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暗无天日,一只乌鸦飞进去都察觉不到,昏暗的烛光闪烁着微弱的光亮,空气中潮湿血腥味扑鼻,涉阶而下,逐渐宽敞。
这里面没什么人烟气,每个牢房里那些犯人直勾勾的眼神里,菅宫弦感觉到毛骨悚然。
一个老者凭空出现在面前,胡子白皙,拄着拐杖,发出阵阵的咳嗽,声音沙哑:“大人,那人如今在停尸房里放着,劳烦大人了。”
楚宴南对这位老者异常的恭敬:“李叔去休息吧!”
老者拄着拐杖一步步的离开了,昏暗的烛光下,倒映出没有生气的地下室。
菅宫弦站在原地摸着下颔思索:“大人,那里看起来好阴森啊。”
楚宴南走在前面脚步轻盈,他没有回头沉声道:“你怕了?”
菅宫弦鼓起勇气大胆的朝前走,笑话她怎么可能怕,从袖口里掏出白布绑在口鼻处说道:“呵,我怎么可能怕,走,去验尸。”
“有胆量。”
一处房间内,屋内黑漆漆的一片,楚宴南从门外的木板上,取下蜡烛,照亮前方,四五个床拼在一起,里面空间宽敞,床上都放着块儿白布,有一个床上像是个尸体在下面躺着一样,白布拱起,发出阵阵尸臭味。
味道刺鼻腥臭,菅宫弦跟着楚宴南走进去的时候就算带着白布也还是能闻到这股难闻的气息。
菅宫弦蹙眉用力捂住口鼻:“这也太臭了。”
楚宴南没回她,走过去将张白布掀起,“这人已经放了两天了,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腐化,你来看看他是因为什么中毒的。”
菅宫弦脑袋中立刻涌现仵作的知识,身旁的桌子上摆放着作案工具,剪刀,榔头,针线布料,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菅宫弦拿起一旁的棉线白布,看着尸体上那肩膀处的肿胀,青紫,可以判断出这人生前遭过毒打,并且几处骨头都已经碎裂。
尸体腹部有几处针孔,她拿着镊子像那针孔里面的银针加出来,放在棉布上一眼便瞧出这毒是蛇蝎毒。
菅宫弦皱着眉头汗液滴在一旁的桌布上她拿手擦了擦:“这人是中毒身亡,并且生前遭过毒打,几处骨头都已经碎裂,等等。”
她赫然瞥见尸体的左半身有一大片纹身,那纹身张牙舞爪,看起来倒像是个老虎,纹身繁琐复杂,一旁还有几处无苑花。
菅宫弦忍着恶心,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尸体翻了个面指给楚宴南看,“你看这纹身。”
楚宴南看到那块纹身后瞳孔骤缩指一顺,他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不用查了。”
只留待在原地的菅宫弦与尸体大眼瞪闭眼。
“?”
提督府。
院内,菅宫弦敛声道:“采鸳待在这府里也太闷了,连下人都这么少,要不然咱们出去逛逛,刚好今天提督也没有在。”
采鸳点头:“小姐想去哪里转。”
菅宫弦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之前楚宴南说,她娘…
菅宫弦袖子一挥,“今日咱们回宰相府吧!我去看看娘,她一个人待在那里我不放心。”
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喊声,买卖声,阵阵传来,菅宫弦在宰相府门前等半刻钟左右,府里下人来报:“小姐今日不宜回府,宰相出去了,有事的话,过几日小的去报。”
菅宫弦哪里管这么多,直接掀开那人拉着采鸳走了进去直奔,南边院落。
院子里尸首已然收拾干净,菅宫弦找了许久没见她娘便询问采鸳:“咱们来这儿对着吗?难道是走错了。”
采鸳笃定道:“小姐不会有错。”
外面传来说话声,“你说这老娘们儿死的,可真是时候,偏偏在这时候死人,可真是晦气,明天老爷生辰,可要怎么举行。”
“!”
菅宫弦听到这句话瞬间恼羞成怒,从系统面板里召唤出折扇,将灵气全都汇聚在扇端上踏着步伐走出去,粉色衣裙迎风飘。
她迎面撞上那两个丫鬟,一个折扇飞出去,那两个丫鬟都发梢被划掉。
折现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她手中,她们只觉得自己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又刷的一下飞走了,头发就从面前散落下来。
瞬间吓得哑然失色,腿脚发软站立不住,两人慌里慌张道:“小,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
菅宫弦走来声音刺骨的冰凉:“我为何不能来,你们且说说是谁死了。”
另一个丫鬟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有啊,小姐,没有人死,我们刚才说错话了,扫了小姐的雅兴,实在是对不起。”
“哦,没有人死,你们要是说真话,我还可以饶你们一条生路,可是你们说的假话选一种死法?嗯,可明白这道理。”
另一个丫鬟连忙扑倒在地,趴在她腿上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磕磕绊绊:“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放过我吧,我我都告诉你,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能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菅宫弦将折扇收起,放在手上拍了拍,把脚上那人踹倒在地,脸色冷至极点:“那你说谁死了,又是谁做的。”
“是是夫人夫人和她的丫鬟,前天夜里才发现的,夫人倒像是身上没有什么伤痕,那丫鬟是咬舌自尽,奴婢不知是何人所为,小姐,我都说了,你饶了我吧!”
