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老头子真是逮着机会就催婚催生,祁临淮有些无奈。
不管孙子的表情,祁老爷子自顾自地说着:“刚才我和老陈、老韩他们一起聊天,这俩家伙可给我气得,仗着有重孙就在我面前炫耀。你可得给爷爷争口气啊!”
“有什么好争的,你孙子比他们的孙子还有能耐够不够争气?”
虽然他说得对吧,但祁老爷子就是想抱重孙,孙子和重孙不一样。“阿淮,今晚来的人里有没有你中意的姑娘?我看有几个不错,韩家的、于家的、陈家的,都还行,你要不然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然后接触接触呢?争取在我还在的时候让我抱上重孙啊。”
年纪上去了,就爱给人指姻缘。刚刚祁老爷子“侦察”了一圈,觉得有几个还行,家世也都不错,就看孙子想不想接触接触了。
“您现在八十岁,还能活二十年呢,急什么,肯定让您在二十年内抱上。”
祁老爷子气得都要吹胡子瞪眼了,二十年!有这么虐待老人的吗??
“不行!五年内必须给我生一个出来。”
祁临淮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脸看着还在和小孩子聊天的沈青稚,“那也不是我想生就生的,得看我的妻子愿不愿意生,生孩子是她的权利不是义务。”
这话说得倒没错,要是人家小姑娘不愿意,肯定也不能强迫她。但老人家还是想着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的最好了。
“哎呀您放心吧,我努力还不行嘛。您也找点事做,别天天惦记我的事,去和其他爷爷聊天去吧您。”
他总是有话反驳,祁老爷子不情不愿地又回去找自己的那些老友,接受无重孙的打击。
“啊真的吗?那你有没有......”
“泽安。”
沈青稚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她抬头一看,韩芷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举着酒杯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去找你妈妈吧。”
虽然还想和沈老师玩,但听见姑姑的话,韩泽安还是不舍地离开了。只不过边走边看沈青稚,那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看得沈青稚很想笑。
沈青稚还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她头一转就对旁边的祁临淮喜笑颜开。“临淮,我回来了你怎么也不找我。”
说着她就站在了祁临淮的面前,刚好隔绝了沈青稚看向祁临淮的视线。
看不到人,沈青稚只能听到声音。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欢迎回来啊。”
多年不见,见他丝毫没有想熟络感情的意思。韩芷柔主动开口道:“这么多年不见,你都不想我的?”
祁临淮听了这话有些不理解,挑了挑眉心想:为啥要想她?
“好啦,开玩笑的。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只怕你以后是要天天见到我了。”
听到这话沈青稚倒想起来自己以前听过的一些绯闻,是韩芷柔和祁临淮的。
比如,他俩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但是高考后韩芷柔却把祁临淮踹了出国,然后她就成了白月光。又比如是韩芷柔在单相思,一直苦苦追求祁临淮。还有什么祁韩两家给两人订了亲,但韩芷柔不愿意,然后毅然决然地出国了。
反正很多版本,沈青稚对此保持怀疑态度。这听起来像在写小说,现实应该没有这么狗血吧,简直和言情小说里一模一样。
不过他俩应该是有点啥的,毕竟从小就认识,在一起读书啥的。青梅竹马友谊变质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岂不是可以现场吃瓜了?哦有趣有趣,这一趟来值了。
祁临淮听了话没什么想法,他舌头顶了顶上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然后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银质打火机打开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火焰很快就点燃了这支烟。
他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扯了扯脖子前的领带,慢条斯理地往外吐,那姿态,特别斯文败类。
韩芷柔喜欢他这个样子,很性感很迷人,但是又不喜欢他抽烟。她皱了皱鼻子,有些抗拒烟的味道。
“顾子帆也回来了你知道吗?”
韩芷柔事先不知道这件事,听到祁临淮说,有些惊讶,“哦那还挺巧的。”
顾子帆与他们年纪相当,只不过读书的时候没有在一个班,且他高二就出国了,所以关系上也是普普通通。
“怎么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顾子帆,印象里他俩也没什么纠葛吧?不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祁临淮又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在他眼前,突然觉得这味道还是没有沈青稚身上的令人上瘾。
“没什么,你有空多和他来往来往吧。”
韩芷柔觉得祁临淮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不清楚。毕竟分开这么久,各自肯定多少会有点变化。
视线意外对上另一个人,韩芷柔赶紧切换上自己标准的笑容打招呼:“叶阿姨,好久不见啊!”
