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死灰般的薛明的脸庞上，他正替孟德换药，孟德的伤的很重，他道：“孟三先生，你大概还需要至少两个月才能站起。”

孟德听了，还至少两个月，身子才能恢复，孟曦拜托他的事只能延后：“孟曦，让我去一趟江南。”

“如果，你想找在江南的姐姐，你和孟剑提前去一趟江南。”

孟剑不悦道：“就这么放他。。”

孟德道：“当年，孟曦就放过了薛公子，是他选择和星星的母亲去太原。”

薛明眸子一聚道：“我不能因为姐姐，放弃真正的姐姐。”

“薛先生，放弃的人可多了。”墨殊来到孟德放中，孟剑摆好阵势。

墨殊道：“孟剑公子，放心，我打不过你。”他朝薛明道：“我来是希望，薛先生给我一样东西。”

“你的半颗心脏。”

“独孤小姐若想活命，需要半颗健康人的心脏。”

孟剑道：“独孤家和这位先生没啥关系，为啥要他出心脏。”

墨殊道：“我只想用他的心脏。”

“就这么简单。”

薛明道：“好。”

孟剑道：“他们，要你的命，你就给你啊。”

薛明道：“半颗心脏，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墨殊把薛明带到他的院落，叶留，小雯，性子高傲的叶灵素也来了，小蝶是她养女，如果被他们弄伤了，要这些人好看。

墨殊不屑道：“叶小姐的医术大约洛阳前三还是称的上的，可天下一等一的医师中，叶小姐，还是担不起这个大名。”

叶留忙制止姐姐正冒火气的不要生气，面冷的墨医师，在叶留的心中比白教主更渗人。叶小姐大约吼了半日，叶留不忍心，提前把姐姐去了针，可叶留没胆子把真相告诉姐姐。

灵叶素见小蝶的脸色不错，温言道：“小蝶，魔教中人有没有欺负你？”

小蝶笑道：“欺负倒是没有，只是当了几天女师傅有一点累。”她的目光看向老老实实煮茶的小武，众人见小武的样子，直觉小武被小蝶欺负还差不多。

小蝶道：“墨医师，你真的要让一个陌生人给我半颗心脏吗？”

薛明道：“我是心甘情愿把心脏给独孤小姐的。”

小蝶玩笑道：“无功不受禄。”

薛明道：“当年独孤达公子救下我姐姐的命，我欠独孤家一条命。”

小雯更愿意把她的心脏给小蝶，被白常制止道：“上官小姐，墨殊的脾气就是这样，除非符合他的价码，否则他不会医治任何人？”

墨殊道：“有一事，独孤小姐还未说，我需要下重的麻沸散。”

“独孤小姐需要至少昏睡十日。”

“可一个人如此之久昏睡，醒来之后，大脑很容易受到伤害。”

“轻者无事，重者失忆，甚至于失去心智，沦为痴傻之人。”

众人皆惊愕。

叶灵素正色道：“没有两全的法子吗？”

墨殊道：“这个手术，我对一个小孩做过，做之前那小孩还是聪明伶俐，做完之后，面呈痴呆，心智永远如五岁幼儿。”

“我愿意。”小蝶道：“我在十岁时，知道我身子这样时，还不如是一位没心没肺的傻瓜呢。”对墨殊道：墨医师，万一手术失败了，我又痴傻了，不要把我随时会死的事情，告诉我。”

“因为这十年我活的太累了。”

小雯听到小蝶的话，的泪都要从眼眶中淌出，可怕被小蝶看到，她会担心，想着小蝶的身子这么弱，能不能挨的住这几刀。

墨殊道：“薛先生怕吗？”薛明对能忘记一切，他求之不得。

墨殊道：“手术晚上我就能开始麻烦叶家的两位医师在外头煮药。到时候，我先把药方写好，由小武递给你们。”

叶灵素一嘟嘴，心想她堂堂的洛阳神医，竟然被小瞧，叶留忙制止道：“姐姐，若是觉的辛苦，煮药这件事，还是让弟弟一人来。”灵素既不想离开，也不想干着打杂的事，可院落中，连能磕的瓜子，都没有，只好干瞪眼，等墨殊治理好小蝶。

