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场混战就要发生。xiaoxiaocom
如果混战发生,各门派的代表们能否活着离开“金顶石窟”大成问题,如果五大门派的代表罹难,五大门派焉肯善罢甘休,那后果如何,简直不堪设想!
单只“雪山派”掌门和“雪山魔女”两人,就是够他们应付而有余,再加上“怪手书生”实力根本不成比例。
如果今天“怪手书生”,不现身插手,那“雪山魔女”早已被废去了武功,凭“雪山姥姥”师徒,决无能为力。
危机迫在眉睫,“峨眉金顶”将被血雨腥风笼罩。
“雪山魔女”杀机更炽,冷眼注定那些扑来的身影。
其余“雪山姥姥”等人,也同时蓄劲备战。
司徒文举目向天,他连看都不屑一看,不知打什么主意,或许根本就看不上这些动辄就以群殴为能事的名门大派的高手。
场中,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佛印禅师”早已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如果让事实发展下去,别说血染峨眉,武林中又将是一片血腥。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飞身疾掠在五大门派代表身前,袍袖交挥,劈出一股内家掌力,口里突发一声“吭啸”。
这一声“吭啸”乃是运集丹田内力所发的“佛门狮子吼”!
恍若晴空一个霹雳,震得四山齐应,万壑回声。
“佛印禅师”当机立断,阻止了那些前扑的身形。
紧张至极的气氛,又是一松。
昆仑派的另两个代表,急忙上前扶起血人也似的摩云剑客,只见他气息奄奄,左右肩和前胸,各被刺了一剑。
伤势和他刺伤“雪山四莺”中的王如琼的伤势部位,完全一样,“一剑三伤”这种功力,可叹为观止了。
各门派的高手们,心内直冒寒气,方才的一股锐气,已跑到不知何乡了,连佛印者和尚也不由皱眉。
司徒文这时缓缓上前两步,向佛印老和尚道:“老禅师,如果你不想血染佛门圣地的话,请听我一言!”
“佛印禅师”怔了一怔之后道:“小施主有何高见,请讲!”
场中所有目光,这时都全部集中在“怪手书生”身上,不知他将要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
“国有国法,派有派规,五大门派根据什么妄逞强横越俎什庖,惩治别派门下弟子,岂非目中无人?”
顿了一顿之后,接着又道:“雪山掌门人既已现身,就该交由掌门人带回按门规处置,反而恃强阻止,显然严重的侮辱了雪山一派!”
各大门派的代表们,面上又现怒容。
司徒文恍如不见的又侃侃说道:“雪山魔女杀人是情非得已!”
“佛印禅师”冷冷的问道:“小施主何所据而云然!”
“江湖中首戒淫行、见色起意,杀之并无不当!”
这句话等于是完全否定了雪山魔女杀人的罪行。
各门派代表们不由一阵哗然。
“佛印禅师”脸色微变道:“小施主这句话末免太过武断!”
司徒文还末答言,雪山魔女突然上前把一物塞在他的手中,一看,原来是一本小册子,他一目十行的翻了一遍。
“如果事实俱在呢?”
“小施主如能举出例证,此事一笔勾销!”
“这个容易,老禅师请看!”
说着,把手中“雪山魔女”交给他的小册子抛了过去。
“佛印禅师”翻开一看,不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看完之后,又传与各门派代表们看。
场中,呈现一片死寂,静得落针可闻。
各门派代表们看了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原来册子上,凡属被杀的人,一切人事时地物,记载得非常清楚,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堂堂五大门派的弟子,竟然犯了江湖第一大忌,见色起淫心,岂非咎由自取,死不为过。
司徒文冷凄凄的道:“凭此物,可以向各大门派掌门有所交代了吧!”
“佛印禅师”讪讪的宣了一声佛号道:“既然真相如此,老纳做主勾销这一段公案,并向雪山掌门人致意,请恕唐突之罪!”
“雪山姥姥”仍愠意不释的道:“寄语五大门派,尔后做事,要三思而行,分清黑白!”
“佛印禅师”唯唯!
一场红粉干戈,顿告烟消云散。
各门派的代表们,沮丧的离开了现场。
司徒文转过面来,情深意切的叫了一声:“兰姐!”
这一声“兰姐广叫得雪山魔女直甜到芳心深处。
她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亲切的呼唤了!
她朝思暮想,希望有一天误会消失,重回他的怀抱,现在,她所期待盼望的,已经来临了。
她觉得,她仍然是幸运的。
现在她回想在石窟之中,她险些儿自点残余,余悸犹存,几乎铸成了大错,不由激情的叫了一声:“文弟!”
双方露出会心的一笑,千言万语气,包含在这一笑之中。
这些情景看在“雪山姥姥”等人的眼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是瑶池仙品,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司徒文重新以晚辈之礼,拜见“雪山姥姥”,喜得她笑逐颜开,对他的绝世武功,更是赞扬备至。
“雪山魔女”孺慕依依的倚在“雪山姥姥”身侧,备述江湖经历,如爱儿之依慈母。
“雪山四莺”也不停的问长问短,场中充满了一片和乐。
司徒文蓦地想起,家中公羊蕙兰姑娘在等待着他的解药,“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
的时间已届,还有“幽冥公主任慧珠”所托付寻回“幽冥真经”和“金吾剑”,他得去寻找那夺宝的“砚山三怪”……
无数心事,纷至沓来,他觉得一刻也不能再延。
忙向“雪山姥姥”等人道:“老前辈,各位姐姐,后辈尚有要事待办,就此告辞!”
雪山魔女闻言之下,花容遽变,不由眼圈一红道:“文弟你要走了,那我……我……
她竟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司徒文不由俊面一红,道:“兰姐的意思是……”
“文弟,你仍然拒绝我和你同行?”
司徒文看了“雪山姥姥”等一眼之后,急道:“兰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雪山姥姥”见状,早已猜出爱徒的心意,不由一笑道:“司徒少侠,兰儿就让她随你一道阅历阅历吧!”
司徒文唯唯应命!
他委实不能再多所停留,和雪山魔女二人匆匆拜别“雪山姥姥”,丽影双双,疾驰而去。
一路上,司徒文心念百转,公羊蕙兰姑娘与他已有了正式婚约,而身旁的兰姐姐却与他有了夫妇之实,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文弟!我……我已经……”
雪山魔女突然吞吞吐吐的,向司徒文说了这么半句话。
司徒文不由大奇,放缓了身形,只见兰姐姐娇羞不胜的红生双颊,更显得娇媚可人,心里也跟着一荡,问道:“兰姐!你已经什么?”
“我……我已经有了身孕了。”
司徒文心头大震,率性停下身形。
“兰姐,是真的?”
“嗯!”雪山魔女羞得背转身去。
想不到在那山顶小屋之中,误饮“千年和合露”,春风一度,竟然蓝田种玉,有了身孕了。
司徒文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惊、喜、乱、惧齐涌心头,他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滋味。
愕然半晌之后,突地一把搂住雪山魔女的娇躯,颤声道:“兰姐,我……我很高兴,但我也怕……”
“小傻瓜,这有什么可怕的!”
“兰姐!这消息如果告诉母亲,不知她要如何高兴!”
雪山魔女,嫣然一笑。
两人搂得更紧了……
突然
前道林中,传来一阵掌风激荡的“噗!噗!”声,夹着杰杰的怪笑声,显然有人正在交手。
两人放开紧拥的身躯,相顾一笑之后,如两缕轻烟般向那发声的林中电闪射去,竟然不带半丝破空之声。
眨眼之间,两人已穿林而入,那叱喝声中呼轰的掌风声,已更加清晰,两人轻同鬼魅,捷如狸鼠,毫无声息的闪身疾进,果见林中一处十丈不到的地方,人影闪晃。
两人直欺进到三丈附近,隐身树后。
场中地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另外,一个身高八尺开外的道士和一个矮瘦老者,正在互不相让的拼斗,满地残枝落叶,显见拼斗之烈。
双方俱是一脸狞恶暴戾之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来路。
那高大的道士,忽掌忽爪,招式身法怪异已极,而每一出手,那力道相当骇人,那矮瘦老者,这时已被迫得渐落下风,但仍舍死忘生的硬接硬架。
雪山魔女轻轻一拉司徒文的衣袖道:“那高大狞恶的道士叫‘鬼爪迫魂孙道玄’,在江湖中凶名极著,最喜生吃人心,十只手爪,坚逾精钢,那矮瘦的是‘砚山三凶’之首的‘矮阎罗米桂’手底下也不弱……”
“什么?砚山三凶!”
“不错!那地上的尸体可能就是三凶的另两个,砚山三凶和鬼爪追魂,平素来往极密,不知为什么会互相火拼。”
司徒文一听“砚山三凶”之名,立时想起“幽冥公主任慧珠”所持的“金吾剑”和“幽冥真经”两件武林异宝,不正是被“砚山三凶”强抢而去吗?真想不到会这般巧,竟然让自己撞上,否则人海茫茫,要去寻找可真不容易呢!
尤其“金吾剑”曾有五十多个黑白道高手因它丧命,中原双奇两家的血案,也肇因于这柄剑,岂能再落入邪魔之手。
这时场中情势,已然大变。
“矮阎罗米桂”手中忽地多了一柄金光灿烂的长剑,一看就知是神物利器,“鬼爪追魂”似有所顾忌,也顿时停手不攻。
两魔虎视眈眈的对峙着,彼此都不开口。
半晌之后,“鬼爪追魂”突然明恻侧的一笑道:“矮阎罗,你趁早乖乖交出手中的‘金吾剑’,我‘鬼爪追魂’破例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嘿嘿,地上两人就是你的榜样。”
此言一出,证实了矮阎罗米桂手中那一柄金光灿烂的长剑,正是“金吾剑”,而“鬼爪追魂”准备黑吃黑。
“金吾剑”上古仙兵,十三年前在洛阳出土,引起了五十多个黑白道高手的争夺,结果“天毒尊者”在“黄叶山庄”的比武大会中,用毒药杀了全部与会高手,仅有“中原双奇”
幸免,为了怕这惨无人道的奇案公诸武林,遂又杀中原双奇两家以图灭口。所以这柄剑沾满了血腥,不想阴错阳差,竟由“幽冥公主任慧珠”之手而告流入江湖。
司徒文见剑而触动了血淋淋的往事,双目尽赤,但他仍沉住气,隐伏静观,他自信这柄剑再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凭他的功力,要从对方手中取剑,易如反掌。
他又想起与“金吾剑”一同被“砚山三凶”抢去的“幽冥真经”不知是在哪一人的身上,他要把它毁去,以免经上所载的歹毒阴功,流传江湖,而助长魔焰。
“矮阎罗米桂”手足情深,现在三凶之二已告伤在“鬼爪追魂”手下,满腹的悲愤,怨毒至极的向对方道:“孙道玄,别做你的千秋大梦,今天我米桂要凭掌中剑,先削落你的鬼爪,然后再把你剖腹挖心,方息我心头之恨。”
“鬼爪追魂孙道玄”任他十指坚逾精钢,但对于神物利器,切金断玉,不能不有所顾忌,当下面色一寒道:“矮阎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放在我鬼爪追魂眼下!”
