,带点兴趣地看着眼前同样留着长发的五个男生,问道:“你们认识呓海?”
“岂止认识,简直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步了。”顾亦桢回答了他的问题后,一板脸,微怒道,“不过现在轮到你跟我说清楚了,你跟那帮小流氓认识?”
凌峙桀摇了摇头,很老实道:“不认识。只是偶然经过这里,发现你们身手不错,就下来和你们切磋一下了。怎么,他们惹到你们了?”
“惹到!根本就是梁子结大了。”余费仁一听凌峙桀与那帮人没关系,半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然还真不好办了。
凌峙桀不解的看向他。他知道这些地痞平日嚣张的不得了,但绝对是欺善怕恶的典型。尤其是像穆峻这种功夫了得的人,更是他们不愿招惹的。他想不通这梁子是怎么结的。
不过很快,余费仁替他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就见他在那暴跳如雷的吼道:“那帮混蛋、乌龟,竟然敢偷本大少的车。呜……我的车啊。该死的,哪辆车不好偷,偏偷那辆宝马,我都跟别人说了今晚赛车的……”
“赛车?”凌峙桀有点惊奇的靠近顾亦桢,小声问道,“他不会是飞车党的吧?”
“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很少玩了。”吴严辉凑了上来,答道。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是你,他们会溜的这么干净,一个不剩?”余费仁哀叹了一声,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正在小声谈论飞车党的三人,害他们齐齐吓了一大跳。
“不会啊,那边不是还躺着一个吗?没有全走光啊。”凌峙桀环顾四周一圈,直直指向不远处正躺着的一个人,“那家伙正在装死。你不妨去问问他,或许还能在今晚比赛前找回你的车。”
余费仁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不远的街灯下躺着个人。那人还在微微的打颤,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度的恐惧。
“虽然这事儿原本与我无关。不过怎么说现在我也插了一首,还间接的坏了你们的事;作为赔偿,我会鼎力帮助你们,直到事情解决。”凌峙桀很有担当,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歉意。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一时冲动害他们失去线索的嘛。
“算你小子有良心。”余费仁听了他的话,闷在胸口的气总算消了不少。
穆峻难得的扯出个善意的微笑,走到街灯下,将正在装死的小混混拎到了众人中间,重重的甩在地上。
小混混一阵痛极的轻哼,但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啊,还真是皮厚啊。”顾亦桢为他的皮厚肉坚暗暗感叹了一把,“看来只有用文火慢慢炖才能出味道了。”
“喂,别说的这么恐怖啊。万一吓破胆就没得吃了。”顾亦闻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道。
“听说人肉是酸的,不好吃耶,”吴严辉不落人后的慢慢说道,“不过还好,我的宝宝就喜欢这味儿。你们吃过后要嫌他不好吃,可千万别倒了,我的宝宝可还等着呢。”
凌峙桀有意思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上装死的小混混随着他们的话抖得更加的利害。轻轻叹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了下去。凌峙桀碰了碰他的手,道:“喂,你要是再不醒,他们可就真的要把你大卸八块扔锅里炖汤了。”
穆峻配合得冷哼一声,哼的地上的人又是一阵哆嗦。
小混混缓缓睁开一只眼睛,慢慢扫了众人一眼。
余费仁一见他睁开双眼,二话不说蹿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跟前,怒喝道:“说,你们把本少爷的车弄哪儿去了?你要是不讲清楚明白,我就把你丢给严辉的虫子毛毛;保管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啊对啊,我的宝宝最喜欢生吃的了。”吴严辉笑的很开心。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条足有50厘米长的蜈蚣,一对触角不停的转动的,仿佛很喜欢眼前这个坐在地上的人,一对看似眼睛的小圆球猛放光彩;显然是知道了这个人会成为自己的晚餐。
小混混一见这条蜈蚣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这个人太恐怖了,竟然管条蜈蚣叫宝宝!
