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非常恶劣的习惯,我都说了他好几次了,但哪次都很敷衍,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也不指望他能听我的话了。”
薄荷清很感慨,摇头叹息,“你们两个,关键时候都很信任对方,怎么到了这些小事的时候就总是意见不合呢?听我的,赶紧结婚,我经常听人说只要两个人结了婚,一方就会对另一方言听计从,你要不要也试试?”
白暮识白了她一眼,且先不说联盟上没有明确同性之间的婚姻是合法的,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锁住伊西斯,对方说不定也很反感这件事。
殊不知,收到信的伊西斯心里想的却是
【暮暮,你真的还活着,没有那么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等再见到你了,我会想办法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不是联盟的战争必需品】
想关着你,干死你,从早干到晚,我以前没吃到的,以后全都要讨回来,想看你脸上泛起的红色,只为我哭的眼泪,心甘情愿地坐在我怀里,最好能腿软到下不去床,这样我就能一直困着你了,坏人永远别想找到你。
手里的照片边角泛着具有年代感的黄色,没有破也没有皱,伊西斯把它保护得很好。
白暮识被他挂着臂膀亲密地抱着,满足的笑容后面是伊西斯看爱人般的眼神,宠溺又温柔,不存在一丁点冷血的感觉。
他小心收起照片,和信封放在一起,起身窜入了公园后面的一片树林。
“他走了他走了!我们快跟上!”薄荷清拽了下白暮识的衣服,着急地催促道。
白暮识扯回被她捏皱的衣角,轻挑下眉,“怎么的?你比我还在乎他的事?”
“没有啦~”她把披到胸前的发向后一撩,从草丛里摘了一个瓜啃起来,“我喜欢看你们这些有意思的过去,就好像处在身临其境的电影里一样,这样的观感太棒了!”
白暮识在她的天灵盖上揍了一拳,“少看点网络电视剧。”
说完就穿过草丛追了上去。
薄荷清脑袋嗡嗡地发疼,气愤地对他离去的地方吐了吐舌头,“这样打小孩子会长不高的!”,说归说,影响不了她想吃瓜的心情,脚底像装了风火轮一样,跑的飞快。
白暮识跟着伊西斯来到了一处杂草最密集的地方,越往里走,他越觉得眼熟,但有点想不起来是哪儿了,他以前来过吗?
随着步伐的深入,白暮识发现了许多被大型车辆碾过的痕迹,他有点疑惑,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大费周章地把大型货车开进来?
他藏在一棵长势茂密的树上,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前面的状况。
伊西斯的躲藏地是一块废旧的塌墙,大小只够正好遮住他的身子。
白暮识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握成拳,眼里的无力和不甘心快要溢出来了。
顺着他的视线,能看到前方是一批工人,开着一辆大货车和几两用来清路的重型车,他们从地下挖上来了一个黑色的巨物,隔着一层虚假都能感受到里面的庞大溯源,只不过被外层的机械包裹着,无法探究罢了。
这是白暮识用尽一生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其中包含的研究价值可以横跨几个世纪,竟然在他死后100年被人找到了。
那些得到它的人洋洋得意,恨不得马上开一瓶酒来庆祝。
“哈哈哈哈,这回可捡到宝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武器!拿回去卖给联盟能赚不少钱吧,等事成了哥儿几个去吃顿好的!”
还有几个人想上手去摸摸,“这外皮,每一块都价值不低啊,做它的人手艺真好,费了不少功夫吧。”那人眼馋的渴望溢于言表,想得快疯了。
他还没伸过去的手被另一个人打掉,训道:“别动!这上面有防护机制,外人碰了会来电击的,你小子不要命了?别钱还没拿到就先付了一堆医药费!”
听闻此话,那个男人心有余忌地抱着那只差点碰上去的手,嘿嘿陪笑,“谢谢提醒哈,差点就要和这只手说拜拜了。”
伊西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不去阻止,任由他们把炮台掳走,只是嘴皮咬出了些血,他在忍,而且很努力,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工人:“哎,你有没有觉得很冷啊?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冷”,男人抱着手臂搓了搓,打了个寒颤,“没事,这块地是森林,阴点很正常,快点忙完出去了。”
薄荷清睁着大眼睛打量下面的伊西斯,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去抢回来?那应该是对你们很重要的东西吧。”
白暮识有一瞬间的失神,隔了好久才听到她的话,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嘴上已经在解释了,“他要走了,去很多地方,没有能力保护这个大家伙,如果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很多星球上还有没人去收拾和建设的废弃土地,想找一个藏东西的地方不要太容易。
100年是个很漫长的时间,星系内变化多样,空下来的空间也在建设用地,再没有从前那么好藏东西了,何况是个这么大的宝贝,好的地方被抢了,剩下不好的地方又不放心”。
薄荷清还是不理解,“那他可以找人看着,每年给些看守费,你应该给他留了很多钱吧?”