“用不着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鬼爪追魂”也不由被这句话说得心生寒意。
“矮阎罗,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矮阎罗米桂”惨厉至极的一声冷笑道:“孙道玄,今天我米桂要把你挫骨扬灰,为死者复仇!”
随着话声,金芒展处,狠辣无匹的攻出五剑。
“矮阎罗米桂”在“砚山三凶”之中,数他能为最高,与鬼爪追魂孙道玄的功力相较,略差一筹半筹。
现在心悲手足惨死对方鬼爪之下,挟愤出招,岂可小视,而且掌中“金吾剑”上古仙兵,何惧区区鬼爪。
这五剑攻出,迫得孙道玄连退了五步,鬼爪虽坚逾精钢,抓物如腐,但却不敢轻樱神剑之锋。
“矮阎罗”三剑迫退对方,得理不让,“金吾剑”舞成一片金光闪闪的剑幕,向鬼爪追魂甜头罩脸的盖去。
“鬼爪追魂孙道玄”又被迫得连连后退,不由急怒交进,身形暴退数步,蓦集全身功力于双掌,疾推而出。
这挟毕生功劲推出的两掌,势如骇浪狂涛。
劲风锐啸,激气成涡,连隐身三丈外树后的司徒文等两人也不由为之一震。
“矮阎罗米桂”当堂被震得踉跄连退五步,血翻气涌,掌中“金吾剑”几乎脱手飞去,不由脸色遽变。
“鬼爪追魂”一掌震退“矮阎罗”之后,紧跟着进步欺身,两只坚逾精钢的鬼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抓对方胸膛,一抓对方持剑手腕,迅捷诡辣,不愧鬼爪之称。
“矮阎罗”身形尚未立稳,对方两只鬼爪又告抓到。
不禁目眦欲裂,闷哼一声,竟然不闪不避,倒转剑尖,疾挑抓来的鬼爪,快逾电闪,劲疾势猛。
“鬼爪追魂”如不撤掌收招,固然对方难逃一掌之厄,但自己抓向对方持剑手腕的那只鬼爪,准被削落无疑。
在对方功力不及自己的情况下,他当然不愿两败俱伤。
硬生生的把抓出的两爪撤回。
“矮阎罗”一剑挑空之下,掌中剑就一挑之势,一旋一抖,幻起朵朵金花,又恶狠狠的刺出。
“鬼爪追魂”沉哼一声,身形捷逾鬼魅的一连三闪,已欺近到“矮阎罗”身侧伸手可及之处。
鬼爪蓦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嗥声起处,立见红光迸现,一只鬼爪已深深插入“矮阎罗”
胁下肋骨之中。
就在惨嗥声起的同时,金芒俄地倒卷,跟着又是一声惨哼,“鬼爪追魂”插入对方胁下的一只手掌,未及抽出已齐腕而断,而他的另一只鬼爪,已结结实实的抓正对方面门,一抓一收,“矮阎罗”五官全毁,一片血肉模糊,厥状惨不忍睹,身形也缓缓倒下。
“呛啷!”一声,金剑落地……
“鬼爪追魂”厉啸一声,不顾腕伤,伸手就向地下抓去。
怪手书生司徒文和雪山魔女互祝一眼,双****身纵出,司徒文径抓地下“金吾剑”,而“雪山魔女”则径扑“鬼爪追魂孙道玄”,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蓦地
对方林内,射出一条灰影,快比闪电,一掠而起,穿林而去,司徒文与雪山魔女射出的身形不为不快,但对方却更快,似乎是在旁窥视已久,蓄劲而发。
地上已失去了“金吾剑”的踪影。
这一着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鬼爪追魂”一时之间,呆若木鸡,眼看到口的肉,就会不翼而飞,而且现身的共有三人之多,显然早已伏伺在侧,启己就会懵然不觉,还贴了一只手腕。
司徒文高叫道:“兰姐!这魔头不要放过,搜寻‘幽冥真经’!”声未落人影已沓,最后几个字,竟传自数十丈之外。
司徒文急急的交代完这句话之后,疾朝那人影逝去的方向疾射而去,势如流星划空,快比行空天马。
心中悔恨交迸,自己如不托大,早早出手,“金吾剑”早已到手,决不会弄得节外生枝。
待他越过这一片丛林,踏上官道,神目望处,一个灰色小点,已在百丈开外,看来这人身手,比自己不遑稍让。
司徒文口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轻啸,把“夫马行空”身法,施展到极限,人如一缕轻烟般闪闪逝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双方的距离,已由百丈缩短到不及三十丈,已可清晰的看出前面那人是一个身着灰色儒衫的人,以背影判断,年纪不会太大,身法之妙,也可称一绝。
眼看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可追上。
以司徒文的功力,追了一盏茶的时间,竟然不能追上,则前面那灰衣人的功力,真不可小视。
距离愈来愈近,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宛若流星赶月,都是以骇人的速度飞驰,身法的奇巧快捷,叹为观止。
以那灰衣人的功力而论,决不会不发觉被人追逐,但他却连头都不曾回一下,一个劲的疾驰,司徒文称异不止。
双方的距离已拉近到不及十丈,眼看就要追上。
蓦地
那人影陡然刹住身形,背对司徒文追来方向直立道中。
司徒文不虞有此,几乎撞在一起,亏得他功力已到了收发自如之境,顿然收势,斜射三尺,与那人站了个并排。
一看之下,不由呆住了。
原来自己苦追的人,竟是一个花信年华的妇人,身上披了一件儒衫,满头乌丝用头巾包住,在后面看不出来,现在飓尺之隔看得一清二楚,残脂未退,宿粉犹存。
两手空空,哪来的“金吾剑”。
一怔之后,忽觉情形不对,自己已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想起留在原地的雪山魔女,不由大急。
对方既施这调虎离山之计,可能除了“金吾剑”之外,目的还在那部“幽冥真经”上面,转身正待……
突然!那乔装儒生的少妇,抖落罩身儒衫,一把抓去兜发头巾,身形一闪倒纵五尺,横拦道中。
只见她一身玄色劲装,体态婀娜,容光照人,眉眼之间,隐含荡意,盈盈一笑之后,朱唇轻启,娇声媚气的道:“少侠敢情就是怪手书生司徒文!”
司徒文心中虽奇对方竟能一语道出自己姓名来历,但此刻既心悬兰姐姐的安危,和愤于对方的诡诈,没好气的道:“是又如何?”
那少妇闻言,丝毫不怒,仍是满面媚笑,两只勾魂摄魄的眼睛,春意盎然,不住的打量司徒文。
她看司徒文是愈看愈受,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心想人言怪手书生丰神绝世,果然不虚,若能与他消魂真个,方不枉人生一场,她只顾胡思乱想,竟忘了答话。
司徒文一看对方那种淫荡的丑态,不由怒火倏升,喝道:“你施这调虎离山之计,意欲何为?”
那少妇格格一声荡笑道:“哟!什么调虎离山之计,小女子不过是窃慕少侠的风采,想一睹芳颜而已,少侠错会了意了!”说完,柳腰款摆,双峰乱颤,脸染红霞,眯起水汪汪的一双媚眼,向前移了三步,荡气回肠的柔声道:“人言怪手书生,惯会怜香惜玉,我吴柔柔有幸……”
司徒文气得七窍冒姻,不待她说完,怒斥道:“住日,你以为我司徒文什么人,你若再不识趣,莫怪我司徒文下手无情!”
说完,俊目陡露煞光。
他不愿向对方下手的原因是看出对方功力不弱,恐怕不是三招两式就能解决得了,他一心悬挂着“雪山魔女李玉兰”的安危,和“金吾剑”和“幽冥真经”的下落,所以要急着赶去,在这半个时辰之中,他真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
自称吴柔柔的少妇,面色微变之后,依旧春风无限的道:“哟!少侠,你如果真的舍得辣手推花的话,我吴柔柔愿意舍却性命,躺倒在你的脚前!”
说着,双眼一闭,一副娇躯直靠过来,媚声道:“你就下手吧!”
司徒文早已不耐,心想“你这淫性荡妇,杀了你也省得你再在江湖中蛊惑别人”心念之中,杀机顿起。
这时,如果吴柔柔睁开眼睛来看一下的话,她可能淫念冰消,对方脸上所透的杀机,足以使她改变想法。
可惜,她此刻欲念炽烈,不克自制,她浑忘了一切,一心只想**巫山,与这人中之龙消魂真个。
她一生阅人无数,但像司徒文这种可人儿,还是第一次碰到,她料定司徒文必不会对她下辣手。
岂知她大错而特错了……
司徒文冷哼一声,右掌倏自袖中伸出,猛劈过去。
飓尺之融,这一掌之势何啻万钧巨锤。
待她发觉情形不对,但,迟了,来不及了!
司待文竟真的向她下辣手了。
“砰!”一声巨响过处,吴柔柔一个娇躯,直被震飞三丈之遥,惨呼声中,鲜血狂喷如泉。她竟真的不还手,硬挨了司徒文一掌。
司徒文不禁愕然,心想,这女子落得可恨,痴得可怜。
吴柔柔出乎意料之外的受了,司徒文这一记重击,多亏她功深力厚,没有当场死去,但内腑已受了重伤。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嘴角尚在溢着缕鲜血,一身玄色劲装,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形貌凄厉之极。
她怨毒无限的戟指着司徒文道:“司徒文,你的心好狠!”
