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泽手疾眼快地抓住珠玑的手臂，直接把人从左珠手里拉了回来，她一手环住珠玑的肩头，眼神在眨眼间就变得冷冰冰的，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冷漠肃杀。别在腰间的刀隐隐发出响声，昭示着主人尖锐的杀意。

左珠接住了珠玑后便一直没动，保持着原来接住珠玑的姿势站在原地。

子泽眯了眯眼，用与她平时全然不同的低音说: “你们是……当年孔雀族刀圣亲手制作的那对傀儡么？看来珠玑后来确实把你们从刀圣手里收了来……”

左珠只轻轻转动眼睛，往上一瞥，正好是个不太友好的眼神，她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 “你不会伤害主人，但你不可信。”

子泽咧嘴，微微一歪头，眼睛微微睁大，看不出她是笑还是别的什么，只能看出这嘴角上扬的幅度比她平时笑起来的时候更高，是真有一股魔头的感觉。

左珠因为少了珠玑灵力的支撑，动作略有凝滞，但它面对子泽也并未退缩，只缓缓地将手收回，木然地抬起头，正视子泽道: “你成为妖主之前，是屠夫和……杀手，”说到一半，左珠又停滞了一瞬，才继续说: “主人忘了，我们不会忘。你杀了……了很多仙。”

“把……把主人交给你，是……羊入虎口。”左珠说话一卡一卡的，显然是存在体内灵力不够用了。子泽保持着刚刚那个奇怪的表情，把头缩了缩，用略微有些得意的语气道: “我会保护她的，我和她有约定。”

这话一说，左珠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居然出现了些许疑惑的感觉，它刚要说话，就看见子泽怀里的珠玑睫毛扇动，显然是要醒了。

一阵头晕过后，珠玑缓缓翕动眼皮，一手扶着子泽的手臂站好，小声喃喃: “唔……这是哪？”

灵力的大量缺失让珠玑的视界恢复得极慢，短时间内她根本看不出周围的东西，更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子泽默默地将刚刚那副表情收了起来，右手覆上珠玑的眼睛给珠玑分些灵力。

左珠的灵力随着珠玑的苏醒也在慢慢恢复，它跪下向珠玑行礼: “主人，您醒了。”

珠玑耳朵动了下，发现自己的听力也变得模糊起来，她竟没法分辨那是谁在说话。

珠玑疑惑问: “谁？谁在说话？”

子泽见珠玑这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心底不由得有些诧异，便贴在珠玑耳边问: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万花会里和林落做了什么？”

这下珠玑听清了，但因为她耳力不好，不由得提高了说话的嗓音，道: “说来话长啊，能不能让我先睡一觉？我感觉我好像又要失去意……”

话还没说完，珠玑的头便又垂了下去。

子泽没有犹豫，直接将珠玑打横抱起，瞥了眼左珠便朝外喊: “马骞，给我个房间！”

马骞果然在外面，只见她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头道: “请二位跟我来。”

三天后

珠玑在榻上悠悠转醒，旁边一直侯着的子泽神情莫测，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见到珠玑醒来，眉间的阴影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只慢慢将她扶起，沙哑着声音问候珠玑的状况: “听得清我说话么？”说着子泽又伸出手在珠玑面前晃晃，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问: “看得见么？这是几？”

珠玑叹气，老实回答: “是一，我看得见，也听得清。”

子泽直接抓着珠玑手腕为她把脉，见确实是稳定了下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在人间练了什么懒功，懒得你都不想醒了。”

珠玑罕见地没有答她，微妙地错开话题: “幸好这是在花林小筑，不然我这一觉睡得真是亏死了。”

“我早说让你早点来，不然我要是倒在幻境里，那可真是……”想到那里焦黑的地面和满地的尘土，珠玑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可不要睡在地上！”

子泽“嘶”了一声，又“啧”了一声，然后忽然上手捏住珠玑两边的脸颊，威胁道: “接下来我说的事，你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明白吗？”

珠玑“哎哟”一声，想反抗，但看见子泽满脸疲惫和严肃，又不想了，只好乖乖点点头。

“在人间的事，你只记得姜长莲这一世的事，对吗？”

珠玑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在人间不止历经了姜氏这一世？”

这一刻，珠玑脸上显然出现了错愕，过了一阵才摇摇头。

“你记不记得，姜长莲死的时候有谁在？”

说到这个，珠玑的记忆竟然模糊起来，无论她怎么想，好像……好像除了姜长莲这个人的事以外，她竟什么都不记得！

忽然意识到这点的珠玑瞪大了眼，子泽以为她想到什么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珠玑一个摇得特别用力的头。

子泽放开了掐着珠玑脸颊的手，无力地坐在地上和珠玑坦白: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让马骞来试着回复你的记忆。”

珠玑摸摸自己被掐红的脸，问: “……我没觉得我想起什么来啊？”

子泽睨了她一眼，才说: “失败了。”

“你的记忆，她们取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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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万花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