“哎呀芷柔,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以后也不知道谁家有福气能将你娶回去呢。”叶书秀说着便走过来热络地拉着韩芷柔,不知道地还以为两人是母女呢。
叶书秀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在祁临淮脸上停留,韩芷柔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没有啦,现在嫁人还早,肯定要谈个几年恋爱的。”
“也是,现在你们年轻人都提倡晚婚晚育,多过过二人世界挺好的。要不然结婚后有了孩子,那简直鸡飞狗跳的。临淮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试着找老婆了。”
祁临淮无聊地抽着烟,听着话题又引到他身上,无所谓地说:“您又不是我妈,这就不劳您操心了。”
他这话说得直接,不管他爹在不在,都是这样的态度。
祁经年一听就忍不住出来维护自己的妻子,“书秀好歹是你继母,名义上也是你妈。她操心你的终身大事这很正常,你别总是践踏别人的好意。”
他能在原配死前就和现任勾搭上并生下一个私生子,这么多年了,二人的感情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
每次祁临淮不给面子的时候,他都要跳出来呵斥他来维护自己的老婆儿子,好像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他祁临淮,是一个忘恩负义,没有教养的外人。
叶书秀装作慈母的样子责怪丈夫:“哎呀你别这么说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
“他不懂事?都26的人了这叫还小?自秋现在23都比他懂事,我看你就是太仁慈,慈母多败儿。”
这一唱一和的样子,祁临淮看了十几年了,他都看厌了,这两人还没演厌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见气氛僵着,韩芷柔主动出来缓和:“哎呀临淮他只是有些面冷心热,嘴硬心软而已。嘴上虽然总是这样不饶人,实际上您说的话他肯定都听进去了。”
“是啊是啊,老公你儿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有时候在一个表演型家庭里,真的挺累的。祁临淮舔了舔牙齿,烦躁地又抽了一根新的烟出来点上。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和妈?”
这时候祁自秋交际完回来,看到大家都聚在祁临淮身边,母亲的脸色又那么尴尬,父亲脸上又带着怒气,心里自然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自秋。”祁自秋旁边的叶思雨扯了扯弟弟的手,想让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但祁自秋已经忍不下这口气了,这么多年他和妈两个人看人脸色还不够吗?今天他一定要说个痛快。
“本来就是,姐你别拦我。祁临淮,你自己摸摸你的心,你敢说你对我们没有偏见?”
祁临淮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就被这群人破坏了,他阴沉着一张脸,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祁自秋看。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自己看。祁自秋感到不寒而栗,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脖子,冰冷滑腻,让人窒息。这眼神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有压迫感的。
他虽然害怕,却强迫自己直视回去,在这种暗流涌动的博弈中,谁先移开眼神谁就输了。
“呵。”
祁临淮勾着唇溢出一声笑,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这样的状态,让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沈青稚也是,就算看不到祁临淮的表情,光是这个氛围都能够脑补出恐怖的场景了。她突然开始庆幸和感谢韩芷柔站在她旁边,挡住了祁临淮的视线,让她置身事外的同时又能偷偷八卦。
祁临淮又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他点了点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有,那又如何?”
祁自秋被他的话噎到,本来准备好的那些说辞一时间都说不出口了,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坦诚。
“在我面前,你们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少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别装久了真觉得自己是了,也就骗骗你们自己。”
祁经年哪能容忍妻儿被侮辱,立马就指着祁临淮骂道:“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就是这么教你的?目无尊长,兄弟不睦。”
真是太好笑了,祁临淮真的有些没忍住,他冷笑道:“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吗,我只知道我母亲教导我,加害者就算装得再委屈,也抹不掉她们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实。”
他说的话很无情,几乎没有顾虑父子之情,就像仇人一样。
偷听的沈青稚突然觉得祁临淮也挺可怜的,祁老爷子不在,他身边就没有别人,只能自己唇枪舌战面对这看似亲近,实则离心的家人。表面上虽然他处处占了上风,但不知为何沈青稚就觉得他很孤独。
或许他并不会为了自己所谓的“胜利”而开心,心里应该会是悲凉的吧。
“青稚。”
“啊?”
沈青稚入神地想着,没注意到顾子帆朝她走了过来,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出声应了一下。
本来祁经年脾气一急,正抬手准备朝祁临淮打下去,但却被这一声影响了,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临淮:你多和他来往,让他别来骚扰我们了,碍眼得很
临淮:她心疼我了,她好爱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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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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