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

黑沉沉的屋子里,一束火苗闪着微弱的光亮,楚宴南墨发披散身后,一身黑色寝衣,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嘴角微微勾起:“她那术法定然非同一般,倒像是和故人有几分相似,师承何处可有查到。”

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紫衣男子翻窗而入容貌俊朗,高马尾竖起紫色发冠上闪烁着耀眼的红宝石,好奇道:“师兄,你怎么突然对女子感到好奇了,你不会…”

楚宴南目光阴暗:“不会,那女子身上谜团未解,留着有大用处。”

萧山说着大胆的坐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抿唇轻笑:“师兄,那女子长得倒是不错,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留给我呀。

再者说她的身份好似被遮盖住根本查不到,又或者她本就是个普通人呢 ? ”

楚宴南寒声道:“手拿开。”

萧山赶忙把手松开:“别生气嘛。我又不跟你抢。”

楚宴南将书放下赤红的眼眸中藏着看不透的寒意:“你说那女子是个普通人,可她那身术法该怎么解释,还有我听说之前的宰相小姐可是个软弱无能被困在深宅中的女子,怎么自从出来之后便换了个性格。”

萧山思考片刻,“你说的也对,我再去调查一番。”

说着便翻上窗户离开了。

楚宴南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朦胧出阵阵杀意他笑了笑,不达眼底声音好听又沙哑:“师尊,终究是你错了,这世上还是恶人最多,我入世便是为了除掉这些恶人,还我家族清白,让这世间公平正道。”

“善良之人,恐无再见之日。”

那年,林尚书不过是镇定一方的普通官员,有人为了利益,也为了尚书大人知晓的那一点秘密,便放火杀人,并且在人死后上奏污蔑满门抄斩。

烟火笼罩在整个府邸,惨叫声,轰鸣声悲哀声,求饶声,全府上下一百多人 ,在刀光剑影中,被那群黑衣人无情处死。

林尚书托人将他最小的儿子林榕带出城外,并要求带到玄云宗拜师学艺,玄云中乃是江湖门派,不掺杂朝堂中的纷争,所以就算是罪臣之子只要到了境外的地方,便无人敢要人。

林榕那是不过才八岁,不知道什么叫家破人亡,也不知道什么叫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只知道那时父亲倒在火海中,嘴里还在念着他的名字,母亲惨死在黑衣人剑下,而他也未看清楚那人面庞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他在那时发了毒誓,一定要找到仇人,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林榕膝盖陷进泥土里,他呆滞的坐在坟前,没有任何情绪,一坐便是一天,只记得那时他的胸口像刀绞一般,手也不停发抖,站起身后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又回到了原地。

玄云宗知晓是尚书之子,便很快收留了下来,林榕拜了师,也改名换姓,师尊说:他这一生历经重重磨难,但最后却要被复仇牵制住,无法前行亦无法后退,这世上还是好人最多,恶人只在那一小小天地中,莫要将执念困住太深,入不了世那便不要入世。

师尊想让他一直留在山上,留在宗门里,可他还是在那里修行了十年,在及笄那年留下封信便离开了。

宗门很好,但宗门里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不是每个人都很好,也不是每个人都很坏。

只不过每个人,总要扮演一个角色,总要有自己的**,总要想得到一些东西,从此变坏。

恶人就可以立地成佛,被人夸赞,而好人一旦变坏就会被人唾骂厌弃。

楚宴南也只是想复仇而已,也只是想解开那心底的心结罢了,刚入世第一天,有人追捧着他,只因他是从那仙山上下来的 ,可后来觉得他没有用便开始咒骂。

后来在他快沦落为乞丐最无助悲惨的时候,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孩子,当我义子可好。 ”

可楚宴南为了复仇还是答应了,那人是大太监,也是西厂都统顾瞻礼,刚开始的时候,那人表现的异常温和,可是渐渐的他不这么认为。

经常会将他关在房间里,用皮鞭抽他的后背,直至血肉烂开模糊,再用那盐抹上去,接着折磨,而那人只有一句话:“若是想成为万人敬仰,这点苦又算了什么呢?”

