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这家冶炼厂在四年之前就已经废弃不用了，平时也少有人来……”

方越打断他：“畸变值测过了吗？”

来接恰的人立刻展示出最新的数据，上面显示出的畸变值只比正常值高出一点。

林夏看了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畸变值是测量一个区域变异生物数量的。

目前的数值只能提示附近有变异生物短暂停留，并不能说明工厂内部有大量红喉鸮长期生活。

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

林夏的脸色有些发白，心中多了几分焦虑，“内部扫描图有什么发现吗？”

那人又调出图片，只见厂房内部空荡荡的，高大的钢结构厂房早已锈迹斑斑，多数设备早已被拆除，只剩下中央的几个大型熔炉和地面上未清理的废渣。

仓库地面上四处是残留着成分未知的白色粉末，里有许多变异生物留下的痕迹。

仔细分辨可以看出是鸟爪的痕迹，周围还有散落的羽毛，正是红喉鸮落下的。

林夏看了向身旁的人询问道：“地上这些粉末是什么？”

“是石灰石，在工厂里比较常见。”

“我们联系了当时参与最后清理的工人，他们说仓库的石灰石剩余量很大，有半吨左右。”

林夏：“不能确定消失的时间吗？”

负责人为难的点头，“工厂关闭之后就完全断电了，监控也不能用了，石灰石不是之前的东西，没人想到会有人来偷。”

方越：“目前来看也确实不是人偷的。”

林夏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又生生忍住了，“这里的地下结构检测过吗？”

负责人愣了一下，“还没有，您的意思是河水是被转移到这里了吗？可是这个工厂的地势很高，距离最近的一条河也有十公里。”

林夏：“工厂不是通常会选在靠近河流的地方建厂吗？”

负责人笑了笑说：“以前的冶炼厂会因为用水和运输需求靠近河流，但是这个工厂建立的时候已经出台了完善的环保政策，所以就没有必要再把工厂建在河流旁边了。”

水源是红喉鸮生存的必须条件，它们不会选在干燥的地方定居，所以它们只是为了取走这里的石灰石？

它们要这些石灰石做什么？

消失的水源、动物和石灰石又有什么联系？

一串急促的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厂房，也打断了林夏的思绪。

周围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发现是一只雏鸟正拼命从草丛里钻出来。

雏鸟显然刚出壳不久，浑身像一团被浸湿的毛线团，翅膀还没有展开。

光秃秃的头顶上鼓着个奇怪的肉瘤，显然是从被污染的变异蛋中孵化出来的。只是不知是在蛋里被污染的，还是它的父母就已经被污染了。

细弱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从歪裂的喙中挤出来，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对此抱有同情的情绪。

周围人漠然地看着眼前一幕，谁都没有动作。

方越从身边的副队手中接过防护手套，将这只雏鸟拎了起来。

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认这正是红喉鸮的雏鸟。

随即将这个畸形的怪物随手扔进一边的草丛里。

林夏有些意外方越没有直接处死这只幼鸟，但这只幼鸟的出现却给他提供了另一种猜想。

看来还需要在工厂里展开彻底的搜查，才能找到这次任务的关键。

方越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回头看了林夏一眼，林夏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感知以林夏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在整个工厂中散开。

网面铺开，罩住整个厂区，熔炉的轮廓混着锈蚀的气息在感知中格外清晰。车间地面的油污结成硬壳，在感知中凝成一团浑浊的雾。

结合前面的推测，林夏特意将异能的范围扩展至地下，顺手探测了地下水位的情况。

地下的管道锈蚀的格外严重，不少地方已经有坍塌的迹象。即使在几十米的深处也没有发现水源。

检查到这里已经接近自己的极限，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林夏越发不确定自己的判断，他下意识看向方越。

方越却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林夏诡异的从他的目光中获得了一丝安定和鼓励。

整个扫描过程里，没有活物的存在，哪怕把工厂来回扫过两遍，都没有再发现第二只幼鸟的踪迹。

难道是之前自己的推测哪里出了疏漏？

繁育期的红喉鸮不知道什么原因将蛋产在了栖息地以外，然而孵化鸟蛋需要充足的湿度和温度。

或许是变异的原因，成年红喉鸮本身提供不了孵化的条件，所以它们利用了大量的水源和石灰石，制造了孵化所需的温度和湿度。

现在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红喉鸮的鸟巢，捣毁变异鸟蛋。

再次从头捋顺了一遍事件经过，发现整件事仍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查清，比如水源消失的方法、其余动物的去向……

林夏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很难想象其中隐藏了多少变异生物……

方越：“这附近有什么山洞或者可以隐藏的地方吗？”

负责人心里一盘算，为难的说：“山洞倒是没有，但是离这里几公里有个天然水下洞穴。”

林夏像是抓住了关键词：“水下洞穴？”

“没错，可是这个洞穴几年前发生过一起事故，就被永久封闭了。”

“不知道和这次红喉鸮的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林夏像是想通了一部分，但还是谨慎地问：“出过什么事故？”

“几年前三个洞潜爱好者结伴去往这个洞穴潜水，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所有人都神秘失踪了。”

“警察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搜寻了几天，才在这个洞穴旁边找到了一些装备和他们的物品，可奇怪的是警方打捞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因为洞穴的空间太大，又和几个地下水脉相连，所以没有办法排水打捞，最后只能放弃。”

这个洞穴会是红喉鸮的孵化场所吗，只有亲眼看一看才能确认了，林夏将目光看向一旁同样沉思的方越。

方越目光沉沉：“红喉鸮在本地有什么天敌吗？为什么要特意建保护区？”

林夏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层，负责人却像是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脑门，

“因为前几年红喉鸮的数量锐减，专家调查后发现是因为气温上升，森林蛇类数量上升，导致红喉鸮的数量下降。所以才建立了这个保护区。”

方越：“查一下红喉鸮原本的栖息地，鸟蛋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