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我进来看的,我去看了。”秦子郁推开楚林,快步跑进了左手边第一间房。
这间客房是楚林以前养伤时住过的,里面窗明几净,虽然没有生活的痕迹,但被打扫的非常干净,秦子郁站在床边,目光落在窗台外面,以前他在那里摆满了太阳花,就为了逗楚林开心,结果被奶奶追得满院子敲打。
“要搬回来吗?”楚林站在门口道。
“现在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所以是有条件的。”
秦子郁回头就见楚林开始解西装扣脱衣服,头皮一阵发麻,扫了一眼楚林后面敞开的大门,警觉道:“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其实他每次想起十年前两人做过的那一次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噩梦。
他从一开始对楚林有意思就是因为楚林眉眼生得俊俏,所以他愿意为楚林鞍前马后,所有事情都以楚林的感受为主,只是没想到最后被压在下面的竟然是自己。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种要将他撕裂的痛,虽然后面他也爽得大汗淋漓,但总的来说第一次体验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完美。
本来该是楚林痛的,他前期做了那么多铺垫,结果一失足成万古恨,他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分开这些年他非常不愿意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想忘记那腿都伸不长的车厢内自己被楚林压在身下,被楚林用草莓味的香氛捅开,妈的都说疼了还要咬他后背,好好的话剧演出服被扯破,害他上台演出时只能用透明胶粘衣服……
好在他们班表演的话剧是《睡美人》,只需要站着念台词就好,如果是《加勒比海盗》,他不就成光屁股猴了吗!
总之那天的楚林对他的举动堪称暴行,导致他此刻一见楚林脱衣服就往不好的方向想。
楚林见他一脸警惕,脱衣服的动作停住,皱眉道:“有鼻涕。”
“!!!”
“听说你在找房子。”楚林看着空中挥拳的秦子郁。
“消息还挺灵通。”秦子郁隔空对着楚林来了一勾拳。
楚林顺着他出拳的方向微微偏了下颌,如雕塑般完美的下颌缘令秦子郁心一乱,他赶紧背过身提醒自己,这混蛋不是在配合他,而是在勾引他!心机!
“明天来我这里上班,工资扣一部分当租金。”楚林道。
“这是我的房子。”
“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买回来。”
-
直到楚林开车离去,秦子郁才泄了气躺在床上,他一时嘴快,导致他把所有的积蓄全都划给了楚林,还定下了卖身协议,在楚林那里上班,每个月的工资扣百分之八十当月供。
怎么就成他债主了!
秦子郁从床上爬起来,换了拖鞋往楼上走去,午后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将大理石地钻染成了金色。
他的房间在二楼,就在楚林住过的客房正上方,但有客房两倍大,推门进去正对面是书桌与宽大的窗,右手边的白纱帘后面是他的床,开门时带动了房间内的空气,白色纱帘轻轻摆动,秦子郁看着房间内无比熟悉的景象,鼻尖立马就酸了。
他没想到十年过去,他房间的一切都和十年前分毫不差,就连书桌上那块被他掰断的橡皮,都还好好放在那里,他走过去拿起橡皮,断口处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隐约能从轮廓辨认出是楚林的名字。
当时他跟楚林说你能不能等等我,我要去国外看病,等我好了,我就回来。
他想过楚林也许会因为异地而生气,只是没想到楚林会对他发那么大的火,楚林恶狠狠地让他滚,还说对他从来都没产生过感情。
他不知道那天他是如何回家的,他的灵魂丢在了那一天,他痛心地掰断了一块橡皮,在断口处写下了他和楚林的名字,从此他的身体和他的灵魂分开,他把写了自己名字的半块橡皮扔到犄角旮旯,让自己的灵魂跟着楚林留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挂着一条泪痕,他手忙脚乱抹了把脸,将桌上的那堆书本全部翻到了地上,终于还是在角落找到了另外半块。
没有阳光照射的字迹相对比较清晰,秦子郁三个字还很明显,他趴在书桌上,将两块褪色得深浅不一的橡皮拼凑在一起。
肩背在阳光沉寂后感受到微微凉意,手机铃声从楼下传来惊醒了秦子郁,他伏在书桌上猛地直起身,只见窗台已是暮色沉沉。
他刚才睡着了?作业写完了吗?完了该不会被奶奶骂吧!
循着铃声赶紧下楼接电话,秦子郁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时还没从睡梦中清醒,他对着手机撒娇:“楚林,明天周末你能不能来我家吃饭呀?”
话音刚落,括噪的耳朵里顿时静了下来,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原来只他一人。
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像沉重的呼吸,秦子郁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对方回复。
“明天周四,你要来上班。”楚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生硬。
秦子郁低低“嗯”了声。
“吃了吗?”楚林问道。
“这就去。”秦子郁回道。
“好,明天上午九点不要迟到。”
楚林挂断电话后久久未动,钢笔尖的墨汁晕开,浸透了好几张纸。
办公室门被敲了敲,楚昭从外面进来:“哥,还不下班?”
“事情没处理完。”楚林将污染的纸张揉成团扔掉。
“哥,景述能来我们公司上班吗?他在他家公司上班要被他妈唠叨死……”
“不行。”
“啊?为什么啊?我问他了,今天那事是他姐瞎安排的,子郁哥都不知道这回事……”
“不方便。”楚林扫了一眼手机,“秦子郁明天要来上班,他什么也不会,你带着他。”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