“哼。”余费仁一声冷哼,“你敢晕。你一晕我就让毛毛解决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离正是晕倒只差半口气的小混混一听这话,马上强打起精神。开玩笑,被这么条大蜈蚣咬一口,那还有命啊!“大哥,众位大哥,小弟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啊。求求众位大哥高抬贵手。绕小弟一命吧。”
“他妈的,谁和你是兄弟。”顾亦桢不悦的皱起双眉,一连嫌恶道,“吃里爬外的兄弟按道上的规矩可是要砍手砍脚的。”
“废话少说。”穆峻看了看表,威胁道,“想要活命不难,把车还回来就是。”
车,他哪里有车啊!就算有,也不是他这个做小弟能说话的呀。小混混凄苦的看着众人,眼泪自从醒来后就每一刻停过,可怜兮兮道:“大哥,我只是最底层的小弟啊,我哪儿做得了这个主啊。车要是还在我者,我早还了,还用等现在?”
“哼。”余费仁又是一声冷横。哼的小混混不自主的浑身一颤,“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或者你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兄弟把车脱手。”
“你们总部在哪儿?”穆峻毕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经验比余费仁他们多的多了。
“这个……”小混混有些犹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大哥知道是自己说的,非砍了自己不可。
“唉,看来他还是想当毛毛的点心啊。”顾亦桢耸耸双肩,很无奈的长叹道,“也对,被毛毛吃掉总比被自家大哥砍了的好,死后多少能留个好名声。”
“是这样的吗?”吴严辉看着顾亦桢的做作。多年的配合早已让他们形成了默契,他温柔的抚着盘在右腕的大蜈蚣,开心道,“宝宝,这回你可有口福了,听说人肉很补的,还是大补特补的那一种。可惜味道是酸的,我们都不喜欢吃,只好便宜你了。”
大蜈蚣动了下,全身隐隐散发出一圈淡到几乎看不清的红芒,在它的尾部还带着一丝金光。
这微弱的红芒与金光引起了凌峙桀的主意。他的视线很快就被这条大蜈蚣吸引了过去,脑海中慢慢闪现出几个大字“金尾通灵蜈”。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种上古异兽,而且还是一条略有小城的金尾通灵蜈。不过让他想不通的却是它的持有者,彻彻底底一凡人。要知道,但凡修炼有成的兽类都不会认修为不如自己的人为主,尤其是像金尾通灵蜈这类的上古异种。他们的骄傲、矜持更不允许它们随意的认主;就算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人,也未必能令它们臣服。
“大哥、大哥,我说,我什么都说……”就在凌峙桀诧异之际,小混混终于抵不住□□、精神的双重压力,招出了总部大楼的所在地。
“哼,早说不就没事儿了。”余费仁一记手刀将小混混砍晕后丢进了一边的垃圾箱里,问道,“怎么样,是找人出来说事儿,还是直接打过去?”
顾亦桢想了想,道:“我想,就算把他们老大找出来谈,最后的结果依然免不了一场群架,倒不如现在就干脆点打进去吧。”
“切,自己手痒想打架直说好了,又没人会笑你。”余费仁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点穿他,回头不敢肯定的看着凌峙桀,问道,“你呢?你要是不去我们不会勉强的。”
凌峙桀浅浅的一笑:“为什么不去?我最近正想找几个人练练,除非你们不要我去。”
“怎么会呢,多个人多双手嘛。”吴严辉不给余费仁回答的机会,抢先说道。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负担你的医药费。”顾亦闻一脸的严肃,很认真地说道。其余四个人没办法,谁叫他们一伙的;可这个后来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毕竟赚钱是件很辛苦的事,“能省就省、能抠就抠”可是他的做人原则。
余费仁有点听不惯他的话,在一边叫了起来:“姓顾的,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钱好不好,很庸俗耶,何况人家是来帮忙的。再说,你每天赚那么多钱,用的光吗?难不成还想带进棺材呀。”
“对,本大少就是要全带进棺材,你有意见啊?”顾亦闻一听有人不仅不替他省钱,还有往外送的嫌疑,立马拉长了脸,反驳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我赚钱容易啊,有本事你来干干试试。”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什么时候了,还为这些有的没的吵嘴,车还要不要啦?”吴严辉一脸受不了的提醒道。
“要,当然要。”余费仁、顾亦闻异口同声道,“我还指望它替我赚钱呢。”
“啊。”穆峻、吴严辉、顾亦桢以及凌峙桀都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看着他们。
“看什么?赛车要有彩头的,不然谁跟你赛啊。”余费仁一脸“你们都是傻冒”的牛样,道,“至于我那份,当然是他出啰;不过有赚得大头他拿。”
“哦,我明白,我明白。”顾亦桢将来可是要在道上混的,知道的自然详细,边走边解释给其他人听。
转过几条街,一伙人已经走出了学院范围。
凌峙桀微蹙双眉,不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肮脏的小巷,简陋的公寓,时不时的有几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投来暧昧的眼光。“这是什么地方?”
