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夙沙旻恱向弥湘道歉

我在灰暗的世界里来回踱步,没有一束光,能将我从深渊带出,只有她才是我的救赎

———夙沙旻恱

弥湘悠悠踱步,回去时,正巧撞见了夙沙旻恱他们。

他们怎么在这里?

弥湘正想时,有人发现了她,她抬头去看,夙沙旻恱踌躇前来,欲语还休。

弥湘知她内心煎熬,却视而不见,要得一分誉,总得受一分气。

有些错,终究已经发生了

时间回不到从前,那些遗憾的事情,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夙沙旻恱自然看的出来,她从心如此,只能苦笑应对,浅浅一句:“你回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弥湘不理,看向其他几人问道。

墨夷昪摸着头,显然不想将那令人尴尬的事情说出,一旁的景枝儿小声言道:“我们将六长老当成了恶灵,出言不逊,被罚过三个时辰”

弥湘听后,心中偷笑,这些公子小姐,平日里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不知道怎样骂的六长老,六长老脾气不好,就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若是生气了,那是什么也影响不了他脾气大发的。

“你还笑”

弥湘偷笑,被墨夷昪看见。

弥湘抬了抬眉,表示是无心之过。

钟离幻竹伸了个懒腰,慵懒转身离开:“时辰到了,赶紧回去,累死本小姐了”

景枝儿示意过后,跟着一同离开,弥湘未曾久留,随之离开,夙沙旻恱一人离去,不知去了何处,长鹜和墨夷昪也回了自己房中。

看身后无他人,钟离幻竹忙忙跑到弥湘身旁,好奇她这几个时辰去了哪里,弥湘随便搪塞,钟离幻竹全然不信,追了她一路。

几人回到房间时,说说笑笑,但是在点亮灯火的那一刻,瞬间沉默。

“怎么会这样?”

景枝儿心痛一句。

房间内,一只小猫的尸体倒在中央,死相很是凄惨。

弥湘见惯了生死,对一只猫的死,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奇怪的是,这猫怎么会在屋内就死了。

钟离幻竹心里一沉,过去那猫身旁,手轻轻拂过,猫的尸体便化作了泡沫消失。

如今,整个赤灵院非常的不安全,恶灵一旦发动攻击,赤灵院便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届时,扶零也会非常危险。

弥湘忽然觉得,这只猫的死,也在提醒她,时间不多了。

深夜,弥湘一人独坐,钟离幻竹和景枝儿出去与人聚乐,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

夙沙旻恱端着一些吃的,放在弥湘面前,弥湘看也不看,夙沙旻恱并未在意,而是问道:“弥湘,这些年你都在哪里生活的,我一直在找你,可多年来,一直杳无音信”

“四海为家”

弥湘简单回答。

看着她的反应,夙沙旻恱心中一阵苦涩,当年,她们两人一同玩乐,却失足跌落进一个谷内,那个谷里面,囚禁着一只恶兽,因两人逃出,后被恶灵利用,很多无辜人受到牵连,此事之重,惊动了四大家族,夙沙旻恱身份尊贵,无人责难。

所有人将错归结到弥湘一人身上,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也没有一个人为她发声。

经过四大家族商论过后,决定剔除灵根,废了弥湘一身灵力,被驱逐出寂空灵州,不得再次踏入寂空灵州。

夙沙旻恱知道惹了大祸,不敢现身,弥湘有来找过她,但是她避而不见,直至听到处罚弥湘的决定,夙沙旻恱才幡然醒悟。

只是待她赶到时,弥湘已经消失,尽管后来,她派去无数人去寻,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弥湘又回忆起当时场景,夙沙旻恱避而不见,人人指指点点,她被那些人锁在笼子里,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她,当时被废灵力的痛,已经记不清,被迫与父母分离的痛,却犹存至今。

“对不起”

夙沙旻恱自知,对不起是最无力的,但是这句话,藏在心间数年,她也日日夜夜深受折磨,不得好过。

她曾告诉自己,只要弥湘平安,纵使让她坠入炼狱,粉身碎骨,她也愿意。

弥湘起身,眉眼间尽是讽刺,她步步逼近夙沙旻恱,看着她反问:“为什么两个人的错,却是我一个人承担,你觉得……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可以抵消你的错吗”

夙沙旻恱转身,在弥湘面前脱下衣衫,弥湘看去,她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而那疤痕所在处,正是灵根处,弥湘的身上,有着和她相似的疤痕,夙沙旻恱背对着弥湘说起:“阿湘,我也受到了惩罚,只不过是比你晚一些,当年,你被赶出寂空灵州之后,我便背着家里人,抽了灵根,我惩罚自己,希望能抵消罪过”

弥湘听后,确实有些惊讶,两次抽离灵根,总是是她,恐怕都扛不住,拔除灵根,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一般人宁愿死,也不愿经受剔除灵根之痛。

夙沙旻恱又言:“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怨恨,我没有照顾好你父母,不是我没有管,而是我去的时候,为时已晚”

弥湘听此,顿时提起兴趣,继续听她往下讲:“当初,我派人暗中保护你的父母,只是后来,族中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被人逼得离开了夙沙一族,之后我便去寻了你父母,但是我没想到,有人居然偷偷跟着我,杀害了你的父母,我发现时,只剩一片残墟”

弥湘不知,竟有此事:“何人所为?”

