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宫厥的冷讽将谢慕卿燃起的愤怒给浇灭了个彻底,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松开宫厥,“抱歉,方便聊聊吗?”

“奉陪。”宫厥摆了请的手势。

两人找了间无人的诊疗室,宫厥大爷一样挑了个椅子坐,谢慕卿沉默的站着,“不是说想聊聊吗?怎么又不吱声了?”宫厥转了转椅子。

“这是心理诊所吧,夏绒他到底怎么了?”谢慕卿想问,但又害怕知道答案。

“夏绒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他有皮肤饥渴症的问题,我个人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他对你接受度那么的高,光看脸也不合理,我长的也没那么差吧。”宫厥有点不服。

皮肤饥渴症这东西对谢慕卿来说属于是盲区,但光从名字来看也没那么难理解,就是与肢体接触类有关的问题,但他跟夏绒相处至今,居然半点端倪都没看出来过,“没说过。”

“我跟夏绒不是偶然的相遇,是我找上门去索要这段情感的,硬要说遇见的话,那时候我们俩都还是小屁孩。”谢慕卿坦白。

宫厥表示理解,“这里我先说一下我之前也有不好,造成了点意外才得知的真相,夏绒藏的特别好,不是你的问题。”

“但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为他好的话离他远一点,他很痛苦,你看得出来。”宫厥起身,刚医生给他发消息问他人去哪了。

诊疗室的门被打开,“来这么快,我刚打算去找你呢。”宫厥对门口的人道,后又指了指谢慕卿,“呐,这个人你跟他聊聊吧,我就先走了,去看一眼病人。”

谢慕卿想跟过去见夏绒,抬了腿又停住,“麻烦您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谢谢。”看向一旁的白大褂。

医生告诉谢慕卿,夏绒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压迫,又得不到休息,疏通后意识松懈便昏倒了过去,醒来的时间无法确定。夏绒的皮肤饥渴症打小就有,没有干预好,夏绒性格要强,母亲去世后再也不愿意把“渴望”两个字露出一点。

单纯的皮肤饥渴症比较好治疗,夏绒有更深层的心理问题,厌恶情愫,厌恶依恋,厌恶欺骗,下面的话很多谢慕卿都没有听清,他想到了上回夏绒的恶心想吐,如果…如果说胃疼只是一方面,夏绒是讨厌他这个人呢。

夏绒的睡姿呈现出一种极不安稳的状态,宫厥还没走就坐在床旁边,“我就知道你还是忍不住会来看他,那就劳您大驾亲自抱他换个地方睡吧,诊疗室的床睡起来可能不太舒服。”

“你不是也关心他吗?怎么不去抱?”谢慕卿还是不太喜欢宫厥,凭什么这个人比自己先知道夏绒的痛苦。

对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宫厥一律免疫:“呵,他不喜欢我的肢体接触,会犯恶心,我也膈应呢,你来吧。”

怀里的人谢慕卿抱过太多次,少一斤多一斤都能掂量的清楚,夏绒瘦了。

这里是不接待病人住院什么之类的,只负责私密性高的治疗服务,但凭借宫厥的过硬关系,谋得了一间无人住的医生宿舍,“你就在这看看吧,最好是在他醒来之前就离开。”这是宫厥给谢慕卿的忠告。

可怎么能知道一个人具体醒来的时间呢?

宫厥走了,谢慕卿就这么痴痴地守在床前,他想要去抚夏绒的脸,快碰上了却又颤抖着收回,万一夏绒讨厌他的触碰呢?他是胆小的小偷。这是谢慕卿第一知道自己的手可以抖成这样。

想他电竞赛场上以手稳著称,就算是手伤都不至于抖成现在这个鬼样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又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别开眼,开上车回了趟家。

当时宫厥刚接走夏绒,他便急不可耐的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出了小区门总共就几条可供选择的路口,他足够幸运,没用得上什么别的帮助,就成功看到了宫厥车的影子。

他回家给夏绒拿了套睡衣,在看到夏绒床上的小熊玩偶时,幡然醒悟,明明夏绒在他面前是展露过痕迹的,只是当时的他单纯的以为夏绒只是没有安全感。

回到心理诊所,他小心翼翼地给夏绒换上睡衣,希望着这样夏绒能睡得舒服点,又将房间的灯开成最暗,帮夏绒塞好背角,总之能干的都干了后,停下身的瞬间便觉夜长了起来。

早晨的卫生间,谢慕卿洗了把脸,他几乎一夜未眠,到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发飘的状态,将脸上的水珠抹去,不敢去看镜子里自己难看的脸色,便直接找个露台抽烟。

风有些大,一支烟他甚至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之前不喜欢烟味是真,但人终归会变,烟刚抽没几口他就打算去捏灭,夏绒教他的。

“别。”

明明那声音微弱,风声又杂,但偏偏传进了耳朵,还那么得清晰。

谢慕卿骤然回头,夏绒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视线相交的瞬间先止住的是呼吸,是心跳,他欲言又止,夏绒离他越来越近,他却往后退,撞上了栏杆。

“烟头的温度和燃得正旺的烟身温度是不一样的,这样捏会受伤。”夏绒来到谢慕卿的近前。

烟不争气被风给吹灭了,烟灰也飘然而去,谢慕卿躲着夏绒的眼神,看了好几眼自己手里残余的烟,“你…好点了吗?”