“城市最黑暗的角落。”穆峻冷淡道。
“没人管吗?”凌峙桀只有在刚进来时皱了下眉,然后便是淡漠的看着四周的一切,淡漠得问道。
穆峻挑了挑眉,感兴趣的多看了他几眼,道:“只要不出这个圈子,不把事闹大,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在这里死一、二个人是很正常的。”
“切,果然只是帮混不出名堂的白痴。”余费仁显然很讨厌来这里。
“阿仁不喜欢这儿。”吴严辉挨近凌峙桀,好心的解释给他听,“阿仁的母亲出生在这里,却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人长得漂亮、聪慧还很善良。在读大学时认识的阿仁的父亲,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可是余老太爷不同意,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给阿仁母亲一笔巨款后把她赶走了。阿仁的母亲回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在生阿仁时难产去了。阿仁在这儿呆了八年,才被想孙子想疯的余老太爷接回了余家。”
“原来是这样啊。”凌峙桀回头看了眼紧皱眉头的余费仁,“不过还真是个老套的故事。”
“呵呵,新奇好玩的故事只有在小说电视里才找的道。”吴严辉微微一笑,“毕竟这个世界很现实。”
凌峙桀点点头。不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甚至现实的过于残酷了。
“喂,那小子会不会在骗我?”顾亦桢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栋破烂不堪的老式公寓,疑惑道,“哪有老大住这么破烂的地方的。”
余费仁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有点目瞪口呆。这个所谓的基地也太那个了吧。威严、气势、恢宏这些能够显示出一方地下势力之主的东西一概没有,有的只是一栋歪七歪八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破公寓;不过有一点还是做得不错的,公寓的周边环境还算打扫得干净,还有几棵梧桐点缀。
凌峙桀低垂着头,神识瞬间扩散开来,方圆千里之内一切有生命的生物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我们还要不要去敲门?”吴严辉瞧瞧顾亦桢,再看看余费仁,问道。
“这个……”余费仁踌躇的看着不远处的铁门,拿不定主意。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哦。”凌峙桀边走过去一脚踹开大门,边神秘的笑道。
穆峻慢慢的跟了上去:“走吧,到了这儿还有什么理由不进去。”
不错,都到人家门口了,不进去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自个儿兄弟们没胆。仍站在门外的四人互相瞅了一眼,嘻嘻哈哈的相继跨进了大门。七拐八弯,转的人晕头转向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扇非常精美的门外。
“天啊,真是没想到啊。那种破公寓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顾亦闻两眼发直,死盯着那扇包金镶钻大门,感慨的直吞口水。
“我赌这家伙现在心里想着怎么把那扇门上的金子钻石全拿回家去。”余费仁瞟了眼口水直流的顾亦闻,跟兄弟们说道。
顾亦桢白了他一眼:“白痴才和你赌。认识顾大少的人哪个不知他平生最爱的就是钱。”
“我真是想不通啊!”吴严辉一边玩弄着盘在左臂上的宠物金尾通灵蜈宝宝,一边以研究的眼神看着顾亦闻,“顾大少好歹也是出生名门世家。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都不为过,怎么会那么爱钱呢,没道理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亦桢得意洋洋的走前两步,就差没学电视里的古人拿把折扇扇两下了,“我老哥以前被人绑架过,回来后就对钱情有独钟了。估计是在逃跑的时候身上没钱,穷怕了。”
穆峻斜着眼瞄了他两下,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
“这里边是干什么的?人很多,好像每个都很兴奋的样子。”凌峙桀歪着脑袋,不理解的盯着大门。他的神识告诉他门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极度疯狂、糜烂的世界。
