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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的话似晴天霹雳的当头一击，又好像一盆从头到脚浇下的凉水，让他的大脑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落进冰冷空寂的深渊。

“……你不觉得他和路西很像吗？”

加百列停了下来，却没转身。

米迦勒知道他此时必定是方寸大乱，于是又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

加百列回头，不带感情地吐出两个字，语气几乎要把每个字都碾碎了。

“也配？”

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米迦勒：哦豁，玩脱了。

米迦勒不知道这个“也配”是指那个学长也配跟路西法相提并论还是他也配提起路西法——毕竟当初与当年的圣光六翼炽天使大战，最终将路西法驱逐的就是米迦勒，虽然加百列明白自己应该是站在天界这边，此后与米迦勒的关系也像往日般并无芥蒂，但心底还是会有怨恨和愤怒的吧。

阳光从阳台投射进来，在地板上映出一片金光，米迦勒想起了圣光六翼，同人间的日光相比路西法的光芒更加耀眼夺目，更加璀璨辉煌，只一瞥就让他沦陷，他不敢说，在路西法当任天使长时几乎所有人都是将他当作除却神之外最崇敬瞻仰的对象，神之右手。

不得不说，即便他背叛天界、背叛神，米迦勒仍然敬仰他、……

“不去追她吗——？”

米迦勒被突然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肩膀哆嗦了一下。

“谁？”

“我——”

米迦勒左右环顾了一圈，“贝利尔？”

“嗯。”

米迦勒怒了，“你出来啊，我看不见你。”

贝利尔过了老久才在米迦勒的床上显形，穿着款式最简单的衬衫和运动裤，安详地躺在那儿，眉目精雕细琢，鼻梁英挺秀美，嘴唇放松地微微张开，眼睛半阖上，一副不入俗世不染尘埃的样子……

“起来。”米迦勒无情道。

贝利尔懒得动。

“才几百年不见你就懒成这副模样了？”

贝利尔不演了，坐起身，十分知趣道：“我不是怕你尴尬嘛。”

米迦勒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的下铺上，“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贝利尔“啪唧”一下从上铺滚了下来，翻了个身，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米迦勒道：“没关系的，我都看到了。”

米迦勒：“……”你看到啥了啊？！

贝利尔十分“懂事”地说：“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什么？”米迦勒饶有兴趣地问。

“堂堂天使长、天界首席战士在……竟然吃一个凡人的醋，哇哦~”

米迦勒皱眉，“你说啥东西？”

贝利尔摇头，“没什么。”

米迦勒：“起来。”

贝利尔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来了？”

米迦勒倒没忘了正事，关系再怎么好贝利尔毕竟是地狱那一支的魔王，是为撒旦工作的属下（至少明面上是）。

很久很久以前，在路西法还是天国高云之上神座前天国副君、神之右手的时候，贝利尔因「懒惰」而下了地狱，那个时候撒旦应该还是个宝宝，贝利尔是当时的地狱之王撒旦。

至于米迦勒和贝利尔，他们虽然一个是凡人升天一个是由父神创造的，性格秉性也没什么相似之处，但莫名成为了一对关系密切的朋友，米迦勒也知道堕入地狱对于贝利尔来说或许不是什么难堪或失望的事，因为贝利尔确实随性而为，比起教条的天国放纵的地域才是更好的归处。

贝利尔站起来，身子却还是歪歪扭扭地倚在床边，“我也不想来啊，我还想窝在窝里看新番呢。”

然后换了一张严肃脸，“我怀疑我们老大又要搞事儿。”

米迦勒问道：“何以见得？”

贝利尔抬眸，眼神中寒意森然，“……是他派我来的，他还用同样敷衍的名义将别西卜弄走了。”

米迦勒警惕了起来，“你们地狱怎么了？”

他接着说：“拉斐尔的部下好像被阿斯蒙蒂斯拐走了挺多，是不是撒旦……”

“撒旦太独断了，除了别西卜好像没有人知道他的计划。”贝利尔歪着头道，“现在他连别西卜都不信任了。”

“……”米迦勒低着头沉思。

“不过你们是为什么下来了？”贝利尔换上了一张看戏脸，“难道是犯了‘那啥’罪？”

米迦勒蹙眉看着他，“你为什么总说我听不懂的话，这就是‘宅男’吗？”

