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阿伟开着车来到这里,他本来是打算爬上山头,从这里的悬崖跳下去的,他很早之前就给自己买了一份意外险,想着要是自己死了,他老婆孩子也不至于饿死。
没想到那天下了雨,山路滑,还没等他跳崖就从山上滑下去了。从山上滚下山底,昏迷了一整夜,他也是命大,在山下淋着雨,昏迷了一夜也没死成。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摔倒了一座土庙面前。他说,这都没让他死成,干脆就朝神像许了个愿就回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阿文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向阿银。
阿银被他看的扭过了脸,她神情淡如开水,可话音又激情昂扬:“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摔下山误打误撞把任督二脉打通打通了,得了一身赌神的本领,逢赌必赢,从此踏上了通往大富大贵的康庄大道!”
“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啊?要是写了的话没准早就实现财富自由了!也不用一被辞退就哭着喊着活不下去了。”阿文冲她翻着白眼。
“不往这方面猜,难不成你是想跟我,因为他诚~心~跟神仙许了愿,然后就发财了?”阿银贱兮兮地将“诚心”二字加重了语气,“要是许愿这么灵的话,这寺庙早就不存在了,还轮得到我们?”
见她还不信,阿文“哎呀!”一声,急急道:“这回是真的,阿伟说了,此从那天他许过愿以后做什么都特别顺,他以前做什么什么赔钱的人,现在动个念头钱就自动跑到他口袋里去了。”
阿银双眼微眯,一脸警惕的模样道:“你说的这么邪乎,他求得不会是什么不正经得神吧!他...他不会是养小鬼了吧!这事儿我们可不能干啊!我听说这玩意儿特邪乎,搞不好是要丢了小命的!”
“不行!不行!这山咱不能爬了,你赶紧跟我下山!”说着拉着阿文的手腕就要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阿文被她拉的纹丝不动,反手将她拽了回来,“哎呀!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跟阿伟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他还能害我不成。来都来到这儿了,我们就先找找看嘛,要真有什么不对,我们再走也不迟嘛。”
阿银拗不过他,只好又跟着他在山上又走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阿伟所说的悬崖,阿文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可是......我们怎么下去啊?这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呀。”阿银提着手里的露营灯,往山坡底下探了探,却发现下面是黑得深不见底。
“这个小爷自有办法。”阿文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说着便从身后的背包拿出准备好的绳索和冰爪,晃了晃,“怎么样,我这装备够齐全吧。”
阿银没说话,只是扬眉看了他一眼,显然也是满意的。
阿文将绳索一端系在了不远处的树桩上,而后帮阿银在腰间系好绳索,上手扯了扯确保安全才将另一条绳索往自己腰间系去,一边系绳一边说,“等会,你就跟在我身边,咱俩一起慢慢往下滑。”
阿银闻言,默声点头。
山路崎岖,尤其是还没被开发过的山体更加严峻,二人苦苦滑行好几个小时也才行程过半。
阿银正悬在半空,大口的喘着粗气,虽说双手都带着手套,可掌心仍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她昂头望着前路漆黑一片,扭头看向身后——深不见底。
正当她扯了扯腰间的绳索欲往下继续向下滑行时,天空中忽地传来一阵“轰隆”声,紧接着几道比手臂粗壮的闪电正不断地在半空中挥舞着。
一道、一道的,好似要将这山间给劈开。极强的压迫感,看的让人心惊胆战,阿银攥着绳索,眉头紧锁道:“喂!我看要下雨了,要不先上去吧。”
“哔历!”
随着她话音刚落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再次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哔啦”的闪电落下。
“我们都爬了这么久,现在上去好亏的喔!”阿文昂头望了望天色,紧蹙的眉头表明了他的不甘。
阿文细细感受着空气中不断加重的闷热和湿气,仰头看向阿银说道:“这雨一时半会也下不下来,我们加快速度,没准能赶在下雨前到山下。”
“行吧,我们加快点速度。”阿银知道他说的没错。眼下下山的确比上山要来的快速。
说时迟,那时快!
倏地一道蓝紫色的闪电犹如蛟龙下凡猛然劈向阿银落在地面的绳索,只听“吧嗒”一声,绳索随着火光断裂。
几乎是瞬间,阿银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往山谷下坠落。
耳旁“哐哐”传来的是刺耳的风,她瞪大着双眼,瞳孔在恐惧中骤然缩小。
“啊!”
短暂的尖叫在夜幕中响起又忽地消失。不消片刻安静的山崖便只剩下轰隆的雷声和重物不断撞击摔落的声响。
“阿银!阿银!阿银!”
空旷的山间,只有阿文恐惧的嘶吼声在不断地回荡着。
随即,黄豆大的雨点快速地从空中落下,眨眼的功夫便将一片黄土洇湿。
——
待送子婆婆和财神悠哉游哉回来神邸时,一道惨绝人寰的哭声直冲他们天灵盖。
二仙互看一眼,皆是在对方眼里读到三个字“出事了!”