穆峻皱了皱眉,道:“这里应该是个地下赌场,真是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势力。”
“势力?什么势力?”余费仁不清楚的看着他。
“能够在中国这种严禁赌博的国家开设如此规模的赌场,就已经充分说明那帮小混混老大的后台很硬。”顾亦桢微微蹙了蹙眉。虽然有些意外,但他顾二少可还没将这些放在眼里,“现在只能赌我们的运气了,希望他们还没把车弄走。”
“妈的,他们要把老子的车怎么样,看老子我不把这儿给拆了。”余费仁气得两眼冒火,一顿乱骂。反正他有这能力,有这钱。
穆峻什么也没说,上去一手便把大门推开。
门里面果然如众人所想般金碧辉煌,一个个火爆身材的小姐穿这兔女装,托着托盘来回的穿梭在人群中。所有的人都沉静在一种疯狂、紧张、刺激的气氛中。
“你们是什么人?”随着大门的开启,两个黑西服黑西裤黑墨镜的大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余费仁和开门的穆峻被这几个黑衣大汉弄得一楞。
“呵呵,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顾亦闻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可一对眼珠没一刻放过那扇金光灿灿的大门。
吴严辉一脸的好奇,不停的往里张望着。
顾亦桢倒是一反常态的站在一边,脑子里飞快的翻过一页页的人物名单,希望可以知道这个大佬是何方神圣,到时交谈起来也好有个分寸。不过,大陆的□□中能拿出这种规模的大佬好像还没有耶,奇怪了!
凌峙桀没吭声。他只是来打架练身手,积累些拳脚上的实战经验的,其他的事他是一概不管的。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黑衣大汉中一个一看就是头儿的人见面前六人没吱声,便又多问了一句。
“干什么?我是来……”余费仁还想把话说下去,去被顾亦桢拦了下来。
顾亦桢上前两步,将余费仁拉到自己身后,微笑道:“麻烦你们告诉这儿管事的,香港顾家二少来了。”
“顾家二少?”一名黑衣大汉嘲讽的看着这个有点狂的小子,笑得还想打趣几句,去被他们的头儿一个眼神止住了。
黑衣头儿抱拳作鞠,语气恭敬,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叮嘱了几个手下几句,亲自引路:“原来是顾二少光临。手下兄弟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多担待。”
“好说,不知大哥你如何称呼?”顾亦桢领着众人跟在黑衣头儿身后,进了一间极其雅致的小包间中,问道。
“在下徐元。”黑衣头儿徐元将众人让入座,遣人上查,道:“诸位请在此稍待片刻,我已命人去请老板了,很快就到。”
顾亦桢对他笑笑,接过侍者奉上的茶,自顾自的流目四顾。这间小包间布置的还算有品位,清一色的红木仿古桌椅,几盆君子兰点缀其间,宫灯那有些昏暗的光线柔的很是温馨,墙上挂着历代有名的书法家的赝品,给古色古香的包间添上了一抹浓郁的书香之气。
“这个主人还真是风雅,竟会挂这些个古货。”吴严辉自幼生长于书香门第,对名家之作多有涉猎,一手书法更是习自当今名师,以达小成之境。
凌峙桀冷笑一声,闭目不在多看,不屑道:“附庸风雅,如许地方、如许布置,让人一看便欲作呕,我看这位主人多半是脑子进水。”
“我也这样想。”余费仁深有同感,“外面是赌场,里面却布置得古韵十足,怎么看都不相配嘛。”
穆峻同顾亦闻点点头,十分赞同余费仁的观点。这种布置,根本就是在替老祖宗抹黑。
顾亦桢挑挑眉,不在多话,只是喝他的茶。
徐元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做他的门卫。只是这次不像先前那么闷了,因为两个手下找了个话题跟他聊,就是刚进去的那个顾二少。
“我说老大,不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有必要这么恭敬?”门卫甲很不以为然地问徐元。
徐元对着他一声冷笑,道:“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哼,你知道你嘴里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是什么人?幸好今天有我在,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老大,别唬人了。就他,难不成还有后台?”门卫乙一脸的不信。
徐元微微一笑,耐下性子替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手下解释了一通,顺便还说了些最近道上的大事小事,弄得两手下差点就将他当偶像了。徐元出了风头自是开心的不得了,不过在里面包间里的六个人可有点儿不乐意了。
