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三年。
溇兆开国女帝百里琴决战飖澹飖太祖司马炤歌。
飖澹战败,司马炤歌下落不明。
而后开启“天元盛世”近百年。
天元二十五年,女帝病逝。
其长孙百里冼继位,改国号“天禄”。
百里琴的佩剑“女帝”藏于斩天阁阁顶。
后被称为天下第二剑
尘封,无人再次拔剑。
天禄五年,嘉仁皇后诞下双生子。
皇二女取名百里潼眠,皇三子取名百里潼洵。
天禄十五年。
承庆殿。
身着黑金暗纹龙袍的中年男子,俯身一副乞求的模样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应了父皇的请求吧?”
殿内那抹火红色的小身影,无奈的摊了摊手,叹气道:“父皇,儿臣才十岁,择婿也太早了吧?”
潼眠扶额轻叹,虽说皇家孩子多早熟,但这也太早熟了吧。她才刚年过十岁,就已被父皇强迫看各种奏章,帝王之道着实头疼。
“不早不早,朕会在各家优秀子弟中择一些来给你作伴读,眠儿慢慢挑”。男子挑了挑眉,喜笑颜开:“若眠儿看上了谁,飖澹的质子也是可以的,哈哈。”
潼眠见状,放弃辩驳:“然后再过几年,儿臣成婚了,您是不是又要把皇位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撇了撇嘴,似乎对父皇的心思了如指掌:“洵儿与我是双生子,他的能力比我丝毫不差的,继承您那皇位绰绰有余了。”
“顾将军家的嫡子,飖澹的质子,楼相家好像也有个独子......”百里冼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把潼眠的话听进去:“眠儿,这溇都好男儿多的是,改天我给你全召到宫中来。”
“父皇......”还不等潼眠开口,手中一凉,定眼看去,赫然多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带着一丝清冽,比普通玉佩似乎凉了不少,寒气逼人。
“这是寒山居士那老头送的琉璃玉,父皇给你打造了玉佩用来择婿。”百里冼面露得意之色,心想着先给她找个夫婿成家,然后再把皇位顺理成章的交给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当真是响。
“父皇,儿臣将来可是要出去游历的,您这皇位我可不想要。”
她都想好了,在宫外建一座华丽的楼阁,用来搜集江湖的情报,以后江湖上有任何有趣的事情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奈何父皇从小崇拜祖母,培养一代女帝成为了他的宏愿。皇二女永安公主不负所望,才十岁便已熟读各类诗书,乃至帝王道,小小年纪,武功突破至通凡境后期。
初秋,星云避月,晚风绕柱。
永安殿门前桥廊处,蹲坐着一位孔雀蓝金丝绣纹的贵公子。约莫十来岁,一双瑞凤眼透着些许怅惘。
“何人?”少年身后传来一声轻柔且沉稳的童声。
起身看清是何人后,少年微微一怔,躬身行礼:“参见永安殿下,草民乃楼相之子,楼容璟。”
百里潼眠听闻,微蹙眉。原来这就是父皇说的伴读之一,细细打量,少年眼眸清澈,眼波长而秀气,流而不动,带着笑意。
楼容璟人如其名,翩翩公子,只站在那,就使周围的事物失去了光芒。
“这个送你”。潼眠由腰间解下玉佩递过去,那是一枚独特样式的琉璃玉佩,她缓缓开口道:“本殿无意择婿,更无意那九五之位,只愿仗剑江湖,策马扬鞭。”
“草民明白了。”恭敬地双手接过玉佩,浅浅笑了笑,脸上略显苍白。
看来是遇上聪明人了,潼眠心中大喜,倒也无需多费口舌了。
“明日本殿自会向父皇说明,琉璃玉佩遗失。”琉璃玉佩乃是帝女择婿的信物,潼眠就这么草率地赠人了,她已经能想象父皇那张抓狂的脸,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少年抬眸,恰好遇上了那盈盈笑意的脸,略惶恐又低下头。短暂一暼,只觉那眼眸如秋月,清冷,又如水波澹荡。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入了殿内。
待他回过神,四下已无人,只得微风轻拂衣角。映入眼帘的三个烫金大字:永安殿。
次日。
甘露池旁。
“什么?!玉佩丢了!”丝毫不顾一旁三三两两的宫女内侍,百里冼露出惊讶的表情:“哎哟,那可是寒山居士那个老头送给朕的千年琉璃打造的玉佩啊,就这么。。。。。。”万分心痛,这么稀罕的玩意,被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弄丢了。
百里冼就差捶胸顿足了。
“父皇,您看信物都没了,儿臣看,这择婿也可就此作罢了”。心中暗爽,碍于不能表露,强忍住喜悦之色,她故作失望:“不如今日就遣了那些伴读各自回府吧。”
百里冼轻叹一声,扶额,面露难色。朕的这个女儿呐,心眼子比夏天池塘里的莲藕都多。罢了罢了,只要女儿高兴就好啊。
百里冼极其配合地挑挑眉,俯身凑近潼眠道:“那就。。。。。。依了眠儿吧。”
“多谢父皇,今日的奏章就交给儿臣吧。”
作为交换,潼眠牺牲了今日的闲暇时间,给百里冼批阅奏折。
不远处,红衣少年望着甘露池的方向出神。眼底的泪痣,略显悲凉之意。
“炿月公子......”察觉到少年出神的方向,一旁的宫女诺诺道:“听说永安殿下择婿的琉璃玉弄丢了,已经取消择婿了,您不久后就能回飖澹了。”
“是吗?”在溇兆当质子的这几年,只听得旁人如何夸赞永安殿下,今日远远一观,怕是再难忘怀。一想到为质期限已快到期,不知当是喜悦还是惆怅。喜的是终于要回到飖澹,悲的是恐怕以后难以相见。“玉佩怎么会突然弄丢?这么重要的东西。”怕不是故意弄丢的吧,这位殿下可当真是聪明,信物没了,也就没有择婿这一说了。
额前几缕碎发飘扬,一袭红衣,眼睑低垂。他不喜红衣,完全是因为她爱,只为了与她相配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笑意,像是在自嘲般,随风带走。
再见了,永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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