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甜的心猛地沉下去,竟然真的是枪,难怪乔三爷会轻易就范!
大厅内响起惊恐的尖叫,乔惜疯狂的冲上去。
“爸!”
乔惜拼命挣扎,她想冲上来,却被保镖推回来,她气得大叫,“混蛋,你放开我爸爸!”
宋斯言有些讶异,浅笑道:“三哥,你女儿比你有骨气。”
他的声音沉稳透亮,给人举重若轻的感觉,见乔惜抖如糠筛,慢条斯理地说:“乔小姐,你让我放开你父亲,但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父亲死了。 ”
乔惜双目大睁,怔怔地望着他,双唇颤抖,话不成句:“你 ……”
他父亲死了,这座别墅里,死了的还有谁呢?只有宋业乔。
这个男人姓宋,他叫她爸爸三哥,他——
他是宋业乔的儿子!
谁能想到,病恹恹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宋业乔会有个儿子?这个儿子不仅顺利长大,还在他父亲临终前回到宋家。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漆黑的凤眸转沉,泄露出几分狠绝,单手拎着四肢无力的乔三爷晃了晃,冷声道:“被这个人气死的。”
乔惜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她握紧双拳,低声哀求楼上那个冷漠的男人:“宋叔叔,求你饶了我爸爸吧,他是一时糊涂,他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知道,绝不敢和你争的!”
“你父亲的确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他知道,我不可能活着回来,你问问他这些年害死了多少人。”
司甜站在人堆里,本来没什么感觉了,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被宋斯言短短几句话所勾勒出来的血腥黑暗吓傻了。
“可是……”
“可是什么?乔小姐,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你有什么筹码让我放过他?”
乔惜的眼睛亮了亮,她想到宋斯言迟迟不肯动手,肯定是有所求的,她颤声说,“求你了叔叔,只要你放过我父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宋斯言嗤笑,轻讽道:“三哥,你懦弱到让女儿替你卑躬屈膝吗?”
乔三爷铁青着脸,沉声喝道:“乔惜!”
乔惜被呵斥,委屈得眼眶发红,她怕得哭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爸爸……”
司甜在旁边看着,一边觉得可怜,一边觉得可恨,宋爷爷死了,他的孩子想报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一旦宋斯言杀人,自己作为目击者,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可怕的是,宋斯言也许会对在场的所有人无差别扫射,把她们这群人一锅乱炖,全料理了。
司甜心说自己跟这群坏蛋不是一伙的,不至于被收拾,可你要跟人家说自己是淤泥里的白莲花,黑山羊里的小绵羊,谁信啊?
想到这里,她小脸白了白,忍不住攥紧手机,想给妈妈发条遗言。
就在这时,司甜听到了低低的浅笑声,宋斯言说:“小侄女,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乔惜眼中浮现一丝希望,巴巴得望着宋斯言,司甜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
“这是把左轮.枪,枪里只有一枚子弹,你猜你父亲会不会这么幸运得到它?”
司甜咕噜咽了一下口水,这也太……残忍了吧……她手有点发抖,决心给妈妈留点话,刚拿起手机,便听见清脆咔嚓声——
他真的开枪了。
司一瞬间难以呼吸,耳鸣潮水般用上了,迷迷糊糊的,她听见乔惜在嚎啕大哭,崩溃到了极致。
宋斯言无动于衷,甚至沉沉地低笑,像是一个温柔的大人,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酷:“你看你,这么胆小,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他忽然收敛笑意,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朝远处扣下扳机。
一声巨响,墙边的大花瓶应声炸裂。
所有人都惊呆了,乔三爷吓得手脚瘫软,他的身体晃了晃,猛地从楼梯上栽倒,扑通扑通地滚下实木楼梯,头破血来地倒在大厅的地板上。
乔惜的痛哭一声高过一声,没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宋斯言扔下抢,信步下楼,他站在桥乔三爷身边,从容不迫,温文尔雅地问:“三哥,你还好?”
司甜听到这句话,鸡皮疙瘩疯狂蹿立。
.
这个晚上比电影里还惊险,司甜就这样目睹了人性的险恶和世事的跌宕。
她喜欢的宋爷爷也没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场斗争的胜利者是宋业乔的孩子。
那个男人漏夜而来,以雷霆手段扫清障碍,成为宋家新一任掌权人。
滕时和赵伯安静地立在他身侧,他的心腹和三叔的党羽簇拥在后,是一种臣服的姿态。
他看着被屋内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富贵娇花们,展眉一笑,于是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小辈们,忽然发现这位宋叔叔别样英俊,年轻得过分了。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剪裁漂亮的黑色西装贴着身体,勾勒出匀停有力的肌肉。乌黑整齐的头发,白皙如玉的皮肤,俊美的五官更是动人心神。
宋斯言环顾四周,轻描淡写地再次发表了一次讣闻:“诸位,我父亲过世了。”
众人都被这个疯子刚才的举动震慑了,听到这句话,脸上纷纷露出瑟缩的神情。
宋斯言恍若未觉,继续道:“宋某常年在外,来不及在父亲膝前尽孝,多谢诸位多年来的照顾。”
“……”
这句照顾意味深长,不少人暗自心虚,深怕宋斯言会报复。
宋斯言顿了顿:“父亲的遗体在楼上,要告别的可以让赵伯带你们去,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众人愣了愣,不敢相信宋斯言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这番话周到有礼,似乎刚才那个野蛮残酷的男人并不是他。
司甜在这一刻,对他产生了隐隐的恐惧。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进大床里睡个好觉,然而,原本要离开的宋斯言,却在经过她身边时,侧目看了她一眼。
“你是司甜?”
司甜微愣,一时心慌意乱,头脑空白,完全没有想到宋斯言会认识她,只能睁大双眼,攥着亲妈出门前塞进手里的铂金包,怯生生地喊:“您好……”
宋斯言凤眼微眯,是一个笑的意思。
“甜甜好。”
温和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偏厅里格外明显,司甜听了,心尖微动。
不知为何,她备受恫吓的小心脏在这句温和的问候中得到了极大的安抚,没来由地鼻尖发酸,漂亮的清眸中漾出一抹水意,方才的恐惧尽数消弭。
宋斯言见状,竟然轻声笑了,低低的嗓音,让司甜脸颊发热。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大跌眼镜,谁能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臭丫头先是从宋业乔手中拿到十几亿的遗产,现在又能讨宋斯言的欢心?
论演技,大家也是不输的好么!
众人眼见着三叔父女失势,又想起自己之前嘲笑过司甜,不禁有些忌惮,立刻此起彼伏地对宋斯言卖起乖来,满口都是小叔叔小舅舅地叫着。
宋斯言从容受之,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诸位都散了吧。今日家中有事,就不留大家了。滕时,替我送客。”
“是。”
听到这句话,大家不敢自讨没趣,飞也似的溜了。
出了门,皓月当空,夜风清凉,抚着胸口安慰自己幸好没事。
却不知道半小时前,家里全都给宋宅递了投名状。
司甜随着大流往外走,不料宋斯言的得力助手滕时出言挽留。
“司小姐,请留步。”
司甜清亮的眼中泄露出一丝紧张:“怎么了?”
“宋先生……有些事要留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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