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
陈听晚缓缓转过身,看向段永身旁递纸的男omega。
直到这时,陈听晚才认真端详起男omega的脸。
周白是很标准的omega长相,他头小,脸型流畅,杏仁眼大大的,鼻子小巧精致,眉毛是下垂眉,显得人带点楚楚可怜意味。
“你叫周白?我听过你。”
被提其名字的人全身紧绷,一脸紧张的望向陈听晚,问道:“怎么了吗?”
陈听晚自然捕捉到了他的紧张,轻声安抚道:“不用紧张,我是苏夏的朋友,在她男朋友嘴里听过你名字几次。”
周白耳廓渐间染上一丝绯红,他羞涩的将眼睛瞥向一边,不自觉往段永身旁靠了靠,声音带着几分羞怯:“是嘛?”
“是啊,一直想认识你来着。”
段永视线在周白和陈听晚之间来回游动,在他眼中,两人“眉来眼去”的。
他悲从心中来,哭的更大声了。
段永抬手,用纸巾抹去眼泪,带着哭腔哽咽道:“呜呜呜,我先走了,周白。”
看见好友边哭着边快步匆匆离去,周白有些头疼,他略带歉意的说道:“那个,我先离开了,再见。”
陈听晚笑着点头,也往校门口慢步走去。
树后的季泱在三人走远后,才从槐树后缓缓走出。
他走出校门,发现陈听晚每天上下学来接她的私家车,正停在路边,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本应该分开的三人不知道为何又聊起来了。
黑色轿车车窗被打开,陈听晚坐在车里。她撑着下巴望向车门外的周白、段永两人,正笑着聊着什么。
车门外的两人也时不时回应着陈听晚。
季泱脚步顿了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径直朝他们三人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他们三人谈话声不大不小,季泱同他们擦肩而过时,三人也结束了话题,互相道着再见。
季泱站定在公交站台上,陈听晚的黑色轿车刚好从他面前经过。
轿车车窗紧闭,飞驰而过的汽车掀起一阵微风,微微吹过他额前的刘海。
他微微侧头看向公交车来的方向,发现周白二人往陈听晚的反方向走了。
怪不得没一起走,原来不顺路。
*
从那天开始,陈听晚就断断续续的在手机上主动找周白联络。
也是从那天开始,陈听晚才知道周白和自己同一个班级。
时不时的,周白也会主动在社交软件上联络陈听晚。
偶尔有几次,周白也会借着不会做数学题的借口下课来找陈听晚。
他们两最近走的近是重点班的人有目共睹,其中有不乏爱凑热闹的苏夏,她总爱凑到他两中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哎呦,铁树开花之类的。
头一两次这么说陈听晚还能忍,可苏夏不知道收敛,几乎天天见面都要调侃她这么一遭。
甚至已经在校园里隐隐约约传出陈听晚和周白交往的传闻,这件事中,陈听晚觉得少不了苏夏的助力。
在她们两平时的相处中,苏夏经常喜欢犯贱的那位,但总体都无伤大雅。她们也是笑一笑闹一闹就过去了。
谁知道这次对方直接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是不是失恋失的脑子坏了,分寸也没了。
正如现在。
上午的大课间,周白又借着问题目的借口跑到陈听晚座位旁问着数学题。
“坐下来吧,你站我旁边也不方便看题。”陈听晚撑着头,仰头看向他,轻声贴心地说道。
周白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小声喃喃道:“啊?坐哪?”
陈听晚敲了敲旁边的空桌,“这。”
周白却很纠结,满脸犹豫:“不好吧,这是季泱同学的位置。”
陈听晚不以为意,“他现在又不在,和朋友不知道去哪玩了,估计要快上课的时候才会回来。而且季泱不会那么小气的。”
话说到这里,周白半推半就地坐下来。
而在后排和朋友聊天的苏夏瞧见两人又在一块了,兴致上来了。
她走到他们身旁,一脸贱兮兮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打趣意味明显。
苏夏没有打断陈听晚讲题,可视线太过明显,陈听晚不受影响,不代表周白没有。
周白注意力早就飘到苏夏那了。
被苏夏盯的不自在,陈听晚讲到哪了他也没注意,以至于她讲完题目了他也没意识到。
“所以答案就是这个,会了吗?”
“嗯?啊、啊,会了。”周白胡乱点着头,一看就没认真听。
陈听晚笑了笑没有戳穿。
“你俩这氛围,已经偷偷在一起了吧!?”
苏夏这一声说的很大,大到周围人都停止了交谈,朝她看过去。
陈听晚皱起眉头,“苏夏,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周白只是朋友关系。”
苏夏完全听不进去这话,用着看破一切的表情,开口道:“切,我才不信,狡辩。”
油盐不进耍赖模样令陈听晚有些烦躁,“你臆想的毛病怎么这么重了?”
“你异性朋友也多吧,怎么你就能是单纯朋友关系,我就必须是另一种关系,你脑子里没有这点龌龊的东西是活不了了吗?”