夙沙旻恱摇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弥湘坐下,陷入沉默,夙沙旻恱穿好衣衫,看了一眼弥湘,转身而去,身后却响起弥湘的声音:“当初,你为什么离开夙沙一族”

夙沙旻恱顿步,暂以沉默回应,往事重被提起,心里滋味还是不好受,不过她还是开口告诉了弥湘。

当年,夙沙旻恱的父亲,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小女孩儿,给她起名为苏茶儿,她的父亲家族观念重,自然不会赋予一个外人夙沙之姓,因此便起了相近的一个姓。

苏茶儿很是乖巧,不仅是夙沙旻恱的父亲,连一向刻薄冷漠的母亲,都对她喜爱有加,后来,二老居然产生了要将她加入族谱的荒唐想法。

起初,夙沙旻恱对她的到来不以为意,但时间一长,两人就产生了矛盾,只要是夙沙旻恱喜欢的,苏茶儿都想染指,无论是物还是人。

夙沙旻恱先前与一个男子很是要好,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夙沙旻恱不知,苏茶儿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人判若两人,与她交好,甚至伙同族中他人,孤立欺辱她,后来,夙沙旻恱忍无可忍,与苏茶儿动起了手,两人闹的不可开交。

夙沙旻恱的父母,不知事情原委,只觉得是她胡闹,训她不懂事,夙沙旻恱心寒,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了弥湘父母那里,一走就是百年之久。

她走后不知发生什么,苏茶儿也离开了夙沙一族。

赤灵院对外招生的消息传出,夙沙旻恱被叫回族中,前来试选,没料到居然又碰见了苏茶儿。

听她讲这些,弥湘心中,对苏茶儿的厌恶更是多了一分,这女子察言观色,擅利用人心,更是会装可怜得很,有些人最是吃这一套。

“那个男的最后怎么样了”

弥湘又问起。

夙沙旻恱笑容苦涩,低眉回答:“我也不知,只是听说,好像为了保护苏茶儿……死了吧”

弥湘了解夙沙旻恱,何等的骄傲,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失态,更过分的是,即使这般,却被苏茶儿搅的一团乱,弱的可怜。

钟离幻竹和景枝儿回来时,看见二人,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只是,钟离幻竹哪里在意这些,上前就说了一通:“这是给你们带的,不用谢本小姐,都是免费的哦”

钟离幻竹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摆到二人面前,景枝儿忙忙上前,拉过钟离幻竹,让她别打扰二人:“幻竹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人被拉走后,夙沙旻恱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弥湘倒头就睡,将那些烦心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这世界上,总是有很多阴差阳错,有些事情错过了,会有弥补的机会

但是有些事情,却再也不会找到答案

如今,弥湘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夙沙旻恱

想要回到从前,根本就是幻想

但是……要当做陌生人吗?

似乎……

弥湘无法回答自己。

“弥湘,弥湘……”

弥湘身在一片黑渊当中,看不清楚任何东西,然而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断响起。

是谁

是谁在喊。

破晓时分,钟离幻竹还在梦中,便听见弥湘乱喊乱叫的,本来睡眠就不行,被弥湘一吵,睡意全失。

她起身走到弥湘床边,看她睡的极不安稳,额头满是汗珠,不知梦到了什么,她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汗,却不料被突然从梦中惊醒的弥湘,甩到一边。

钟离幻竹一个转身缓冲,才站稳了脚步,她脾气一来,扔掉手帕,直接对弥湘大喊:“喂,一大清晨的,你发什么疯啊你”

这一喊,亦将其他熟睡的两人吵醒。

“怎么了?”

景枝儿眼睛还没睁开,起来坐着,迷迷糊糊问道。

弥湘一阵错愕,低头缓了缓神,对钟离幻竹道歉:“不好意思啊”

弥湘一说,倒让钟离幻竹不好意思,她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夙沙旻恱看着弥湘,非常不安,莫非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困扰着她。

弥湘用力回想,方才梦中的事情,所见之景,也许是假,但是声音一定不是假的,到底是谁。

几人收拾了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出了门,今日是所有人来到赤灵院的第一天,一个个打扮的非常亮眼,身份高低,看衣着打扮也能猜个一二,这些人中,最招摇的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觉得那些没身份的人靠近,好像是辱没了他们。

弥湘从小最是讨厌这些,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人当人看,可恶至极,有时弥湘脑海中,甚至邪恶地想要他们死在那些恶灵手下。

......

不得不说,苏茶儿真是好本事,还没有多长时间,就让那些师兄能为她出头,连弥湘都觉得佩服至极。

众人被带到一座大殿前,殿前站着的,正是那日站在六长老身后的长邕和弦箬司长,长邕司长变化不大,弦箬司长倒是又让人眼前一亮,若是那日的弦箬美丽动人,那今日的弦箬,便是温柔成熟,出现眼前,让好些花花公子停目长望。

“让开”

弥湘被人推开,转头去看,南荣萱拉着南荣瑜走到了最前方。

南荣瑜平时,真是被当成大小姐维护伺候着,简直目中无人,让人心生厌恶。

弥湘心中正是不快,没想到又来一人,挤开她站到了南荣瑜身边,向她搭话:“不知这美如天仙的……是何家千金啊!”

南荣萱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当众耻笑出来:“一身寒酸气,也配与我搭话?滚”

上面的两位司长,不知有没有听见,然而她们身旁的一圈人,定是听的清清楚楚的,那男子瞧着没戏,也不敢对她们二人发脾气,只能忍气退后,默默离开。

钟离幻竹实在看不惯,走到弥湘身旁,一点儿不怕惹事得罪人的姿态,阴阳怪气起来:“呦,南荣家的小姐,真是了不起,我看着这赤灵院啊,都快供不起你们两位了”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人目光,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南荣萱倒是没叫这些人失望,凶狠毒辣的目光,突然转向钟离幻竹,两人剑拔弩张之举,让挡在她们中间的人,纷纷退开,怕殃及池鱼,只有弥湘,站在钟离幻竹身旁,目视前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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