司徒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他总党得对方在根本不准备还手之下,挨了他一掌,不论对方是不是该杀,心里总是有些不是味道,怔了一下之后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司徒文,你何不再来这么一下,现在你杀我易如反掌!”司徒文脸色又变,眼中煞光又炽,冷然道:“杀了你,江湖便不少了一个妖孽!”
吴柔柔嘶哑着声音道:“今天如果你不杀我,你可别后悔,有朝一日我吴柔柔一定要取你项上人头!”说完嘴角又缓缓溢出鲜血。
这句话却激起了司徒文好强之声,不屑的道:“好的,凭你这一句话,我司徒文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今后江湖上我司徒文随时恭候!”说完,疾朝来路急如星火般驰回。
对方既然施出这调虎离山之计,当然对于“金吾剑”和“幽冥真经”是志在必得,自己一时大意,上了这恶当。
以被自己击成重伤的吴柔柔的身手来判断,则和她共谋的人,决差不到哪里去,似乎出手夺剑的人,较之吴柔柔功力还要更高一筹。
“雪山魔女李玉兰”功力虽高,但万一对方人多势众,后果岂堪设想,他又想到兰姐姐已经身怀有孕……
司徒文愈想愈急,恨不能一下子就飞回现场,看个究竟,他已竭尽所能的疾驰,快得简直是骇人听闻,但他仍然觉得不够快。
半个时辰之后,与雪山魔女分手的树林赫然在望。
司徒文电闪般疾射入林,一看,不由惊魂出窍。
雪山魔女芳踪已杏,地下却多了两具尸体,连前一共是五具,除了“砚山三凶”“鬼爪追魂”之外,另外一具却是一个虬髯大汉,略一检视,那虬髯大汉,显然是先中了兰姐姐的“雪山神芒”,”然后被点中死穴而亡。
四野寂寂,虫鸣秋草。
司徒文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以他的绝顶聪明,竟然没了主意,不知是该如何办才好?
他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兰姐姐是追敌去了,还是……
“金吾剑”和“幽冥真经’下落如何?
天涯茫茫,他在毫无蛛丝马迹可循之下,根本无从着手追索敌踪,而最令他担心的,莫过于兰姐姐的安危。
“雪山魔女”甫自五大门派手中脱出,现在又告吉凶未卜,何况她是有了身孕的人,他如何不急。
他黯然穿林而出,缓缓步上官道。
公羊蕙兰姑娘中了“天毒门”的“哑毒”,口不能言,正在家中等待他求自巫山“鬼手医圣”的解药。
他声言十日之内必返,如今已过了期限,岂不令家中人急煞。
同时“幽冥夫人”与“天毒尊者”一行,接收“幽冥教”的时日已届,他要报血仇诛元凶,必须如期赶去。
迟了,另生变故,岂不又要大费周章。
他越想越急,越急越没有主意!
忽然
司徒文心中一动,想到,如果要查出目前兰姐姐的下落,只有重新寻到吴柔柔那妖妇,从她身上必可找出线索。
那妖妇在重伤之下,想必还去之不远。
想到这里,身形摹展,又朝前道驰回。
岂知等他奔到适才把吴柔柔击成重伤之地,吴柔柔也失去踪影,只剩下地上殷红的斑斑血迹。
他搜遍了周围五里以内的每一寸土地,竟然毫无踪迹可寻,他失望了,宛如一下子掉在冰窑里,从头直凉到脚心。
在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顺着官道驰去。
蓦然
官道侧方的一株古树枝桠上,一条极为显目的白色布条,在仰风飘荡,他好奇的纵身取下一看。
布条之上,赫然插着几根白色细针。
他认出那白色细针,正是“雪山魔女李玉兰”的独门暗器“雪山神芒”,心中不由一震,暗忖:“这是兰姐姐所留无疑。”
目光转处,他又发现技身之上,划着一个箭头,显然是以金刚指力新划上去不久,他这一喜,非同小可。
身形疾展顺着箭头所指方向星飞电射般驰去。
沿途,司徒文又发现了数处同样的指示路向的箭头,他想:“兰姐姐江湖阅历丰富,心细如发,同时加上她那一身出类拔萃的功夫,当不致有什么失闪,她既能从容的沿途留下暗记,看来不会有任何凶险的了。”心中不由大定。
这一路疾驰,少说也有百来里地,眼前是一片旷野,只疏疏落落的长了几株枫树,极目望去,这片旷野直沿伸到十里外的山脚,野草萋萋,了无人烟,同时也失去了指标,他不禁踌躇起来,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才好。
蓦地里
一阵鸽铃之声传处,一双银翼信鸽,由头顶划空而过,直朝旷野的靠山脚那一端飞去。
司徒文见这银羽信鸽,来得突兀、心想我何不追踪信鸽而去,也许能有所发现,强如盲撞瞎冲。
心念一决,身形又起,似一缕淡烟般闪掠在一望无际的草浪之上,追踪信鸽方向晃去,竟然比鸽子只快不慢。
行到旷野深处,鼻中忽然嗅到一阵阵的腐尸臭味,心中不由大感诧异,俊目扫处,更是骇然,身形也不由缓了下来。
只见一阵风过,草浪披拂之中,隐约露出一堆堆的森森白骨,和一具具的尸体,不由心生寒意。
这些死尸白骨,从何而来,因何而死?
司徒文身轻如柳絮随风,足尖轻沾草尖,在周围百丈以内,略略作了一番巡视,更令他骇凛莫名。
死尸比比皆是
一具,
两具,
三具,
四具,
……
百丈之内,竟然积尸三十一具之多。
有的业已腐烂,隐约露出白骨。
有的仅存毛发。
有的像是新死不久,尸身完整无缺……
而尸身均呈紫黑之色,周身了无伤痕,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
尸身之旁,却有不少的豺狼尸体,和乌鸦毛羽,想来是这些鸟兽,嚼食死尸之后,也中毒而死。
一阵阵的恶臭,扑鼻而来,中人欲呕。
新旧尸体之中,间离着森森白骨,白骨之上透出丝丝黑痕,想是年日已久。
司徒文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越看越觉毛骨悚然。
就在他这一耽延之间,那对银羽信鸽,已消失在旷野尽处的山边,他恍如不觉,他被这恐怖的情景吸引住了。
这时,晚霞尽敛,在阵阵归鸦的聒噪声中,夜幕已缓缓垂下,天边,亮起了第一颗小星。
司徒文在苦苦的思索,推究
这些死尸白骨,究竟从何而来?
这绝对不是江湖仇杀或凶杀,因为死者是在不同的时间中丧命,有的似已经年,而有的却最多不过十日左右。
而且据观察那些未腐的尸体,全身了无伤痕,肌肤发黑,白骨骷髅之上,也透黑痕,显然全是中剧毒而死。
这下毒的人是谁?
何以要对这么多的人下毒手,而且是长时间的?
而这些被毒杀的人,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旷野,
黑夜,
腐尸,
白骨,
加上袅鸣狼嗥,鬼火飞磷。
这情景够阴森,恐怖,凄凉,有如置身鬼城。
司徒文想来想去,兀自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色更浓,旷野草原之中,一团团的磷火,闪着碧绿光芒,随着夜风飘荡,忽而聚在一起,忽而又四外散开。
宛若无数的幽魂,在追逐嬉戏。
司徒文虽然绝艺在身,胆识超人,也不由头皮发炸,浑身起栗,心里一阵阵直冒寒气。
蓦地里
远处传来一声凄厉刺耳的鬼号,划破了这阴森恐怖的夜空,尾音摇曳,久久不散,传出者远。
使这一片恐怖至极的旷野,更加鬼气森森。
司徒文心想,难道世间真的有鬼不成。
就在鬼号之声消失之后的瞬间,一条黑影,划空而来。
司徒文的目光,何等犀利,虽在暗夜,但视物却不减于白昼,数十丈之外,已看出驰来黑影是一个身着黑衫的人。
忙把身形一矮,藉茂草掩身,心中电转道:“这人影来得蹊跷,多半是与这旷野的白骨腐尸有关。”
思念未已,那条黑影已停身在他伏身的草丛之外不及十丈之地,一看,竟然是一个鹰鼻兔唇的中年人。
眼光忽地触及那中年人黑衫前襟之上所绣的一条活灵活现的白蜈蚣,不由目毗欲裂,杀机陡起。
“杀不尽的‘天毒门’妖孽!”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他正想现身扑去,另一个意念使然升。脑海:“我何不先看这鬼东西究竟在弄什么鬼,然后再动手不迟!”
于是,又平心静气守伺不动……
只见那中年人双眼开合之间,似乎闪动着一种碧绿色的光焰,在这黑夜荒野鬼气袭人的境地中,倍觉恐怖。
司徒文忽感对方的这种奇异目光,极是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细一回溯,几乎失口而呼!
不错,这是“天魔眼”。
“天魔眼”能使人在对视之中失去神智,幻觉丛生。
在“黄叶山庄”地窟之中,他几乎着了道儿,丧生在血海深仇“天毒尊者”的“天魔眼”下。
当时幸得“雪山魔女”适时赶到,方才险险脱出。
现在
他又看到这种怪异阴毒的功夫,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这人也是“天毒门”中人。
那鹰鼻兔唇的中年人,这时竟在草地之上盘膝而坐,闭目行功起来,他更觉惊诧莫名,这究竟捣什么鬼。
约半盏茶的时间之后,那中年人的头顶之上,竟然透出丝丝黑气,如烟雾缭绕般,在头顶上结成了一团黑雾。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功夫,真是闻所未闻?
突地
那中年人竟然张开口来,微仰着头,只见那些在夜风中飘浮不定的磷磷鬼火,竟然慢慢朝他头顶飘来!
“呼噜!”声中,一团团惨绿鬼火,尽被他徐徐吸入口内。
司徒文看得目瞪口呆,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如此半个时辰之后,周围附近游动的惨绿鬼火,几乎被他吸食殆尽,但他看似意犹未足,仍然猛吸不休。
久久之后,方才停止。
渐渐,那中年人头顶上的黑气,又复丝丝缕缕的从五官之中,钻回体内,紧闭的双目,也缓缓张了开来。
眼中的碧绿光华,竟然较前尤甚。
司徒文冰雪聪明,见状之下,不由恍然大悟。
“天毒门”人,不惜用毒滥杀无辜,目的是在吸取死人骨殖之内的阴磷,来练“天魔眼”。
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真是人天共愤,百死不足以偿其辜,俊目之中,杀光又复炽烈起来!
