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西棠山别墅区。
黑色保时捷驶入宋公馆大门,穿过树木葱龙的行道,绕过波光溶溶的枫湖,停在别墅前。
司甜拎着包从车上下来,踩着细高跟在碎石路上踏了两步,眨巴眨巴眼,望着眼前的房子,有些踟蹰不定。
她这次来是为了探病,所以穿得相当谨慎。
一袭黑色鱼尾缎裙,外搭开司米白绒披肩,乌黑稠密的直发垂至腰间,柔美的桃花面,左侧颧骨的红痣,朱砂般映出艳绝。
不过哪怕如此谨慎,她还是有些害怕。
虽然她是受邀前来探病,但宋家是高门大户,她不禁担心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地方。
高耸巍峨的别墅大门紧闭,法式前廊上灯光璀璨。
司甜抱胸站在阶下,心想再不来个人,让她有机会跟着混进去,她就要打道回府了。
去一个没有人接应的地方,总有种不请自来的尴尬感。
本来她也不是很想来的嘛。
要不是因为她妈妈——
宋爷爷疼你,你去哄哄他,老爷子一个高兴,咱们娘俩下辈子都不用愁了,你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小时候不是挺甜的吗,见了谁都叔叔阿姨的叫,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老爷子这次特地叫你过去,你可得给我抓紧机会!
司甜回想起母亲荒唐的话,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
她摸着良心发誓,从老人家手里扣钱,这种王八羔子才干的事她做不来。
何况宋家如今乱成一团,比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还可怕。
旁支股东们扎堆往前凑,对着肥肉口涎四溢,司甜这种小虾米跑过来拔猪毛,只怕会被拉出去杀鸡儆猴,炮轰祭天。
她妈到底是哪里的勇气撺掇她来送死的?
司甜那个怕呀,她亲妈真的没有心!
司甜拗了个优雅漂亮的姿势,在宋宅门前天人交战了近五分钟,最终决定遥寄忧思,回家写祝福卡给宋爷爷祝他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没想到站得发麻的双腿还没缓过来,别墅大门却打开了,宋宅的管家赵伯快步走下台阶,有礼地道:“司小姐。”
司甜受宠若惊,惊慌过度,一秒钟收拾好情绪,控制好表情,露出温柔的浅笑:“赵伯,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我来接您。”
司甜沉默了:这站桩模式是被看到了是吧?嗯?
赵伯带着司甜穿过大厅,往偏厅走去。
司甜低声跟他寒暄:“宋爷爷还好吗?”
“还成,早上喝了些粥。”
司甜听了,便知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暗自庆幸自己来了,还能赶着见宋业乔最后一面。
语言的艺术就在于此,宋家人已经悲观到一天喝几口粥就叫还成了。
司甜要是傻气些,还真以为宋业乔要好了。
她在偏厅屏风后面的小套桌边坐下,有佣人给她上茶点。
司甜是下了戏便匆忙赶来的,丢开她妈塞过来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身能见人的就出门了。
人家家里都快死人了,你还浓妆艳抹跑过来招人烦,纯粹是找晦气,连谄媚都不会,就说她妈傻不傻?
当然,司甜不是为了谄媚,她是诚心来看看宋业成。
毕竟宋业乔对她们母女有恩。
司甜的母亲庄静雁是宋业乔朋友的女儿,高中时家中投资失败,父母破产自杀,是宋业乔资助庄静雁读书,又在她出嫁时添了笔丰厚的嫁妆,让司甜的父母有了创业资金,从此飞黄腾达。
后来司甜父母离婚,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倒是宋业乔每年过年给小辈们发红包,甭管眼不眼生,全部见者有份,也算接济了司甜不少。
司甜总觉得她的那份红包比别人的厚些,因为除了钞票,里面还有张薄薄的支票。
宋业乔板着脸跟老仙儿似的说:“喏,拿去买糖吃。”
司甜喜不自禁,笑得见牙不见眼:“爷爷爷爷,我可喜欢吃糖了。”
“嗯。”爷爷很高冷。
“吃得都蛀牙了,补牙钱怎么算哪?”
“你这臭孩子!”迎面飞来又一个红包,里面是没支票的。
她的小金库一多半是这么攒下来的。
如今宋业乔身体不行了,她母亲不敢来,就派她来打秋风,能捞一笔是一笔。
司甜想想都觉得不舒服。
她坐在小圆桌边,就着月色灯光,喝了口奶茶暖胃,咬了口松饼裹腹,本该餮足之时,却皱了皱眉。
空气中传来一股烟味,是薄荷味的女士香烟。
宋业乔的呼吸系统不好,家里一律禁烟,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在这种时候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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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四条红棕牛皮沙发和中间的方型茶几凑成个回字型。
宋家的年轻后辈们围坐在一起闲聊,谈天说地,好不惬意,不知是谁,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老爷子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都到这把年纪了,真不行,又能怎么办?”