下一秒便见他们身形一闪,瞬移到了山脚下。
入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满身泥泞的男人抱着同样一身泥巴的女人哭的声嘶力竭。
“阿银!阿银,你醒醒啊!”
“你千万别死啊!我已经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了,救护车很快就会来了。你肯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山间的雨仍下个不停,豆大的雨逐渐成了瓢泼大雨,狠狠地打在两人身上,身上的冲锋衣早已在水中湿成了塑料膜。
阿文哭的不能自已,整个身子更是抖如筛糠,可双手依旧紧紧抱着阿银不断地喊着,试图通过喊声来将怀中昏迷的人儿唤醒。
“不会出人命了吧!”说着,送子婆婆飞身过去,在阿银上方转了又转,片刻后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死,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正欲抽身离去时,身形稍顿。
随后便听她“嘿嘿”两声,笑得奸诈。可当她抬起头来时却又是一脸大义凛然地自言自语道:“这女人受伤,这男的哭的这么伤心,一看就是一对有情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爬山,肯定是来求子的。好吧好吧,瞧着你们这般诚信的份上,婆婆我啊,就大发慈悲地赐一个孩子给你们吧,也算是了了你们的心愿。”
说罢就要挥着她宽大的衣袍,然而没等她的动作落下,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回头看去,居然是财神!
送子婆婆不解,“财神,你这是作何啊?”
“婆婆未免太心急了,我瞧着这天也快亮了,不如等这女子醒来,再听听他们的诉求,之后再施法也不迟。”
“何必这么麻烦,他们既倒在我身前,那必然是有求于我的。”送子婆婆笑笑拂开他的梏厔,“早与晚也不相干的。”
说罢又要施法,却被财神再次拦下。他垂眼看去,他们二人的神像一左一右,距离不过一米远 ,而那两人跪倒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他们中间。
“婆婆此言差矣,你我二人神像挨得近,若是搞错了,怕是不好。”
他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送子婆婆紧绷着脸。可他却好似没瞧见对方黑成锅底的脸,继续道:“莫急莫急,左右不过个把时辰,难道婆婆就如此等不得?”
“嘿!你这个老头,三番几次的阻拦我。”送子婆婆倏地冷哼一声,“难不成方才那些说助我的话都是框我的?”
再三的阻拦,送子婆婆对他已然摆不出好脸色,直接开口将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
毕竟她作为仙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弯弯绕绕了!谁不是活了上千上万的道行了,在这儿装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的。
这种装蒜的人,婆婆我呀,最不惯着了!
“哪能啊!我这不也是怕你搞错了吗。万一搞错了还得背上一条命。”
财神虽然还在解释,可对上他双手负背,脸上稍稍收敛的笑意,又明晃晃地告诉她,他似乎真的没安好心。
相比较于送子婆婆的急躁不耐,财神稳如老狗,气定神闲地开口:“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平白失去一个得到财富的机会。”
话至此,若是还听不明白那才是白过了千年的岁数了。送子婆婆熄了气焰,可脸色依旧紧绷。她语气僵硬,“若是真的弄错了,大不了我再收回来就是了。”
说罢,越过财神一个瞬移便来到了阿银上方,双手掐诀施法,眼看就要将一道金光打入阿银的身体,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财神再次将她拦住。
“婆婆,慎行!”此时的财神终于不再是一脸和善,他高耸的眉峰紧紧皱起,似一座锐利的山峰。
送子婆婆拧紧双眉,对财神的不满已然到达了顶峰。垂在身侧的手快速掐诀,随即一掌印在对方的胸口。
毫无防备的财神猛地被一束白光击中,踉跄着退了半尺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财神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伸手指向她“竖子!尔敢!”
送子婆婆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一脸鄙夷道:“你什么你,我看今天日子不错,打你就打你了,还得上报不成?”
“你!”
财神向来都是受人敬重的,这样被人轻视还是头一回!急促的呼吸在胸口不断起伏着,长须都气得根根翘起,直抖不停。
“你什么你,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就再打你一顿!”送子婆婆说到最后还不忘挥了挥拳头。
“真是岂有此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本君是泥塑木雕不成?”见她那般轻挑模样,财神终是没忍住,袍袖一佛,一道金色光轮骤然凝成,带着破空之声直逼送子婆婆面门而去。
那光轮威势骇人,甫一落地便震得整座山峦嗡鸣不已,乱石崩溅、地裂三尺。若不是送子婆婆闪得及时,只怕当场便要筋断骨折,没半年休想下得来榻。
送子婆婆看着地上得裂纹,瞪着眼珠破口大骂:“死老头!你居然玩真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便飞身过去,身形如电,右手化掌直劈对方面门,左手暗掐诀法,招招凌厉,毫不留情,竟是直接要与财神近身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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