菅宫弦脚下险些没踩稳,采鸳立刻扶住她听着这话,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她边擦边安抚菅宫弦敛声道:“小姐,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她都是胡说的,您千万不要相信。”
菅宫弦手中的扇子抵住那人的脖颈:“她们尸体在何处。”
那人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尸体已经被丢进青藏海,如今恐怕已经…”
菅宫弦眼眶通红:“是谁做的。”
“是,是,三公子和二小姐吩咐的,老爷还不知道此事。”
“哈哈,哈哈。”
菅宫弦扶着额头大笑:“他们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采鸳我们走。”
暗灰的天空上,漂浮着浅灰色云彩,参差低垂,显得厚重压抑。
空气清新,梅花迎风飘扬,菅纫姿悠哉悠哉坐在亭子中吃着糕点,同一旁的丫鬟聊着。
菅纫姿抬眸一看,见识这人装作看不见,就继续同那丫鬟聊着。
菅宫弦走到她面前将手上的扇子拍在桌子上,大声道:“我娘的尸骨在何处!”
菅纫姿听到这话立刻急了:“你这是想做什么,我不去找你,你还找上门来了,别忘了你如今已经嫁出去了,而且这里是我的院子,你若是想死就直说。”
菅宫弦笑道:“你莫不是忘了什么,采鸳告诉她如今该死的人是谁。”
采鸳憋着眼泪大胆走上前,用手指着菅纫姿喊道:“菅纫姿,就是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菅纫姿怒目瞪着:“好一个大胆贱婢,是谁让你如此说的胆敢败坏我的名声,今天你别想出去了。”
采鸳被她这么一吼,立刻吓得缩在菅宫弦身后,“小,小姐。”
“采鸳,放心,没人敢动你,今天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
菅纫姿大笑:“我不光要动她,我还要连你一块儿动,如今你那死鬼母亲已经死了,你应该下地狱陪她,怎么还在这儿站着,是要我请你下去吗?”
“哈哈哈哈哈。”
她奸笑着,菅宫弦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压低嗓音:“菅纫姿,是你干的,菅晖,在哪里。”
“在哪里”这三个字声音吼的极大,就连一旁的下人都给镇住了。
下人个个莫不作声,将头低下身体颤抖。
菅纫姿从容不迫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如今啊她早已化作灰烬。”
说着拍了拍那白皙红润的手喊着:“来人,今天谁要是杀了她们两个,黄金百两重重有赏。”
突然四面八方涌入黑衣人,手上个个拿着大刀,面容被黑布捂着,目光不善,每个人眼睛上有一块刀疤,跪倒在地,听候差遣。
菅纫姿站起来挪动了她的腰身纤细的手指指着菅宫弦慵懒道:“菅晖,派你们来保护我,你们有权利为我杀人,就她杀了她,还有她身后那个小贱婢,胆子不小,敢骂我。”
为首的黑衣人抱拳行礼:“是大小姐,弟兄们给我上杀了那两个女人。”
其他人个个活动筋骨,“就两个女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着走上前,手指还未触碰到菅宫弦,桌子上的折扇就先一步出手,朝着那黑衣人脆弱的脖梗飞去。
只一瞬鲜血四溅,菅宫弦轻蔑一笑,和我斗还嫩了点儿,我可是有金手指护体的,虽说原身的娘亲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至于如此动怒,可就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
凭什么好人就该死坏人就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偏不。
菅宫弦手中握着折扇,人影与刀光同时飞来,那折扇灵活好动,不经意间已经杀倒一片,其他人个个捂着腹部目光惊恐的向后退。
她只是冷笑,下一世灵力徒然爆发,浩瀚灵力不断在周围翻涌,衣裙飞扬间,手中折扇一挥,灵力朝着来人汹涌袭去。
为首的那人更是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咳出鲜血,瞳孔骤然收缩,看着菅宫弦手中的折扇不可置信的低声开口:“玄云…”
话还未说完,菅宫弦挥手过去,折扇在那人的脖颈处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瞬间殒命,瞳孔倒映在扇面上,久久未能收回。
“话太多了。少说点儿,留遗言吧!”
菅宫弦轻声说道,手中灵光乍现,折扇快速飞过各处,所到之处,血光溅影。
惨叫声震耳欲聋,那些黑人趴在地上求饶,换来的只有冷眼旁观。
菅宫弦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小亭处走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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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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