叶留乖乖干活，把煮好的麻沸散端到内房，只见墨医师手中握着一把极小的小刀，用烛心炙烤着刀刃。

他小心翼翼把药递给已躺下的小蝶，第一次见到去了脂粉的小蝶。

潋滟晴方，颜色动人。

没了妆容的小蝶，少了老成持重的凌厉，多了少女独有的慧秀灵气，小蝶接过药，一饮而尽，药效需要一刻钟才起效，她对叶留，淡淡笑道：“你在外面多多陪陪小雯。”

“我若一觉不醒，最怕她会孤独。”

“多和她说说笑话，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叶留颔首。

屋外，暮色落下。

冬日还未消散，天还是冷的。

数日前还热闹的院落，目下寂寂无声。

大雪压地，白茫茫一片，不厚不薄，还是冻人刺骨。

叶留出来屋子，见到小雯的小小的背影，还是和平日一样穿的单薄。她跪地雪地，双目闭合，祈祷，她不是一位信佛之人，不懂的该如何正确向佛祖祈愿。

“小雯，对你佛祖祈愿的样子不对。”叶留学着明夷那日教他的姿势，教小雯如何正确的行礼祷告。

小雯很聪明，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她便会学了。目光望向半轮月亮，小雯反反复复做了九十九次，她相信做一百次，天上的大罗神仙必看见。她的双手被雪地懂得通红，可她不觉得冷，腿早就没了知觉，她也不怕，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她不奢望奇迹。

只希望小蝶会苏醒。

叶留呆呆地望着一直未停下祈祷的小雯。

“叶留，墨医师，唤你去煮药了。”

小雯暂定了她的祈祷，与叶留四目相望，浅浅一笑，她把信任给了叶留，她把她世间最重要一人的性命交给叶留。

叶留匆匆离开。

小雯继续跪拜，一百次是不够的，或许一千次，上天一定能看到。

整个过程小雯，她没哭一点泪，她担心眼泪会吓跑小蝶。

另一人哭了。

泪从他脸庞滑过，像是上天听到小雯的祈祷，用流星告诉她。

小蝶还会在她身旁。

那人强忍着咽喉，捂住嘴巴，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小雯。

他世间最喜欢小雯的人之一，可小雯不喜欢他。

是小武

他通知完叶留，并没离开，他痴痴望着小雯跪在雪地中坚定的背影。

小雯还是那个小雯，但这个少女的心中没有他。

一夜一日后。

黄昏交替。

墨殊出来，小雯像是听审判一般，望着墨殊，他道：“独孤小姐的命，保住了。”

泪水从小雯的眼眶从淌出，像是两道银河，映在小雯的脸上，拖着早就通红发麻的双腿奔向小蝶的床前。

“可独孤小姐醒来后，是什么状态，我没法确定？”墨殊道：“可能是痴傻，可是是失忆，也可能是哑巴了。”小雯不顾耳畔墨殊话语，握住小蝶的手，片刻不愿分离。

一日后，薛明就苏醒了，他既没变痴傻，也没失去记忆，只在他的胸口多一道伤疤。这样的伤疤以墨殊的技术很容易去了，但他不愿意。

小蝶还是未醒，她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小雯呆呆，他不愿小蝶再离开她。

墨殊对叶留道：“叶留公子，你把这位先生送还给孟三公子。”叶留提前回到了叶家。

还剩小雯和小武，两人轮流照顾昏睡的小蝶。

小雯明天的精气神都是足足的，只要小蝶能醒来，她就心满意足，可小武就不一样了。每天怏怏的，像是漏气的皮球，又是在想如果，他能和小蝶一样失忆了，会更好。

小雯晚上照顾，白天补觉，她担心小蝶突然苏醒，周围没有人回害怕，小武则是白天默默照顾小蝶，谈不上多细心，但至少让墨殊满意了。

白日。

小蝶的喘气突然变大，闭合许久的眼睛睁开，被小蝶看到第一人是闷闷不乐，失恋中的小武。

“你是谁？”

“还有你的脸为什么那么沉。”

小蝶还是那个聪慧的小蝶，只是她忘记了所以，忘记了小雯，忘记了明夷，忘记了家庭，当然也忘记了小武。

小雯和小蝶的两人关系如同孪生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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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八十九章 墨殊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