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碰撞。

第二次是品尝。

深月闭上眼，尝试着将柔软冰凉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对上了轻闭的齿关。但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推开他，似乎被困在了刚才的问题里。

趁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间，她执着地努力与他的嘴唇接触，轻咬、或是轻舔，长睫不断轻颤着，鼻尖和鼻尖一下下轻撞。

会的也只有这两招。

至于舌吻的具体技巧，漫画和剧集里从来不会放舌吻的透视图，她不知道伸舌头的下一步是什么，以为伸进去扫过齿关就算成功。

迹部尝到了柠檬味。

她的唇舌沾着柠檬味的唇蜜，其实与真正的柠檬无关。

新鲜柠檬的酸涩在化工香精的调配下去掉了涩，只剩下适口生津的微酸与甜腻，普通人却更满足于这样千篇一律的味道。

没有谁会喜欢品尝只有酸涩的东西，会像针刺一样扎着舌头。

而她猜得很正确。

他被她的话困住了。

却不是被那个问题，那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他已经有了。

他是被那句“迹部，我喜欢你。”。

其实他看得很清楚，她对他有征服欲——感情，成绩，体能，一切一切她都想超越他，让他屈从于她，倔强得要命。

可是这份征服欲与爱无关。她对他没有真正的喜欢和爱，也是他一清二楚的事，就像他此刻尝到的酸甜味道，是设计出来的，为了讨好品尝的人。

柠檬味是柠檬吗？

迹部低头扣住她的后脑勺，骨节分明的手指陷进丝缎般的黑发，回应了这个吻。

他轻吮了一下她的唇，将柠檬味和嘴里的空气带走，离开她的唇瓣。

深月怔怔地盯着他，嘴唇微张。

她在吻上他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他的反应......她始料未及。

“黑木，我不喜欢你撒谎。”迹部俯身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唇经过刚才那一阵厮磨变得些微红肿，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湿润的水光，和沾上晨雾的玫瑰花瓣无异，眼神却流露出纯然的迷茫无措。

他的指腹轻抚上她的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而后收手，直起身。

深月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用：“......什么意思？”

迹部语气认真：“意思是如果你想本大爷和你在一起，现在你的表现还不够。”他不会做真心换假意的赔本买卖。

他没有评判她的意思，但是身高差导致的俯视视角，被俯视的人极易产生被蔑视的错觉，尤其是本就曾被对方蔑视过的人。

所以深月误解了。

她震惊于他把这样得寸进尺的话说得如此坦然。

“迹部景吾你不要太过分了！那你还要我怎么样？”她炸毛地指着他，指尖轻晃。“本少主就算只是站在那里呼吸，都有无数男人喜欢上我。”

“你刚才明明回吻我了！你喜欢我吧，你喜欢上我了吧？”她不依不饶地问。

她以为他会否认或者像往常那样反讽，结果是，他缓缓移开了视线，第二次。

她当然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怎么，不好意思承认？”她再次向他贴去，想通过他的身体反应确认一些事。

“本大爷不是那些无趣的男人。”迹部后退一步岔开话题，“所以网球比赛你打算怎么办，啊恩？”

最初入部时，他看得出来，她确实不懂打网球。既然她要学网球，他自然是最有资格教她的人。

“除了本大爷的美技——”他轻傲地一挑眉，接着被她打断。

“我找了个教我网球的师父。”深月施施然坐到他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保证能赢下比赛。”

迹部皱了皱眉，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勒令她起身。“是谁？”

深月摇摇头：“我不想告诉你。”

她和青学的接触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否则一旦被怀疑是间谍，之前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更何况，他似乎真的很讨厌她撒谎或者演戏......