只见夏绒不答,慢慢环抱住谢慕卿,跟从前一样熟练,谢慕卿试探着刚想去抚摸夏绒的背,面前的人就退开了。“我是来道别的,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远离彼此一段时间好吗?”

夏绒嘴里满是血腥,没有人会知道他牙关咬过多紧,才最终平稳地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谢慕卿不解:“如果说你需要我,在我身边可以让你好过一点,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我们可以不谈感情,不谈情爱的。”

“纵使你乐意,恕我办不到,谢慕卿。”

“我需要看清自己,我需要自己先给自己一个答案,我走了,别追过来。不然就再也别见了。”

话落,夏绒便转身,片刻不留,这么做的原因是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哪怕多一秒钟就会不争气在谢慕卿面前滑落,他不想要这样,不是强装坚强,就是不想让谢慕卿看到。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穿着个睡衣便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那个母亲留给的房子,谢慕卿来找他合租的房子。

而心理诊所中,在他走的那一刻起,便多接收了一个病人。

*

两人说断交一开始也没完全断掉,毕竟现在谁还没部手机,谢慕卿总是会给夏绒发一些照片,问他这个是否还需要,那个是否还需要,更甚至拍了好几段有关“荔枝”的视频,试图用小猫咪诱惑夏绒。

夏绒起初还会回几句不需要的理由,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便不回了,只让谢慕卿将他母亲的笔记送到他家小区的门卫处,放那就走,或者让别人送过来都行,总之两个人不要相见。

实际上夏绒去取笔记的时候,百分之百的清楚谢慕卿肯定在某处看着他,虽然他未见谢慕卿的人。事实也正是这样,谢慕卿坐在监控室。

在夏绒离开后的每一天当中,谢慕卿都在房子里寻找对方残留下的痕迹,他搬出了自己的房间,不要脸地住进了夏绒曾经住的那间,每晚要抱着夏绒的小熊玩偶才能入睡。

要说夏绒残留痕迹最重的那当属厨房,他让阿姨彻底不用来做饭了,他坐在那晚夏绒坐过的位置上,脑海中自动播放起两个人在这里曾经干过的事情,他幻想着夏绒在这里做甜品的各种场景。

冰箱前的,烤箱前的,水池前的,洗碗机前的……

别人都是喝酒才醉,他比较厉害,不喝就能醉。

想念夏绒,还有个最简单的法子,在他亲自上门去找夏绒前他经常干,去看夏绒拍摄的视频,起初他不敢尝试,他怕一听到夏绒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发疯去找夏绒。

当坐到沙发回上想夏绒在这剪视频的场景时,他不小心坐上了电视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当看到推荐上满屏都是自己的时候他懵了,他记得这电视一直都是装饰品来着。

翻看完所有观看记录后,谢慕卿闭上了双眼,所以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夏绒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度过的,他不敢想一个患有皮肤饥渴症的人,在对一个人有强烈依恋的情况下,那个人离开后毫无归期可言,是多么的绝望。

所以他各种意义上的伤害到了夏绒,可他还是想靠近,还是妄想夏绒会回来的,当夏绒说要笔记的时候他拿着手机的手便再次严重地颤抖起来。

他想了一个自己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到夏绒,但夏绒看不到他的法子,提前放置好高清摄像头,还进了小区的监控室,他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

原谅他这一次吧。

笔记事件后夏绒就再没回过谢慕卿消息,谢慕卿现在已经成为了带猫的一把好手,“荔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讨厌他,而他对“荔枝”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爸爸不要你了。”

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冷,谢慕卿的父亲突然来了电话,原来是他的生日快到了,自从打电竞后他觉得网上收到的祝福都比现实中那盛大无比的生日宴上的祝福要真诚的多。

他又特别想见夏绒了,他也在那个小区买了房来着,作为业主回去一趟不过分吧,而当他坐着电梯到了夏绒家门口时,面对着他的是敞开的大门,里面的人不是夏绒,而是一众穿着搬家公司衣服的员工。

[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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