“我当年收养你,你叫我一声义父,你便要为我做事,当年灵族大多都是女子长官,女子,呵,女子有何用处,人族起兵将灵族全都一网打尽 ,只不过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我要找的不过是一件物品。”

“往后我给你荣华,给你身份,给你权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的好儿子,我以后可就要靠你了。”

楚宴南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人想将他折磨成一头野兽,一头可以将任何人都吞之入腹的野兽,不想让他有情感,一旦有了情感便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菅宫弦被系统的电子音给惊醒了,耳边传来嗡嗡轰轰的吵闹声,“宿主大大,任务奖励已到账,请记得查收,可以解锁两次使用音色的机会,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使用,也可以将音色转换成其他的道具,武器包已解锁,通用武器悬云扇,铁剑。”

菅宫弦大脑一片空白:“…”

“系统你是想找死吗?你知不知道我睡觉,睡眠质量很差的,如果你不给我好的睡眠质量,我可能第二天很难完成你布置的任务。”

系统,这都什么大道理:“宿主要的是活命还是睡觉。”

“你这说的什么废话,就报备一个奖励用得着这么大声,能不能明天早上再告诉我。”

系统:“明天宿主即将回门,但我这有一个,就是保持人设千万不能ooc。”

“明…白。”

菅宫弦强撑着不塌下去的眼皮,说完了这两个字,便再次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墨发散乱满床 ,睡觉的姿势千奇百怪。

次日。

阳光逐渐透过树叶洒进房间,一丝生机尤然而生。

城内街道两旁店铺纷纷开业,街道还有不少撑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两边延长,到城外安静的郊外处,有跳担赶路的,有牵牛牵羊拉货车的。

菅宫弦一大早就被这热闹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头就听到采鸳的叫喊声:“小姐,小姐,洗漱了,奴婢把盆给您端进来。”

菅宫弦应了声:“进来吧。”

就听门“吱呀”一声,采鸳端着盆走了进来,放到了一旁的洗漱架上,开始拧毛巾。

菅宫弦下了床将被子快速叠好,指尖环绕着头发,转了一圈还打着哈欠,显然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采鸳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样子,也只好任劳任怨的走过去,将她扶到梳洗台前坐下。

菅宫弦看着镜中的自己,余光瞥见原身右眼下面有一颗泪痣,她记得自己的眼睛下方也有一颗痣只不过是在左边罢了。

她们还真是有缘。

采鸳给她编织着头发,温和的笑着,手轻盈的在她头上来回挪动,没有半点痛楚,菅宫弦看她如此高兴便问道:“采鸳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采鸳这才回过神来笑眯眯道:“今天是小姐回门的日子,奴婢自然高兴。”

菅宫弦她并不高兴,回去就会见到,那个长得不怎么好看,又很凶的爹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别人穿越,都是被宠爱于一身的,到了她这儿给分配了一个一心想置她于死地的爹,还有痴傻不堪的娘。

挽了个发髻,看起来她很温和的样子,菅宫弦高兴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头上的发髻,夸赞:“手艺越来越不错了。”

采鸳承受着小姐的夸赞,垂下眸笑。

菅宫弦洗漱完后便出了门,换了身白裙看起来一尘不染的样子,清雅碧云簪,挂在头顶,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马车早已在府外恭候多时,楚宴南隔着纱帘就看到珊珊来迟的菅宫弦,眸底一片阴沉,又继续垂眸看书了。

菅宫弦上了马车感觉到一阵压抑,身体僵硬了一下,同楚宴南保持了距离,便将头伸向窗外,试图和采鸳聊天。

谁知楚宴南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喊了声,“到宰相府,快速启程。”

马车外只听一声,“好嘞,大人。”

接着马车变晃动了起来,菅宫弦刚想将头收回,动作到一半儿,她头就被撞了一下,虽说是出来了,可她明显感觉到头上肿了个大包。

只能强忍着疼痛,低声埋怨。

“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就是多等了会儿吗?至于这样,老娘这辈子还没这么倒霉过。”

楚宴南翻书的动作没停,抬起猩红的双目,声音几近温和,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若是想死,就继续说,我听着。”

菅宫弦:“…”

她立刻意识到这人不仅眼神好,耳朵也这么灵敏。

不敢这么招惹下去了,得想办法讨好才行,菅宫弦轻轻拽住楚宴南的衣袖,指尖偶尔不经意的拉扯,口中念念有词:“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那双眼睛中闪烁着无比真诚的道歉。

楚宴南可不吃这一套,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开,冷声道:“做好你自己,这招对我不管用。”

菅宫弦一脸泄气的坐在角落不敢声张,车子很快便到了宰相府前。

只见宰相府大门前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菅则顶着一大群奴婢守卫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这么大阵仗连一旁的行人都不忍打扰,避之不及。

菅宫弦撩开窗帘,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女子,长相极为好看,是那种冰川即将融化的冷冽,又是那种桃花即将开但又被阻隔了的美。

但那女子表情呆滞,一旁的丫鬟跟在身旁焦急的张望。

菅宫弦很快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原身的母亲了,长得这么好看,可惜却傻了,再看看一旁的宰相本人,真不知道这位美人是如何看上他的。

马车停下后,菅宫弦掀开帘子飞快的出去,采鸳扶着她小声道:“小姐,小心台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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