此獠不除,是无天理。
此时此地,既然有“天毒门”中人在此练这歹毒阴功,无疑的,这附近必是“天毒门”
的一个重要所在。
思念之中,忽然想起“雪山魔女”兰姐姐,行踪尚未判明,自己在“白骨坳”中,大肆摧毁天毒总坛之时,曾经得悉,“天毒门”中高手,差不多已倾巢而出,追随“天毒尊者”
去支援“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
如果兰姐姐不幸而在附近碰上“天毒尊者”一行,以她的功力,决难匹敌,心中不由急躁起来!
心想:“我还是先除去眼前这个恶魔,然后去追寻兰姐姐是正经,万一前道林中,夺取‘金吾神剑’和‘幽冥真经’的人,也是“天毒门”人的话,岂不糟糕透顶。”
心念及此,正想现身出手……
蓦然
破空之声,又告传至。
眨眼之间,纵落一个老者。
司徒文一眼就已看出这纵落的老者,正是在“黄叶山庄”石窟隧道之中,与自己交过手的九老者之一。
不由心中暗笑道:“好极,又多了一个送死的!”
那老者落地之后,急朝那中年人身侧走去,满面惶然之色显然有什么急事,一面走,口中却已发话道:“启禀坛主,适才接获令主飞鸽传书,本门‘白骨拗’总坛,既已被怪手书生乘虚捣毁,要我等严密防范,守护这‘川东分坛’,令主一俟‘玄阴谷’事了,当率同‘幽冥教’中高手,搜杀怪手书生!”
司徒文一听,怒中带喜,忖道:“听称呼这中年魔头竟然是川东分坛的坛主,想不到误打误撞的闯到了‘天毒门’川东分坛所在之地,我不杀你个鸡犬不留,闹你个冰消瓦解,也难出我心中这一口恶气。”
那被称为分坛主的中年人冷冷的道:“这值不得大惊小怪的,怪手书生不来便罢,如果他敢闯来,任他三头六臂,我枭面狼邓通不叫他尸横分坛才怪!”
那老者又道:“本坛派出去追踪‘砚山三凶’的四位堂主,三位已经返坛,吴坛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行踪不明!”
“什么?吴坛主下落不明?”
“是的,据三位堂主说,‘鬼爪追魂孙道玄’不知如何得讯,也出手劫夺,力毙‘砚山三凶’!”
“后来呢?”
“鬼爪追魂,被矮阎罗米桂斩断手腕!”
“经剑可曾追回。”
“当时恰巧发觉怪手书生和雪山魔女,也隐身近旁,四位堂主计议之下,由厉堂主出手夺剑,吴堂主负责引开怪手书生,目前‘金吾剑’已经夺口,‘幽冥真经’下落不明,对方雪山魔女追踪前来本坛,现在由厉堂主等对付中,请坛主立即回转分坛!”
枭面狼邓通闻言一跃而起,大声道:“何物雪山魔女,竟敢到我川东分坛撒野,那贱婢既然和怪手书生那小子、路,说不得只有将她毁了!”
枭狼邓通话音甫落,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两人疾旋身作势,但又不见人影。
枭面狼邓通阴侧侧的发话道:“是人的话,就现身出来,装神弄鬼,算哪门子英雄!”
但,那发冷笑声的人,却未现踪。
不由又道:“有种的让我邓某人见识一下,藏头露尾的……”
又是一声冷笑,却发自二人身后。
二人不由心生寒意,被人欺近身后而未觉,则对方的功力,可想而知已到了惊人的地步。
飞身前移五尺,然后电疾转身。
面前,八尺之外,站定了一个儒生装束的少年。
那老者首先脱口惊呼一声:“怪手书生!”
枭面狼邓通一听。来者竟然是名震武林的小煞星“怪手书生司徒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司徒文眼露煞光,不住口的连连冷笑。
方才他从对方的一问一答的对话中,知道“金吾剑”已重新落入天毒门人手中,兰姐姐正在分坛之内与人动手,“幽冥真经”又告下落不明,那施行调虎离山之计,引诱自己离开的妖媚妇人吴柔柔,竟然是川东分坛的一个堂主。
枭面狼自恃练有歹毒的阴功“天魔眼”,虽然只有七成火候,但用以克敌,已可勉强应用。
当下一言不发,两目中碧光闪闪,直盯着司徒文,在这暗夜之中,那绿光分外显得唬人。
司徒文有前车之鉴,成竹在胸,同时自服了“九尾狐内丹”之后,功力更强,定力也更坚。
所谓“魔由心生”,只要你把持得定,魔由何侵。
枭面狼邓通见对方在自己全力施为的“天魔眼”之下,久久毫无动静,不由胆怯起来,脸色顿寒。
看来对方的功力,业已到了心神归一,邪魔不侵的地步。
司徒文不屑已极的道:“邓通,你别自恃练有歹毒的‘天眼’,在小爷面前,那可是不值一道,你用不着枉费心力了!”
果面狼邓通听对方一语就能道出自己所练的阴功来历,由心摇胆颤,但他身为分坛主,当然也有几分门道,脸色一变后,嘿嘿一声狞笑道:“小子,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这茅草!”
司陡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今晚小爷首先要替茅草中,这些枉死的白骨腐尸讨还公道,而且要挑掉你的‘种东分坛’为江湖除害。”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同时也狂傲到极点。
另外那传讯而来的老者,早就见识过司徒文的身手,这时半声不吭的仁立一旁,心中在转着回分坛报讯的念头。
枭面狼邓通杰杰一阵怪笑道:“好狂妄的小子,本门总坛重地,被你乘虚捣毁,又复血洗我云岭分坛,今天不把你挫骨扬灰你只道天毒门无人了!”
说完,眼中绿光一转,“呼!”的劈出一掌。
司徒文冷晒一声,右掌迎着袭来掌风一挥,一股强劲无伦的劲气,已随这一挥之势暴卷而出。
“噗!”真气相接,发出一声巨响,劲风飒然中,司徒文马步微晃,而枭面狼则退了一大步。
一旁呆立的老者,心头一转念道:“看来分坛主决非怪手书生之敌,若不先行赶回分坛预为布置,后果不堪设想,何况坛中还有一个雪山魔女在与各堂主杀得难解难分……”
心念所及,扭头就向暗影中驰去。
司徒文心念电转,兰姐姐尚在川东分坛之内,虽说功力深厚,但天毒门若用毒攻,她可得束手待毙,目前最好是解决了枭面狼这魔头,然后追蹑那老者之后,必可直抵分坛所在,否则自己去寻找又要花费时间。
心念既决面上杀机陡炽,喝道:“枭面狼,小爷要超度你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已快逾电击的连攻出八掌之多。
这八掌是司徒文蓄意施为,掌掌俱可开碑裂石,而且攻出的角度方位,诡异已极,奇奥绝伦。
枭面狼顿时被迫得手忙脚乱,欲架无从,连退了一丈之多,才险极的脱出掌影之外,不由亡魂皆冒。
对方的这一轮疾攻竟然诡异迅捷得使他分辨不出招式方位。
枭面狼在天毒门中,功力还高过蛇魔崔震等众高手,可以说是冠盖齐辈,但竟然抵不住司徒文的一轮快攻。
由此可见司徒文的功力,已到了如何骇人之境。
但他仍然也有弥足称道的地方,当司徒文疾攻方过,他略加喘息,飘身问进,同样回敬了八掌。
双方乍合倏分,一分又合,各出绝招,互不相让,眨眼之间,已交换了十招之多,震耳劲风,像是要撕裂夜空。
司徒文意在速战速决,招招具是致命之着。
枭面狼意存拚命,也是怪招迭出,险招连遇。
双方又极快的交换了五招,枭面狼越打越感心寒。
司徒文陡然电闪般飘退三步,厉喝道:“枭面狼,这一招如不取你狗命,我怪手书生从此洗手退出江湖!”
口里说,势却不停,只见他双掌连因疾划,“玄天掌法”中最凌厉的一招“旋乾转坤”
已然施出。
枭面狼摹感一道极其怪异凌厉劲风,挟如山之威,暴卷狂扑而来,强猛得简直无可言喻。
海样深沉的劲气涡流之中,却幻出万千掌影,密不留隙。
自己的一个身形,竟然随着对方的劲气转动,两掌根本就递不出去,不由胆裂魂飞,正想涌身而退。
但来不及了!
“玄天掌法”盖古凌今,尤其在司徒文手中施展出来,放眼江湖,接得下这一招的,恐怕是凤毛麟角。
凭枭面狼的身手,焉能躲闪得脱。
只觉一阵剧痛攻心,两眼发黑,身上已在同一时间之内,被击中了七掌之多,登时内腑尽靡。
极口发出一声凄厉惨嗥,鲜血狂喷如泉,登时气绝。
前道正在奔行的老者,蓦闻身后传来一声极尽凄厉的惨号,心知川陈分坛主来面狼已遭毒手,不由心碎胆裂。
司徒文喘了一口大气之后,身形一展,恍若幽灵现身,鬼魅显迹,一晃,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天毒门川东分坛
设在“茅草坪”西端尽头处的“云雾谷”谷口。
是“天毒门”最早设立的一个分坛,较之“云岭分坛”更具规模,仅次于总坛,是“无毒门”精英所聚之地。
这时
分坛内第一进大院之中,灯明如昼,一个白衣女子被八名高手环攻,剑芒闪烁,掌风呼轰。
院内四周,分立了不下二百人之多的“天毒门”徒众。
院子正首的廊檐之下,站着一个形貌狰狞的虬髯老者,手中捧着一柄黄光闪闪的长剑,面现得色。
那白衣女子以一对八,赤手空拳,早已鬓边见汗,娇喘吁吁,发散钗斜,已逐渐落在下风。
“雪山魔女,你趁早束手受缚,凭你这一分绝世姿容,本门令主必然另眼相看,说不定,嘿嘿!……”正在交手的八人之中,一个面形阴鸷的中年人道。
“呸!杀不尽的魔崽子。”
雪山魔女粉脸气得蓝白,呸了一声之后,又问电般突攻数掌,但已是强弩之末,已失去了凌厉气势。
“李姑娘,你何必为那十指不全的臭小子卖命,你死了可不值得,那小鬼迟早是本门的掌中物!”
