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鸿装饰是一家以现代设计为主…集，集家居……办公、娱乐等场所……”

“你不如直接照着手机念。”楚林握着方向盘冷冷道。

秦子郁飞快瞟了一眼藏在腿侧的手机，继续说道：“目前拥有设计师、工，工程师……”

“吃饭吧，过后你将这些发给我。”楚林打断他道。

“你不听了？”秦子郁趁机又多看了几个字。

“你吵得我头疼。”

正午阳光耀眼，确实会令开车的人心烦，秦子郁“噢”了一声，拆了服务员帮他打包的小米糕吃了一块，味道很好，比在国外吃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在国外时奶奶总是想方设法地给他做东西吃，奈何食材不如国内的，连奶奶的厨艺都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偶尔他会见到奶奶对着一堆锅碗瓢盆发呆，不适合的生活环境让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完全提不起劲来。

路口红灯，楚林扫了一眼捧着打包盒发呆的秦子郁，微蹙的眉心流露出一丝不忍，秦子郁大概不知道，他最惹人心疼的时候并不是那些撒娇讨好，而是这样不说话望着某个点出神，一个经常喋喋不休的人，也会有这样安静的时刻，楚林每次见他这样都会去想，他到底藏了些什么心事？

“在想什么？”

与其去猜，不如直接问，十年前秦子郁带着目的接近他，利用他，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他根本就不会给秦子郁任何机会。

秦子郁被发现走神，尴尬地浅浅笑了笑，他收好打包盒道：“刚想起奶奶了，她以前也做过小米糕。”

楚林没说话，目视前方或许根本就不想听。

“不过不好吃，那边的小米没这边的香……”秦子郁声音渐小。

从前他和楚林在一起时都是他说个不停，但他从未觉得尴尬过，他喜欢跟楚林分享自己看到的事情，他能从邻居家的猫一直说到国家大事。

“她身体怎么样？”身旁楚林忽然开口。

“啊？”秦子郁根本就像想过楚林会理他，他无措地抓了抓腿上打包盒，“她还好，年纪大了，想回来。”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秦子郁偷偷看了楚林一眼，他抿了抿嘴，内心有些惶恐不安。

两人曾经的关系对楚林来说是不愉快的，他该永远不回来的才好。

“住哪里？”楚林问道：“先送你回去。”

啊？不是要开会吗？秦子郁愣了下，连忙说道：“不用，不耽误你开会，你就往你公司开，我等下自己回去。”

“那你不如现在就下去。”楚林已经开转向灯了。

“我，我住飞鸿那里。”秦子郁解释道：“跟你不顺路。”

楚林随手就关了转向灯，冷声反问道：“你还记得我公司在哪里？”

“记得。”恒洋集团总部秦子郁是知道的。

“今天开会不在那边。”楚林冷声道。

秦子郁点头，只好任由楚林将自己送到了家附近的路口。

-

秦子郁花了一天的时候整理好真鸿的资料给楚林发过去，直到傍晚才收到楚林回信，让他明天带着合同去恒洋集团。

“厉害啊子郁！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你能搞定他。”王嘉真大着个肚子在看电视，听秦子郁跟段飞鸿讲完后，扭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时候他们俩在一起不是什么秘密，在楚林出现之前，和秦子郁走得比较近的人都知道他喜欢男生，包括他家人。

“不是的真姐，他是看中了真鸿这家公司，和我没关系。”秦子郁笑了笑，“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王嘉真定睛看了他几秒，忽然问道：“这些年性取向变没变？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结婚？”

秦子郁满脸窘迫：“没有，我不找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王嘉真捂着肚子笑，“你太搞笑了，我就逗逗你，你这样，明天不是要去恒洋吗，我大学同学的弟弟刚好要去那边商城买游戏机，你陪他去一趟，帮忙看着他，别让他瞎花钱。”

面对小时候揍过自己的女中豪杰，秦子郁敢怒不敢言，只能同意，并在当晚托小张给他找房子，他还是马上搬出去的比较好。

次日一早秦子郁就带着合同去了恒洋总部，王嘉真还特地给他借了套西装，穿在身上像个刚毕业的实习生。

“不好意思，楚总会议还没结束。”前台充满歉意道。

秦子郁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王嘉真说的时间快到了，他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如果再继续等，定要失约，正为难时，忽然有人从背后叫了他一声。

“还真是我哥的朋友，我就说侧脸有点像嘛！”

秦子郁回头，正是上次西餐厅时楚林带来的堂弟。

“子郁哥，我是楚昭，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你好。”秦子郁与握手，楚昭笑嘻嘻的，看到他手里的合同说道：“你找我哥给他这个？他在开会，今天有项目出了点问题还没解决，我带你到里面等他吧。”

秦子郁犹豫了几秒，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于是只好麻烦楚昭，“我有点急事，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他签字吗？等他签好后联系我，我过来拿。”

“当然可以。”楚昭笑嘻嘻地看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