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傅瑞珩刚下楼,就听到手机那头的人说,傅锦年失踪了。
“陆闻了?”傅瑞珩眉头紧锁,他懊恼放松的太早了,这群人根本就是亡命之徒,虽不成气候,但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还这么猖狂。
“也失踪了,定位器显示在哪?”
“郊区垃圾场?”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这次情况算是触碰到军方权益了……”
“嗯,医院那边要盯着,我怕他们病急乱投医……”
傅瑞珩揉着眉毛,有条有序的下发任务,但事关弟弟,他做不到情绪稳定,只不过强撑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前几年傅家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才会导致这接二连三的祸事。
傅锦年醒来的时候,太阳穴发胀,额角突突的疼,双手双脚被麻绳绑起来,眼睛却无任何遮挡,环顾四周,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像这样的京城郊外都有十几个,而在他身旁的还陷入昏迷的苏景淮。
工厂却什么人也没有,空荡荡的。
望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傅锦年回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等等——”苏景淮紧紧的拉着傅锦年,盯着看了一会,“你请我吃早饭,礼尚往来,我也请你吃中饭。”
“下次吧。”
“下次是哪次,什么时候哪天?”
苏景淮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问法,傅锦年也恼火了,好心带来吃个饭,反被讹上了。
“苏景淮,我说了,下午有事,你自己先回去。”
话音未落,苏景淮的睫毛轻轻颤抖,承受不住泪的重量,在瓷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透明的痕迹。
带着哭腔低着头道,“我知道了,我不惹你生气,你也别烦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我们很久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我知道当时是我的问题,我在改,我已经在改了,你能不能等等我——”那哭咽声伴随着话语而发出。
美人落泪,眼眶里裹挟着泪珠,只有一两滴才缓缓落下,不似痛哭流涕那样狼狈。
傅锦年不得不承认,苏景淮的演技真的是有了质的飞跃,当时那张极具攻击性的俊脸,也能有这么多情绪的变化,层层叠加。
如若不是傅锦年,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毕竟他曾经深度的了解苏景淮这个人。
傅锦年还是软下来声音,口袋里也没有纸巾,“好了,吃完中饭就可以了吧,别哭了,妆花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你还要花钱买。”
苏景淮哽咽道,“我用了防水的化妆品,不会的,是不是很好看。”边说变眨巴眨巴眼睛。
“好看好看——”傅锦年的语气跟哄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距离午饭还有点时间,我们去看电影吧。”苏景淮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
傅锦年顿了顿,表情一僵,“你早就准备好了?”
“嗯——”苏景淮点头的样子,像极了温晏晞的一月一样,狗里狗气的,吐着气,“反正距离午饭还早,看一场再出来逛逛,时间刚刚好。”
“你忘了,你是大明星,信不信,你刚进电影院,狗仔就拍到了,明天八卦就出来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上。”傅锦年扶额道,苏景淮天真的让他咋舌。
“不会的,是私人电影院。”苏景淮凑过来贴着耳朵说。
那声音酥酥麻麻的传过来,傅锦年一时间忘了推开不动声色贴近的苏景淮,反而被他偷亲了一口,侧颈处微微发麻。
傅锦年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苏景淮推着走了,含着笑意说,“那家**性可强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要是能回头看,傅锦年就能发现苏景淮坏笑和奸计得逞上扬的嘴角。
等到了地方,傅锦年有点印象,听李岩提过一嘴,这里也算是声色犬马的场地,与之相反的从外面看简简单单的黑色风格。
“这里?你确定?私人电影院怎么变会所了?”傅锦年扫视着,有种感觉,这里的建筑风格倒是和MoonA挺像的。
“可以看电影就是私人电影院,不是吗?”
“强词夺理。”傅锦年无奈道。
苏景淮笑着不说话。
“你经常来?”傅锦年随口一问,苏景淮却紧张起来,像是被热恋的对象询问前任的状态,全身进入警戒。
“没有,我第一次来,朋友推荐的。”苏景淮边说边观察着傅锦年的反应。
“哦。”
轻飘飘的一句,才让苏景淮松下悬着的心,但转念又觉得傅锦年为什么不寻根问底,难道是不关心吗?一想到这,原本松下去的神经,又绷住了。
傅锦年是看不到苏景淮这么多变的情绪,他走进门就在看里面的风格,“这里的装修风格和上次那家餐厅差不多,是同一个设计师吗?”
