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倾慕汝己久,原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那婚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果然人族不可信,祖母说的对。
灵清素她恍然醒悟,在菅宫弦离开后的一个时辰中陨落,鲜血顺着她那洁净的手腕滑下,一道细小的伤口结了痂,残余在手腕上。
采雀被支走取糕点的时候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不然尘埃的人,终究是落了灰。
“夫人。”
采雀看着这一切仿佛不敢相信,她腿脚都软了下来,屈膝在地,爬到灵清素踅身她面目憔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眼眶通红:“夫…人。”
“您怎么就能这么去了呢?留老奴一人在这世上该如何是好。”
“老奴这就来陪您。”
采雀嘴角微微颤抖,她咬破舌头,呼吸渐渐变得虚弱,缓缓倒地。
小院里血腥味扑鼻,房顶上的鹦鹉嘴里叫喊着:“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那机械的叫喊声,阵阵响起。
菅宫弦还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女子,本就弱小。
被抽了骨头夺去了灵气,就跟提线木偶一样,供人操纵。
眼前的画面菅宫弦看的发吐,她好似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怎么拍打气泡都不管用。
那气泡将她困在里面,即将意识模糊,快要晕倒的时候,腰被一阵熟悉的力量托住。
菅宫弦清醒了过来,看到来人是楚宴南,虚弱的喊了声:“你…你怎么才来。”
楚宴南左手抱住她,右手拿着剑抵挡住外面的灾难,“你被这东西强行拉进来,得赶紧离开这里。”
菅宫弦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是,“你别睡,睡了就出不去了!!”
菅宫弦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喉咙干涩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想要发出声音,只有无声的呜咽。
夜间的风,吹过窗棂,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门外传来扣门声“吱呀”一声开了,楚宴南端着个碗从外面走进来,菅宫弦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可刚起来又跌回床上。
楚宴南扶额:“你先别动。”
菅宫弦看外面天已经大黑,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这个房间问道:“这是,我们这是在哪儿。”
楚宴南将碗递给她黑着脸说:“叫你别晕,你…咱们被困在幻境中了。”
菅宫弦:“!!”
“那怎么办,咱们出不去了吗?那外面?”
“放心,你离开的时间就是外面你进来的时间,不过如今有个问题,你像是被抽干了灵气一样,得赶紧恢复。”
楚宴南盯着她喝完药,将完放在桌上,“你这女人,会惹祸。”
菅宫弦拍了拍胃感觉好多了,她撑着身体坐起来:“那就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宴南拂袖坐在榻边墨色丝发顺着他的后背往前移,显然是刚沐浴过,青丝上还沾着点点水滴。
菅宫弦闻到了一阵香意,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楚宴南脖颈白皙他微微踅身附在她耳边好听的笑了:“你那母亲,是灵族中人,而灵族又在百年前陨落,你母亲绝非等闲之辈,要么是灵族中的至圣之人,要么就是圣女。”
菅宫弦不自然的撇开脸,“你想说什么?我可不知道这件事儿。”
楚宴南笑了笑:“你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那你就不是…”
菅宫弦瞳孔一缩,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是我就是。你想说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不能轻易给别人说。”
窗外一丝微弱的凉风拂过,刮起菅宫弦耳边的秀发,白色里衣钻过凉风冻得她有些发颤。
楚宴南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那干净的锁骨,白皙脆弱的玉颈。
伸出握冠刀剑的时手,菅宫弦感觉颈肩一阵冰凉,她微微缩缩了下:“你…”
“别怕,你母亲是灵族,你自然知道怎么出去,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那我就让你想起来。”
菅宫弦躲开他的手,“你要怎么让我想起。”
楚宴南:“如今还不是时候,不过你是怎么会玄云宗的术法,嗯?”
菅宫弦:“?”
菅宫弦朱唇紧紧抿住,沉默了良久:“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很显然这个理由我并不相信,”楚宴南松开她的脖颈,抓向她的手腕,果然在手腕处看到了一个,类似于云朵的印记。
这是玄云宗弟子独有的印记,印记越繁琐,地位越高。
楚宴南轻笑:“果然,他又收徒了,你一个宗主的亲传弟子,怎么,又要回到这喧嚣的人世间。”
“…”
什么什么喧嚣的人世间??
这家伙在又说些什么?我不懂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菅宫弦敛声:“你先放开我,可以吗,你弄疼我了!”
