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岛主!”
姑州岛的岛主徐怀枫崇尚修仙之法,早在十余年前便隐居避世,不再争取锦江第一势力的名头,岛内安静多年,却不想今日突然老朋友来此拜访,徐怀风曾嘱咐过不接客,所以侍卫一时拿不下注意,急急拿着门外人送的拜帖送给他过目。
徐怀枫接过拜帖,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快请陈家侄子进来。”
顾随和楚兰亭走水路一路乘船半个时辰才到岛上,如他们所料,要是不先平衡消耗姑州岛和锦帆寨的势力,那必会令姑州岛坐收渔翁之利。
“暗卫已经动身,潜伏在锦帆寨的陈家人会多加照应,我们需要托两个时辰。”侍卫来传二人入岛,顾随在路上压低声音与楚兰亭商议。
楚兰亭听了他的话,把手臂上的铁质机甲卸下来送给顾随,对他说:“公子,今后它便是你的了,就当是......”就当是为师送给你的见面礼,许是有些迟,小殿下可不能嫌弃啊,不过他们已经走到徐怀枫的客房,楚兰亭也就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也罢,时日还长。
顾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送给他这个东西,他曾无意间听陆序说过,他的手脚有疾,除了需要常年服药,便要时常带着这些铁甲,顾随担心他不肯收,楚兰亭笑他,不必在意,再威胁陆序给他打副新的就成。
正在赶路的陆序忽然鼻子一痒,连打了两个喷嚏,总预感会放生什么事。
“陈家侄子,德才兄别来无恙啊。”徐怀枫为他们开宴,坐在主位上,对二人客气地问候了几句。
“家父一切安康,有劳徐叔叔挂心,家父听闻徐叔叔出关,特意让小子送来这千年参王,庆祝徐叔叔一切顺利。”顾随让身边的侍从把从石虎营带的红参进献给徐怀枫,投其所好,不出所料,果然徐怀枫面上顿时流露出欢喜的神色。
他双手捧过红参,大喜过望,如此一来,自己一直停滞不前的修仙之法,定会更上一层楼!
欢喜过后,徐怀枫端起酒觞,对二人敬酒拜谢道:“德才兄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敬侄子两盅清酒,聊表谢意。”
顾随也站起回酒示礼,楚兰亭也是回了他一杯酒,刚一尝,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顾随是什么时候给他的酒换成的茶!
顾随即使不看也断定楚兰亭现在已经发现,但奈何形势不能发作,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不引人注意的弧度。
“不知德才兄有何事需要在下相助?”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事陈德才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赠此厚礼,定是有事相求。
顾随与徐怀枫互相对视一眼,徐怀枫心领神会,挥手遣退走了宴上的所有人,发现楚兰亭没有退下,顾随开口解释道:“这位是陈府的师爷,也是石虎营的军师。”
徐怀枫思虑片刻,哪怕是家臣也不是至亲之人,不可全信,但顾随并没有让他避嫌的意思,便松口道:“既是德才兄的人,那就留下吧。”
“那请恕侄子直言,家父想借姑州岛的‘渔人’一用。”
“‘渔人’?!”徐怀枫听到他的真实来意后,即使有所准备,但‘渔人’之事非同小可,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
姑州岛的渔人不是打鱼泛舟之人,而是劫船杀人的死士,姑州岛的渔人来无影去无踪,手法干净利落,是两家最为头疼之所在,也是姑州岛能利于三足不败的保证,人心隔肚皮,就是姑州岛想动用渔人也要再三思量,更何况还是对姑州岛虎视眈眈的石虎营。
徐怀枫一改方才和蔼可亲的做派,面露怒气,语气不善地说道:“德才兄既然知道‘渔人’对我姑州岛的重要,怎会如此不知礼数?!此事不可商议,若是陈家执意如此,在下也只能还礼送客了!”
顾随与楚兰亭漠然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楚兰亭自己推着轮椅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笑道:“岛主先不必急于动怒,请岛主知晓其中缘由,再做决断。”
算着时间,已过一个时辰,先临近午时,不出意外陆序应该已经到了锦江,陈府的人来报,陈德才已经知晓他们先斩后奏的事,大怒,等他们出发时也未见陈德才,相必那份假的生辰拜帖已经送到了他的手里,忙于准备贺礼才无暇顾及他们,只等暗卫传信,他们才能开始动手。
徐怀枫想不清楚陈德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拿过信件,不曾想这一看却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连开口说出的话也隐隐颤抖:“这...这是真的吗?!”