苏景淮歪着头说,“好像都是国外的一个设计师,具体是谁我不记得,反正都是大哥对接的,怎么你喜欢这个装修风格?”
“谈不上喜欢,就是感觉这个设计师审美不错,像是油画出生的设计师,这么设计风格很像中欧15世纪的,很少见了。”傅锦年看了一会。
苏景淮点点头,看来以后还得学一点油画方面的知识,不然没有话题粘合度,怎么让傅锦年浪子回头吃自己这个回头草。
身穿制服的标准美女长相的前台,微微鞠躬笑道,“这里是会员制的,请出示下会员卡。”
“我报手机号……”
“好的,这边请。”
随着手势走上了复古的电梯,傅锦年一路上都在看,眉头紧锁。
“怎么了?”苏景淮一直在观察傅锦年,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我有点好奇这里的老板了,装修风格还挺挺在线的,但这些走廊装饰却显得怪怪的。”
“哪里怪?”苏景淮始终看不出,隔行如隔山,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说了,通俗的话来说,”傅锦年怕太过专业术语,苏景淮听不懂,才直白的说,“就是一个甜美的蛋糕,一挖开里面全是金属配件那种感觉,不伦不类的,像是两个人装修出来的,太割裂了,要不就是他太有想法,要么就是他精神分裂。”
苏景淮一怔,“你这个比喻,我都不敢吃蛋糕了。”
“……”果然这个比喻还是太抽象了,都想抽他一巴掌了,却怕他舔手的无力感。
出了电梯包间很快就到,一层就三个包间,看来这家是关注质量而不是追求数量。
“隔音效果很好的,等会可以试试。”苏景淮似笑非笑的说。
傅锦年扶额,有种走入狼窝的错觉,“看什么电影。”
“恐怖片。”苏景淮斩钉截铁道,网上说了看恐怖片,最适合情侣了,只要对方害怕就能理所当然的抱在一起。
傅锦年轻笑了一声,进去了,里面俨然一个两室一厅的家居房,要不是知道自己来的是会所,不然还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电视已经开了,是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茶几上,放满了水果和酒水,连气温都控制的刚刚好。
傅锦年脱下了外胎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边走边打量里面的布局,里面一道门虚掩着,迷迷糊糊看到床上的红色什么,不真切。
“开始了。”
傅锦年闻言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恐怖电影,而房间的灯光也调的很暗,唯一的亮光就是电视屏幕发出的。
这个氛围感很足。
傅锦年全程带入不进去,倒是一旁的苏景淮上蹿下跳,双手抱紧双脚贴着傅锦年,随着音效一颤一颤的。
胆子小还要看恐怖片,还是这个应景的氛围。
苏景淮尝试勇敢一下,真的只是一下,然后在下一个突脸镜头,就哇的乱叫,搂着傅锦年的腰,煞白的小脸靠在他的侧颈处。
“都是假的,都是道具,没有鬼的,别自己吓自己。”
“真的吗?我控制不住。”苏景淮都快哭出来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是被自己气哭了。
电视上画面正在给停电后昏暗的房屋一个特写,然后下一秒屋外电闪雷鸣中下起了淋淋大雨,在一闪一闪的路灯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出现,随着镜头来到了那间木屋门口。
特写又给到了门外的门铃按钮,突然一声刺耳的“叮叮——”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划出的声音,鸡皮疙瘩起来的苏景淮整张脸都埋在了傅锦年身后。
“只不过门铃声,没什么的,又不是我们门铃响。”
电视上的镜头转了,但门铃还在响,甚至还不是从电视里发出来的。
“……”
这还有点意思,但苏景淮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
“我去开门看看,你坐着喝点水。”
傅锦年起身,苏景淮也寸步不离的跟上,“我害怕。”
叹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走向房门,门口的可视门铃上就出现了画面,是服务员推着餐车来。
“你点餐了?”傅锦年回头问道。
“没有,我们不是去酒店吃吗?”苏景淮摇摇头,但手心上的冷汗直冒。
“我们没点,那会所怎么送餐来了,还挺丰盛的。”
“是好奇怪,难不成是送的吗?”苏景淮也看了一眼可视门铃,对着话筒说,“我们没点东西!”
“这是会所送的,开门给你们端进去。”门外低头的服务员沙哑道。
傅锦年皱眉,“不用了,不需要,推回去吧。”
门外的服务生不说话了,也没走,苏景淮也察觉到不对了,有种恐怖片进入现实的诡异荒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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