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看庞遵礼恶怒难息,心内暗喜,道:“我与贵派无冤无仇,庞少侠何以处处紧逼,还请听小女子陈情。”
庞遵礼只觉她废话,一面出招急攻,一面说道:“杀人偿命,有何好说!”
四下里已打得“铿铿锵锵”,卓成刚解决近处一个敌人,怕柳惜见不敌庞遵礼,急道:“柳姑娘,我来对付他,你退后。”一面说一面上前抢攻。柳惜见却是晃身将他拦住,庞遵礼正一剑削来,柳惜见见机,闪躲慢了几分,让他剑刃划到左臂。
卓成见状,挺剑上前,指刺庞遵礼正胸,便在此时,忽听柳惜见道:“好啊,姓庞的,好好与你商量你却伤我,真当万古山庄怕你吗?”
庞遵礼正与卓成相斗,听了“万古山庄”几字,瞥目望了柳惜见一眼,未及转念,卓成又一招攻来,他只得回神对敌,难得去理柳惜见的话。
柳惜见被庞遵礼所伤,却也是有意为之。万古山庄与琼楼阁多年相安无事,柳惜见身后是万古山庄,她只怕自己这回多管闲事,让这相安无事之局面毁于一旦,为师门招来一个敌人。虽知万古山庄势力远不是琼楼阁可比的,但敌人总是少些好。常泽又一向教导柳惜见这些弟子,行事谨慎,练好本事,莫管来人是谁,便是不得已要与人起争端,也莫做挑事的一方,如此,日后理论,方能站得住脚。
因此柳惜见让庞遵礼先伤了自己一剑,如此,便是自己往后对琼楼阁弟子下手狠了,真到了要追究那一日,柳惜见也能说是琼楼阁的伤了自己在先。有这算计,她方肯挨庞遵礼一剑。
夕照兄长与柳惜见过过招,于她功夫高低心中有底,适才见柳惜见被庞遵礼所伤,暗自惊疑,而后看柳惜见使快剑伤了不少敌人,疑怪更甚,还想道:“莫非是大意了。”
在此处的琼楼阁弟子除了庞遵礼,武艺大多不如柳惜见、黎藏襄几人,但人多势众,一人被逼退另一人便举兵刃攻去,柳、黎等人便是脱身不得。
柳惜见见夕照被四五个琼楼阁弟子逼得手忙脚乱,往怀中摸出一把铜钱,运劲掷出,助她解了围,再探手入怀要去抓铜钱击敌时,却抓了个空,已是没了铜钱,苦笑一声。
猛然间,夕照兄长一声大吼,挥鞭一扫,打得身前几个琼楼阁弟子飞了出去。另一边卓成却闷哼一声,却原来是被庞遵礼刺伤了右腿,此后庞遵礼出招更辣,黎藏襄与卓成相隔最近,一剑逼退与己缠斗的敌人后,一纵到了卓成身侧,与庞遵礼接兵。
不过多时,夕照也已撑持不住,靠她兄长相护。
柳惜见看如此被困不是法子,喝道:“庞遵礼,叫苏辩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庞遵礼正与黎藏襄激斗,并未回她。但不知何人答道:“什么东西,你也想见苏师伯。”
柳惜见心头起念,正想去擒了庞遵礼要挟众人让道,只跨出一步,忽听得身后几声惨叫,各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蒙面汉子从房檐上纵下,手上一扬,掷出些石块,击在琼楼阁那些弟子身上,两三下便从人圈之中打开个口子来。
柳惜见一看来人身形,便知是云峰,心中大喜,忽而便听得云峰叫道:“快走了!”他这话却是有意放粗了嗓音说的,柳惜见微一思索,心道:“蒙了面,变了声,你和这里的人认得。”动念间,她已从那人阵的缺口中逃出,黎、卓、林等人亦是。云峰翻手又打出一把暗器去,阻了柳惜见等人身后的追兵,柳惜见心中大呼:“及时雨呀及时雨。”
庞遵礼见大好形势毁于一旦,便要去拿云峰。挥剑格开云峰投射来的暗器,持剑冲前,直对准云峰要害攻去。
云峰冷笑一声,便也接招,柳惜见回身见云峰与庞遵礼又斗在一处,急道:“你还不走?”
云峰又用那粗声粗气的嗓音说道:“你先走!”
柳惜见心想他能受展泉山托付来寻自己,功夫自是不差,也便要听了他话,只还没动身,却又见芙蓉坛正门那里进来一批人,有男有女,喝骂不止。再有几个琼楼阁弟子逼近云峰,柳惜见纵身上屋顶,横剑扫下几片瓦,剑鞘一挥推打向底下奔向云峰那群琼楼阁弟子。
当中一片碎瓦不偏不倚正砸在庞遵礼剑上,这一砸,他剑失了稳,被云峰抢过,又挨了云峰一脚。
庞遵礼大怒,冲新来那批人中的一个魁梧高个子叫道:“高爻,来拿上面这臭丫头!”
柳惜见知庞遵礼是让人来拿自己,又打了几片瓦下去,此时云峰丢了庞遵礼的剑,纵上屋来,与柳惜见道:“走了。”
柳惜见“嗯”地应了一声,两人展开轻功齐齐前行,远处只见几点星黑也在移纵,却是黎藏襄几人。
芙蓉坛中,庞遵礼正重新集了人众,要去追黎藏襄、柳惜见几个,乱声之中,一人道:“等会儿庞师兄。”
庞遵礼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高爻,方才他叫高爻去擒柳惜见,却不见高爻行动,心中正有气,便道:“都是你坏了今日的事,本来好不容易拿住他们一个人,这会儿又被放跑了。”说着,挥手令人追柳惜见他们去,他自个儿转身回来瞪着高爻。
高爻无奈道:“并不都是西驰岭的人,不好乱来。”
这高爻是琼楼阁中一普通阁众所收的弟子,人虽有几分本事,也受阁中执事者看中,但在庞遵礼这一阁主弟子跟前,还是不敢气高,受了委屈也得忍着。
庞遵礼却不给高爻面子,指了他鼻子骂道:“你怕死直说,我和那蒙面的打呢,让你去抓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难。”
人众中,一中年女子出来说道:“罢了,快追他们去吧。”这说话的,便是琼楼阁阁主的堂妹童锦绣,也是那苏辩之妻。
庞遵礼不敢对师叔无礼,道:“师叔,让高爻追去吧,他放跑的人。”
高爻急道:“怎么便是我放跑的,庞师兄你……”说到这,接不下口去,庞遵礼气还未平,道:“从角瓜县到靖州,老子追了一路,累个半死硬是一个仇人没拿到。”隔得片刻,他又道:“高爻,要是你方才去拿那丢瓦的丫头片子,咱们可还算挣了点颜面,如今呢?。”
高爻叹道:“师兄,方才掀屋子的你可知是谁?是柳惜见啊,万古山庄的柳惜见。”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