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校(1)

刘阔走后不多久,就有婢女和宫人先后到来。

服侍云季羽的婢女有两个,一个年纪稍微大些,也不过十八/九岁,名为翠玉,看样子在宫里应该算是有些年头的,很懂得进退礼仪,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另一个年纪稍小些,大概十四五岁,名为碧荷,照翠玉活泼一些,虽然偶尔也会犯个迷糊,倒不会犯什么大的错,性格率真开朗,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在外面伺候的有两个宫人,一个叫蓝和,一个叫魏忠,两人对云季羽都很客气,在呼吸吐纳间,她能感觉到两人都是高手,看起来他们不只是伺候那么简单,更多的应该是监视及看管。

无论是伺候也好,监视看管都行,云季羽倒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会跑,他们怎么样,于她来说都没关系。

既然答应了刘阔要接受考验,她自然是加紧准备,对于翠玉,她并没有过多的倚赖,而碧荷,别看小丫头年纪不大,在皇宫里却也呆了十多年,她也算是老人了,难得性子还那么开朗活泼。

“万俟,万俟姑娘,做出来了。”云季羽正盘腿坐在软榻上研究八仙桌上的图纸,门外小丫头碧荷已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在刚跨进门来时,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倒是被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翠玉扶了一把,被翠玉用眼睛警告后,她吐了吐舌头,才小步幅的走了进来。

云季羽早就听到了小丫头的喊声,岂是翠玉一个眼神就能够抹杀了的,她从图纸上转过脸来,微笑着看向碧荷。

“是我需要的那种弹弓?”云季羽跳下地,她早就脱掉了那碍事的长裙,现下她穿的是很轻便的短衣长裤,按照翠玉的说法是这/衣服该穿在里面,绝对不应该当外衣来穿,可惜云季羽一切都要以方便为先,翠玉的话也只能是说说罢了。

碧荷伸出手,手上有个巴掌大小的铁制弹弓,在弹弓旁还有二十几颗黄豆大小的铁珠儿。

“嗯,没想到这个时候的铁已经运用的这么广泛了,真是想不到啊。”云季羽拿起弹弓和铁珠儿喃喃自语,完全忽略了碧荷那等着邀功的可爱脸庞。

“万俟姑娘,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做成的?”碧荷看云季羽拿着铁珠儿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拿给她的那张图纸那么怪,幸亏阿旺哥聪明给做出来了,还差点被管事罚,她都没夸夸她。

啊?云季羽正看得入神,耳边听到小丫头的抱怨,才回过神,看到碧荷撅起的嘴,她好笑的看着她,说:“小丫头,这么大的姑娘还撅嘴,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不过呢,真的要谢谢你啦。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做出来的?”

碧荷听到云季羽问弹弓和铁珠儿的来历,眼睛立刻就亮了,也忘了要生气的事。

“万俟姑娘,你都不知道,我阿旺哥可厉害了,他就在皇帝的铁器局里做工,他做的铁器都是最好的,只不过,铁器局的管事一直看不上阿旺哥做的东西,只要他当个助手。要不然,阿旺哥一定能被皇上看中,成为御用的武器制作师。”小丫头一脸的与有荣焉,好像这些铁珠儿是她做的一般。

云季羽看着小丫头一边夸奖,一边脸色泛红,心中知道这个阿旺哥定然是她的心上人,不过,能够做出这么好的铁器的人,还真是难得,这样的人才,以后,说不定她还真的能用上。

“小丫头,他既然能给我做出这些小东西,以后,还愁没有他的出头之日。”想来若是明日在刘阔面前通过了测验,她用的东西也会引起刘阔的注意,刘阔要是个爱才的人,那位阿旺哥又怎么会不被他留在身边重用。

碧荷听云季羽这么一说,眼睛瞪的更大,脸上的桃色更加深,似乎是不太相信云季羽的话。

云季羽看看她,又看看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翠玉,心中颇感到有点无可奈何,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又走回了桌子边研究图纸去了。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翠玉拉着碧荷退出房去,准备晚饭,而云季羽就坐在软榻上兀自研究明日对付测验的事。

在古代深宫里并没有太多消遣,所以云季羽睡得很早,起的也格外的早,太阳还没有升的太高,她已经穿戴整齐,在尚算宽敞的庭院里活动手脚。

穿越前,她曾师从外公,而她的外公云破儒正是当时隐世的大宗师,大宗师自创的形意流虽然不被世人所知,但却已经超脱了物外,很少人能与之为敌,用外公的一句话说:能够对付形意流的人还没有出世。

所以,换句话说,云季羽所学的功夫无疑就是最正宗,最高超的功夫,不能说后无来者,但却是前无古人。

这也正是云季羽能够自在的在皇宫里呆下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再有就是她本身的职业素养,让她对任何环境都能够很快的适应。

先打完了一套快拳,接着犹如太极般慢悠悠的动作,让急性子的碧荷有点着急。

“万俟姑娘,您怎么还有心情打拳,还打的这么慢,说不定一会儿皇上就来了。”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一场比试的小丫头,在得知万俟素羽与皇上的约定后,难免着急。

万俟素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来了皇宫,就甭想有什么秘密,反而是开诚布公比较容易得到别人的配合,不过,看翠玉一如往常的端茶倒水的样子,她不仅要摇头,碧荷小丫头还是太没有定力了,看看人家虽然年长几岁,到底是训练过的。

