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璇菲如愿以偿的进了学生会,她人缘好,长相亲和,因为性格加分,瞬间人气暴涨。
没过两个月,高二和高三都知道了,高一有个出众的清纯女生,叫卞璇菲。
与此同时,坊间开始流传一些话。
“卞璇菲昨天好像是和许主席一起回的家。”
“我听卞璇菲叫许主席哥哥,他们关系好像很好。”
“难道他们在一起了?”
“不是吧。主席不是跟修宁关系挺近的吗?”
“切,要我是男人,修宁这种玩咖,就适合玩玩,喏,她跟那个职高大佬才是天生一对。卞璇菲这种才适合当心上人。”
绯闻甚嚣尘上,修宁却依旧我行我素。
她照旧把冰冷的手往许辰让脖子里伸。
无关紧要的作业,看都不看一眼就让许辰让帮她写。
沾满粉尘的黑板刷,她故意拍在他脸上,让他当着全班的面出丑。
修宁被逗得捧腹大笑。
白以微愣愣看着,所有人都以为主席会生气。
然而大跌眼镜的是,干净温和的少年,低头拿出纸巾,温柔地递给她,“擦擦。你手脏了。”
左传飞和班彻对看一眼,很不争气地联想到同一个病态画面。
要是修宁以后发火想捅让哥生气,第一个体贴递刀上去的,绝对是让哥这个唯一受害者。
左传飞拍拍班彻的肩,老成的感慨,“都是命啊。让哥以后,怕是要吃尽爱情的苦。”
班彻拿下左传飞的手,极其自信:“兄弟,放心。让哥自有分寸。”
倪绯冷冷看着修宁对许辰让那般捉弄。
她心想,等着吧,许辰让总会有对她不耐烦的那一天。
谁让她自己作死呢!
那时已经接近高二下学期的尾声。
林至诚为了鼓励大家即将迈入苦逼的高三,准备打一波鸡血。
他拍拍黑板,“今天不上课,我们好好谈谈你们的未来。”
一听不上课,大家都很欢喜。
顺着这个话题,底下蠢蠢欲动。
“林老板,想谈什么?”
林至诚扶了下眼镜,“你们想考的院校。”
同学们热血澎湃。
“肯定是溪夏大学啊。”
国内最顶尖的大学,考上一次,这辈子堪称光宗耀祖。
有考虑到现实分数,说其他的,“汀大也不错。建筑听说很棒。”
“我想去海大,我想当一名科学家。”
“我我我!要求不高,川大就行。”
讨论越来越激烈。
最后从理想院校延伸到了职业上面。
林至诚见时机差不多,于是鼓励道:“各位同学,来,拿出白纸来,写下你们未来想成为的人。”
白以微写:大学老师。
修宁伸头过去看,问她,为什么?
这好土,好无聊。一辈子就望到了头。
白以微说:“稳定,福利也好。”说完又咬唇不好意思道,“我妈妈觉得,当大学老师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修宁摸摸她的头,年少时期吃过苦,约莫只会让白以微越发想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不欲再去追求诗和远方。
白以微好奇修宁的,于是问:“修宁,那你呢。”
修宁在照镜子,镜子中的她,唇色嫣红,张扬又烈性。
她魅眼发亮,“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我只想每天穿好看的衣服,戴美丽的珠宝,开最野的车。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再适合我不过。”
她爱交朋友,喜欢黑夜和酒精,生性放荡不羁。
不愿意被朝九晚五所拘束,只愿死之前能看尽地球的每一个迷人角落。
白以微好奇,“可这样,不是要很多很多钱吗?如果你不工作的话,那这些钱哪里来?”
修宁歪头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提醒了我。哎不管了,我肯定不缺。”
她随遇而安,今朝有酒今朝醉,是旁人羡慕不来的洒脱。
然而白以微不知道的是,修宁既然能做这些外人看起来虚无缥缈的梦,那就不是没有底气。
修家有钱,修西泽创业也有了进展。
她这辈子作为修家的掌上明珠,只需要享受就行。
白以微对她家的钱没有概念,于是突然就单纯的来了句,“那你以后的老公岂不是要很有钱才能养得起你?”
前面的许辰让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他淡淡垂眸,看着白纸上自己用黑笔写下的警察二字,凝视良久,最后用笔又把它给划掉。
“你每日不着家,除了兄弟就是任务,你让我怎么过?”
“你自己说说,你当警察能挣几个臭钱,要不是靠着你爸妈给你的老本,我们娘两儿过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苦。”
“我说错了?你一年回来几次,小让的家长会你又去了几次?”