“了”字她明显拉长了音。
楚宴南松开后,菅宫弦揉着红透了的手,这人真是不知道使了多大劲儿。
菅宫弦瞬目:“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你好像很在乎这个,难道你…”
楚宴南眸光一深说话语气都有些很辣:“不该问的别问。”
…
一夜无眠,全靠这个人在身边,气息都压低了几分,菅宫弦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总感觉这房间有些阴沉,也不全是这个人吧!
天花板上,破了个洞,瓦片那洞口处,蔓延出古怪的花草。
菅宫弦闻着那花草的味道,头一阵眩晕,额头上隐隐闪现着白光。
白光越发明显,菅宫弦又开始头晕眼花起来。
翌日一早。
菅宫弦睁开沉重的双目,看向另一旁已经空空如也,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撑着晕沉沉的脑袋坐起来,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楚宴南手里提着食盒,走来放在桌上,不耐烦的说了声:“起来吃饭。”
菅宫弦有些不可相信,幻境里也可以吃饭,这幻境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下床打开时盒看这里面放着两个包子,都是用荷叶包裹着的。
楚宴南道:“这幻境里的东西大多都不怎么有味道,凑合着吃,你先补充补充体力,等会儿咱们要去找幻境之主。”
“幻境之主?”
菅宫弦边吃边说,“那我们找到幻境之主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这幻境之主要上何处去寻找。”
“幻境之主只有你可以冥想,你怕是没有看到你额前的印记吧!”
菅宫弦:“?”
“是什么?”
楚宴南后背抵着墙,许久,轻声道:“你额前的印记,乃是凤尾花,是灵族之人的象征,那些女子为什么都带着抹额,就是有点原因。”
菅宫弦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额头有一丝滚烫,手中出现一股灵气,呈现出淡粉色,在空中凝结出一面镜子,她感觉不可思议,这才看到她额前的印记,那凤尾花胎记复杂繁琐,每朵花瓣上都点缀着莹莹白光。
让她呈现出一股魅气,脸颊更加苍白,朱唇水润粉嫩。
菅宫弦拂袖一挥,那面镜子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盈盈粉光在空气中荡漾,她快速吃完包子,就看到楚宴南靠在墙上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楚宴南随即轻笑:“你这女子果然不一般。”
楚宴南有点儿像懒得搭理她了一样,菅宫弦立刻寻找系统换了身衣服,一套公子装,风流倜傥,潇洒英俊。
菅宫弦一转身的功夫,衣服便换到身上,玄云袖口,淡蓝色儒雅长衫,手中拿着把山水画折扇。
边走边扇,快速跟到楚宴南身后迫切的询问:“如何不一般?怎么不一般。”
楚宴南阴沉道:“还没人敢如此和我说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禁忌,是当真不怕死吗?”
菅宫弦:“别别别,大人,我还是怕死的。”
她只能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敢言不敢语,这家伙以后谁要是喜欢上他,可怎么办啊!
出了客栈门才发现,外面的景色截然不同,他们依旧是在灵族,大街小巷上都是一种新颖的景色。
空中飞翔着凤凰,羽翼的颜色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虹,灵族的每个人都是女子,她们卖着簪子,衣服,饰品,这里的每个女子要么都是非同寻常的,身材婀娜多姿,背上的蝴蝶骨更是具有观赏性。
菅宫弦走出去之后就看呆了,楚宴南疑惑蹙眉道:“你何时换的衣服,男装?”
菅宫弦挠了挠头:“别管这些啊!你忘记了我会术法换装可是轻而易举的。”
楚宴南笑道:“当时忘了,你可是玄云宗的人,灵族本身在玉清山上的,而玉青山百年前就是如此繁华的,咱们现在回到了百年前的玉清山。”
“这里气息低压,虽说这些影像都还存在,但她们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坚固了,那就表明给你这个幻境的人已经玉落。”
菅宫弦回首看向一旁的人,她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僵住的笑容也很机械化,手上的动作更是顽固,就连那走路的姿势也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操控。
“她们这是,玉落,难道不,不可能,我我娘才不会,她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不会,一定不会,你骗我,是不是。”
菅宫弦眼泪已经悄然落下,她瞳孔骤然紧缩,手上攥着楚宴南衣领,瞬目间泪痕已经滑落至脸庞。
她的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抖,“你说的不对,她不会,不会死。”
楚宴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挑起菅宫弦的下巴:“她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你做好你的提督夫人,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举动,青藏海就是你的满骨之地。”
菅宫弦松开手,表情呆滞,内心早已痛苦不堪,胸口处相似被撕裂一样疼痛难忍,她紧紧的抓着胸口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
痛的她抑制不住身体晃动,慢慢蹲在地上。
【玉落】
是我新创的词,它指的是身陨,也就是死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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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幻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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