打完了一套拳,收势,将气息调匀,云季羽才走到蓝和他们特意抬出来的桌椅旁坐下。

翠玉很懂事的端上一杯温茶,云季羽接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一向淡定的翠玉愣了愣,似乎是还不太习惯别人和她说这么客气的话,之后,只是低低地回应:“姑娘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

云季羽喝了一口茶,心中难免腹诽,古代的人就是奴性太强,什么奴婢主子的,可惜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改造她,想来要改造碧荷还希望大点。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云季羽也用了点早膳,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休息,一边等着那位虽然高高在上,难免还有些定力不够的皇上出现。

在树旁,翠玉和碧荷站在两旁,倒省了蓝和和魏忠站岗,而那两人在宫殿的院门处守候,等着刘阔的到来。

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云季羽觉得有些困意,等她迷瞪了一觉,明黄色衣服已经近在咫尺,她很不优雅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坐直身子。

眼前事物渐渐清晰,站在她跟前的正是穿着龙袍,还戴着朝冠的刘阔,离他们大概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个穿深红色武官朝服的青年,他正背对着他们站着,她一时还看不到他的正脸,只是从他挺直的站姿,及身后凸出的物件可以看出这是个武将,而且年纪应该不大。

“你终于醒了?”刘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这么一句话倒像是打鼻子里哼出来的。

云季羽并不习惯仰头看人,索性她也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她的身高大约也就在一米六左右,而刘阔大约高出她一个头,就算她站直了,离他这么近,也需要仰视,所以,她干脆往后退了几步,感觉不必仰视了,她才停下。

“不好意思,可能是刚到一个新地方,不太习惯,没睡好,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她耸了耸肩,她说的可都是实话,昨晚上睡得倒是挺早,但睡了并不代表能睡着,她翻来覆去的就是怎么也想不通,她不过就是被打了一枪,掉下了悬崖,怎么就能穿越了呢。

刘阔听她这么不痛不痒的道歉,好看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下了朝就带人急急忙忙的往这赶,哪成想她却是在这儿安然的睡上大觉了,最可恨的是他还不忍心叫醒她。与其说对她生气,不如说气自己不争气,竟然还是被她所吸引了。

“没忘我说的考验吧?”他哼了哼,算是对她解释的回应,心中虽然不满于她离自己那么远,倒也没有继续挑刺下去。

“当然,你没看到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她低头看了一遍自己,又抬头看他。

刘阔随着她的动作看了一遍,发现刚才没注意,站起来的云季羽穿的是一身男装,男装的她依然娇小,但因为本人的气质问题,倒显得很是英挺,倒不失为一个翩翩的浊世佳公子哥。

看到她这么一身打扮,刘阔感到几分惊讶,却并没有惊讶太久,毕竟炎国在建国之初是男女皆兵,况且炎国的祖先就是牧民,自然不会将女人男装的打扮看的太另类,让他惊讶的是她男装打扮没有丝毫匠气,很自然,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不错!”半天,刘阔只说出了这么两个字,云季羽心虽不满,但也能够想象古人看到女子男装后会有的反应。

在云季羽和刘阔说话之间,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年轻武将已经走了过来,云季羽一心两用,将目光转向他,却不得不赞叹,古代的帅哥俊男果然多。

若说刘阔身上贵气十足,那么走过来的男子身上就是威武之气满满,且在威武之外还有着难以忽视的儒雅之气,大约这就是所说的儒将。

“莫樊。”刘阔简单为云季羽介绍男子的姓名,却并没有介绍他是什么职位,这让云季羽在心中不停的翻白眼球,这人是有多节省口水,多说一点会死吗。

莫樊狭长的眼微微向上挑去,点了下头,倒没显得有多么失礼,而常年在各色人中游走的云季羽却从他俊朗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这个长相斯文俊逸的男人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刘阔是怎么跟他说的,反正,从头到尾这个莫樊就只是当来陪人玩一场游戏,并没有真切的将这当成是一场考校。

“不知莫樊,莫樊公子是什么官职?”从这些古人的穿着打扮上很难区分他们的等级地位,所以,云季羽只好直接问刘阔。

刘阔没想到云季羽问的这么直接,本来是想要随便说个官职,倒没想莫樊自己说了。

“城内羽林军将军莫樊。”

怪不得有这么臭屁,原来是皇帝禁卫军的头儿,不过,看这家伙儿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想来不是背景雄厚,就是能力非凡。

云季羽在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眼睛也没有停止打量莫樊,此人气息平稳,行走间步履稳健铿锵,想来身手肯定不凡,也怪不得刘阔会让他来与自己较量。

“怎么考?”来到这里还不到三天,云季羽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手脚有点生锈,若是再不活动活动,只怕真的要废在这里了。

“三局两胜,听皇上说公子是出自名师门下,想必阁下定然武艺高强,在下倒要领教一番。”莫樊将腰上佩剑解了下来,随手扔了过来。

云季羽接剑在手,低头端详,很普通的佩剑,想来这并不是莫樊随身的武器,不过,看情形,他是不打算用武器了。

“好!”云季羽答应一声,便将佩剑递给了一旁的翠玉,她可不想倚仗自己的性别就占人便宜,更何况对面的人还拿自己当男子,她就更不能占这个便宜了。

这一章的字数还算多一点,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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