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戏班11

南苑宅子,内庭院。

许偏安、观山海、叶淮山三人站在庭院台阶上,长身玉立,背手在后。等院子里永昌戏班其他人一个个过来,站到一

忽然被召集过来的戏班上下老老小小,一个个都很茫然。但是看阶上三人,神色沉重,便是平日里最是调皮胡闹的小小子们都没有胡乱说话,而是迅速站好。只等其他人间隙,偷着悄声询问身边人。

“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我不是与你一道练功么!”

又回头问旁人:“你知道啥事吗?”

“等人齐了就说了,着什么急!”

熙熙攘攘的人群总算是渐渐消停了下来。

许偏安与王景瑞的交易自然是不能跟他们说的,所以这次主要这次要说的是永昌戏班和王景略之间结下恩怨,而很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生死。

戏班上下都知道许偏安嗓子出了问题,并且请了城中大夫来诊治,所以许平安直接告诉他们,这大夫已经被王警略杀鸡儆猴。

“这不是简单的戏班散不散的问题,留下的很可能把棺材都留在徐州城!”

班主郑重道,“我希望你们还好想想,想清楚再告诉我!”

许偏安说:“你们放心,要走的,我们也会给一笔银子,让你们去了哪里都能有口饭吃!”

让他们走得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选择。

最终,永昌戏班无论老幼一个都没走。

观山海却还是将戏班里所有的银钱都取了出来,每个人都给分了银钱。

戏班的人们不肯要。

观山海硬是给了:“既然说好是给你们的安家费,早给晚给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提前给了罢了。”

观山海说:“日后哪天你们想走了,说一声,随时收拾收拾就能走。别觉得今儿说不走,日后要走有什么。什么时候走,都行。”

等银钱分完了,戏班的人围着说了会儿话才散开。往日里就想着偷懒不练功的师兄弟和小小子们,都红着眼,发了狠地练!

等人都走干净了,庭院里也就安静了下来。只从前院和偏院两处练功场地传来嘿嘿哈哈的动静。

到底是自己亲手拉拔,经营多年才起来的戏班。永昌戏班这个名头,这些年在各国间也算是有了些名声。如今要亲手解散,观山海心里空落落的。

许偏安瞥了他一眼,问说:“哭鼻子了?”

观山海没好气瞪人:“哭屁!”他眼睛分明红红的。

但念在永昌戏班是他心血,如今被自己连累要解散的份上,许偏安一副是是是你没哭的模样,就当是宠着自家班主呗。

叶淮山亦是从小在戏班长大,但他从小就被偏安带着调.教,练功、学唱戏,对许偏安的感觉是如师又如父。戏班解散,虽然叶淮山也难过,但这会儿更担心的是许平安的嗓子问题。

“师父嗓子坏了,之后要怎么办?那王景略是豺狼,如今咱们是与虎谋皮。师傅嗓子要是不好,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徐州城还有其他的大夫,但他们也怕来一个大夫,王景略就杀一个。

说到这个问题,观山海也担心望向许偏安。

“凭着咱们永昌戏班的声名,我既是台柱子何苦要与其他戏班相争?”

许偏安胸有成竹,显然是一早就有了主意,“往年盛会的戏班比拼,皆是各国选出来的戏班,咱们永昌唱戏班名声早就胜于他们,我们参赛多少是胜之不武,倒不如我自荐做评委。”

观山海皱眉:“不行。这虽避开了此番你要上台唱戏,但咱们永昌戏班,可就失了献戏的资格。不能去都城,梁国、兖国献戏,也就失了先手,届时如何与王大人斗?”

“既然咱们戏班与王大人对上了,那咱们要将织网的线抓手里,让王大人求着咱们给一根半根的。”观山海显然想得清楚,“杀鸡儆猴,咱们不做执刀人,也不能做那鸡和猴。”

许偏安笑说:“放心吧,班主。我做那评委,但有咱们戏班不是不参加,让淮山带着戏班去参加。”

叶淮山摆手惶恐,想要推迟:“我怎能比得上师父!我那点能耐,不可能代替师父上台。”

诈偏安走过去,抬手按在叶淮山肩上,他用上了几分力气,压了压,望着叶淮山的目光深沉如海,从眼入心,叫慌乱的他一下子沉静下来。

“淮山,你可以!你必须可以!”

观山海看了看叶淮山,他的水平确实不错。跟以前的许偏安自然没办法比,但跟其他戏班的者也不是没有一较高下的能力,就看到时候的戏文编排,以及台上的表演了。

观山海道:“淮山,你可以。”

叶淮山还是惶恐,但像他们说的他必须行。于是硬着头皮点了头应下。

只是比赛能这般过去,但献戏,总不能还许偏安看着,让叶淮山上吧?

许偏安说:“这就看往后这些时日里,淮山你的能耐了。你要学着像我从前的嗓子,叫人以假乱真。届时,我登台,你做我暗处的嗓子!”

他压根没给人拒绝的机会,反而明知是威胁,还是故意说:“你若是不愿,那我会选其他人,日夜苦练,总该有所成!”