吵架声历历在目。
许辰让闭上了漆黑的眼。
她和未来,如果非要选一个,他选她。
林至诚把每个人手里的白纸给收了起来,他看得津津有味。
许辰让的,用笔画黑了一团,其实林至诚很好奇他一开始是怎么写的。
但既然许辰让都放弃了,林至诚也不好再多问。
他往下看——从商。
商,利益虚心,铜臭满身。
林至诚有些吃惊。
按他对这个学生的了解,正气凌然,骨气孤高,头脑又是难得一见的高智商,不去做科研为国家做贡献,是可惜了,但也尊重个人意愿。
白以微,大学老师。嗯,符合她文弱的性格。
修宁,就两字,有钱。
简单,直接。这样写,也符合她特立独行的脾气。
毕竟只要有钱了,才能做她想做的事,去追求她想要的自由。
左传飞,写的倒是很有趣。酒店继承人。典型的毕业就继承家产。
班彻,改装车。他爱车,玩车,以后开个厂玩玩,帮朋友们改装一下车,挺酷啊彻哥。
依次看完同学们的未来,林至诚眼睛有些湿润。
站在讲台上,低头,是一张张青葱朝气的少男少女脸。
也许再抬头,就是十年后,经过岁月洗礼,成熟稳重的大人们了。
送走一批又一批人啊。
“林老板,别哭别哭。”
“别感动啊。一哭就不好看了。”
“老林老林,最爱你。我们会想你的。”
同学们笨拙又真诚的安慰。
林至诚及时打住。
他摆摆手,撑着讲桌,泣声道:“你们不回来看我没关系,我只愿你们出了社会个个都好,个个都顺顺利利的。”
对未来幻想了一波,该学的还是要学。
许辰让对修宁的课业依旧盯得很紧。
凡是补课时间,手机一律没收。
给她打电话的外校男男女女,统统在许辰让的注视下,当着他的面让修宁给回拒了。
她爱贪图享乐,跟着许辰让苦心经营的安排无脑走,如果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也就万事大吉,六六皆顺。
只是这一天,卞璇菲脚崴了。
从学校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当场被送到了医院,打了石膏。
卞璇菲母亲是医生,每天值夜班也忙。
许辰让晚上就接到卞建国的委托,卞璇菲伤情修复要一个月,麻烦许辰让在此期间接她送她上学,就连中午去食堂吃饭,也陪着一起。
许辰让没办法拒绝。
食堂人多嘴杂。
“在一起了吧?”
“不管是不是,我想他们在一起。”
“好好磕啊。”
卞璇菲跛着脚坐下。
看着眼前帮她挑菜的许辰让,她咬着筷子道:“辰让哥哥,这样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许辰让低眸,还是那般温润清冷,安静的咀嚼,“不会。”
卞璇菲很高兴,原以为脚踝崴了是件倒霉透顶的坏事,但谁能想到,会把许辰让心甘情愿地送到自己眼前来。
她手伸过去,按住许辰让瘦削的手背,“辰让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我以前还骑过你的马马,你忘了吗?”
许辰让不动声色的收了手,“忘了。”
原本想勾起一波回忆来拉近关系的卞璇菲,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好吧。”
她想,忘了就忘了吧。
往事不可追。
前程才可期。
有人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喂,这里没人吧?”
银色餐盘哐当一声砸在饭桌上。
修宁带着班彻和左传飞三个人端着餐盘出现在眼前。
没等卞璇菲抬头回答,修宁就已经擅自在卞璇菲身边坐下。
许辰让顿了顿。
修宁也正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卞璇菲看不下去,挺直了背,好心提醒旁边的修宁道:“你这样盯着辰让哥哥,很不礼貌。”
谁都知道一直盯着人看,是种很挑衅的行为。
修宁看出卞璇菲想要为许辰让出头,她挑眉耸肩,“是吗?那你问问你的辰让哥哥,他觉得我不礼貌吗?”
卞璇菲果真看向许辰让。
许辰让面不改色,心如止水道:“吃饭。”
班彻和左传飞坐在让哥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女人的战争,男人少开腔为妙。
埋头干饭才是王道。
修宁为他刚刚模棱两可的回答而郁闷,变本加厉,于是在桌下踢了许辰让一脚。
才照顾了这个卞璇菲几天,上下学路上不见他人影,就连给自己补课的次数也骤然变少。
修宁不担心没了他自己学习倒退,只是单纯不爽。
不爽许辰让被别人占了去。凭什么以前是自己的专属,现在成了别人的专用。
许辰让没料到被踢,忍痛闷哼了一声。
卞璇菲听到动静,这下真的摔筷子不干了,对着修宁说:“你为什么踢他?”
修宁气势不减,回怼回去:“那你又是他什么人?”
卞璇菲瞪大杏眼道:“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
妹妹?
修宁玩味的细品这两个字,只觉得好笑。
妹妹来,妹妹去,许辰让到底故技重施,在外面认了几个好妹妹。
两人这下是真的撕破脸皮开始斗嘴。
修宁道:“你脚断了?我看你能走能跳,跛个脚走路很难?还是你班里人缘差,根本没女生陪你,非得要他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扶你才心甘?”
卞璇菲心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关你事。”
其实这些事情卞璇菲自己咬咬牙也可以做。
只是好不容易能借着这个伤病的理由跟辰让哥哥接触,卞璇菲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浪费。
修宁看不下去,“噢?又不关我事了?你他妈放学了,上个女厕所都要他扶你到门口,你怎么不让他把?”
“——修宁。”
许辰让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难听的话。
他放下筷子,面上努力保持镇定的情绪,“吃完了吗?吃完了,你就先回教室去休息。”
修宁不敢相信,瞪大眼睛,“许辰让,你赶我?”
她是在为他鸣不平,所以倒变成她的不对了?
左传飞察觉氛围开始走向失控,忙挥手道:“那个,彻儿,吃完了吧?走走走,我们陪修宁姐先回教室午休。”
刚埋头吃了两口饭的班彻:“?”
左传飞拍他肩膀,使了个眼色。
“啊?啊,走,走吧。”
修宁抱手拒绝,固执上了,“我、不、走。”
她逼着他,让许辰让开口选,到底要帮谁。
好端端的一个人,平白无故被人当了苦力来伺候别人,凭什么。
卞璇菲也气鼓鼓。
当事人辰让哥哥都没开口抱怨,这个局外人又来瞎掺和什么劲。
两个妹妹都不开心。
都等着他选。
闹剧闹够了,旁边看热闹的也看够了。
许辰让垂眸,最后平静说了句,“修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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