“嘁，”贝利尔道，“不打趣你们了，你家那位的‘老相好’不知道会不会来，都这么乱了他要是再来搅那就真好玩……”

“你说谁？！”

米迦勒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突然大声给唬住的贝利尔，“我家那位是说加百列吧，他的‘老相好’……”

米迦勒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贝利尔不明所以，“额，我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路西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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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从宿舍出去之后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在宿舍门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别说，这玩意儿还确实挺好玩的。

这个叫淘废的软件里有好多好看的小裙子！好多！

加百列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痒。

“叮~”

加百列眼疾手快地点开了信息弹窗。

-有空吗？

是学长的讯息。

-刚才我有点事

-没关系（*＾-＾*）

-你下午有空吗？

-有的，有什么事嘛

-最近有部我觉得还不错的电影，一起去看吗？

加百列不解，人类的交往方式里好像不包括一上来就邀请同去看电影吧，这不是情侣约会才要做的事吗？

或许是我不太了解人类吧……

毕竟白叶原本就是个性格阴郁的人，也不怎么和人交往。

-好的ヽ( ▽ )ノ

-你在哪，我来找你

路宁看着手机，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现学现用说的就是他，他还直接买了苗青绫准备约他看的电影的票。

十分钟后。

“白叶——”

路宁带着微风一路小跑来，鞋子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细细地响起，轻轻地骚动加百列的心脏，他感觉心里有些不太明确的颤动，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要流泪。

细细密密的汗珠沁上了路宁的额头，一丝不苟的衬衫也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分明的锁骨，袖子挽起，小臂线条紧绷有力。

加百列站起来，“你怎么跑过来的？”

“我刚在北校门那边，我想着别让你等太久。”路宁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朝加百列豁达一笑。

加百列微微颔首，脸颊微红，他想起了路西法，都怪刚刚米迦勒那家伙瞎说！

“怎么了？”

加百列摇头，“没事，我们……？”

“去西门，做公交吧，你可以吗？”

两人边走边聊，倒是比较和谐的交流，路宁的专业是比较热门的计算机专业，他是生命科学专业，两人的专业不对口，但路宁说他看中了加百列，想拉他进自己的社团，他是话剧社的，额，据他自己说，是看中了白叶的脸。

“额……”

加百列其实对路宁口中的话剧社团还挺感兴趣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是先加了社团不跟米迦勒打声招呼他会不会生气……

下午两点，马路上的车不多，偶有几片树叶从空飘落，公交站的站牌历经风雨，显得老旧不堪，衔接处锈迹斑斑，凑近了还能闻到腥臭的铁锈味。

“你是哪里人？”

“我……魔都人。”

“魔都的大学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来帝都了？”路宁装作不在意地问道，“离家人太远了可不好。”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没家人，我双亲都不在了。”

“啊，”路宁表情中带上了不好意思地歉意，“抱歉啊。”

“没事。”

“那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也不算是一个人，我在这边有个朋友。”

“中午那个吗？”

“嗯。”

路宁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

路宁笑道：“没有，就是在心里感叹下你朋……额，抱歉。”

加百列失笑，这个学长跟看起来的好像不太一样，他还以为是位比较严肃冷淡的人，没想到，不仅好说话，还有点……脱线。

还挺可爱的。

不过听米迦勒说他像路西法，加百列心里又有那么一些不知如何形容，约莫是不爽吧。

他是一点都没觉得，就算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也不能和他的副君大人相比。

想到这里，加百列不禁咧开了嘴，嘻嘻，副君，夫君。

路宁：？

“想到高兴的事了吗？”路宁见他笑得牙不见眼，也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嗯，”加百列略有些羞涩，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说出来，“想到我的爱人了。”

爱人，嗯，对，是爱人。

反正这个人类不过是个人类，那么在他面前这么说也没关系。

“他一定是位温柔美丽的女孩吧。”

加百列提起了兴致，“不。”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

“嗯。

“没错。”

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美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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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二：你媳妇的老相好来了。

米迦勒：你媳妇的老相好才来了。

贝利二：哦，那是我二老婆。

服气。

想写坤生了……唉，女生（女性扮演的生角），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搜搜资料，最近都溺某受里了。

作为纸性恋，有n个媳妇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就像，茨木是我大老婆，酒吞是我二老婆，但他俩也是一对，一点儿都不冲突，对吧，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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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