“妈的,混蛋,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余费仁一掌拍在红木椅的扶手上,闷雷般的击打声将身边昏昏欲睡的吴严辉吓得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反应还真大啊。”顾亦闻强忍笑意的打趣他。
“什么啊,人到了吗?”吴严辉揉揉眼,脑子还处在大当机状态中。
“有人朝这儿来了。”凌峙桀静静的望着房门。
“没人嘛。”静等了几秒,门还是静静的关着。余费仁怀疑的看向他,“你这是没事儿寻我们开心啊。”
“他没说错。”穆峻的话音刚落,包间的门从外打了开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随即从外传进了房间里每个人的耳中。
凌峙桀不悦的蹙起双眉,脸亦别向了一边。
“哈哈哈,不知是顾二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身名牌西服,顶着个亮闪闪大光头的“飞虎帮”帮主冯进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还依足江湖礼数抱拳向众人一拱,“不知顾二少今日是为何事而来啊?”
顾亦桢歪着头想了片刻,从一堆名字照片中翻出了个与面前这光头很相近的人物介绍后,笑道:“原来是冯帮主,真是失敬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挑明了吧。冯帮主你的手下偷了我兄弟的车,希望您老给个交代。”
“车?”冯进被他说的一愣,回头望向身后的军师马义精。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不知后,有些尴尬道,“顾二少,我飞虎帮虽是在□□上混,但……”
“冯老板,其实区区一部车小子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只是我兄弟今晚约了跟人赛上一回合,这车现在再去弄一辆是肯定来不及的,不然也不会来找您老了。”顾亦桢不给冯进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若不是你小弟说偷了的车全弄这儿来了,我们也不会碰上冯老板了。”
冯进深吸口气,双眉紧锁。他是混□□,没错。但□□也有□□的规矩,不是你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当年他在上海创立“飞虎帮”,初生牛犊不畏虎,凭着一腔热血与一干生死相照的兄弟很是打出了一片天地;却也无形中招来了更大的麻烦。原本实力平均的上海各大□□帮派、世家因他的出现而失去了平衡。在火拼了几场,各有所伤下,上海最大、最有势力的“青龙会”年老爷子终于出面调停,才将快要升级的拼斗压了下来,众人做下深谈,重新划分势力。而他冯进在立足上海之余,也付出了退出走私车辆这块利润最大的市场。因此,“飞虎帮”什么生意都做,唯独不做走私车辆的买卖。
冯进皱着双眉,笑道:“呵呵,顾二少,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车辆走私生意我冯进是不做的。这在当年青龙会年老爷子面前我和几个老大哥早就有协议的。所以。是不是你……”
会吗?顾亦桢歪着头,看向一众兄弟。冯进口中说的协定他曾听父亲提起过。因为这个协定,曾使一度风起云涌的上海□□局势再一次趋于平衡。同时也是其他地区的□□大佬们对上海□□势力有了个更清晰地了解。所以,顾亦桢一点也不怀疑冯进的话。
余费仁气乎乎的,一张嘴就想说句“妈的,谁信”,硬是被顾亦闻用眼神拦了下来。虽然他不会去碰这些□□上的东西,但必要的了解还是有的。
“这就奇怪了。”顾亦桢低着头,默默细想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不认为是那个小混混在骗自己。
凌峙桀静静的坐在一边喝茶。对他而言,这件事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有点麻烦了。那要不要帮帮他们呢?他看看一脸沉思的顾亦桢,再瞧瞧差不多快要爆走的余费仁,心里很难下决定。他本不愿理会这些看来很可笑的凡尘俗事,但却偏偏是自己间接害他们差点儿找不回车的;何况自己也曾表示会帮他们的。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自寻烦恼嘛。既然来了,又曾说要帮忙,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自己这不毛病吗。
就在众人犯难时,凌峙桀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到冯进面前,右手虚空画一个圈,问道:“那你或你的手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人的?”
