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伊桑。”
一阵轻轻的呼唤,伊桑慢慢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双熟悉而又亲切的浅蓝色眼睛,伊桑猛的坐起身,差点撞到对方的额头。
“慢点,伊桑。”
“西——西蒙教授?”伊桑惊讶的说,他立即看了看四周,四周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这里不是索伦维亚,“您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这里是一个梦境,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的进度,”西蒙教授说,“这几天怎么样?还好吗?”
伊桑从见到西蒙教授的惊喜中回过神,他的心里又压上了一块石头:“不……西蒙教授,斯科特他……”
西蒙教授没有说话,他只和蔼的微笑着看着伊桑,在这样的目光下,伊桑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他缓缓的说着过去这几天的遭遇。
“……我现在和斯科特走散了,因为我身上中了食人花的毒,他要帮我去拿解药,而我刚刚经过沼泽的时候又被沼泽里面的小虫子感染了右手,”伊桑说,他曲起腿将脸埋在膝盖上,“我就是一个拖油瓶,如果没有我,斯科特现在早就到了精灵国。”
西蒙教授伸出手轻轻拍着伊桑的肩膀:“你错了,伊桑。”
伊桑抬起头看向西蒙教授。
“从你的叙说中,我看到的是你和卢卡斯齐心协力,遇到危险都想要保护对方的态度,”西蒙教授说,“虽然卢卡斯的巫术比较精湛,不过你也没有为此放弃,你只身冒险,独自面对马人的矛盾,也勇气可嘉,穿过未知的沼泽地——”
伊桑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还有你现在也成功到达了食人族的领地,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我没有这么厉害,”伊桑说,“我这一路过来,都是缪尔和里诺帮了我。”
“这就是你的可贵之处,伊桑,”西蒙教授说,“就算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马人族的帮助,但如果你不坚持,它们也不会帮你。”
伊桑有种被安慰的感觉,但是他心头还是沉甸甸的:“可现在又有什么用,我身上已经中了食人花的毒,右手也快废了。”
西蒙教授微笑着:“看看你的手。”
伊桑举起右手,原本爬到手臂的小黑点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手背也白皙光洁如初,只有手臂上方之前绑着一根布条提醒着先前的事不是一个梦。
“这是怎么回事?”伊桑活动着右手,麻麻的感觉也荡然无存,“是您帮我恢复的!”
西蒙教授摇了摇头:“中了食人花毒后会长睡不醒,即便马人给你呼吸了解毒类的草,也不会醒来,所以实际上你体内并没有食人花毒。”
伊桑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震惊,他无法描述心里那既高兴又紧张又疑惑的心情。
“谢谢您,西蒙教授。”伊桑感激的说。
“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西蒙教授说,“是你救了你。”
伊桑一头雾水。
“你见过独角兽吗?”西蒙教授问。
伊桑想起斯科特带他看的普瑞缇,迟疑着点了点头。
西蒙教授并不显得意外,他继续道:“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没办法——独角兽全身都是能医治各种疾病的良药——”
伊桑不适的环住了腿。
“——它的角可以清除任何毒物,毛发可以制作高阶疗愈类药剂,尾巴可以制作护身符,还有它的血即可以解毒也可以长生。”西蒙教授大概的介绍了一遍。
伊桑无法想象普瑞缇被人类这样处理的场面,他想起战争前天使国的那两只独角兽,恐怕也已被巫师或是其他异族毁尸灭迹了。
“世界上只有两种生物的血有这种功效,一个是独角兽,另一个就是天使。”西蒙教授说。
伊桑闻言立即惊讶的看着西蒙教授。
“天使和独角兽的血属于同一类,”西蒙教授说,“一旦有误入歧途的巫师或是精怪心怀不轨吞食了你们的鲜血,那它将会成为很可怕的东西。”
西蒙教授都觉得可怕的东西,那该有多恐怖。伊桑看着自己的手,独角兽的血能解毒,这个他略微知道一点,但关于天使自身的血能解毒和长生的事,毕维斯却没有跟他说过。
“可是我在中毒后刚醒来时的确有种眩晕感。”伊桑说。
“那是因为你吸了太多奇瘴导致的晕眩,”西蒙教授说,“卢卡斯应该有给你吃安贝草,这种草需要经常补充,否则就很容易受到感染。”
所以现在都清楚了,伊桑身上并没有中毒,而斯科特不知道这一点,他只身前往食人族寻找解药,此刻不知是否安全。
“那我现在怎么才能找到斯科特。”伊桑说,他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颤抖。
西蒙教授安抚的看着伊桑:“听从你的内心,自然就会找到。”
“我做不到,”伊桑说,“我现在一想到斯科特,就急得静不下来。”
“慢慢来,伊桑,”西蒙教授说,“你要相信你对卢卡斯的情感——它是一件很神圣的东西,不论对方距离多远,总能找到他。”
伊桑闭上眼,他脑海里浮现斯科特的脸,第一次在魔杖店遇见他时那清冷的模样,然后是学习大脑封闭术时平静的模样,是在庞德女士那检查伊桑后背时专注的模样,是答应寄信给伯尼时笑着的模样,是赢得击球比赛时相拥的模样,是在普瑞缇马车上被夕阳照到的模样……亲吻的画面,牵手的画面,被揽在怀里的画面,施放魔咒的画面,直至回到黑森林的帐篷看不见伊桑时那焦急的画面,一幕幕仿佛像打碎的镜面一般同时出现在伊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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