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家主收到五条悟的消息后，马上就打电话开始质问加茂家主。
但这次加茂家主却声音里充满不解和疑问，质问五条家主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与其担心我对她做些什么，不如去当心禅院家的那个。我看他要不是自己又丑又老，恨不得自己上阵勾引，但他不是还有个儿子？那小子的脸倒是不错。”
五条家主的重点瞬间偏移，底气十足的反驳。
“那歪瓜裂枣比我家悟差远了！”
对面加茂家主哼笑，声音里充满了算计。
“事情还没有成定数，你也别得意太早。”
虽然这群老不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厉害，但五条家主也有常年混迹其中的判断能力。
从加茂家主的从容中，五条家主觉得衡光现在联系不上确实和他没有关系。
但五条悟现在已经进入了审问流程，他准备等他审问结束以后再告诉他。
此刻待在高专的三人被分别带入三个空教室，有结界在他们也听不到其他两人的回答。
五条悟一脸不耐烦的坐在翻转的椅子上，六眼看到的信息告诉他，面前咒术师的术式是能够察觉他人是否说谎，也就是一个人形测谎仪。
这个术式的人他听说过，据说是因为术式很弱没有战斗能力，所以早早就向高层的长老们投诚了。
不过这种术式也不多见，他既然在自己这里，最起码可以证明夏油杰和硝子那里会轻松一些。
人形测谎仪提问。
“五条同学，请问你们的任务是靠自己解决的吗？”
五条悟真情实感骂人。
“你们的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辅助监督不是说的一清二楚？这个超·特级咒灵是被一个咒术师小女孩感化的！”
人形测谎仪从五条悟的回答中听到了不真实。
“好的，五条同学，那请问在到达任务地点后的两个小时内，你们大部分时间都因为咒灵的领域失去方向，是吗？”
“没错。”五条悟往窗外一看，一副已经无聊至极的表情。
但人形测谎仪就像机器一样不停地提问着。
“你们之后却又找到了躲避风雪的山洞，是因为五条同学你的六眼突破了，是吗？”
“就是这样。”
“那之后发现咒灵小女孩的尸体，是您一个人看到的吗？”
“嗯。”
“小女孩的记忆感化咒灵，风雪融化大地回春的时候，你们三人都有所目睹吗？”
这次五条悟停顿了一下，话语中多了一丝不确定。
“……杰可能看见了，硝子可能没看见。”
五条悟把那时候衡光的出现代入了咒灵被感化的过程，但是否有看到这部分还是真实的。
于是人形测谎仪感到他大部分说的是实话，但还有很小的一部分不真实。
按照时间线这样询问，其实就是为了确定有问题的部分在哪里。
问完这个问题，人形测谎仪就表示自己问完了，五条悟直接在他前面就走出了教室。
但等他即将踏出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测谎咒术师走出自己刚刚所在的教室，转身就走入了他隔壁的。
他隔壁是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刚刚还以为他们不用面对了，没想到是挨个击破。
啧了一声离开了教学楼，而在第二个教室里，情况比五条悟想象的其实还要糟糕。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是不知道测谎咒术师的存在的，在五条悟刚刚被审问的时候，他们都被引入了囚徒困境。
带着从五条悟那里得到的，说谎的部分在最后感化这里的情报，人形测谎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是五条悟交代出来的。
出于对五条悟的了解，家入硝子自然是不相信，但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问题的部分在哪里。
接下来测谎仪把最后的时间段又进行了拆分，但因为硝子正好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洞穴里，所以人形测谎仪这次只确认了，她走出洞穴的时候风雪已经结束了。
“打败咒灵的是五条悟吗？”
“不是。”不是说谎。
“打败咒灵的是夏油杰吗？”
“不是。”这也是真实。
“是小女孩感化了咒灵吗？”
“没错。”果然是这里有问题。
从家入硝子这间教室走出来的测谎师又走进了夏油杰那间，这次他表示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都已经交代了。
看五条悟那个样子，夏油杰就一点不相信他会出卖衡光，但这个人确实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
被缩小到感化这个阶段，夏油杰回答的很困难。因为这个部分是完全虚构的，他的回答就一路在测谎仪那里亮红灯。
五条悟去联系他父亲，并没有和紧接着出来的硝子汇合。硝子先在教学楼外等了等，但最后等到的却是先走出来的测谎师，和他身后被押送着的表情阴沉的夏油杰。
“怎么回事？！”
硝子冲上前去，几个负责护卫的咒术师挡在了她面前。
“不要妨碍公务，家入同学。”
“发生了什么！夏油？”
秉持着对同伴的信任，夏油杰压下自己的情绪看向硝子安抚的笑了笑。
“没事的硝子，没有危险。”
“什么叫做没有危险，我去联系五条那家伙……”
她刚拿出手机，测谎师就带着夏油杰直接撞开她往高专外走去。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正在通话中，等到五条悟和五条家主通完话，看到硝子的未接电话才回拨过去，但这时候夏油杰已经被带着离开了高专。
五条悟脚下一动下意识就想要去追，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只是反抗的话夏油杰自己就能做到。
但是来审问和带走他的并不是敌人，而是咒术高层派来的人——他们的反抗会被视为背叛。
找到上上通电话，五条悟打给五条家主，极致压抑的情绪带着山雨欲来的氛围。
