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酒愣怔了，像是在思考玄漆说了什么。

辰煜是龙，是战神，背负着延续战神血脉的责任。

绮叶和丹合也是神，他们爱苍生，受天命，不敢违。

姬酒主宰一河，造福一河，害了一河。

位高权重也好，世间蜉蝣也罢，因责任，为使命，有所为，有所不为。

恣意而为，伤人害己。

已经发狂的蚌精是听不进去，想不明白了。她心中只剩下滔天的怒火，恨意，以及不甘心。在这种情愫的驱使下，她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流窜，毁了生养她的河流，害了扶持她的族人。她终是罪孽深重，无法度化，丹合与绮叶合力将她镇压。

孕育姬酒的蚌壳最终也束缚了她，她不能再作祟了，也无法往生。

直到蚌壳合上，她还在说，“我还没生下……”

丹合已经精疲力竭，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他还要去众生碣，查看关于姬酒的事故引来的变数，拨乱反正；要去见锦鲤神珑璟，让她看一看那颗特别的蚌珠。

玄漆很快留下一句，“外族之地，不可久居”就消失了，绮叶也有机会问丹合两句。到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问了句，“你还好吗？”

“我已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了，我自己，我对他，我早就分不清到底是情爱，还是执念了。”丹合看着远处，眼神散着，答道。

或许，几百年前，破壳那日，第一眼看到的是辰煜，是情窦的开端，也是错误的开始。

丹合说罢，晃晃头，转身传书给了锦鲤神，约定在绿水潭见面。

绮叶讲了姬酒一事，丹合也拿出了那颗蚌珠，小心地捧着。

珑璟瞧了瞧珠子，看了看人，叹了口气，“凤凰啊，你和他之间有因果，这颗珠子你收着吧。”

丹合道了谢，和绮叶回了神庭。绮叶不放心，看着丹合化身为红凤凰，把蚌珠在身边妥帖放好，才离开。

另一边的魔宫里，玄漆照例拂退众人，把蛋掏出来。青蛋被黑色的业火拢着，像是罩着一层黑色的纱幔，漂亮极了。青蛋此刻不太高兴，身边摆满了发亮的蚌珠，也不回应玄漆的戳弄。玄漆摇摇头，告诉他不可以。

蛋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很快地滚了一圈，又晃了晃。可是玄漆不能给他满意的答案。

他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不可以呢。

他把蛋和珠子一同安置在青桐树上的窝里，又盘坐在树下，进入冥想。

绮叶也在冥想，他想在识海中找到他对那颗蚌珠感到熟悉的原因，圆圆的，好看的，和自己有关的，一条生命。

他想不出，他想不出那是什么，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忘记。

直到使倌传音给他，绮叶才结束冥想，查看了星宿，西边的一颗有异色，说明星宿对应的地界有大妖作乱。走出清芸宫的时候，他转身张开口，却已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对谁说。

到了地方，绮叶选择放出一缕神识探查而不是用青鸟的真身俯瞰，地面上祸乱的气息，顺带瞧瞧有没有自己丢失的神识的气息。

尚无反映的神识忽然敏感，绮叶睁开眼，眼前赫然是一张眉眼深邃，嘴角微扬，俊美无双的脸。

玄漆还是来了，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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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