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翊的拳头不轻,几下击中金逾的腹部,将人打得站不稳。
白桃再看不下,手中泛出灵光,霎时燃起一团火,硬生将两人分开。
看起来娇柔似水的小姑娘,擅长的灵术居然是控火。
然而安翊只惊异了一小会儿,转身躲避了火焰,又朝金逾击去。
此时,白桃张开双手挡在金逾前方,脸上泪花还未干,眼神却强硬了起来。
“安翊哥,是我自己不想回灵之岛,与他无关,你别再打他了。”
“小白,你让开,我打他,是私事。”
当然不全是私事,这小子连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罪无可赦,今日不把他打服,他明日就敢做出更出格的事。
白桃见拦不住安翊,转头便向冷清舒求助。
“冷大哥,你快过来拦一下!”
冷清舒在一旁看着,原不想插手,但既然叫了他,他便说两句。
“下手轻些,别打死。”
“……”
白桃震惊,欲哭无泪。这两人完全没有听进她的话。
几人闹出的动静不小,一时间,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诶,怎么打起来了?”一个卖花的大娘刚来,低声问道。
“抢姑娘呢,那个蓝衣公子要带白衣姑娘走,黑衣公子拦着,就被打了。”大娘旁边的大叔发声,说得绘声绘色。
“哎呦,那黑衣公子这么瘦弱,肯定打不过啊,难怪白衣姑娘阻拦,不劝着,怕是要打出人命了……”大娘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一名看了很久的小哥出言打断,“那蓝衣公子是白衣姑娘的兄长,见自家小妹与外面的男人私会,便要将人带回家,男人阻拦,就被打了。”
“那旁边那位戴面具的青衣公子,又是谁啊。”大娘好奇问道。
此时,一名角落的少女兴奋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他和蓝衣公子是一对,我方才看到蓝衣公子亲他了……”
“啧,难怪不肯劝架,和蓝衣公子是一条船的。”
“……”
大家看着几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眼看安翊不肯停手,白桃一咬牙,回身抱住金逾,不管不顾地大喊。
“哥,要打他,你先打我吧!”
此况一出,四周围看的人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安翊环顾周围,才发现他们已成了集市的焦点,看到白桃抱着金逾,更是为她感到羞愤。
小姑娘在大街上抱着一个男人,转眼便会成为人们口中的花边话题。
“你快起来,把人放开。”
“不放。”
“我不打了,你放开。”
“真的?”
“你再不放开,我会把他打死。”
两人一番对话,安翊“棒打鸳鸯的凶恶兄长”的形象更是立稳了。
见他们不打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安翊看了一眼身后,此时夜已深,集市上人流减少,各类摊点也慢慢变少。
他叹了一口气,对白桃说了一句话,随后往后走去。
“你跟我走。”
“去哪里。”白桃怏怏问道。
“去住客栈,你要睡大街上吗?”安翊气还没消,语气又冷又凶。
听到这话,白桃双眼瞬间放光。
“我可以不回去了吗?”
“玩几日,便送你回去。”
“我就知道安翊哥人最好了!”
白桃边兴奋,边上前抓住安翊的手。
一瞬间,安翊听到一个声音。
他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桃,接着转头看向金逾,眉头皱成一团。
他轻轻放下白桃的手,叮嘱道。
“小白,你记住,这里不是灵之岛,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尤其是看起来善良无辜的人。”
说完,安翊再次朝金逾看去。
“小白单纯不懂事,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安翊哥……”
金逾没说话,低着头,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三人走出夜市,来到客栈。
“哟,公子又回来了?”客栈小厮还记得安翊,但看到又多了一位姑娘,面上透出一丝窘态,“我们客栈只剩下两件房了,公子你看……”
“那就两间。”
安翊回答得很快,甚至有些想笑出声。
一间房他头疼,两间房那可是天助他也。
安翊将白桃送回房间,随后开心地同冷清舒进房。
推开房门的那一幕,他失望了。
这房间,怎么有两张床,两床之间,还隔着老远。
算了,一间房已经不错了,一张床这种事情,早已一去不复返了,若是他强行去挤,如今的冷清舒,可能会把他踢下床。
几人各自躺下,安稳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趁冷清舒还在睡,安翊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发,匆匆出门。
出门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为了确认那丫头会不会偷偷跑出去。
昨夜,安翊听到白桃的心声。
得知自己不用回去的第一时刻,她心里想着的竟是“太好了,明日可以和金逾哥哥一起去赏花了”。
安翊没有当场戳穿,他知道,即使他开口劝诫,丫头也会趁他不注意,想法设法出去,与其那样,不如出其不意,当场将人拦住。
安翊走到白桃的房间,叩门问候。
敲了好几下,安翊隐约能听到里头有动静,但无人回应。
安翊感觉不妙,遂打开门查看。
果不其然,屋内床上无人,窗户大开。
安翊迅速走到窗前,看到白桃奔跑的背影,便跳窗追去。
片刻后,安翊拎着白桃,走回客栈。
“坐好。”安翊冷冷说道。
“安翊哥……”白桃看着安翊,低声喊。
“叫哥也没用。”安翊依旧冷漠。
白桃无奈乖乖坐下,继续说。
“安翊哥,我约了人去赏花。”
“不准去,现在哪有什么花。”
“有的,梅花、桃花都开了。”
“不准去。”
“……”
眼看怎么说都没用,白桃不解问道:“安翊哥,你为何如此讨厌金逾哥哥,他……对我挺好的……”
“小白。”
“嗯?”
