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的事情顺利落幕。

乘念却发现同桌孔曦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孔曦嘴贫，现在的孔曦非常冷漠，靠近她都能感觉到冰冷刺骨。

现在才秋季，怎么就跟步入冬天一样。

孔曦参加了历史比赛。

却气鼓鼓回来。

乘念本想关心两句，她却恶狠狠道：“为了让自己的学生拿奖，故意不让我摁到铃，太过分了。”

乘念还没开口，孔曦转头突然冷冷说道：“走着瞧。”

“你说谁走着瞧，我没惹着你吧？”乘念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散出来的冷。

如果是以前孔曦或许会直接怼他两句。

可现在的孔曦只是冷漠地瞟了一眼乘念，便拿出桌筒里的一本古籍翻看起来。

这本古籍非常厚实，纸张都是泛黄的。

每一次翻页，都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传进鼻子里。

闻着闻着就是觉得不对劲。

另外一个就是，这本书乘念还是第一次见到孔曦看。

之前都没见过。

这本书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性。

下课孔曦出了教室后。

好奇心极其重的小猫咪忍不住从课桌里小心拿出那本书。

摸到书的那一刻乘念觉得有一股非常强烈的凉意。

冰凉刺骨可以这么形容。

他捧在手里，感觉轻轻一碰那书都能直接散架。

书皮很陈旧，有点像是皮的质地。

只是这个手感，怎么有点像真皮。

乘念随意翻看了几页后，整只猫都呆滞住了。

书里一个字都没有。

那刚才孔曦看的时候明明偷偷瞥过一眼，确实是有字的。

乘念震惊之余，身后苏横的声音传来：“你吃不吃牛奶糖？”

差点被他给吓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思文那事过后，苏横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一开始对自己敌意可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雨齐跟他说了什么？

李思文事件后，他整个人消沉了好几天。

每天回宿舍都一个人站在阳台黯然神伤的。

乘念宿舍的阳台跟他宿舍阳台伸手都能交换东西。

晚上漱口休息的时候正好看到，那时被他看见还被瞪了一眼呢。

苏横突然这一声把乘念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把书给整掉下去。

要掉下去散架了，他铁定被孔曦给拆了。

乘念赶急忙慌地将书塞回去，故作镇定：“不吃，牙疼。”

“巧克力味儿的。”苏横说。

乘念：“拿来。”

苏横笑，给了他两颗糖。

“欸你刚才看什么呢，小说吗？”苏横突然问，这么巧孔曦正好回来听到了这一句。

可真把乘念给吓到了。

“没没有，就是一些课外书。”

“哦，那么旧的一本书，还以为是……”

乘念抬手就直接给他捂住了。

孔曦冷漠入座，没有说话。

上课铃声响了，苏横挣脱掉乘念的爪子，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自己座位。

乘念冲他挤眉弄眼一通，可惜这家伙跟他没有半点默契，依旧一头雾水。

这节课是历史课。

秦敏即将临盆，上完这个星期就开始产假了，所以这周课基本都在讲测试习题。

讲的过程中，孔曦依旧是翻看自己的那本书，秦敏提问了她几次，都被她滚瓜烂熟地回答过去，也就随她了。

毕竟历史科成绩最好的。

乘念看她，越看越觉得此刻身体里的孔曦还是孔曦吗？

那本书为什么他看的时候没有字？

……

第二天。

那位评比老师就出车祸，瘸了腿，就在校门口。

乘念出来买早餐的时候目睹车祸。

转头就正好看到孔曦就站在不远处，眼神恶狠狠的。

她也看到了乘念，也不逃，而是站在那儿等着乘念过去。

乘念还没开口，她就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是不是来抓我的人？”

乘念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了，附了不少学生的身，我让这个学生拿了多少次历史比赛冠军了，怎么就派人来抓我了？”

乘念听得一头雾水，半个字都听不明白。

“你到底……”

“不是好奇那本书为什么你看不见字吗？”

孔曦笑，指了指自己：“因为我就是那本书的书魂啊，上下几千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历史。”

乘念：“……”

一大早的，入秋的早上还挺冷的。

校门口救护车正在替受伤老师处理伤口。

大门里，孔曦的身体里果然飘出来一具黑唇乌目穿着古式服饰的女人影子。

书魂。

还是有了妖性的书魂。

再这样下去，会彻底变成书妖的。

书魂很快返回孔曦体内。

“乘念，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且让我破了我执念再说吧。”

“你这样岂不是会害死这些人类？”

孔曦仿佛明白什么：“你也不是人？”

乘念喉头一哽。

孔曦看着外头救护车将受伤的老师抬上车，然后往医院去，突然说道：“处事不平者，自有天罚。”

“天罚？”乘念说，“我倒觉得，是人为。”

“随你怎么说。”

“你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孔曦面色骤然变得茫然，她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执念什么，明明那些人在学校的时候都把历史学得很好，怎么到了社会上，就忘本了呢？”

乘念说：“人心不都是会变的？”

“可历史长河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包括现代历史亦是。”

“只能说，底子本就坏的人，就算学得再好，也还是会坏的。”

孔曦：“所以也是该死的。”

乘念：“……”

早读课铃声响彻整个校园。

原本稀稀拉拉的校园小道上开始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不少学生，往教学楼奔去。

有拿着书的，嘴里塞着吃的，也有急急从校门口冲进来手里还拎着包子豆浆的……

乘念再回过神，孔曦人已经走远了。

她执念到底是什么啊？

乘念觉得这是他遇到的最难懂的一个净化本体了？

突然想到，她到底附身在谁的身上过？

她刚才说，都是该死的？

会不会给提供了一条关键信息？

搞这么麻烦的吗？

乘念拧着眉，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