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两人的头发都乱了。
林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重新绕在陈凌脖子上，毛茸茸的毛线蹭到对方的下巴，看见他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回去吧，饭该凉了。”
林珀拉起他的手，指尖碰到对方手心的汗，黏黏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陈凌站起来时，脚步还有点晃，林珀扶着他的胳膊，才发现他的腿在微微发抖。
“是不是蹲太久了？”林珀有点担心，“我背你下去？”
陈凌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粉色：“不、不用。”
他挣开林珀的手，自己往前走了两步，虽然慢，却很稳。
林珀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揣着颗刚烤好的糖。
他捡起地上的餐盘，快步跟上去，两人的影子在天台上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缠绕在一起的线。
回到教室时，午休快结束了。
林珀把糖醋排骨推到陈凌面前，排骨上的酱汁还冒着热气，香气混着教室里的暖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珀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递到陈凌嘴边，像喂小猫似的，“张嘴。”
陈凌的脸又红了，却乖乖地张开嘴，排骨的酸甜在舌尖散开时，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亮的星星。
“好吃吗？”林珀笑得露出酒窝。
“嗯。”
陈凌点点头，自己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林珀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陈凌该有的样子——有点害羞，有点依赖，却不再是那副拒人千里的苍白模样。
他低头翻开自己的练习册，发现里面夹着颗星星糖，玻璃纸在阳光下泛着光，和陈凌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些不一样，这颗的玻璃纸上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像陈凌此刻的表情。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往下落，却不再是萧瑟的样子，像被风吹起的糖纸，轻轻落在两人的练习册上，像个甜甜的吻。
下午的物理课，陈凌主动给林珀讲了等效替代法的另一种解法。
他的声音很轻，呼吸扫过林珀的耳廓，带着糖醋排骨的酸甜，还有点草莓糖的甜香。
林珀听得认真，忽然指着其中一步笑起来。
“这里跟我想的一样哎！看来我也变聪明了！”
陈凌抬眼时，正好撞进他带笑的酒窝里，心跳漏了半拍，握着笔的手指蜷了蜷。
“嗯，”他的声音有点哑，“你一直很聪明。”
林珀的脸突然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
他低下头，假装看题，却听见陈凌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比平时慢了些，像在小心翼翼地写着什么秘密。
下课铃响时，林珀发现自己的练习册上多了只猫，这次的猫脖子上系着条围巾，和他给陈凌的那条一模一样，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光芒正好落在猫的尾巴上，像撒了把金粉。
“这是……”林珀的心跳有点乱。
“像你。”陈凌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林珀耳朵里，“笑起来的时候，像小太阳。”
林珀的脸更烫了，像被火烧着似的。他抬头看向陈凌，对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练习册，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右眼尾的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个藏不住的秘密。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谁在轻轻唱歌。
林珀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又变甜了，连空气里都飘着糖的味道。
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林珀收拾书包时，看见陈凌正在往他的笔袋里塞东西——是那条银色的猫爪手链，链节上的小吊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藏着一整个银河。
“这个……”林珀的指尖刚碰到手链，就被陈凌按住了手背。
他的手心还是凉的，指尖却带着点微颤的温度，像在传递什么说不出的心意。
“我很喜欢。”陈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谢谢你。”
林珀的心跳漏了半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陈凌把手链戴在手腕上，银色的链节衬得他苍白的皮肤更白了，猫爪吊坠垂在腕骨处，随着动作轻轻晃，像只不安分的小猫。
“很适合你。”林珀笑得露出酒窝，“比戴在我手上好看。”
陈凌的耳尖红了，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指尖轻轻摩挲着猫爪吊坠。
“你戴也好看。”
林珀的脸瞬间烫了，像被夕阳晒透的云彩。
他慌忙低下头收拾书包，拉链拉得飞快，却不小心把笔袋里的糖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像撒了一地星星。
“哎呀！”林珀蹲下身去捡，指尖刚碰到一颗草莓糖，就看见陈凌也蹲了下来。
两人的手在地上碰到一起，像两颗不小心相撞的糖，甜得发腻。
“我来吧。”陈凌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捡起颗橘子糖，塞进林珀手里，“这个给你，补刚才掉的。”
林珀捏着橘子糖，看着陈凌认真捡糖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像被糖果填满的罐子，甜得快要溢出来。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蜜糖色。
林珀看着陈凌手腕上晃动的猫爪吊坠，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他戳了戳陈凌的胳膊，“周末有个画展，听说有很多猫咪主题的画，你要不要去？”
陈凌捡糖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晚霞还亮：“真的吗？”