“难道说你和你那些朋友关系都不纯?那怪不得你男朋友和你分手。”陈听晚嘴下毫不留情,脸上不耐的表情转变成笑脸,但生气的情绪一点都没掩盖。
周白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夏也静默的没接着反驳,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秒。
教室里的人也静静的观看着这场闹剧。
最后苏夏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你还好嘛?”周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听晚摇摇头,恢复了温和耐心的模样,“没事,还有哪道题不会。”
周白本身数学就很好,题目基本都会,来找陈听晚教他,也只是目的不纯,用来靠近她的借口。
刚刚她因为自己的事生了个气,周白不敢继续再问了,摇摇头,想抽走习题回去,“没有了,谢谢你班长,我先回去了。”
陈听晚压住了他的练习册,周白没拿成,他满脸疑惑的望向陈听晚。
“你放学有空吗?”
前一秒还在坚称两人是普通朋友的陈听晚,后一秒就突然蹦出一句疑似邀请的话,惊的周白瞪大双眼。
“什……?”
“可以让下吗?这是我的位置。”
话没说完,课桌的原主人回来了。
周白抬起头,看见是季泱,脸上挂满了尴尬,“不好意思。”
陈听晚背后的位置空隙很大,不需要她让周白也能走出去。
他站起身,想要绕过陈听晚,可陈听晚却一把拉住周白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季泱同学,我和周白还有些话没说话,可以再等下吗?”
陈听晚坐在座椅上,她一手撑头面朝季泱,一手握住周白手腕不放,脸上笑的假惺惺,也不等季泱说话,转头望向周白,“有空吗?”
“啊?嗯..有。”
“那太好了,放学一起走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经历了陈听晚怒斥苏夏的事,周白总觉得,她找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但还是扛不住陈听晚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他还是红着脸,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对话结束,季泱也顺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不过他坐下没几秒,又转身离开了教室。
季泱起身时,陈听晚瞧见他手里还拿了水杯。水杯是透明双层玻璃的,能看到杯子中还剩一半水。
也不知道是真的要去装水,还是嫌弃座位刚刚被周白坐过。
陈听晚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
等待放学的过程对周白来说是煎熬的,他既害怕陈听晚是察觉到他的心思,约他是想把关系说清楚,然后两人没几天的朋友关系破裂。
又觉得万一是真的两人都对对方有意思,然后她有心邀请自己约会促进关系。
他十分忐忑,以至于现在和陈听晚在一起走路,手都紧张的冒出汗珠。
周白落后陈听晚一个脚步,跟在她身后。
走到校门口时,陈听晚止住脚步,回身问了句:“学校附近有家精品店,去那看看嘛?”
周白愣了下,紧张的心情达到顶峰,“好,好啊。”
精品店人很多,基本都是附近的学生。季泱也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精品店的店面很大,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自从做了助眠博主后,他就成了精品店的常客了。
季泱打算下个视频做理发类型的视频,假发和头模前几天已经在网上下单了,估计今天就能到。
但他忘记买夹子和皮筋了。
季泱不想今天晚上录视频的计划被打乱,于是他只能线下购买夹子和皮筋了。
发饰区的夹子和皮筋让人目不暇接,皮筋他没多做纠结,随手拿了一个蓝色的大肠发圈和一盒黑色皮筋。
就是在选夹子的时候犯了难。
夹子区里放了一盒五颜六色的星星发卡,其中最顶上的蓝色的星星发卡吸引了他的注意。
季泱一愣,那枚发卡他之前也有,是小时候季母买给他的。
当时他的刘海长了,可小季泱不想去剪头发,季母好说歹说都不去。
无奈,季母只好带着在理发店门口哭的小季泱去了饰品店。
她当时拿了好几款发卡放在手里,轻声问他喜欢哪个款式。
那枚星星发卡像极了他房间里星星投影仪投出来的一枚小星星,于是他毫不犹豫选了那枚星星发卡。
季母温柔地抚过他的头发,将刘海夹到一边,又捏着他的脸颊,笑道:“我们羊羊好可爱啊,以后也一定是个可爱的omega。”
后来发卡坏了,是被季丘天骑着玩具车碾坏的。
他一时气急,推了季丘天一把。
当时季丘天四岁了,他被推的第一反应是推回去,可四岁孩子的力气哪有11岁的大,他根本推不动季泱。
于是他就放声大哭,边哭边说季泱欺负他。
季母闻声赶来后,立马抬手扇了他一个巴掌。
那一巴掌疼的当晚季泱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久,久到他感觉眼泪都要流干了。
不过都过去了。
季泱压下了眼中酸涩,还是把那盒星星发卡放进了购物篮里。
既然来了精品店,季泱也不会就只买发卡和皮筋。
他先是在旁边又拿了一把木制按摩梳和一把气垫梳,随后朝店里深处走去。
季泱走到精品店的角落,眼角余光中,他的目光忽地被墙上挂着的东西勾住。
他抬起头定睛一看,是一串又一串的风铃。
风铃款式还不少,有水母玻璃风铃,曼陀罗风铃,还有果壳铃。
其中有款曼陀罗风铃主体是银色菱形的,菱形正中间点缀着颗棕色玻璃珠,下方悬挂着螺旋状的银色弹簧,末端系着颗水滴形吊坠。
他抬起手,食指指腹用力碰了下曼陀罗风铃。
风铃缓缓旋转,形成一层一层的波浪,中间的玻璃球随着旋转微微晃动,光影流转,美极了。
感觉很适合做视觉助眠,季泱心想。
他拿了两款曼陀罗风铃,一个是他刚刚碰过的,一个是蝴蝶类型的。
视觉的有了,听觉的季泱觉得同样不能少。
他正打算取下几款果壳铃,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所以你的意见如何?周白。”
陈听晚语气轻柔,满含期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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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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