“那人惯会伪装,你要趁早醒悟。”说着,安翊叹了一口气,“你喜欢谁我都不拦你,但是他不行。”
听见安翊的话,白桃突然脸一红,摇着头慌忙否认:“我……没有。”
安翊看着她,不说话,但眼神中似乎说了“我看你怎么装”。
白桃看出他的意思,怯怯问道:“很……明显吗?”
“你管我叫哥,管他叫哥哥。”
“不能叫哥哥吗?”
“在青陆,你叫他哥哥,和叫夫君没有区别。”
“啊!”白桃捂住脸,想到自己昨晚叫了一晚的哥哥,懊悔道,“那我岂不是很不矜持。”
你昨夜在大街上抱着他,更不矜持。
安翊扶着额头,他怎么也没想通,金逾是如何将白桃骗上手的。
“那臭小子有什么好。”
“他很温柔啊,还会送我……”说到这里,白桃慢慢低下头,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桃木簪。
安翊赶紧打断:“傻丫头,别因为男人的一点东西便傻傻地跟着走了,你要想要花灯和糖人,我也可以给你买。”
“不是的……”白桃否认,可在下一刻,抬眸缓缓看向安翊,“他送我东西,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送你谁都能送的东西,那不算什么,送你他人给不来的真心,那才是良人。”
安翊的话语严肃且认真,像是在劝诫自家的小妹。
他认识金逾近十载,起初刚知道他另有企图的时候,也是万分震惊。那人能将自己隐藏在暗巷酒馆中,忍辱负重如此长时间,必定是那一类城府极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白桃去找金逾,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安翊哥,如何知道,一个人是否真心呢?”白桃眨着眼睛,一脸疑惑地问。
安翊怔住。
他原想说正如他对冷清舒,可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冷清舒站在楼上。
“冷清舒,你醒了?”安翊仰着头,朝之笑道。
冷清舒看着楼下两人,微微点头,随后转身欲离开。
安翊看他似乎又要回房睡觉,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了一声。
“冷清舒,你下来。”
冷清舒不知道安翊叫他有何事,但很听话地下楼了。
待人走到身边,安翊凑近冷清舒的耳朵,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灵术,既能不束缚人自由,又能防止对方乱跑?”
冷清舒没有一丝犹豫,脱口便是“没有”。
“那可怎么办。”安翊说着,一脸无可奈何地看向对面低头不语的白桃,“那个丫头,现在正想方设法地要和臭男人出去玩,我如何劝都不听。”
“那便让她去。”
嗯?
安翊怀疑自己听岔了,昨夜支持他打人的是他,今日又不与自己统一战线了?
安翊不解地看着冷清舒:“送她进虎口?”
冷清舒回看安翊与之对视:“让她看清真面目。”
忽然间,安翊双眼放光,立即顿悟。
“有道理!”
白桃如今正值青春叛逆期,越是拦着,她越是反抗,不如就随她去,看清了那人伪善的一面,也许她便自己醒悟了。
安翊恍然大悟,开口将垂头丧脸的白桃叫起。
“真的吗?我可以和他出去?”白桃听见安翊松口了,迅速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
“你可以和他出去。”安翊应答,可话锋又一转:“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白桃疑问。
安翊看了一眼冷清舒,又看向白桃,认真说道:“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会在暗中跟着你。”
白桃想了想,点点头:“好,没问题。你们不在暗中也没关系,我们只是去赏花,又不是去私会……”
傻丫头,我们在场他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啊!
安翊暗忖,不论金逾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白桃,一定要扒开他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安翊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小白,你是如何遇到金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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