“哈哈!美人儿,你万一不幸,玉殒香消,多少人将要为你心碎,连我客鹰东方青在内,哈哈……”
四周响起一阵轻薄的哄笑声。
雪山魔女一阵急怒攻心,强聚残存真气,诡奇无匹的攻击九掌,一声问哼过处,立有一人抚胸而退。
但随即又有一个壮汉飘身而上,仍然是以八对一。
他们的存心,是要活活累倒雪山魔女,生擒活捉。
“雪山魔女”虽然早经司徒文乘疗伤之便为她打通了任督二脉,说起来,内力当不虞匮乏,但在八个一等一的高手长时间的轮替合击之下,人,总是血肉之躯,内力也有匮乏的时候,这时,她已成了强弩之末,只是一股好强的天性,和另外一个意念在支持着她。她相信司徒文会寻踪而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她更加不济了,招式散乱得不成章法,连招架都显得有些心余力拙。
如果她这时要退身的话,仍然可以做到,但她不屑出此,“雪山魔女”四个字,在江湖上仍然是相当震惊人的。
八个“天毒门”高手,更加强了攻势。
情势发发可危,眼看不出盏茶时间,她就得脱力倒地。
“哧!”她的衣襟,已被划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露出了粉红色的胸衣,四周又是一阵哗然。
她恨得几乎把牙齿咬碎,她开始感到失望了,司徒文始终未曾现身,而她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
她真不敢想象她力竭被擒的后果。
她目眦欲裂,怒哼了一声,又竭尽余力的攻出六掌。
闷哼声中,又有两个高手负伤而退,但很快的又有两人填补上来,她强忍住上涌的逆血,奋力迎战。
蓦在此刻
一个浑身浴血的老者,踉跄奔入院中,。中只说了一个“怪……”字,便已气绝身死。
变生意外,使所有分坛内的徒众,同时一震。
一看,那老者左右肩胛,各被洞穿了一孔,是被至高的内家指功所伤,显然是受伤之后,流血过多而死。
这老者正是前往“茅草坪”向分坛主枭面狼邓通传警的内堂堂主,却不知是被何人所伤,而分坛主也影踪俱无。
他们却不知分坛主此刻已命丧“茅草坪”中了。
就在众人骇凛莫名之际,惨号之声突然而起。
众人只感眼前一花,院中已站定了一个丰神明逸的青衫书生,手中持了一柄黄光灿灿的长剑,眉目之间,煞气横溢。
而适才在檐廊之下,手捧“金吾剑”的虬髯老者,已然横尸就地,剑已到了那青衫书生的手中。
“怪手书生!”有人惊叫出声。
全院二百多人,一个个木然呆立,面现惶恐之色。
雪山魔女乍见司徒文现身,精神陡长,一连三招,迫得八人一阵手忙脚乱,各向后退了一步。
她高叫了一声:“文弟!”
司徒文一见“雪山魔女”狼狈之相,满腹怜爱之情,顿化成无边杀气,金芒闪处,惨号立起,血雨飞溅。
只这一出手,围攻雪山魔女的八人中,已有四人倒地。
其余四人骇然而退,这是什么武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举手而毙四个高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众人这时方才从惊饰之中回过味来,呐喊声中,已蜂拥般围攻上来,其中自然有不少是一流好手。
司徒文新仇旧恨齐涌心头,杀机如火如茶,急把手中剑递与雪山魔女,一抖手,铁笛出现。
“兰姐!杀!”
这简短的三个字,揭开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杀劫。
一溜乌光倏地破空而起,传出一阵阵摧心裂肝的怪啸。
金芒闪处,“金吾神剑”划空疾晃。
刹那之间,惨号之声四起,血雨飞洒,残肢断体,横飞直射,一黑一黄两道光芒,回飞缭绕,当者披靡。
“坎离铁笛”无坚不摧。
“金吾神剑”削铁如朽。
这一双名震武林的煞星,已横下心来,下手绝不容情。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惨剧,愈演愈烈。
“川东分坛”一片鬼哭神号。
有那见机得早的徒众,已亡命般逃离现场。
乌光倏敛
金芒乍歇
院中,血流成渠,尸体如丘,令人不忍卒睹。
远处
传来数声枭鸣,像是在哀悼这些惨死幽魂。
司徒文与雪山魔女,相视一笑……
“兰姐!这柄‘金吾神剑’算是我的礼物!”
“文弟!这……这……”
“兰姐,你现在正好没有趁手的兵刃可用,这算是天赐之缘,你就收下吧!古人说:
‘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但兰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就来个名剑赠美人吧!”
说罢爽朗的一笑!
雪山魔女抿嘴一笑道:“文弟现在可变得油嘴滑舌了!”口里说,芳心里却是甜蜜无比。
司徒文打了一个哈哈道:“名剑美人,相得益彰!”
“文弟!我能当得起美人两字吗?”
“兰姐冰肌玉骨,丽质天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果算得美人,那美人这个名词,可以弃置不用了!”
雪山魔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司徒文以为她生气了,忙一揖到地,嬉皮笑脸的道:“适才有言语得罪,小生这厢有礼了!”
雪山魔女不禁回眸“噗哧!”笑出声来。
这一笑,宛如春花怒放,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颜色”之慨。
司徒文不觉心里一荡,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一手扶着兰姐姐的香肩,另一只手却探到小腹之上,轻声道:“兰姐!你肚子里真的有了……”
雪山魔女粉脸羞得通红,闪开一旁,嗔道:“文弟!你真坏……”
司徒文忽地想起一事,忙正色道:“兰姐!那‘幽冥真经’呢?”
雪山魔女面上忽现骇凛之色,道:“幽冥真经,得而复失,被‘死亡谷’中人强抢而去!”
“死亡谷”他在江湖上还不曾听到过这恐怖的名称。
司徒文俊面倏寒,惊诧的道:
“兰姐何由得知对方是死亡谷中人?”
“从对方的武功上判出!”
“武功招式?……”
“出手的人,戴黑布头罩,只露两眼,周身上下,全是黑布包裹,这是特征之一,一出手就施出‘死亡谷’不传的秘技‘冤魂附体’、‘鬼爪摄物’,我由此而确定对方是属于‘死亡谷’中人,当时我因为一意在追踪天毒门人。想夺回‘金吾剑’,所以不逞追踪对方!”
司徒文不禁暗赞兰姐姐江湖见闻广博如斯。
又道:“这死亡谷究竟是什么回事?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雪山魔女道:“据江湖中老一辈的人物传言,‘死亡谷’住在川陕交界之处大巴山中,武功自成一派,极少露面江湖,谷内一片黄沙,鹅毛不浮,历来凡是进入‘死亡谷’的江湖人物,无一生还,详情究竟如何,我也不甚了了,仅知道它是一个极端神秘而恐怖的所在。”
司徒文沉吟半晌之后,豪气万丈的道:“等玄阴谷事了,我必一探这死亡之谷。”
雪山魔女盈盈一笑道:“届时我这不成材的姐姐,当陪你一行。”
司徒文跟着一笑之后,面上忽现焦急之色,道:“现在‘幽冥夫人’接掌‘幽冥教’的时期已届,‘天毒尊者’也必与那女魔一道,是我报复血仇,手刃元凶的大好时机,岂可错过,同时,蕙兰妹妹中了‘天毒门’的‘哑毒’,口不能言,在立等我求得解药!”
雪山魔女情深款款的道:“一切行止,以文弟的意见为准!”
司徒文道:“时间刻不容缓,我们得立刻离此上道,顺路先把解药送回家中,然后直趋天南‘玄阴谷’寻仇诛凶!”
“如此,我们走吧!”
“好!”
好字方落,一青一白两条身影,破空而起,接连两闪,已消失在黑暗沉沉的夜幕之中。
就在他两人身形消失的刹那,另外两条黑影,也跟踪现身扑出,转眼之间,也消失在同一的方向。
当夜幕渐收,晓色初露的时候,司徒文和雪山魔女两人,已奔离“川东分坛”百里之外。
正在飞驰之中,司徒文忽地道:“兰姐!你累吗?当日出又落的时候,我们就可抵家了!”
奇怪,竟然没有应声!
司徒文侧头一看,果然失去了雪山魔女的身影,心中不由一愣,忖道:“虽然“天马行空”轻功身法,凌今盖古,但我只施展出八成,以兰姐姐的功力而论,决不至于落后,莫非又发生什么意外不成?”
不会呀!凭司徒文此刻的功力,已到了十丈之内,蚊声如雷的地步,但他竟然丝毫也觉察不出任何征兆。身形也不由的停了下来!
回身展望来路,穷极目力,仍然看不到雪山魔女的身影,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这真是怪事!
心念一转,又往来路驰回。
方自展开身形,驰行不及百丈。
突然
一阵喝斥的声音,随着晓风,清晰的送入耳鼓,其中杂有女子的娇喝声,司徒文一听,心中大急。
据声音来路的判断,可能发自半里外的一座小丛林中。
立把功力运到十成,捷逾电闪的向那丛林射去。
半里之隔,不过转眼之间就到。
林中,传来密如连珠的掌风互击的“噗!噗!”声,显然林中有人交手,而且打得激烈非凡。
司徒文停身林顶树梢一看
林中一片不及十丈的空地上,一黑一白两条身影,正在兔起骼落的拚斗不休,掌风呼轰,激得枯枝败叶漫空飞舞。
看起来,那白影的功力,要超出黑影两筹以上,但那黑色身影,却忙着奇诡绝伦的招式,和鬼魅般的身法,一味的避实就虚,闪掠旋舞不已,身法之奇,连一代奇村的怪手书生司徒文也为之暗暗点头不已。
那白色人影,赫然正是雪山魔女李玉兰,而那黑影却是头脚的一律黑色,无从分辨面目。
司徒文越看越奇,那黑衣人鬼谲的身法,比起自己的“烟云飘渺步”看来并不逊色多少。
他正想飞身纵落。
忽然
另外一条黑影,却从另一侧一鹤冲天而起,直越林梢,晓色迷蒙中,可以看出那黑影手中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
司徒文心中大震,暗叫一声:“金吾剑。”
身形也自电射而起,在空中妙曼轻灵的划了一道半弧,如天际长虹般,掠过那黑影的头顶。
那黑影似乎不虞有此,身形陡然一窒,就在这一室的电光石火之间,司徒文已凌空变势,身形倒转,拍出一掌。
劲风呼啸中,那黑影略微一触树梢,身形横飘一丈,避过这一掌,真气一浊,又落回林中。
身法之奇,应变之速,也着实惊人!
