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让你夸我的,我这人一被夸就喜欢伸手摸脑袋。maixi9”
“借口,你要是背的是沈清寒,那肯定再断一条腿也舍不得松手让他摔下去。”
“……”莫南风哑口无言,甚至还有点儿心虚道,“说,说的倒也是,不过我绝对不是区别对待,因为清寒他怕疼,所以我……”
“谁不怕疼啊,沈清寒是肉做的,老子是纸糊的不成?”越说越气,穆飞云开始咆哮道。
意识到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莫南风干脆就不说话了,低着头听穆飞云发了会儿牢骚之后,两个难兄难弟又蹦跶着准备继续出发。
可这山间小路却不比城里,下过雨之后,泥土地湿滑,苍山幽月谷虽然不比幽州林氏这般有钱,可穆飞云怎么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跳着跳着发现自己的鞋子裤脚全是淤泥,脏兮兮的一片,心里头便起了几分火气来。
“蹦蹦蹦,这蹦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莫南风在前方,听见穆飞云的声音后,便又转身往回跳,他朝穆飞云伸出手去道,“你要是累了,我背着你走一会儿。”
“还说要杀嬴嗣音,杀什么杀?不过是见了那魔头一面,我们两个人就断了两条腿,这还是那个沈清寒跪下求情的结局,真是的,还行什么侠,仗什么义,救什么人,我看我们各回各家,找个姑娘结婚生子算了。”
“你要娶妻生子你就自己去,反正这辈子我只认清寒,就算要成亲,那我也要娶清寒。”
“娶你妹。”穆飞云翻了个白眼道,“人家沈清寒说要嫁你了?”
“他不愿意嫁我,我嫁他也成。”
“……”穆飞云气鼓鼓的,浑身上下都是在闹着别扭,也是,这遭遇怎么说呢,颇有几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意思。
“你别这么丧气了,前几日在临安城的时候,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个人打不过,就十个人打,一百个人打,一千个人打,一万个人打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认了输?不过是断条腿而已,又不是好不了,何况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输一回算什么?那嬴嗣音可比我们年长了十六岁,差着十六年呢,咱们三十六岁的时候,未必达不到他现在的高度。”
“哼,要不是你,我能断条腿?”
“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莽莽撞撞的冲出去。”
“哼。”穆飞云鼻孔朝天冷哼一声,然后朝莫南风伸手道,“我跳的腿疼,你过来背我。”
“好叻。”
莫南风这身体素质是真的是又抗累又抗疼,明明伤的比穆飞云更重,但是把人背在背脊上,也是一步一步走的极稳。
发完脾气还被人这么哄着的感觉还不错,穆飞云心里突然羡慕起了沈清寒来,想着莫南风这白痴虽然有时候傻的能气死人,可是好歹这么会照顾人,真心实意被他照顾了十年的那个人,那十年,一定也过的很幸福吧。
莫南风走的慢,穆飞云就这么靠着他。
本来都走出了一大段路程,结果莫南风脚下一顿,又急急停住。
穆飞云有些奇怪,便开口去问,“怎么了?要是实在疼,我就还是自己走吧。”
“不是,你看那下头,是不是躺了三个人?”
三个人?
穆飞云朝莫南风视线的方向望过去,瞳孔稍微放大了一些,
三个人,沈清寒那日在林府内清点尸体的时候,点出来正好也是少了三个。
这还真是巧。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进皇都的车队也被迫在中途的一家客栈止步下榻,沈清寒也不怕被雨水打湿,他就推开窗户,然后坐在窗边发呆,除开溅进来的雨水落到手上,他的手指头会动一动外,远远望去,倒真像一尊雕塑一般。
嬴嗣音进屋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把沈清寒打开的窗户给合上,他道,“过来让本侯看看,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沈清寒抬头,并未动身,他只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如果我对嬴景文动手,你会阻止吗?”
嬴嗣音愣了愣,随后走到沈清寒的对面坐下,他抓住那只冰凉的手,小声劝道,“不杀他可不可以?”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
像是无奈,嬴嗣音解释道,“本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沈清寒道,“你可以不看,我拔剑的时候,你出去就好了。”
嬴嗣音道,“景文身边有一支暗卫队,功夫应是不如你,但勉强拦你一炷香的能耐是有的,一炷香,足够大内御林军调动,你能保证自己能在一炷香之内打败所有暗卫,或者是能保证自己杀了人之后,能安然无恙的从御林军的包围之中脱身吗?若是你能,本侯便不拦你。”
沈清寒冷着脸道,“你舍不得他死?”
嬴嗣音笑着伸手敲了一下沈清寒的脑袋,“本侯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那不然?”
