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之上,主分为三个国家:宁安国、南蛮国、北溟国。
宁安国,是神州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也是仙门百家众多的国家。
南蛮国,地处偏南,临山背海。南蛮人生性要强,野蛮无理,不拘于礼数。
北溟国,地处北方,临海背陆。北溟人是以捕鱼为生。
原世间只分三界:神界,人界,冥界。
奈何自然千奇百态,现在多了一个魔界。
人界不必多说,众知林子大什么鸟都有。神、仙、魔、妖、精、鬼、怪喜欢往人间跑,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人间烟火色。
对人为“是”,非人为“食”,当是最食人间烟火色。
仙界、妖界是属神界,神界的领头乃是天君和天后,古人讲究阴阳结合,神界亦是如此。而这天君和天后并不像人界和魔界那样夫妻掌管地界,话说天君和天后成为天上两个领头之前并不相识,成为领头之后,话不过三句,实乃纯纯打工人。
仙,乃是万物生灵幻化人形,进了人群,人便分不清他们是同类还是异类,称之为仙。他们拥有天生生灵力,比人更容易修炼成神。而妖则分两类,拿狼来说,这两类为狼妖和妖狼。妖狼特殊,一万匹狼妖中才可能出现这一匹,一百只狼中会出现一匹狼妖。妖字在后,是说明他们有较小的生灵力,妖字在前,拥有可以成仙的生灵力,不过形态似人而非人的妖类,他们可以站立行走,可以吃人的食物,有人的头脑,但本身是狼身,因而俗称“狼人”或“狼精”。
神主人道,魔控人心,冥掌生死,各有各职。
至于人……活着等死。
魔界是三界中,最具独立的存在。人死为鬼,是往鬼界,鬼死为聻,是往冥界,神灭仙灭亦是往冥界。
冥界自有冥王在,人称其后土娘娘。鬼界不必多说,正是人们所熟悉的阎罗。
说到阎罗,鬼界众鬼也未曾想到,这阎罗竟然有一侄子。有个侄子就算了,这侄子竟然抱上大腿根,爬到判官的位置。
这事说出去,搁哪个鬼听了心里都难受,毕竟他们也想不用考考核能舒舒服服地爬上官职。
“第七长湘子”看着手里和真货相差甚远的玉箫,眼中甚是嫌弃。
因为那半道出来挑事的圣女阻拦,关系没攀上,他索性不装了,摇身一变,褪去原先的皮囊,露出本来面目。
他的眼睛和第七长湘子很是相似,身高和体型也相像,像的连玉精都怀疑他是真装的还是假装的。
“玉箫”见他现形,从他手中跳出,也现出原貌。
玉精一脸孩童模样,身子更是幼小,它双手掐腰,凶狠道: “我说你!答应要带我出去的事没有忘吧。”
阎闻聿看它脑袋上长的一根滑稽的绿叶,瘫着脸,道: “没有。”
浪费半天时间!
阎闻聿身上穿着判官官服,拢袖道: “走了,跟上。”说着,拂袖一甩,消失原地。
“玉精”见他跑了,赶紧跟上: “哎,你等等我。”
洛衾歌蹲在船边,摸向玉莲的茎枝,向上一拽,连根拔起,洗净递给云惜。
云惜一手小心接过,玉莲自身护光不变,眉目欣赏: “这就是九片白玉莲。”
洛衾歌见云惜这般模样,嘴角扬起弧度,道: “姐姐可着急回去?”
未等云惜作答,洛衾歌又道: “夜深了,明早回去也不迟,何不留在我这里歇息?”