“问题就出在这儿,白露,他并不相信人类”。
除了亲近的白暮识,牧淮,陆尘,伊西斯对其他任何人类都抱有很强的敌意;从小把他关在实验室的是人类,后来想压榨他价值的是人类,最后夺走他最重要的人的始作俑者还是人类,以及其他的,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伤害,通通都是人类干的,没有对人类恨之入骨还是托了白暮识也是个人类的福。
白暮识曾经带他去看过联盟收藏展,许多有巨大价值的稀世珍宝和武器都存放在里面,历经百年的沧桑依旧完好如初。
或许在伊西斯心里,联盟比私人更值得信任,但也只是多一点而已。
见那些工人要走了,伊西斯看样子也打算跟上去。
白暮识正要动身,薄荷清用“暴力”拦住了,整个人抱在他腿上像个人型挂件,“跟着太慢了,我快进下时间,再传送个位置不就方便多了?”
“你别总给我他妈的当个哑巴行吗?有这能力不早用!”白暮识嫌弃地将人拎起来,向后一扔。
被这么对待薄荷清也不恼,拍了两下手,周边的环境开始变化,不一会儿,他们就出现在了一座装修大气的仓库外。
装有炮台的货车缓缓驶来,停下后,工人们就将东西运下来放入仓库了。
对于十分重视的东西,人类向不会给安排太差的安置环境,这座仓库就是如此。
他们只留了两个人在原地看守,剩下的人开车去联系联盟的人了。
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聊等换到钱后要去哪儿吃喝玩乐。
“最近新开的旅游景点怎么样?听说能看见那边才有的品种熊,我女儿老早就想去了”。
“我倒是没那个兴趣,家里那臭婆娘天天就惦记着老子这点工钱,刚发下来就上交了,只给我留点吃饭的零钱,你说女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管事呢?”
那个男人似乎对这个同事有点嫌恶:“还不是你天天往赌场跑,钱都给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嫂子再不用点手段,你能把自己给卖了”。
“要你管!”他烦闷地点了根烟,劣质的味道把他呛到了,“靠!死婆娘又把老子的烟换了,就见不得我抽好点的!”男人气愤地踩了几脚便宜烟,把怒气都发泄在这上面了。
同事想劝劝他,“就这点奖金,你还是老老实实去还债吧,嫂子一天天的那么辛苦都是为了谁?你还嫌弃上了”。
男人眼睛微眯,貌似平复了心情,转头笑着说:“也对,老婆那么辛苦,我应该多赚点钱回去,不然天天被人上门讨债还是很难搞的”。
以为他想通了,同事欣慰地看向天空:“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女儿肯定在想爸爸了,上次给她买的小裙子喜欢地没洗就穿上了,这次回去送她点什么好……呃!”
一股窒息感从他脖子上传来,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拿粗绳勒住他的同事,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干,什么……”
后面的人加紧力道,舔了舔起皮的嘴角,一脸坏笑道:“对不住了啊兄弟,这么大的宝贝我不想分享,要怪就只能怪你一点心眼都没有”。
“别……放,开,我!”被绑着的人想挣扎,奈何两人实力相当,后面的人又占了上风,男人脸都白了。
就差最后一步了,这个宝贝就只属于他了,男人拉绳子的力气不够,干脆上腿踩在同事的后背,“妈的,真顽强,这都不死!”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恍惚间看到了一道飞来的影子,速度之快,冲向他的身后,然后脖子上的窒息感就消失了。
活过来的男人跌坐在地,惶恐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有余悸地想,幸好,差一点,就差一点。
接着,他又倒吸一口冷气,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同事,此时脖子上有一道深度恐怖的刀痕,血从里面流出,染红了他脊背以下的身体。
声道受损,男人发不出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前方,他感觉头要从身体上掉下来了,一只手扶着脑袋,眼球凸出,张大嘴却只是加速了血流速度,轻微的张张合合,他瘫坐在地上害怕地向后退,向同事伸出一只手,那意思再明确不过。
救救我,救救我!这些话他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求救,希望同事可以明白后来救他。
就算没有刚才的谋杀,男人也不可能上前帮忙,他被这恐怖的一幕吓住了,一个劲儿地向后退,连站起来都忘了。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他还没怎么喊出声,嘴就被人塞上了一块布,堵住了发声,他也没法说话了,只会一个劲儿地呜呜呜。
伊西斯没管他,冷着脸走向满是血的男人,地上拖着的廉刀泛着银色的寒光,上面残留的血无不诉说着它的主人拿它干了什么。
男人一屁股坐下去,双腿发软地向后蹬,但明显没什么用,伊西斯轻易地在他脸上来了一脚,将人踢飞后又过去踩住了头。
下压的力气是冲着踩暴他的头去的,男人痛苦地挥动着四肢,想从他脚下出去,他的这些动作不过都是些无用功罢了。
伊西斯眼里的红光在叫嚣着杀了这个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人死得太轻易,他冷笑道:“敢打我东西的主意,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杀人?还是……凌迟”。
男人的挣扎更剧烈了,在他眼中,伊西斯就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死神,只是动了他的东西,就要拿命偿,太可怕了。
伊西斯放开了他,就当男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肚子上措不及防地被一把廉刀捅穿,没有伤到致命要害,却能让他感觉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做完这一切,伊西斯没再看他,径直走向了装有炮台的仓库。
被堵住嘴的男人不敢动,生怕这人一生气也给他来一刀。
谁知伊西斯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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