司徒文也同时飞身射落,与那黑影当面而立。
两条身影,竟然不差分毫的同时着地。
司徒文后起而与对方同时落地,这就显出了他的功力。
一看面对的黑色人影,赫然也是由头到脚都用黑布包裹的怪人,心中不由一动,脱口道:“你敢是‘死亡谷’中人?”
“嘿嘿!不错”
正在这时,又有一黑一白两条人影飞落。
正是在林中拚斗的雪山魔女和那黑衣人。
雪山魔女乍见司徒文之面,急道:“文弟,这两个正是‘死亡谷’中人,那金……”
话未说完,已捷逾电闪的向那与司徒文对立的黑衣人手中所持的“金吾剑”抓去,这一抓可算狠捷兼备。
不料她快,那黑衣人更快,身形一闪而沓,雪山魔女这快狠稳准的一抓,竞告落,空正待……
司徒文高叫一声道:“兰姐!你且退下,让我来见识一下‘死亡谷’的身法!”
话未说完,身形已电疾欺去,绕着那持剑黑衣人疾转,两转之后,已不见人影,只见一缕淡烟在不停的飘忽缭绕。
那黑衣人也自展开身法,捷逾鬼魅身般的闪晃不休。
这时,天光已然大亮,林中也开朗起来!
只见一条黑影,穿插游走在一抹淡烟之中,这种奇绝武林身法的互相较量,令人拍案叫绝!
旁立的黑衣人,不禁“咦!”了一声。
就在这一声惊咦之中,只听得一声朗喝:“拿来!”
人影乍停!
两个黑衣人本立当地,做声不得,可能他俩是第一次见识到,比“死亡谷”身法更为奇妙的身法。
那柄“金吾剑”已安稳地到了司徒文的手中。
司徒文淡淡的一笑之后,一抖手,把剑又扔回雪山魔女的手中,雪山魔女赧然的接下。
司徒文剑眉一扬,使目陡射精光,不属的向两个黑衣人道:“我看两位干脆点把‘幽冥真经’也交出来吧!”
黑衣人中之一道:“幽冥真经本人连过目都不曾!”
司徒文面色倏寒道:“难道还要在下出手?”
另一个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信不信由你,‘幽冥真经’已为另一位同门携回死亡谷中,你有种的话,可以随时来取!”
司徒文哈哈一笑道:“好极!好极!在下一月之内,准来造访,顺便见识一下‘死亡之谷’,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嘿嘿,了得起了不起,届时自知,现在用不着狂吹大气,谅你怪手书生也不过是使‘死亡谷’多添一名怨鬼而已。”
司徒文冷哼一声道:“未见得!”
两个黑衣人互望一眼之后,其中“人道:“勿忘一月之约,‘死亡谷’中再见!”
说完,身形一转,正待……
司徒文语冷如冰的道:“两位敢是见不得人!”
话才出口,两手蓦出,疾雷闪电般朝两个黑衣人的罩头蒙脸的黑巾抓去,这一着大出黑衣人意料之外。
“哧!哧!”两声,夹着两声惊呼,黑衣人的头巾竟被司徒文各撕下一半来,一看,不由心中骇然。
这两个蒙面黑衣人,赫然是两个面目佼好的少女。
雪山魔女也不由惊咦出声!
两个黑衣人面巾被揭,脸上忽现惨厉之色。
司徒文决料不到,这两个身手不弱的“死亡谷”中人,竟会是两个姿容美好的少女,一时也愣住了。
两个黑衣少女花容失色,厉声道:“怪手书生,姑娘做鬼也决不会放过你!”
两道黑影闪处,已飞纵越林而去。
司徒文更是惊愕不已,黑衣女子在面巾被揭之后,何以会说出这等话来,他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又想道:“死亡谷中人,平时既然极少涉足江湖,何以现在忽然会出现三人之多,既先夺‘幽冥真经’,又复谋‘金吾神剑’,看样子纯是为了经剑而来,以这两个黑衣女子的身手来判断,这死亡谷主,决非等闲之辈,好在既有一月之约,到时候一切自知,多想无益。”
转头向雪山魔女道:“兰姐!我们走!”
雪山魔女也被这奇事惊呆了,闻言如大梦方醒般,“哦广了一声,对着心上人轻轻一笑。
两人一路疾驰,日落时分,已抵地头。
司徒文喜滋滋的指着百丈之外,一片参天古柏中隐现的屋宇道:“兰姐,那就是我的家!”
说到这“家”字,声音突然凄哽起来,六年前一家惨遭杀害的血淋淋的一幕,又清晰的重映心头。
他想起慈爱的父亲,和那些熟悉的家人。
他也连带想起与父亲并称中原双奇的慕容刚伯父,和美惠而贤淑的婉姐姐霓裳仙子慕容婉。
但
他们似乎都离他而远去了,永远的去了,是那么的遥远,他们已到了另外一个不可捉摸的世界中。
想着,想着,两粒豆大的眼泪滚下了面颊。
雪山魔女却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境地中。
她不但与司徒文结了合体之缘,而且有了身孕。
她将是司徒门中的媳妇,那司徒文的妈妈,不正是她的未来婆母吗!不由红生双颊,自顾自的害起羞来。
司徒文忽地想起,公羊蕙兰姑娘与自己名分已定的事,还不曾向雪山魔女说过,不由停住身形,俊面一红,道:“兰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能原谅我吗?”
雪山魔女不由一怔神,诧异的道:“什么事?”
司徒文期期艾艾的半晌,方才把自己与公羊蕙兰姑娘,秉承无极老人公羊明的遗命,业已订定终身的事说了出来。
雪山魔女乍听之下,不由一阵黯然。
但她本是巾帼奇英,通达事理,虽然爱是自私的,但也得揆情度理,半晌之后,爽朗的一笑道“文弟!只要我们相待诚,我不计较什么名份!”
司徒文无限感激的一笑道:“兰姐你样样都有超人的地方,处处显得不平凡!”
雪山魔女故意娇嗔道:“谁稀罕你的高帽子。反正你艳福不浅就是!”
两人谈谈笑笑,转眼已到庄门。
一看之下,不由亡魂皆冒。
庄门前,直挺挺的躺了三个庄了模样的人,一探之下,却是被人点了穴道,忙伸指解开,连问话都等不及,飞身就往内阁,庄内一路又发现不少穴道被制的,都-一解开,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
雪山魔女也惶然的紧跟而进。
突然
第二重院落之中,传出一阵狂妄的杰杰怪笑声。
两人疾步抢进
只听一个阴侧恻的声音道:“老偷儿,识相的话,趁早抖手一走,否则嘿!你将作为司徒小鬼一家的陪葬人广
“天毒尊者,你这种赶尽杀绝的行为,报应只在眼前,不信你就等着瞧!”是千手神偷章空妙的声音。
院落之中
一个青衣蒙面人,与千手神偷章空妙,对峙而立。
四周,黑衣绣白娘蚣的“天毒门”高手,成环状而立,不下四十人之众,个个面现得色。
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两个少女,目眦欲裂的瞪视着天毒门徒众,但口不能开,身不能动。
司徒文与雪山魔女掩进中门,竟无一人发觉。
司徒文首先看到母、姐等人均皆无恙,仅是穴道被制,心已定了一半,窃喜回来得正是时候,若迟半刻,后果不堪设想。
他决想不到“天毒尊者”竟敢寻上门来,他不算赶往“玄阳谷”,看来,自己已返了一步,“幽冥夫人”必已接掌了“幽冥教”,不然天毒门人不会在此现身。
“天毒尊者”依然是青衣蒙面,到现在为止,江湖上还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真正面目。
这时,“天毒尊者”又是阴恻恻的一笑道:“老偷儿,念在你成名多年,本尊者网开一面,你若真不分好歹,那只有成全你的心愿了!”
千手神偷雪白如银的须发,一阵掀动,道:“哈哈哈哈!我章空妙老而不死,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还没有人敢夸言要成全我,你堂堂天毒掌门今主,既然开口要成全我,我老偷儿岂能不识好歹,不过你既残杀中原双奇两家数十日于先,而今竟连寡妻弱女也不放过,这种赶尽杀绝的行为,人容天也不容!”
“老偷儿,任你舌泛莲花,也是枉然!”
“天毒尊者”右手微抬,道:“带人!”
立时有六个徒众应声而出,向地上业已被制的司徒夫人母女和公羊蕙兰身前欺去。
千手神偷国红似火,大吼一声,方待纵身扑去。
“天毒尊者”双掌交错,劈出一股幽幽劲风,把千手神偷将起的身形,迫得倒退了三步。
六个天毒门高手,已经欺到地上人的身前,俯身正待…
地上的司徒夫人等,空自目眦欲裂,但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蓦在此刻
场中突然响起数声惨嗥,众人惊悸的举眼望去,只见那六个奉命带人的高手,双手掩面疾退,指缝之间,鲜血涔涔渗出。
不由齐齐机警的用目光向四下一扫。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白影门处,一个白衣而人已亭亭玉立场中,手中倒持着一口金光闪烁的长剑,粉面带煞,怒视众人。
“雪山魔女!”天毒门一众高手,骇然惊呼出声。
这女煞星的名头,在江潮中确是响亮之极。
刚才那六名高手,就是伤在她“雪山神芒”之下。
“天毒尊者”乍见自己首冒武林的大不韪,造下弥天杀劫,谋到的“金吾剑”,竟然持在“雪山魔女”手中,心中不由剧震,“金吾剑”既失,想来那“幽冥教”传代之宝“幽冥真经”也定是不保了。
“雪山魔女”与怪手书生大破“天毒门川东分坛”的消息,众人尚未获悉,都惊诧于她何以突然现身。
千手神偷便知这一代妖姬自与小兄弟司徒文因故绝裂以后,大开杀戒,被五大门派联手擒回峨眉,以后的事,他也不知,此刻心中也是存疑莫释惊奇不已。
“天毒尊者”眼看着那柄“金吾剑”,全身激动得簌簌而抖,蒙面青巾的两孔中,射出骇人至极的碧光,一步一步向“雪山魔女一数去……
突然
眼前青影一晃,他本能的停下脚步。
一个儒衫飘飘的年轻书生,已毫无声息的飘落场中。
“天毒尊者”一看来人,不禁目眦欲裂,口中发出一长串凄厉的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怨毒悲愤。
现身的,不问可知,正是那怪手书生司徒文。
天毒门中一众高手i脸上立时现出一重惊恐而又带仇恨的复杂神色。
千手神偷高兴得老泪纵横,激动的叫了一声:“小兄弟!”