“可是……老爷子好像不同意分家的,我爸妈说上次有人提分家,被气得赶出去了,三叔他们上去这么久,还没下来,万一惹他生气——”
“今时不同往日,他又没个后人,难道真的把这么大的家业带进棺材里?生气有什么用?又不可能再杵着拐杖蹦起来抽人。”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出,众人都笑了。
因为说话的是科云集团董事长乔三爷的次女乔惜,她父亲是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
有个娇滴滴的女声立刻附和道:“也对,除了爷爷,就数三叔和滕时哥股份最多,等惜惜跟滕时哥结婚,强强联合手,崇信肯定是惜惜家的。”
乔惜嗤笑了一声,对这番恭维很是受用。
滕时是宋业乔较为看重的后辈,才二十五岁就手握崇信集团的价值上百亿的股权,足以跟三叔三叔分庭抗礼,人又英俊帅气,是很多世家少女的梦中情人。
乔惜最近在追滕时,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得意,仿佛滕时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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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甜面无表情地看完全程,因为模样生得好,没表情的时候也露出几分娇俏。
这些宋家的旁支在宋业乔健康时唯他马首是瞻,知道他没有孩子,就把自己的儿女送到跟前当孝子贤孙。
如今宋业乔一朝病倒,他们却立刻变了嘴脸——巴不得他签完遗嘱就死。
司甜看得心惊胆战,只想快速闪避,远离这群妖魔鬼怪,正要偷偷穿过偏厅去找赵伯告辞,就看见赵伯下楼来,平静地宣布:“老爷子醒了,大家都上去看看吧。”
众人听了,纷纷起身,放下烟的放下烟,放下酒的放下酒,还有人用丝巾擦擦嘴巴,补了道口红,啵啵地抿了两下。
纪梵希鳄鱼皮306,正红色。
呵呵。
也不知道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庆祝的。
一群人成群结队的上楼,赵伯对落在后面的司甜说:“司小姐也一起来吧。”
司甜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跟赵伯上楼。
宋业乔的房间在二楼的主卧,装修得古朴低调,到处摆着古董字画。
司甜进去的时候,数十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女从屋内鱼贯而出,而宋业乔已经被孝子贤孙包围了。
乔惜趴在宋业乔床头哭,嗓子眼儿一抽一抽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全不见刚才的张狂劲儿。
周围的人垂着眼,不时挤落两滴泪,各个是影帝影后,司甜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混出头制霸娱乐圈了。
突然间,床上的宋业乔爆发出剧烈的喘气声,胸膛像破风箱似地响起来。
乔惜吓了一跳,摇着他:“爷爷,爷爷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
她一出声,周围人心领神会,全都抖起来,还有个戏精捂着嘴,差点没哭吐了。
司甜想起什么,连忙走到门边,按下换气系统的开关,正在这时,赵伯带着医生护士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一瞬,然后快步进屋扯开乔惜:“乔小姐,您先让开。”
乔惜哭得梨花带雨:“不要让我离开爷爷,赵伯,你放开我!”
赵伯坚定地拉开她,让医生护士给宋业乔供氧,宋业乔缓过来,才颤巍巍地指了指乔惜:“烟……臭!”
乔惜一愣,雪白的脸憋得通红,娇声道:“爷爷,您糊涂啦,这儿哪儿有烟味啊?”
宋业乔轻哼,浑浊的目光依然老辣:“去告诉你爸,我的钱就是喂狗也不给他!”
乔惜有些惊惶,软声劝道:“爷爷,我爸爸惹您生气了?你别跟他计较,他也是为了公司好,不希望您打下的基业没着没落。”
乔惜咬着唇,露出因父亲而愧疚的神情。
宋业乔之前立下遗嘱,要将手中35.2%的股份全部捐出去,她父亲正想方设法让宋业乔改变主意,此时若真的惹怒他,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父母一边跟宋业乔斡旋,一边跟让他们在宋业乔跟前“尽孝”。
原本只能待在乔惜身后聊表孝意的众人见事态不对,连忙拥上去宽慰老人,吵得宋业乔头头昏眼花,有气无力地抬抬手指向虚空,声音枯哑地道:“甜丫头,你过来。”
只能在人群外观望的司甜发觉自己幻听,她真是被这群妖魔鬼怪吓昏头了,只能好笑地暗自摇头。
病床边的人们则面面相觑,谁?
有个叫田馨蕊的姑娘大着胆子挤到床前:“爷爷,我在呢,有什么话,您说。”
宋业乔不给面子地一哼,浑浊的眼珠转向候在身旁的赵伯。
赵伯会意,在田姑娘雀跃的眼神和众人忐忑的目光下拨开人群,走到司甜面前,恭敬地说:“司小姐,老爷叫您过去呢。”
众人:谁?
司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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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的女生都知道,不能当面给校草连洲递情书。
他会掏着兜,冷冷对你说:“不好意思,没有手。”
直到有一天,有人看到没有手的连洲扯着顾之意的领子,拎着她往小巷子里走。
“连洲,你和顾之意……”
连洲淡嗤,“我过敏,忌狗。”
连洲睥睨众生,尤其鄙夷乱招惹桃花的土狗子顾之意。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顾之意被某人送回来,像是被挖去了心肝肺。
他一步一步逼视着她,眼底泛红,“敢谈恋爱?我揍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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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文,剧情流为主,正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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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心如止水,也难逃被爱意灼伤的可能。
阴鸷暴戾少年x清丽明润少女
是甜文,H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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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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