冯进正莫名其妙地想他会干什么?就见他在自己面前划了个圈,圆圈中刹时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被余费仁打晕了扔垃圾箱的小混混。
冯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认识。”笑话,他手下几千号人马,要真全认识那才叫见鬼了。
“就是这个人告诉我们冯老板这间□□的。”顾亦桢很惊讶凌峙桀露的这一手;不过看看现在的情势,再刨根问底之前还是先把车找回来才是正经,何况他不认为凌峙桀会满足他的好奇心。
余费仁一对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这里所有人都说不认识,那他就先狂扁这个姓冯的一顿解解气。至于车,他也不指望能够找的回来了;这么多的时间,说不定早被人改装或者拉去别处了。
冯进看了看身后带来的几个大哥,很希望有人说这人自己认识。虽说自己在上海也算是个人物,手底下也有些人马;可自己也不会蠢的去跟顾家这么个□□世家比啊,人家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发展可不是自己这种混了才几十年□□的大哥可比的。
“你们有谁认识他?”冯进不死心地问道。
一群大哥一致的摇摇头,心里却已经做好了作了这个满嘴胡说的小子的打算。这群大哥都是跟着冯进一起打拼、跟着冯进从小混混一路走来成为大哥的人物。平日里狠天狠地、谁也不怕,但总算还知道顾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还知道惹了顾家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真的不认识?”顾亦桢微微蹙起双眉,心下有些怒意。他顾亦桢顾二少虽然很少在道上混,也不常和道上人物接触;可只要他报出家门,谁不卖他几分面子。这会到好,竟然让个小混混给耍了,不生气才真是怪事儿了。
至于早就气疯的余费仁,正被身边的吴严辉紧紧地拽住没法动弹,不然这里早有人躺下了。
冯进“呵呵”的干笑两声,这种局面谁看了都知道难办。可再难办也得办,他心里明白,得罪了顾家,自己就得开始亡命天涯了。不过好在事情的起因不是什么大事,一辆车而已。
“顾二少,车今天肯定是给不了你的了。不过兄弟我有个车行,里面也算有几辆不错的跑车,你将就着先挑辆拿去用。这件事,给我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个说法,你看如何?”冯进想了想,提出了解决方案。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顾亦桢瞥了眼余费仁,道。其实说穿了,余费仁丢的车他本不想管的。无奈他老哥顾亦闻硬是插了一脚,还摊上了他最宝贝的钞票。这下他顾亦桢不想管也得管了,谁叫他吃的、住的、用的、穿的、戴的、玩的、花的都是他老哥的。他可以得罪余费仁,却绝对不敢得罪顾亦闻。现在事情可以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至于余费仁怎么想的,他才不会去管呢。
冯进见顾亦桢一口答应了自己的提议,立马笑着叫了个大哥陪他们去车行挑车,自己则叫人去找那个该杀千刀的小混混。
凌峙桀随着众人走出这个金碧辉煌的赌场,看看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便打了声招呼,独自走了。
“这家伙好奇怪啊。”余费仁看着远去的身影,嘀咕着。
“人家奇不奇怪关你鸟事。”顾亦闻拖了他紧跟在陪他们去车行的大哥后面,叮嘱道,“你还是快点去挑车,然后赶紧熟悉一下车的性能,晚上的比赛你尽量吧。”现在,他已经不指望晚上的车赛能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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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打不相识(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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