司徒文先不理会“天毒尊者”,转头向千手神偷道:“老哥哥,烦你先把家母等人送到厅中!”
千手神偷点头,闪身跃去。
天毒门一众高手,怒哼声中,立时有十几人拔剑涌身而出,意欲阻止千手神偷救人。
“雪山魔女”手中金吾剑一晃,娇喝道:“与我退下!”
声落人出“金吾剑”幻起万点金星,向涌出的那十几个天毒门剑手飞洒过去,“哈啷!”声中,立有五校长剑被削折。
这一手,惊得众高手不由一呆,暴退五步。
千手伸偷已飞快的解了司徒夫人等三人的穴道,一路退回厅中,众高手一呆之后,又复涌身而进。
“雪山魔女”金剑一领,横阻厅门之前。
眼看一场血战,就要展开。
那边
司徒文面对血海仇人“天毒尊者”脸上杀机云涌,一双俊目睁得滚圆,几乎要滴出血来!
“天毒尊者”撮口轻轻一啸,止住了手下人,他知道只要能解决了怪手书生,其余的根本不成问题。
厅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暂告缓和了下来。
司徒文忽地回头向大厅方向道:“老哥哥,兰姐!这报血仇诛顽凶的事,恕小弟直言,盼勿插手,只请注意家母等的安全即可!”
“天毒尊者”阴恻恻的道:“小鬼!你乘虚毁我天毒总坛,又复血洗我云岭分坛,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中之恨!”
司徒文闷哼一声道:“老魔,告诉你,川东分坛小爷也一并光顾了!”
川东分坛,是天毒门精华所聚之地,自“白骨坳”总坛被毁之后,“天毒尊者”暗中已决定先假川东分坛为发号施令之地,徐图恢复,如若又被对方挑去,定必使“天毒门”成了江湖中的孤魂野鬼,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天毒尊者”闻言之下,险些气煞,咬牙道:“小狗,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你死后定可与枭面狼邓通等见面,一问便知!”
“天毒尊者”登时气结,连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文又道:“老魔,那女魔赵冰心,怎不与你一道,也省得小爷多费一番手脚,如今只有请你先走一步了!”
“天毒尊者”急怒攻心,想不到当年一着之失,留下了这条祸根,眼看“天毒门”数十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咬牙一声冷哼之后,眼中碧芒顿炽,一瞬不瞬的紧紧盯住对方双眼,他已全力施出了“天魔眼”邪功。
司徒文乍睹之下,心神不由一荡,暗道一声:“好厉害,看来这老魔的‘天魔眼’功,比之昔日又精进了不少。”
这种“天魔眼”邪功,如果遇到功力不及自己,或是不明究里的对手,非被夺去心志不可,心志被夺,幻象应念而生,形如痴呆,最后只有听任宰割。
司徒文奇缘迭遇,天赋异秉,已具有百年以上的修为功力,其定力已非常人可比,何况早已成竹在胸。
当下凝神一志,心念归一,俊目中神光湛湛,如两道冷电利剪,逼射而出,与“天毒尊者”互视而不稍瞬。
场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都在欣赏这一幕别开生面的定力决斗,表面上平淡无奇,但却是险恶之极。
只要被“天魔眼”所罩的对方,稍一疏神,后果不堪设想。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天毒尊者”已把“天魔眼功”施展到极限,但对方仍如未觉,双目神光反而更炽。
“天毒尊者”,心中寒气顿冒。
对方的定力,完全出于他想象之外,简直是骇人听闻。
千手神偷以一甲子以上的修为,尚不敢与对方正眼互视,适才司徒夫人等就是在“天魔眼”下被制。
“雪山魔女”等众人,都不由替司徒文捏了一把汗。
“天毒尊者”黔驴技穷,恶念陡起。
只见他身上衣袍,无风自鼓,散发出阵阵香气。
司徒文见对方情状有异,心中才一凛,忽觉一股异香触鼻而,来,呼吸之间,已吸入不少香气,顿成头晕目眩,忙不迭的闭住一口真气,遽然施出“搜穴清脉功”,把吸入的毒气排出体外,眨眼之间,便已回复如初。
一方面是他曾巧眼过整株连根带叶的“九品兰宝”,体内已自然蕴蓄了一种抗毒的力量,同时“玄天秘录”中所载的“搜穴清脉功”神妙无方,所以才能数度中剧毒而夷然无损。
“天毒尊者”见自己以内力鼓动衣袍,散发出去的天下室毒“闻香断魂”,竟然奈何不了对方心中大感骇然,难道对方小小年纪就已达到了金刚不坏之身的境地不成。
司徒文疾首亲仇,早已不耐,大喝一声:
“魔头,小爷今天要你骨化飞灰肉化泥!”
随着这一喝之势,凌厉无前的一连拍出三掌。
这三掌,挟无比的怨毒而发,有如怒海翻波,钱塘潮涌,激起整个院落,尽是劲气涡流。
“天毒尊者”微哼一声,身形闪晃中,也回攻了三单。
三掌之后,双方乍分又合。
转眼之间,掌指齐飞,劲风呼啸,双方各出全力,奋身抢攻,招招指向致命要穴,出手棋是杀着。
一方是志切亲仇,一方是积怨填膺。
这一场龙争虎斗,看得一旁众人胆颤心摇不已。
转眼之间,已斗了五十招,毕竟是司徒文棋高一着,“天毒尊者”已渐落下风,看来最多支持不出百招。
又是三十招过去
蓦然
“天毒尊者”涌身暴退五尺。
司徒文心知对方必有厉害杀着施出,但他存心要让对方展尽所能之后,让他死个安心瞑目,所以并未跟踪进击。
不屑已极的道:“老魔,你有什么能为,尽量施为,以免死不瞑目!”
“天毒尊者”半声不吭,两掌缓缓上提,提到平胸之时,顿呈墨黑之色,冒出丝丝腥臭之味。
“天毒法掌!”
司徒文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当下也不敢太过托大,立即功集双掌,把“玄天神功”,提到了十成蓄劲而待。
一声冷哼过处,“天毒尊者”两只乌黑的手掌,已告平胸缓缓推出,如山的潜劲暗流之中,挟着浓烈的腥味!
“天毒法掌”,是“天毒门”传派秘学,常人只消掌风触及皮肤,就得魂游墟墓,其毒可想而知!
厅内请人,除了千手神偷和雪山魔女,知道这掌法的毒辣无匹,而感焦急外,其余的却是懵然未觉。
司徒文的双掌地在此时,猛然劈出。
他自服了“九尾狐内丹”之后,功力又陡增了几乎一倍,这运集十成功劲的一掌,其势足可扫平一座土丘。
放眼武林,能接得下这一掌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一明一暗的商股劲流相接
“轰!”然巨响之中,司徒文稳立如山,而“天毒尊者”却连退了七八步之遥,身形摇摇欲倒,强忍住不使闷哼出声,但那蒙面的青巾,已被鲜血孺湿了一片。
一记暗劲如山的毒掌,竟被震得反窜而回。
四周天毒门中高手,不由同声哗然惊叫。
司徒文,双掌挥出之后,身形如电,右手两指如钩,跟踪而进,就向对方的蒙面青巾抓去。
“天毒尊者”被对方一掌震退,已然受伤不轻,这时身形尚未立稳,一道育影,又告袭来,总算他功力不弱,急切中横移五尺。
饶他闪身再快,仍逃不出司徒文如电的双钧。
“嗤!”的一声,夹着一声惊呼!
