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沉快步往外走踏上石阶手腕又被攥住,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时只剩冷冽,垂着的那只手攥紧转过去就是一拳,他想着按照他们两个的身高差这一拳正好打中胸口,但他忘了他现在站在台阶上,这一拳不带灵力就只是纯纯为了发泄的蛮力。
他也没想到萧允这个疯子竟然没有一丝防备心,看着偏向一则的脸晏秋沉松开横在他耳畔的手向前探去,不敢碰只能蜷缩着收回来,眼神瞬间飘忽闪躲侧开头不忍再看,过了一会儿,“抱歉,我没想到你竟然对外人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秦臻旻在门口目瞪口呆,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打萧允的脸,居然就真的一拳把一侧的脸打红了!
这人谁?!太厉害了吧!
躲在门后伸长脖子偷偷瞄,那人背对着这边看不见正面,视线下移看到更震惊的一幕,萧允抓着人家手腕不放?!都被打了还不松开,他这是出去一趟疯了不成?!!
怕这人再次发疯,晏秋沉掏出一瓶丹药塞进他手里,语重心长的说:“拿好,这是我这一拳的赔礼。”
心虚瞅了他一眼,你可千万别拿这伤讹上我。
“就到此为止好吗?”晏秋沉快崩溃了,这人就跟个哑巴似的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他,什么都不说,挣脱不了的晏秋沉更加郁闷了。
“你不会修仙把脑子修退化了吧?”晏秋沉转换策略,试图和他讲道理,抖了抖被他抓住的手,“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我还有我的事要做,你要真闲着没事把自己关进去行不行?我真的没空在这和你纠缠。”
萧允看着他的眼睛,“你真就这么讨厌我?”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晏秋沉脾气也上来了,“我就是讨厌你,不想看见你,见到就膈应,你们这些修仙都仙门之人在我这里都一个样,除了讨厌外没别的,这样行了吧,你问到了你想要的答案,所以,赶紧放我走,不然我就把整个玄阳宗都烧了。”
秦臻旻皱眉,这人说话怎么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讨厌萧允就讨厌呗,关别人什么事?
这两人是要在这上演极限拉扯?
萧允又开口了,这次的语气冷酷无情,眼神却还在他身上,“讨厌就讨厌吧,但你只能待在这,哪也别想去。”
“怎么?又想来把我关起来那一套?”晏秋沉讥笑回视,“你这狗屁宗门关得住我吗?”
萧允不说话,只是拽着他强制拉着走,没有去之前那间屋子而是绕到后面的竹林里,面容冷峻嘴角紧绷豪不留情面。
秦臻旻想跟上去,但后面的竹林中有大大小小的阵法,没有萧允带路不敢去,那些阵法可都是萧允亲自设下的,暗藏杀招。
还能听到一点声音,都是在骂萧允的。
“你他妈要带我去哪!”
“萧允!你停下,我们打一场!”
“松手啊!疯子!!”
秦臻旻咽了咽口水,满脸不可置信,这是要玩囚禁吗?
玄阳宗弟子都知道道尊的殿后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是一座楼阁——秋水阁。
除了道尊本人外没人见过,道尊闭关都是在秋水阁,就连他也是,只知道那座楼阁外面有层层阵法护着,至于楼阁有没有禁制和阵法他就不知道了。
晏秋沉心里悔恨不已,早知道看过桃花镇就返回云安城继续过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了,省的还遇上了眼前拉着他不放的疯子,更不会踏在这片土地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活活要把他气死!
任凭他怎么骂,骂的多难听这人都没反应,,站着楼阁前晏秋沉下意识后退,只觉告诉他这不是个简单的屋子,萧允不会是要弄死他吧?
退也退不了几步,手腕还被紧紧抓着,萧允转过身的那一瞬晏秋沉说话时语气都带着颤音,“你想干嘛,萧允凡事留一线,我劝你适可而止...”
看到他受惊的样子萧允突然一下,把晏秋沉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笑什么?!你为什么要笑!?你不会笑才对!!
已经感觉到羊入虎口的绝望了,萧清徐看着他身后的竹林淡淡说:“止不了了,早就...止不了了。”
萧允一步一步靠近,“你讨厌也好,不想看到我也罢,甚至是恨”两人间隔得很近,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脸上,
“恨我也接受,但——”萧允眸光一暗,“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听到他的话晏秋沉愣住不动,瞳孔一缩眼里满是惊诧,萧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的还是萧允吗!!?不会被脏东西夺舍了吧?!
下巴被一只手捏住抬起,晏秋沉瞪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唇瓣覆上温热,晏秋沉持续震惊缓不过来。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唇瓣一痛才回神,紧闭着嘴挣扎着要躲下巴被捏住,捏的有些痛。
他知道这里的异常在哪了,他,他的灵力在这完全使不出来,要挣脱只能靠蛮力!
去他妈的!狗东西!!
靠蛮力他怎么比得过比他高的萧允!
