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副本里干什么了？！】

【几十条定位追踪指令跟着你回来？？？】

【还好我强化了拦截程序】

幸亏有之前的教训，提前拦截了，不然又会上一次一样被抓个正着。

颜蕴乔前脚进门，0003的质问后脚跟着响起。

“什么也没干。”

颜蕴乔一身的伤，整个人头重脚轻，随口答了一句，扭头坐进了治疗舱。

治疗舱隔绝掉了0003接下来的声音，颜蕴乔坐在里面，感受着头顶的蓝光缓缓笼罩全身，修复着她身上那些沟壑不平的伤口。

狭窄的空间，身上暖融融的，不知不觉里颜蕴乔就盯玻璃罩上来回晃动的蓝色光晕放空了大脑。

等到眼睛有些干涩，不自觉眨巴几下眼睛才重新回过神来。

0003看她在治疗舱里待了七八分钟还没出来才意识到她这次伤得不轻。

估计这次副本也不好过。

【……真没什么吗？看上去伤好重】

“主系统发出的指令？”颜蕴乔却岔开了它的话，自顾自问道。

【不知道，没反追踪到】

【但是不像主系统的风格】

她脸色依旧难看，眼底全是红色的血丝，0003见状难得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呛声。

“噢。”颜蕴乔耸了下肩，有些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定位到她再说。

没定位到懒得急。

颜蕴乔转而看起积分余额。

嗯，很赏心悦目的数字，可以好好躺上一段时间，正好避避风头。

倦怠的神色随着她嘴角上扬，变成了一种微妙的餍足。

只是颜蕴乔心里的想法才升起，面板忽然一条接一条的弹消息出来。

……是蒋令钰。

【老板老板，季白现在方便吗？我能来找她吗？】

【老板，花需要还给你吗？】

颜蕴乔：“……”

她怎么记得蒋令钰也伤得不轻，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

“不方便”这三字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眼前突然弹出一条最新消息。

【老板我到你店门口了，怎么没开门呀？】

呀你个头。

颜蕴乔没忍住骂了一句。

真是属苍蝇的，估计上次的邀请通道还没关，让蒋令钰顺着就钻过来了。

【不好意思，小店今天不营业】

颜蕴乔冷着脸打字拒绝。

【啊？那什么时候继续营业呢？我下次再过来呀】

【老板，季白的伤好了吗？】

嘀嘀嘀。

诸如此类的消息又像鬼一样的缠了上来。

颜蕴乔撇嘴，想给她设成免打扰，眼不见为净，谁知道下一条弹出一句看上去正经得有些突兀的话。

【老板，给你介绍门新鲜生意，做不做？】

颜蕴乔垂下眼，缓缓打出几个字。

【什么生意？】

【啊，既然老板你感兴趣的话，派季白来和我谈谈吧，明天，三角大厦北门见】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角大厦地下就是臭名昭著的黑市盘踞地。

颜蕴乔蹙眉。

还有，她非要见一面干什么，副本里她们也没什么矛盾，不至于要约出来，面对面线下快打吧？

那，真是正事？

“0003，再深入查一下蒋令钰。”

进副本前只查了蒋令钰的过往通关评分，估算了她的综合能力。

现在想想还是查得太浅薄了。

不保险。

以后要更慎重一点。

蒋令钰身上有股很重的匪气，可能和她原来生活的世界有关系。

而很多时候，一个人哪怕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最后也会选择走上从前的老路。

颜蕴乔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0003的电子音响起。

【查了一下监控网络，蒋令钰的行踪多在三角大厦和武都路一带】

【而且，她的积分账户里面常有大额积分汇入汇出】

【一看就不简单，交易都结束了，你还是别搭理她了，免得沾上腥】

0003把检索到的东西都调出来，放到了颜蕴乔眼前，顺带劝了一嘴。

“真和黑市常来往啊。”

“那我真有点想去看看了。”

谁知道不仅没能劝住颜蕴乔，还让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0003：……

差点忘了这是个爱钻热闹堆，从来不躲热闹的人了。

等等。

蒋令钰点名要季白去，但是季白的这张卡有使用时间的。

副本里的时间流速慢倒是没什么。

但是现在在游戏空间里面，正常时间流速，卡牌很快就要到冷却时间了。

0003顿时幸灾乐祸。

【我觉得你去不了了，季白那张卡的使用时间不到12小时了，死了这条心吧】

在进下一次副本前老实一点休息算了。

“那就今天去啊。”