“天毒尊者”的蒙面青巾,竟告抓落,数十年来,江湖中从未出现过的庐山真面,倏呈眼前。
竟然一个面如妇女的白皙无囊中年,左颊之上,有一块铜钱大的青色圆斑,这时白皙之中,已透出死灰之色。
司徒文哈哈一笑,飞身再扑!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天毒门四十余高手,一阵呐喊,剑掌齐施,旋风也似的一拥而上_
这四十多人,都是“天毒门”一时上上之选的好手,在四十多人联手的情况之下,那分气势,确实不可轻视。
无数股劲风,汇成一道汹涌巨流,卷向司徒文。
司徒文掠起的身形,竟被震得落回原地。
在急怒攻心之下,左手拍出一掌,右手两指一曲一伸,两缕白气蒙蒙的指风,脱指而出,齐向人群射出。
当面的人,浪分波裂的朝两边一闪,而两侧的高手,有的用掌,有的用剑,在同一瞬间,夹击而上,迫得司徒文收招变势,双掌电疾也似的一圈一放,向左右猛然劈出,闷哼之声,应掌而起。
就在众人联手拦截司徒文的同时,“天毒尊者”已疾朝厅门扑去,如一头巨鹰般,樱向雪山魔女手中的“金吾剑”。
厅中司徒夫人,公羊蕙兰,司徒倩等三人,这时精神已告恢复,见状之下,作势就要扑出,却为千手神偷所阻。
千手神偷老谋深算,他知道她们三人,武功并无惊人之处,如果出手,反而使小兄弟分神不能专心对敌。
“雪山魔女”见“天毒尊者”舍彼而就此,当然是志在夺回“金吾神剑”,娇斥声中,在身前布起一重金光灿烂的剑幕。
“金吾神剑”断玉切金,“天毒尊者”再狠,也不敢轻樱其锋,何况“雪山魔女”功力比他差不了多少,神剑在手,不啻虎生双翼,“天毒尊者”岂能轻易得手。
院中情势,已然大变。
只见剑光霍霍,掌影如山,劲风激荡如怒海狂涛,一条青色人影,如鬼魅般的飘忽游走在剑芒掌影之中。
惨曝声,闷哼声,暴喝声,此起彼落。
一股股的血箭,当空飞射,又如雨点般洒落在地上,牺落在激斗中的人身上,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庭院。
地上,尸体枕藉。
情状惨烈至极。
然而那些“天毒门”的高手,竟憨不畏死,仍猛攻不休。
但在伤亡过半的情况下,已失却了初时的凌厉气势。
突然
司徒文瞥见厅门之前,“天毒尊者”漆黑如墨的双掌,已缓缓上扬,正要向雪山魔女推出。
在“天毒法掌”之下,雪山魔女只有“逃”或“死”两条路。
而雪山魔女此刻,状类痴呆,一动也不动,对当面危机恍如未觉,手中“金吾剑”后果哪堪设想。
千钧系于一发之间
司徒文不由心中急煞,危机迫在眉睫,已不容他多所考虑,怒哼一声,挟毕生功力,蓦施一招“旋乾转坤”。
玄天绝学,冠盖古今,这一招司徒文以毕生修为内力施出,其威力简直不可度量,足使风云为之变色。
劲气嘶哑中,院子四周的屋瓦,也为之震得“格格!”发响,积尘簌簌而落,一片凄绝人寰的惨号,应势而起。
仅存的二十不到的高手,在这一招之下悉数亡魂。
司徒文连看都不看,快逾电闪的射向厅门。
千手神偷章空妙,这时也发觉了“雪山魔女”情形不对,明知在“天毒法掌”之下自己也无幸理,但义之所在,也不顾生死的疾扑面出,射向“天毒尊者”。
司徒文身在半空
千手神偷,已飞身扑出
而“天毒尊者”的“天毒法掌”却已推出。
眼看雪山魔女和千手神偷两人,就将要伤在“天毒法掌”之下。
司徒文情急智生,双掌凌空闪电般劈出一股掌力,把雪山魔女和千手神偷两人,震得倒飞入厅,脱出毒掌范围。
而他的一个身形,却向“天毒尊者”电闪撞去。
“天毒尊者”做梦也估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弄得自己一败涂地,如不乘机脱走,恐怕一条命也得贴上。
心头电转之下,恰当一掌落空,司徒文电疾撞来的电光石火之间,足尖用力一蹬地面,身形疾射而起。
司徒文怒叫一声:“老魔,留下命来!”
蓦在此刻
厅内忽然传出一声女人的痛哼之声。
司徒文心中大震,身形也随之一窒。
这一窒之间,“天毒尊者”的身影已越屋而逝。
夜空中,隐隐传来一缕无比怨毒的声音道:“司徒小儿,有一天必叫你骨化飞灰,灭门绝嗣。”
厅中都是与他关系至切的人,他焉能不顾,恨得一跺脚,转身掠回厅中,一看,不由脸色大变……
只见“雪山魔女”花容惨淡,鬓角汗珠密集,双眼紧闭,口中不住的呻吟,倒在母亲的怀里!
司徒文当着母姐等人的面,又不好上前探视,急得直搓手,公羊蕙兰姑娘像是受了莫大委屈般,泫然欲泣。
半晌,司徒夫人才微笑着向司徒文道:“文儿,李姑娘恐是身体劳顿过度,动了胎气,我看不打紧,已经令人到前镇请医生去了!”
司徒文不由羞得使面发烧,直红到耳根,这不是明显着告诉人,他已与雪山魔女有了不寻常的关系。
他本来想把他与雪山魔女之间的事,婉转的说与母亲知道规在,可就开不了口了,只站着发怔。
千手神愉见他的窘状,嘻嘻一笑道:“小兄弟,兰姐儿在等你的解药,已望眼欲穿了呢!”
司徒文才如梦方醒般“哦!”了一声。
抢前两步,双膝朝上一跪,道:“孩儿参见母亲,请恕孩儿不能晨昏侍奉之罪!”
无双女侠关淑珍无限慈祥的抚着司徒文的头道:“孩儿为了血海深仇,万里奔波,何罪之有!起来吧!”
司徒文称谢起立,忙又见过姐姐司徒倩,然后从怀里取出求自巫山“鬼手医圣”的“哑毒”解药,笑吟吟的上前,递与公羊蕙兰道:“兰妹,累你久等,受了这么多时日的苦,这是解药,服一粒已经足够,你现在就服下吧!”
蕙兰姑娘面色稍霁,伸手接过,倒出一位服了。
果然灵丹妙药,不同凡响,半盏茶的时间,公羊蕙兰姑娘居然能开口说话,叫了一声:
“文哥!”
这时,“雪山魔女”已由他的母亲陪同,移到上房,院中,一众庄丁,已把满地积尸抬走掩埋。
司徒文一心仍然记挂着血海仇人,席不暇暖,当即向千手神偷道:“老哥哥;小兄弟大仇一日不报,此心一刻不能安,我这就要间关追索仇踪,尚望老哥哥俯允,代小兄弟暂时照料家园,狼子野心,说不定会卷土重来!”
千手神偷手抚如银白髯,哈哈一笑道:“老哥哥我受无极老人之托,前来照顾于你,说实在话,小兄弟的功力,我自叹弗如远甚,如今无极老人,业已饮恨九泉,我不能代他报仇,实感愧对泉下故友,如今有你小兄弟一力承担,我也乐得不再重开杀戒,你只管安心索仇,家里的事,就不必烦心了,我当效这微劳!”
“如此谢过老哥哥!”
又转头向公羊蕙兰姑娘道:“兰妹,我们又要暂时分别了!”
蕙兰姑娘微一颔首,眼圈已自红了起来,心中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黯然神伤的幽幽说道:“文哥!但愿你此去,能手刃元凶,小妹敬候佳音!”
司徒文无限依依的注视了她一会,转身走入上房!
“雪山魔女”这时已昏昏睡去。
司徒文约略的把自己与雪山魔女之间的一段经过,向母亲和姐姐道出,然后无限沉痛的道:“母亲!孩儿意欲即日拜别,追觅仇踪,待手刃元凶之后,再返家祭拜亡父……”说到此,已泪随声下。
母子姐弟相顾呜咽有顷,司徒文走到床前,恋恋不舍的端详了正在熟睡的“雪山魔女”
一眼。
然后转身又道:“母亲,家中之事,孩儿已重托老哥哥章前辈,谅来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孩儿就此拜别!”
说罢,跪了下去!
司徒夫人无双女侠关淑珍,一把扶起,泪眼婆娑的道:“孩儿保重!”
玄衣女司徒情伤感的道:“弟弟,你不能歇宿一宵再走?”
司徒文道:“姐姐,天毒老魔,此番铩羽而遁,谅来必系直奔天南‘玄阴谷’与‘幽冥夫人赵冰心”那女魔会合,我必须追踪前往,迟恐生变,请姐姐原谅!”
母子姐弟,洒泪而别。
司徒文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离别了家!离别了亲人。
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次要的。
在晓风残月之中,他又踏上了征途!
他判断,“天毒尊者”已成江湖游魂,“天毒门”总坛分坛,先后被挑毁,门人徒众死伤失散,唯一可投奔的,只有“幽冥夫人”新近以阴狠残毒的手段,接掌的“幽冥教”,所以他的行程标,指向“玄阻谷”。
怪手书生司徒文的名头,如日正中天,出道以来,他的所行所为,每一件都足以震动武林。
单以最近独挑“天毒门”总坛,血洗云岭分坛,力毁川东分坛,大闹峨眉金顶,技震五大门派高手等,这一连串的事实,开了武林百年仅见的先例。
一路之上,他在付想着他应了而未了的事。
血海伙人“天毒尊者”“幽冥夫人”尚未就戮。
“魔笛推心令”尚有一块副牌落在“天毒门”手中,至今下落不明,他必须收回,遵外祖父“魔笛摧心”之命线去。
“幽冥真经”落入“死亡谷”中人之手,他订了一月之约,走访“死亡谷”,收回“幽冥真经”。
三日之后,他已进人天南境界。
只听人口纷坛,谈论着天南第一大派“幽冥教”易主的消息:“幽冥夫人”藉助“天毒门”之力,毒杀前妻之子新任“幽冥教主”“幽冥秀才任弃”,掌劈黑白双判,逼走五大元老,自任为“幽冥教主”。
幽冥夫人并以她徐娘半老的风韵,和床第间的特殊秉赋,大开方便之门,引出天南“儒魔金佛”四个不世魔头,为其护法。
并广收门徒。扩充邪教。
司徒文对别的,可不大去注意,但对所谓“儒魔金佛”四大魔头,出任“幽冥教”护法一事却留了神。
这“儒魔金佛”四个字,每字代表着一个不世魔头,他仅从人口中得知四度之末的佛,是“欢喜佛法净”,是一个淫凶极恶的野和尚,其余“儒魔金”三魔却不甚了了。
司徒文志切亲仇,日夜兼程,直扑“玄阴谷”“幽冥教”总坛,对传说中的“儒魔金佛”四大魔头,淡然置之。
以他的盖世功力和于云豪气,他不知什么叫畏惧。
“玄阴谷”幽冥教总坛所在地。
插天巨峰之中,现出一条黝暗阴森的谷道,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岩壁怪石,一律里乌黑之色。
由于两旁夹谷巨峰,高入云表,呈上丰下锐之势,每天十二个时辰中,仅有半刻的时间,能透进一丝昏昧的阳光,其余的时辰,都是一片幽森黑暗,加以怪石嶙峋,遍布谷道,宛若幢幢鬼影,奇形怪状,更显得恐怖阴森。
使人望而却步,真是像极通往幽冥地府之路。
谷口,一根高及五丈开外的巨木,当谷竖立,巨木顶上,斜斜向空伸出一根铁杆,铁杆上挂着一面“招魂幡”。
黑底白边,飘带迎风招展,上面大书“招魂”两字。
鬼气森森,使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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