深月突然想到，如果让迹部知道她的接触、她说的爱都是一场骗局，他会是什么反应。

从小就有人为她收拾闯祸后的烂摊子，所以她从来不需要考虑后果。

她第一次开始考虑“后果”。

像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她拿着剪断绳索的剪刀。

心跳莫名加速，是慌乱亦或是其他情绪，她没有去触碰。

“反正我不会放弃的。”深月不给他追问的机会，走到窗边手脚利落地跳上窗沿。夜风将她的发丝和黑纱的裙摆吹得凌乱，她扭过头挤出一个甜笑，赤红的瞳孔弯成了漂亮的弧度：

“迹部，你不觉得我这样每次从窗户进来也很浪漫吗？就像莎士比亚里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只不过我才是那个罗密欧。”

“拜拜啦，朱丽叶少爷~”她轻身一纵消失在窗边。

少顷，房间内响起一声低笑。

“朱丽叶少爷......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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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街头网球场。

“黑木，今天你很不在状态。”不二周助做出了暂停的手势。

深月闻言停下了挥拍的动作，不顾形象地瘫坐在沙地上，抬起头：“不二，我现在觉得前路漫漫，走不到尽头。”

“怎么回事？”不二弯下腰拉起她，“地上脏。”他温和地说。

与此同时，街头网球场的一处草丛后——

地上躺着几个网球包，青学的少年们挤在一起，探出几个脑袋观察着街头网球场上的两人，嘴里叽里咕噜讨论个不停。

最近，青学网球部的天才，不二周助经常在部活结束后一个人称有事离去，分明平时都是和大家一起回家。这样的异动令青学网球部全员都十分好奇，只不过当乾贞治提议跟踪不二时，手冢不出意料地断然拒绝了。

【“我不参加。”by沉着张脸的手冢国光。】

于是事情发展成了除了手冢之外，剩下的青学部员们一起鬼鬼祟祟地跟上了不二的脚步，直到来到街头网球场，发现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菊丸英二猫瞳圆瞪：“我还想不二是去干嘛呢，居然是去和女孩子打网球！那个女生该不会是不二的girlfriend吧？”

河村隆笑着挠了挠头：“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呢。”

“嘶......恋，恋爱吗。”海堂薰分明是不屑的表情，脸颊却莫名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原来是这种事。”越前龙马无所谓地压了压帽檐，强装出不好奇的模样，视线却无法控制地移向街头网球场上的两人。

比起恋爱，他更好奇那个女生精妙的肢体控制能力。

“黑木同学......”大石秀一郎目瞪口呆。这个女生，不是黑木同学吗？那个给网球部赞助了许多新器材的女生。

“黑木同学？大石，你认识她喵？”

“大石前辈，你认识这个女生？！”

菊丸英二并桃城武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石秀一郎点头，“嗯。青学最近换了很多器材，包括买来的新款发球机，其实都是这个女生提供的，黑木同学家似乎很有钱。”

他又补充：“对了，黑木以后要转学到青学。”

赛场上的深月仍穿着冰帝的校服，只不过鞋子换成了打网球专用的运动鞋，他们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冰帝的女生。

“为什么要为青学提供器材啊？”

顺着菊丸的这句疑问，大石又是一通解释说明。

“手冢不在，真是遗憾。”一边，乾贞治总算完成了一通奋笔疾书，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道。

大石一愣，“呃，其实手冢也认识她。”他又大致说明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乾贞治的眼镜上闪过一道白光：“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嗯......”他掏出小本子继续写起了东西。

回到沙地上，今天的训练结束，在强调了等她胜利之后一起去吃激辣拉面的约定后，不二周助突然问了个问题。

“嗯......黑木，你想提前认识一下青学的其他部员吗？”

深月愣了愣：“想啊，不二，为什么这么说？”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明所以地跟着不二周助的步伐，两人走到距离一处草丛还有三步的地方，草丛中突然蹦出来了六个人，深月方才明白之前她察觉到的动静是有人偷藏到了这里。

“大家，真巧啊。”不二的笑容越发灿烂。

“这个这个，不二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远远不够呢。”

......

一阵混乱且相当勉强，完全是欲盖弥彰的解释说明后，少年们总算冷静下来，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深月凭借着“青学网球部的金主”以及“内定的准青学网球部经理”两大身份，笑着与这群人攀谈，氛围还算融洽和谐。

“不二，大家，那我就先走啦！”她要回家去补觉。最近变异种的活动变得频繁，她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

“好。黑木，明天见。”

傍晚的夕阳将天际渲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微风卷起地面的落叶旋舞飞扬，离去的身影突然在风中停步驻足，深月微微偏过头，笑着挥手：

“不二——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指导的！”

他听到，她的声音中飞出无数只鸟儿。

罪过_(:з」∠)_

之前阳了，一个人在家里躺尸，唉，大家要小心中招啊！

5.20全文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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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