陈德才在信中白纸黑字地提到,数日前于安城外湖,偶然寻得朝廷的特赦文书,因一时大意,被秦何得知,昨日带兵围剿石虎营,为保全石虎营,只得将文书双手奉上,然则心有不甘,请怀枫兄住在下一臂之力,在下定予以厚谢。
姑州岛盘踞锦江多年,虽强也不过地方势力,怎比得上京中达官显贵的十分之一,更何况进来锦帆寨实力渐强越来越难以对付,若能,若能得到文书,他便能摆脱这累身的污名,进京封官也不再是痴人说梦,只是......
“只是,姑州岛和石虎营的实力都不如锦帆寨,贸然行动只会两败俱伤,更何况文书本是石虎营的,是陈家的,于我姑州岛没有半分关系,助你,对姑州岛百害而无一利。”虽然渴望得到文书,但战争只会损耗姑州岛,到那时他更没有余力去争夺文书,还会害得姑州岛沦为他人鱼肉。
“若是姑州岛和石虎营各取所需,岛主意下如何?”徐怀枫比陈德才和秦何聪明得多,但比不上楚兰亭这个混迹朝堂十数年的老狐狸和顾随这个精通帝王心学的半大狐狸。
“各取所需?何来的各取所需?金银玉帛,姑州岛倒还不缺。”徐怀枫想左右不过给他些银钱布匹良驹之类的好处,只这些还不值得姑州岛去淌这污水,也不想再跟他们多言,准备送客。
“除掉锦帆寨,姑州岛全部势力离开锦江,我石虎营要独霸锦江!”楚兰亭对上徐怀枫不可置信的眼神,轻轻一笑,顿了顿接着说道:“作为报答,朝廷的特赦文书归你,另有我家主公礼部侍郎的推举信一封,助岛主入朝为官。”
“呵,听起来不错,我为何信你,入朝为官如何,不过芝麻小官,人微言轻,石虎营想借姑州岛之手除掉锦帆寨,再用两张破纸打发了姑州岛,独占锦江,真是打得好算盘!”徐怀枫冷言相对,其中利害关系,一算便知。
二人没想到徐怀枫这人如此小心谨慎,好在顾随想到一件事,这件事足以打消他的所有顾虑:“徐叔叔有所不知,前朝有位老将军名为徐捷,老将军一声光明磊落战功无数,曾贵为我朝的骠骑大将军,但不幸被奸人所害,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但先皇念在徐老将军为国为民戎马一生,特赦了他的女儿和年幼的长孙,可惜徐姑娘遇到饥荒没挺住,独留下徐老将军的长孙,至今不知所踪。”
闻此言,徐怀枫内心一动,言外之意,难道是......!
顾随看到他的反应,笑了笑,接着说:“多年后,有人为徐老将军平反,先帝因此自责不易,特命礼部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徐老将军的遗孤,并许诺赐他蒙阴,永享荣华富贵,正巧兵部侍郎乞骸骨,朝廷正愁寻不到合适的人,也正巧当今圣上依旧在寻找那个孩子,并任命家父主掌此事。”
礼部向来来主掌官吏琐事,更何况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徐怀枫下定决心,哪怕兵行险棋,他也要得到这份文书,而陆序,陈德才,秦何,都准备妥当,顾随和楚兰亭成功拖住了徐怀枫这关键的两个时辰。
“事不宜迟,我们即可出发,来人!”徐怀枫下定决心,他在朝廷为官,最多不过与陈德才平起平坐,而且七品之上的官吏,会有自己的封地,左右是和陈德才势均力敌,井水不犯河水,还能借机除掉秦何那个老不死的。
“召集五百‘渔人’,攻打锦帆寨!”徐怀枫还是没有孤注一掷,保留了若他失败能东山再起的实力。
“咳!咳!”暗中赶去锦帆寨的路上,楚兰亭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顾随不放心他,怕他离了药,又撑住了大半时日,会拖垮了身体,就让侍卫先送他回石虎营休养,自己独自一人和姑州岛前去锦帆寨。
楚兰亭与他临别前,送给他一副锦囊,叮嘱他收好,关键时刻,会派上用场,今夜过后,锦江再不会有三大毒瘤,他会一点点的清除那些依附在东临,食其血肉毁其根骨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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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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