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安排好一切,拥着怀里的青年睡过去时,虽然身体里有些通宵放纵的疲惫,霍琛依然以为自己是可以获得一个好眠的。
然而,事与愿违,似乎只是刚刚睡过去没多久,他便被突然惊醒了。
谢昙在发抖。
只一个睁眼的功夫,男人已经判断完毕。
他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可能因为昨晚有些过度的消耗而发烧了,可惜触碰后很快发现,谢昙的额头一片冰凉。
事实上,不只是冰凉,触感神经敏锐的掌心下方,一层细密轻薄的冷汗正附在那里,湿漉漉一片,并且还在不断冒出。
霍琛当场脸色一凝。
坐起身打开台灯,不等眼睛适应亮起的光线,他已经等不及轻柔地揭开被子,检查了一下青年的身体。
和睡前给对方清理上药时做出的判断一样,只是轻微的红肿,没有出现糟糕和恶化情况。
难道是没有彻底清理干净?
“霍琛……”
正思考着,耳边传来很小的声音,霍琛扭头看过去,发现谢昙只是在呓语。
青年形状英挺的眉毛不安地皱起,单薄的眼帘的遮盖下,可以看到眼珠正在剧烈颤抖,然后,不等霍琛反应,一滴很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砸在枕头上,晕出一个浅浅的圆。
“谢昙,谢昙。”
霍琛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住了,他伸手过去,轻拍青年的肩膀。
眼珠振动的幅度猛然加大,然后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谢昙睁开了眼睛。
“做噩梦……”了吗。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爬出喉咙就已经消失,青年突然向后躲避的动作中,霍琛伸过去安慰的右手孤零零停在半空中,四周陷入一片空寂。
男人的表情错愕中带着难以察觉的不安,而谢昙看着眼前的人,依然沉浸在刚刚的梦境里。
一个极度糟糕的梦。
绝望、痛苦、而又委屈。
他梦到自己当初在进入会所后并没有得救,而是被领入一个乱糟糟的房间,在那些面目模糊的顾客里,见到了霍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高大英武的男人在沙发,轻描淡写地点了他来倒酒,然后和他达成了一笔30万的交易。
轻蔑的话语,恶劣的小游戏,被掐住的脖颈难受到几乎窒息,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痛。
“张嘴。”
“啧,几年不见,教过的怎么全忘了,真差劲。”
“跪着,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会,还要我提醒。”
“这酒店好像没准备东西,不然就不用了吧?”
光怪陆离中,身体痛得像是要从中间裂成两半,而男人低沉轻慢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捂着嘴干什么……大点声,你有没有最基本职业道德?”
那个霍琛和眼前的一点都不一样。
事实上,他反而更符合谢昙当初对两人再次相遇后的设想。
现实中,昏黄的灯光下,谢昙目光描绘着男人深邃立体的轮廓,突然有些不敢接近。
如果梦境才是现实,眼前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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