“这……”云惜自行思忖,要说着不着急回去,其实不着急。但要是留下来,云惜又觉得给人添麻烦,毕竟她是魔族圣女,又亲自带自己寻药,已经很叨扰了,留下肯定诸多不便。况且,小白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洛衾歌见云惜深思,笑道: “无事,姐姐若不便留下,那可让我送姐姐出去罢,姐姐可不要拒绝。”
见她这般对自己贴心,不管这是真贴心也好,假贴心也罢,云惜总归觉得,眼前这位魔族圣女似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心里便默作现下是真心的。
传闻,云惜被发现的前一晚,与清河派一直不对付的苍冥派,一夜之间遭一黑衣女子血洗满门。夜归的砍柴夫恰好见到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柴,拔腿就跑。次日,便听这砍柴夫口头是道: “我看见了看见了,那黑衣妖女,双眼赤红冒血,分明是从地狱来的野兽,全身煞气笼罩,一阵妖风席卷全派,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后面…后面就不知道了。”
后来听说这件事的同道门派赶了过去,那黑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见全派上下三千人,竟无一活口,甚至连看门的两条恶犬都没幸免遇难。
他们身上布满灼痕,全身通红。死状异样,眼睛瞪得极大,嘴巴张着,口中如吃了墨般漆黑,这不是活活烧死的还能是什么。
烧得狠点的,分不清那是人还是烧后的木柴。
一位道行深的老者一眼识破,这些惨死的道人身上,遗留下燔烨镜火的斑驳痕迹。燔烨镜火,正是来自离火圣女的法力。这法力是天生的,神之都束手无策,更别提仙家道家了。可那离火圣女几年前战死,已经魔灭,不可能死而复生。最可能的猜测,是那个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魔族继承人,失踪多年突然回归的新任圣女干得好事,故意留下痕迹,告诉天下人,她洛衾歌回来了!
道家仙家皆知,燔烨镜火只能通过本人自愿传授。因而皆知,那猜测便不能是猜测,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必须是她无疑。为报复灭了自己族人的门派,心生怨恨,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家门派。众道人咬牙切齿,心中气愤,想帮同门派报仇,又明知打不过,只得愤恨而去商量对策。
这对策商量一年之久,始终没有对策出头绪,而那魔族圣女毫无动静,众道人提着的心想放又不敢放,日日悬心吊胆。
这个传闻,是云惜醒来一个多月后,听小师妹姜今梨说的,她不知其中事情的来去原委,权当话本子听听罢了。
洛衾歌将云惜送到冰川边,道: “姐姐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
云惜道: “谢谢卿卿,已经很麻烦你了,心意我接受,送就不必了,留步吧。”云惜自知自己烦扰甚多,又无金银珍宝当作报答,不敢再劳烦圣女,便温声拒绝她。
洛衾歌风度依旧: “好罢。我不亲自送,由它护送你平安回家。”话落,洛衾歌打个响指。
云惜:他?
一声鹰嗷划破夜空,眨眼间,云惜见自己面前现出一只鹰头人身的金翅鸟。
金翅鸟,金翅鸟,是长着一对金色翅膀的鹰。它身形高大,长相倒不可怖,甚至有点喜感。妖怪云惜不是没见过,
头一次见到这种鹰头人身的妖物,心中感到新奇。
洛衾歌道: “没错,它,是金翅鸟。”金翅鸟身子贴近洛衾歌垂下头,洛衾歌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它的脑袋,样子甚是乖顺, “由它护送你回去罢,现天下不太平,即便姐姐法力高深,遇到法力更高的妖物,也难保自全。夜深路长,回去不知何时间了,它送你,我便安心点。”
听完她的话,云惜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心里异样,道: “好。”这声“好”字的尾调显得虚无。
两人告别,云惜挥挥手,爬上金翅鸟背上。这鹰又是一声鸣叫,展开双翅,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向空中飞去。
云惜见下面洛衾歌的身影逐渐变小成为一个点最后到消失,才收回视线。她手顺了顺金翅鸟头上的绒毛,目中柔情,轻声道: “谢谢你。”
下面,洛衾歌注目云惜离去的方向,良久。
直到自家小院门口,云惜心里反应过来感叹这金翅鸟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下了身,云惜双手抚着鹰喙,额头贴上去,温声道: “多谢你啦。”
云惜放开它,摆手道: “回去吧。”
金翅鸟听懂似的点点头,再一声长鸣,后退两步,展翅离开。
云惜望向自建简陋竹院,竹窗内,微弱的烛火似明似灭。
她眼角微扬,心道:小白应是想我了吧,不知李侍卫喂吃食是否按时吃。
云惜踏起步子,不紧不慢朝那院中竹屋走去,上了阶梯,还未推门进去,心里便感到不对劲。
以往李侍卫见自己这般穷酸,都是自作主张给屋里摆满烛台,屋子顿时亮的跟办喜事一样。云惜嫌浪费,心疼的藏起一部分蜡烛,继续过着穷酸日子。
云惜一想又摇头,觉得自己被照顾过头,产生了别人应该照顾的错觉,心中自嘲: “我为何要这般想。”可谓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想罢便不想了,她两手一推,额心传来凉意,一阵剑风从门缝隙中袭来。云惜身子一侧,那剑锋扯断两根未来得及躲过的发丝,意念发动,身后背的剑闪现身前,抵住那把刺向自己的剑头。
屋里的人手举着剑,从暗处向明处走来,呵笑道: “不愧是玄清真人的徒弟,身法和反应果然了得。”
云惜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眼前这人相貌平平无奇,自己并不认识,不知何曾得罪过他,目光微沉,她道: “你是谁,为何对我动手。”
黑衣人知道两人这般僵持毫无意义,先见之明放下剑,拉开距离,挑明道:“暗域杀手,庄天明。”嘴角一弯, “来此,取你性命。”
来此取我性命?