“杰被带走了，老爸，你去解救他。”
五条家主在刚刚其实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听到五条悟的话他内心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顺从着五条悟。
“悟，你这是在命令家主吗？”
五条悟有些烦躁，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扯皮。
“别说废话，他们把杰带走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刚刚的测谎师挨个审问的我们，杰肯定是被抓着有疑点的地方反复审问了。”
五条家主又叹了一口气，甚至这次五条悟隔着手机都听到了，随后五条家主声音严肃的提醒他。
“冷静，悟，你可是五条下任家主。夏油杰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连一点皮肉之苦都不会受到，你猜高层带他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五条悟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有些时候他就是不在那个频道里，也懒得去往那个方向想，但这次五条家主一提醒，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们想要在我们之间制造嫌隙，好让杰不站在我这一边。”
五条家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说自己这儿子脑瓜子是没问题的。
除了硬件和实力，他的脑子也是顶配的，这才能带得动六眼的算力。
“没错。你们这一届的关系都还不错，因为共同守着你和百里小姐之间婚约的秘密，甚至你们的关系比高层想象的还要更好一些。
“只是你们表现出来的同学关系就已经让高层觉得碍眼，所以他们要动手离间你们。我相信你们年轻人之间总是互相信任，但有些情绪是即使互相信任也会控制不了产生的。
“我会去把夏油杰弄出来，但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五条家主挂断了电话，五条悟若有所思。
但等他开始悬赏衡光的行踪时，又把这件事暂时丢在了脑后。
夏油杰最起码还知道他是在高层那边，安全没有问题，但衡光现在还下落不明。
被惦记的衡光藏在加茂千秋的办公室里，他时不时出去为长老们办点事，但这个房间倒是始终没有人进来，安全的很。
每次他回到办公室就会告诉衡光一次该剑现在到哪里了，而上一次他说该剑已经在京都落地了。
衡光有些无聊的坐在他的桌子上，看着上面的东西拿起来翻看了一下，这时候加茂千秋正好推开门进来。
看到衡光拿着他的办公资料，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讶。
“百里小姐是会看别人工作内容的人吗？”
衡光抬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疑惑声。
“嗯？”
“我还以为百里小姐是那种……不经过别人允许不会触碰别人东西的人。”
衡光看了眼，上面的任务内容尽是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至于加茂千秋所说的……
“你的东西就这么敞开放在这里，我不用拿起来就能看到。既然没有收起来，那就是被看到无所谓的东西，或者我甚至可以认为这就是你给我看的。”
加茂千秋嘴角微微一笑。
“看来是我认知有偏差了，我通过一些古代文集和画册认识过一个华国女性，那时候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性如白玉、和光同尘，一时不小心把百里小姐当成她了。”
衡光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劲，把东西放回去，走下桌子一步一步站在了加茂千秋面前。
“这些东西被看到你很在意？还是说你就是想内涵我没素质？”
闻言加茂千秋眼睛刷地的睁大，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居然直接笑出了声。衡光觉得他精神有点问题，有些嫌弃的离远了一点。
“抱歉抱歉，百里小姐，我郑重的向你道歉。”
说着他抬手放在自己胸口弯腰垂下了头，出于直觉，衡光觉得他这个道歉看起来比当时递过来山茶花的时候还要真实。
“我没有评价您品行的意思，为此请允许我向您解释。我家供奉着一张古代华国女性的画像，我从小看着她的面容听着她的故事长大，她在我心中是完美女性的形象。
“而您又恰好与她有几分神似，我之前便把她的一部分特质想象到了您的身上。没有去了解您，还把对她人的期待擅自加在您的身上，是我太过于冒昧失礼了。
“您说的是完全正确的，这些资料不重要，您可以随意查看。如果说品行的话，还是一开始威胁欺骗您的我更加卑劣。”
衡光品出来一些不对劲的东西，这家伙姓加茂吧？御三家的那个加茂。
什么叫做古代女性画像，还和她有几分相似。
而且，性如白玉烧犹冷……
“什么画像，能让我看看吗？”
加茂千秋扭捏了一瞬，拿出自己手机翻了翻递到了她面前，衡光拿过来一看眼前一黑。
妈呀，朱明剑！
妈呀，玉葫芦！
妈呀，羲和！
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愈深——苏辙《送王适徐州赴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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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离间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