“当然！我爸给了我两张票，本来想喊他去的，他又没空，正好给你。”
陈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像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
“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林珀笑得露出酒窝，故意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一起时，两人都没躲开，“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像怕被风吹走似的：“我想和你一起去。”
陈凌的耳尖又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鞋边沾了点草屑，是刚才在操场边蹭到的。
“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林珀心湖的石子，漾起圈圈涟漪。
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积了些落叶，林珀用手扫了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会儿吧，车还要等一会儿。”
陈凌坐下时，离林珀很近，林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着橘子糖的甜味，像种很特别的香水，让人闻着就安心。
“你手腕上的手链……”林珀没话找话，眼睛却盯着陈凌的手腕，“戴着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陈凌摇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猫爪吊坠，“很喜欢。”
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林珀，右眼尾的痣在夕阳下闪着光：“你好像很喜欢猫。”
“嗯！”林珀点点头，眼睛亮了亮，“猫多可爱啊，软软的，暖暖的，还会撒娇。”
他看着陈凌的眼睛，认真地说，“像你一样。”
陈凌的脸瞬间红透了，他猛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握着书包带的手指蜷了蜷，指节泛白。
林珀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混着风声，像首甜甜的歌，在公交站台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时，陈凌还没缓过神来。
林珀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指尖故意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看见他像被烫到似的缩手，笑得更欢了。
“车来了，笨蛋。”
陈凌“嗯”了一声，乖乖地跟着林珀上了车。
两人的影子在车门处交叠，像幅被夕阳染过的画，甜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公交车上，林珀看着陈凌手腕上晃动的猫爪吊坠，突然觉得这个周末一定会很美好，像颗裹着糖衣的梦，甜得让人期待。
周末的画展在市中心的美术馆，林珀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槐树下等陈凌时，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周姨刚烤好的曲奇，还冒着热气。
七点半，陈凌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风衣，领子立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右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像被墨笔轻轻点了一下。手里拿着个画夹，看起来沉甸甸的。
“早。”林珀递过纸袋时，指尖碰到对方的风衣扣子，冰凉的金属触感像块小冰块。
“周姨做的曲奇，路上吃。”
“谢谢。”陈凌接过纸袋，从画夹里抽出张画纸递给林珀，“给你的。”
画纸上是只猫，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尾巴缠着颗星星糖，旁边的梧桐叶上写着行小字。
像你一样温暖。
林珀的心跳漏了半拍，指尖划过画纸的边缘，纸质有点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画得真好。”他笑得露出酒窝，“比画展上的肯定还好看。”
陈凌的耳尖红了，把画夹往身后藏了藏：“别瞎说。”
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风衣的衣角偶尔碰到一起，像两只交头接耳的小鸟。林珀看着陈凌被风吹起的额发，突然发现他比刚开学时胖了点，脸颊有了点肉，不再是那副苍白易碎的样子。
“你好像胖了点。”林珀戳了戳他的脸颊，指尖碰到软软的皮肤，像碰了团棉花糖，忍不住捏了捏。
陈凌的脸瞬间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他拍掉林珀的手，却没真的生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半寸的距离。
“别闹。”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像颗刚剥开的糖。
林珀笑得更欢了，故意又往他那边靠了靠，肩膀撞到一起时，闻到对方风衣上淡淡的松木香，像秋天森林里的味道，让人心里暖暖的。
地铁站里人不多，两人并排坐在候车椅上，林珀打开纸袋，拿出块曲奇递到陈凌嘴边，像喂小猫似的：“尝尝，周姨放了好多巧克力碎。”
陈凌的脸又红了，却乖乖地张开嘴。
曲奇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时，他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亮的星星：“好吃。”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做的。”林珀得意地扬起下巴，自己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巧克力的微苦混着曲奇的甜，像他和陈凌之间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地铁到站时，林珀拉着陈凌的手跑了上去，两人的影子在站台的灯光下晃悠，像两只快乐的小猫，追着对方的尾巴跑。
两个宝宝甜甜的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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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梧桐萧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