颜蕴乔不以为意，转头就给蒋令钰发消息，告诉蒋令钰，季白只有今天有空。

【人家会有那么好说话，让你想哪天就哪……】

0003的话还没说完，面板上就弹出蒋令钰的一个“好”字。

干脆又利索。

颜蕴乔微微一笑，从治疗舱里起来就走，没管0003吃瘪得半天说不出话的蠢样。

三角大厦其实是一座由游戏里某个玩家私人建造的大楼，高有三十几层。

一到五楼是开放区，再到上面就是私人领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厦的地下几层扩建，变成了一群什么活都干的人聚集的地方。

再后来渐渐形成了规模，成了黑市。

上次她来三角大厦还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像她这种黑户也能赚积分的路子。

有倒是真有。

只不过她对当台上被人下注的打手没什么兴趣。

简单来说……就是不喜欢被观赏。

游戏空间里环境恒温，四处通明，颜蕴乔一到地方，隔着马路就看见站门下，穿了件运动背心，戴着鸭舌帽的蒋令钰。

她好像有意不想让人看见脸，头低着只露出一点下巴。

要不是副本里被迫迅速熟悉，蒋令钰把脸埋这么低，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颜蕴乔盯着蒋令钰的视线不算多隐秘，没一会就被蒋令钰察觉到。

她微微掀起眼皮，抬起脑袋看过来，眼底黑沉沉一片，尽是帽檐的阴影，看着几分阴鸷。

只是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突然咧嘴笑开，眉眼俱笑，一下子连头上那顶黑帽子都挡不住的清朗难辨。

蒋令钰朝着颜蕴乔的方向就走了过来。

“诶，你的伤都好了？自愈能力也太强了。”

她说这话，加上凑得很近，颜蕴乔才注意到她帽子底下挡住的大块伤疤。

原来是挡伤。

“你的伤没用药吗？”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看着不像有事的样子。

蒋令钰也确实挥挥手，不在意道：“就脸上被抓伤的这块还没好全，没事。”

“本来还怕你一身伤回去，老板不要你了。”

她笑得欠兮兮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得颜蕴乔僵硬一下，随即才道：“我们老板不是那种人。”

自己说把自己当第三人说，果然还是很诡异。

“哟，还挺护着。”

蒋令钰没说，她是真担心，所以才会特意点名要季白来。

“说吧，做什么生意，我好回去复命。”

一回生，二回熟。

颜蕴乔这次用起这种口吻，神态自若多了，催着蒋令钰就让她别卖关子了。

“别急，跟我来。”

蒋令钰拉着她就从北门后边的一个小暗门进去，踏上了一狭小直梯通往地下区域。

四面安静，慢慢下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不远处墙上的斑斓壁画。

和之前她从另外一边电梯直接到负一楼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简直群魔乱舞，吵得能把人的耳朵震聋，吼叫声枪声嬉笑声，什么声音都有。

也什么人都有。

“……这也属于黑市吗？”

颜蕴乔没忍住问道。

“当然。”

蒋令钰没有多说的意思，到了负一层继续带着她七拐八拐。

最后在一扇小门前停了下来。

“你知道那家挂着黑牌子的药剂店吗？这是她家后门。”

“这家店的老板叫周预，她没进游戏前就是做医药方面的工作，进来以后靠着改制各种商场里面售出的药剂，过得如鱼得水。”

“就这一家店十天的销售额，比我们进十个副本积分都多。”

蒋令钰说起这些，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神采奕奕，隐隐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激动。

“所以？”颜蕴乔挑眉。

“她最近死了，她的店子也很久都没开门了。”

“你，不，你家老板有兴趣做这门生意吗？”

蒋令钰此刻的瞳孔看上去有些发棕，让人一眼能看见其中的蠢蠢欲动和觊觎已久。

“？？”颜蕴乔心里缓缓冒出两个问号。

就算店面空出来了，没有药剂师这也也开不下去啊。

得益于副本里培养出的生死默契，蒋令钰一眼看出颜蕴乔的欲言又止，忙接着道：“周预有一个带在身边的小助理，她学会了周预大部分的药剂配方。”

听到这颜蕴乔才算真听明白了。

想要在黑市吞掉一家原来规模不小的药剂店为自己所有，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难怪蒋令钰会想拉人入股了。

这生意……

也不是不能做。

“我能先见见那位助理吗？”颜蕴乔扯了下嘴角，没有急着答应。

“当然可以，带你来就是见她的。”

蒋令钰说着敲响了后门。

响了几声，门“啪嗒”开了。

门后走出一个头发剪得短短的，眼尾上扬，下巴上有颗红痣的女人。

“这位就是季白。”

“季白，这是乔襄。”

蒋令钰的介绍声在耳边响起，颜蕴乔随即微微垂首笑着和人问好：“乔小姐你好。”

“你好。”

乔襄的声音有些沙沙的，中气十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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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合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