“我愿意的!”叶淮山连连点头,生怕许偏安真去找了其他人。“我一直跟着师父,最是明白师父的嗓子,旁人哪里能如我学得好。何况他们从头来,要花更多的时日,怕是来不及。”

许偏安点头:“叶淮山,希望你能坚守住今日承诺!”

日后做他的替唱,做他影子。

叶淮山狠狠点头。

“好了好了。”观山海见气氛沉重,出头搅和了,看向许偏安,“你要如何做那评委?往年可没这先例。”

许偏安笑,这还不简单。

“往年是没先例,但往年也没有皇上亲派的郎中令大人一起督办盛会不是吗?

为了彰显对皇帝亲派郎中令大人督办盛会,咱们盛会怎能与往年一般,自然要做的够大够好才行。”

“比赛,需要评委。往年皆是管事和会长来做评委,难保有所偏爱,或私相授受,今年就不如从评委开始变上一变。”

“商会会长,加上抽签的商会管事,再加上徐州城富商,王景略这个郎中令,那么多一个颇有名声的永昌戏班台柱子,一个唱戏的角儿,有何不可?”

“这样一来,少了私下做保,戏班才能努力唱好戏曲。”

“还有,这还不够大。届时在徐州城选上百位百姓,叫他们一起来选票,岂不是更好?”

这些话,许偏安在南苑宅子解释给观山海和叶淮山听了。这会儿抱着说服商会的心思,自然是一条条一桩桩说的清楚。

有那被“夺权”的商会管事不服,呛声道:“许先生怕咱商会私下交易,百姓难道不能私下交易?”

许偏安说:“咱们从城南城北城东城西,随机选中700个百姓,让他们写下自己最爱的戏班,然后安排选出100人,在没有他喜欢的戏班比赛当日,做为评委,这样又如何为偏爱投票呢?”

“何况这700人,只需参加4日的比赛,每日咱们只选100人,谁又知道自己能选上还是不能?那么又该如何私下交易呢?”

管事甲:“若想要私下交易自然有机会。你这法子是好,但也不是全屋疏漏。”

许偏安赞同点头:“自然。只是年年盛会是如此模样,与民同乐不好么?声势浩大了,岂不显得徐州城重视皇上亲派的郎中令大人?这不就是重视皇上吗?”

“好!”会长听得是连连点头,直接应下了。并且商会管事多,也按照选百姓的方式选,公平公正!

于是这新的通商权拍卖盛会前的戏班比赛详情与细则,直接一张大红纸,贴在了商会外头展示墙上。甚至还有人在城中穿街走巷宣传,务必让每个想参与的百姓知道。

这等好事,百姓能错过?那必然是不能的。听说好些区为了那700人的选拔,那是法子和乱象频出,给衙门惹了不少事,也给徐州城带来了热火朝天。

就在这满城热闹之中,日子不觉得过去。除了永昌戏班、凤翔戏班外的剩下5个戏班也陆陆续续进了城。

徐州城自然是好,繁华又热闹。

但戏班戏班是唱戏的,要练声练功唱戏,自然不能在城中住,到时这些动静一起,搅了周遭百姓的安宁不说,还说不得叫人先看了听了他们的压箱底戏文。

因而这戏班的住处也安排在了近郊,是南苑宅子附近的几处宅子。说是附近,其实也不近。毕竟全是徐州城中大户盖来游玩的,太近容易惹是非,也盖不了多大。

这安排本是最好,偏偏有个启明戏班的不乐意了。道是凤翔戏班就住城里,为何不嫌他们吵,反倒是嫌他们外来的戏班吵?

“怎么,外来的戏班嗓门大?”启明戏班的角儿横眉叉腰就是扣帽子。

那是完全不想着,他们这些外来的住的是当地乡绅富户的外院,而凤翔戏班那住的就是自己宅子。

你若真要去城里住,自个儿买了宅子在城里,那不是想住哪买哪?!

这些个是非,都是戏班里的小小子们去打听了,传回来与许偏安说个乐。还有那被做了比较的凤翔戏班,也是祉猷他们这些小的气哄哄的。

但左右与他们永昌戏班没啥关系。

没想到这启明戏班的角儿火这般大。先说了住处,又骂到了永昌戏班的头上。

说是永昌戏班心思深深沉,先是给郎中令大人献戏,后又是将自家的台柱子送上了评委席,这不就是想着暗箱操作么?这暗箱操作都摆到明面上了,这比赛也他们千里迢迢来,怕是给永昌戏班做嫁衣了!

这永昌戏班也不过就是个戏班罢了。穷的要死,所以在各国都落不下脚来,于是成了那游僧般的戏班子,这哪里是什么好的?

偏偏总唱戏班是个会经营,有谋略的。愣是叫永昌戏班成了比他们这些这些正经场戏的戏班还有名声的戏班!

呸!

戏班不比戏,比谋略经营手段,这算哪门子的戏班!

刚骂完人,许偏安和观山海忙着哄完下头气得要打上门去的戏班上下。没曾想一转眼,那骂得最凶的启明戏班去了郎中令大人府上,也要给王景略献戏了。

许偏安:“??”

徐州城吃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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