云惜好笑道: “买我性命之人都派出你这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可见那人对“有人”能够取我性命,并没有信心,不是吗。”
暗域,一个拥有色、钱、毒的三恶交易场所,买凶杀人不是奇事。
不过,请得起庄天明这个接手五百三十六项刺杀任务,次次任务都完成的暗域杀手排行榜第一,其背景和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庄天明一身黑衣,干净利落。他双手环抱道: “云姑娘是否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了,毕竟您一年多前差点死在苍冥派手上,连自己师父的仇都报不了,废物一个。”他字正腔圆,一字一顿道, “不、是、吗?”
云惜:?
什么叫我差点死在苍冥派手上?为师父报仇是怎么回事?师父不是仙逝那场大战上吗?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又为何知道这些事。还是说,故意编这些虚无故事意欲动摇我的心志?
云惜捏紧横在眼前的剑柄,拿下道: “刚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庄天明眼角勾起,带了点狡點的意味,道: “字面意思。”话落瞬间,他一掌飞出,喝声道: “雷鸣决!”空气中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声。
电光间,见他掌心闪出一道雷击朝自己袭来,云惜眉梢一跳,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庄天明看她拂袖一挥,瀑发的雷风淹没她的身影,劈里啪啦绕在她的身围炸开,乌烟瘴气上升形成一堵墙,建在两人中间。庄天明觉一股热血直冲上头,心中暗自兴奋,双目如针刺得一个方向,想象烟尽后对方的惨烈。
数不过两手握拳的时间,那烟雾逐渐散开,视野渐渐明了。这一刻,庄天明上扬的眼角连同嘴角慢慢滑下来,眼中尽是说不可能!
那女人,竟还站在自己面前,稳稳站在原地!
云惜扇扇鼻下尘烟, “啊”了一声,微笑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风度翩翩又道一句, “轮到我了。”
她两指夹住剑柄,身侧甩了个剑花,抓住时机,剑柄脱离指尖,径直朝庄天明刺去。庄天明战术后仰,推出剑。云惜又一笑,身子一跃而上,斜身躲过横扫而来剑之余,脚尖挑起地上一根细枝,向上一踢,细枝撞向剑头,扭转来剑的方向,又是一踢,回头刺向它的主子。她双手结印,体内寒冰之气涌动,双掌推出,冰针如瀑向庄天明袭去。
庄天明躲过一连二剑,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眼前一阵暴雨般的冰针径直向自己刺来,全身一震,心头道:好强的内气!
他反应迅速,也是两掌推去,以自身的雷霆之力对上面前的万数冰针,两股气力僵持于二人之中。
许久,云惜额头布上细汗,她道: “请问庄先生,我的实力如何?”
庄天明冷不哼道: “有两把铁锹子。”
“谬赞。”
等等,怎么自夸上了?真以为我夸你呢?
庄天明觉得自己有被冒犯,漠然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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