“张嘴。”萧允分开贴着唇低沉带着蛊惑的嗓音响起,那双深眸像是要被他拽入,溺死在里面,他说:“殷珵。”
听到这个名字时晏秋沉已经迷离的眼神好像清明了一下,窒息感袭来下意识张开嘴,四片唇瓣紧紧贴在一起,对方在他嘴里攻城略地,晏秋沉不适的后仰想喘息片刻。
他的手从最开始的挣扎改紧紧抓住衣襟,萧允早就松开了他的手腕,一只压在脑后,一只搂着他的腰不至于让他站不稳滑落。
晏秋沉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脑子里晕乎乎的没法思考,萧允的鼻息打在他颈侧惊起那块皮肤阵阵颤栗。
脖颈侧边刺痛哼出了声来,萧允咬住了他那块皮肤,他想,这么疼肯定咬破了。
低沉的一声轻笑声响起,萧允松开咬住的皮肤细细看着,像在看伟大的作品似的,白净的脖颈上多了一道牙印,有血珠冒出来是惊心动魄极致的美。
泅红的眼尾,微肿的唇瓣,顺着脖颈流下来的血痕...真好看。
浑浑噩噩就进了屋子,萧允带他进来后就离开了,门被关上晏秋沉就知道他出不去了。
坐在床边抬手捂住脸轻叹,果然藏不住,萧允认出来了,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明明晏秋沉和殷珵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两种不同的性格,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萧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把他变成这样?!!
这比修无情道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怕多了,又疯又强硬。
算了,他成什么样管他什么事,他还是想想怎么从这出去,擦了一遍嘴,轻轻摸上脖颈,“嘶!”
真咬破了!
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看着外面的天又黑了,晏秋沉熟练点灯,他已经被关在这三天了,萧允一天三次按时送吃的,不说话等他吃完收拾好了就走。
一开始他不吃,把吃食全砸了叫他要么放自己出去要么滚远点别出现在他面前。
萧允没有一点恼意照常送,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他又骂又砸,直到那天晚上,萧允坐在凳子上抬眼沉沉看着他,带着威胁意味说:“你是想自己吃还是我用手段让你吃下去。”
生生把举起来要砸碗的动作止在半空,又听见他说,“好好吃饭,只要不闹没准我心情好就放你出去。”
萧允:“坐下,吃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废话!这头是低不了一点!
晏秋沉把碗重重磕在桌上坐下,压下心中的愤怒扯着唇挑眉,轻笑着说:“听说你修无情道?”
“那你又是和我拉拉扯扯又是亲我,最后还把我关起来算是搞什么?嗯?”
扯着讥讽的笑却语气真诚一问,“修岔了?”
见他神色不变,处事不惊的坐着,在心里冷笑,自觉没趣抓起筷子一道菜吃了一口就把筷子随意丢下,抬起头,“我吃了,你可以滚了吗?”
后面他也懒得骂了,送饭来他就吃,吃完站起看都不看他一眼进屋关门。
该吃吃该睡睡,两人就像陌生人从不讲话。被关进来的第七天萧允又来了,吃过饭他就想进屋,身后响起低沉的嗓音,“走吧。”
晏秋沉眼睛一亮,但转过身时又是那副眼不见为净的盯着脚下的青石板。
跟着他出去,一路上安分守己,不乱看也不说话,垂眼看着萧允的脚,他怎么走他也跟着怎么走,这地方邪门阵法太多,一步走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小命交代在这咋办!
玄阳宗没有弟子玉令出不去,萧允把他安顿在他烧过那间屋子右侧的房间,他观察过,这里从没人来,他这是不让自己接触到玄阳宗的弟子啊,这个狗东西!
晏秋沉咬牙切齿砸了一拳石桌,桌上一点裂纹都没有,他倒是疼的疯狂甩手。
也不知现在的玄阳宗和他记忆里的玄阳宗是不是一样的?不然接下来不好跑路啊。
事实证明,萧允把他放出来就是错的,出不去心里难受他就只好找点有趣的事做喽。
把萧允专门放书的屋子一把火烧了,还趁他不在跑到弟子饭堂作妖。
弟子中午去饭堂吃饭一个个发出尖锐爆鸣,
“你看看这还是白菜豆腐吗?!!”弟子惊恐的指着碗里覆着红彤彤一层的不明物,筷子一戳抬起,上面沾满了辣椒碎,“这是给人吃的吗!!!”
“呸!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谁家好人在面里加糖!!又油又齁甜!!”
“这不是糖饼吗?!怎么这么咸!!谁把盐和糖弄混了!!”
“一口下去吃出了酸甜苦辣咸,这是什么新菜品吗?!”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传入云霄。
始作俑者现在正在凉月轩前的树上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下午要去做点什么才好。
他势必要把玄阳宗搞得乌烟瘴气才罢休。
下午,先是修炼场两边的树毫无征兆的倒了,省课室起火,修炼时剑就像有了意识般控制不住,不是人控制剑,而是成了剑拖着人乱飞乱撞,整个玄阳宗一片混乱。
救火的,抬树的,在饭堂破口大骂的,还有追着剑上下窜的。
秦臻旻身心俱疲,看着混乱不堪的玄阳宗两眼一抹黑,差点气过去了。
他和萧允都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可他又不能明说,思量许久冷不丁蹦出一句,小心劝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师兄。”
这些弟子差点以为是不是撞鬼了。
晏秋沉站在屋檐上看的哈哈大笑。
秦臻旻忍不住说:“师兄,要是再来几次玄阳宗可能得消失在仙门中了。”
劝解道:“你们要不好好谈谈?”
萧允面无表情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他不听,根本说不清。”
秦臻旻笑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别到时候又被自己作没了,好言相劝啊师兄。”
“你俩别再嚯嚯我这小宗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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