“本侯只是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位置替你分析局势,景文一死,皇位空置,天下必定大乱,你报仇归报仇,可盲目动手是不提倡的。”
“胡说八道。”沈清寒侧过脸去,“他若杀的是你的亲人,我看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本侯没有亲人,就算有,那谁替本侯除掉,本侯就谢谢谁的全家。”
“嬴景文是你四哥,我帮你除掉这个哥哥,你也不必谢我全家,只要在背后把我往前推一把就好。”
“清寒啊。”嬴嗣音又笑了,向哄小孩儿似得伸手一把将沈清寒抓紧自己的怀里按着,“本侯不是不帮你,只是这事儿,你实在是太为难本侯了,若是明日本侯告诉你,莫南风也是本侯的仇人,要你帮着我杀了他,你能下得了手吗?”
“你的假设并不成立。”
“本侯只是想让你将心比心,你要去皇都,本侯便带你去皇都,再说当年宫中内斗,是你爹爹自己站错队,就算景文不动手除他,也会有别人动手的。”
“你的意思是我爹爹就活该死?”
“说句难听的,成王败寇,这世上的竞争规则就是这样,输掉的人,懦弱的人,就该死。”
沈清寒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的趴在嬴嗣音的怀里,像对方养的什么宠物似得。
“一将功成万骨枯。”嬴嗣音抚着沈清寒的头发道,“若是哪日你的实力足以支撑你独自做完这所有的事情,那本侯必定不拦你。”
“听声辨毒的法子你何时教我?”
“你何时叫本侯相公,本侯便……”
“相公。”毫无感情的一声,干干涩涩,跟是来吊丧似得。
到了午饭的点儿,因为是偏远山野的客栈,虽是住宿条件一般,但这膳食是真的香,烧的炒的全是野菜野鸡野兔,顾则笑一来就被这香味儿吸引住,然后上赶着跑去厨房给人家升火帮忙了。
宴席浩浩荡荡的摆满了一楼的桌案,那些没座位的普通士兵,每个人也都至少分到了好几块儿被切好的肉块儿和酱菜,他们捧着一碗大米饭,吃的开心。
司马卫侯摇着扇子唤顾则笑道,“这俩人又在楼上做什么呢?则笑,去唤侯爷该吃饭了。”
“就去就去。”顾则笑蹦跶起来正要往楼上冲。
谁知刚跨上楼梯一步,就见沈清寒竟然主动走在嬴嗣音的身前出来了。
一改此前闹别扭的模样,沈清寒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可好歹没有此前那么恐惧厌恶嬴嗣音的感觉在,顾则笑想着,我的妈呀,这沈清寒该不是被侯爷吓得精神分裂了吧。
司马卫侯自是一惯淡定,见过大场面的人,瞧见什么情绪都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他只是催促道,“再不来吃饭,黄花菜都凉了。”
沈清寒道,“饿了你就先吃。”
司马卫侯道,“沈公子不知道冀北的规矩吗?主子不上桌,其余人不准动筷。”
沈清寒一指外头道,“那不是都开吃了吗?”
司马卫侯道,“说的是上桌的呢,那些人不是没上桌吗?”
倒也是,坐着的站着的,全都直愣愣的望进来,本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听见司马卫侯的话,这才又放心的吃了起来。
看着沈清寒和司马卫侯斗嘴,嬴嗣音也是不管,他伸手添了一碗汤,推到沈清寒面前道,“这几天就没见你好好吃过饭,把这汤喝了,暖暖胃再吃别的。”
沈清寒根本不理,继续问司马卫侯道,“听说司马大人昨晚喝酒输了,欠我两层内力,一会儿空了就上楼来还了吧。”
“你不是不要了吗?”司马卫侯没忍住,那可是两层内力啊,换谁谁舍得?
“那我也不知道你是打赌输了,还当是他逼你的。”沈清寒一指嬴嗣音道,“谁知道是你自己自愿,愿赌服输,司马大人总不至于不认账不是。”
“……”司马卫侯虽然暗自气恼,但面上却是一阵坏笑,他凑近沈清寒道,“脱了衣裳渡内力效果更佳,沈公子若是愿意赤诚相对,那本官倒是也不觉得吃亏。”
“都是男人,怕什么?”沈清寒大方回应。
反倒是嬴嗣音在一旁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卫侯你若是不想要那对眼珠子了,那本侯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让清寒脱这一回。”
这出戏,顾则笑举着鸡腿,边吃,边看,竟是直接‘咯咯’的笑出了声儿。
难得看司马卫侯吃一回瘪,沈清寒这家伙怼人一向是果敢又嚣张。
用完午饭,接了司马卫侯的两层内力治伤之后,沈清寒觉得身体内外都跟着舒畅多了,前几日压着还会疼的胸口,现在也能正常呼吸不觉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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