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馆那场未说完的“坦诚”,最终还是被周梓深以“先完善课题框架”为由暂时搁置。叶云庭虽然心里仍有隐约的好奇,但更多的是被“能和周梓深一起做课题”的喜悦占据。她抱着那本标注满民国史料的笔记本回宿舍时,连走路都忍不住带着笑意,路过的同学纷纷打趣她“是不是捡钱了”,她只红着脸把笔记本抱得更紧,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晚上躺在床上,叶云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上个月在古籍馆,周梓深帮她捡掉落的《体育伦理概论》时,指尖碰到她手背的温度;想起研讨课上,周梓深夸她“对‘网球性别薪酬平等’的分析有深度”时,眼里的光;更想起自己打听周梓深的课怎么样时,学姐说“周教授讲伦理课最认真,每个案例都要挖透,从不敷衍”。
“一定能抢到。”叶云庭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偷偷拍的周梓深的讲座照片——照片里周梓深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奥运会公平竞赛案例”讲义,侧脸在阳光下很柔和。她把照片设成屏保,心里又踏实了些:就像打网球决赛时,只要看到教练在场边,她就有底气;只要想到能跟着周梓深学伦理课,连抢课的紧张都少了几分。
终于,叶云庭在度日如年中挨到了下课时间,她吃完饭早早地回了别墅,别墅按照她的要求焕然一新了,这是装完后她第一次回家住,但她并没有心思好好欣赏她自己设计的成果。
“体育伦理学”虽不算完全冷门,但往年多是理论性较强的课程,选的学生以科研方向为主。往年选这门课的学生寥寥无几,可今年因为周梓深主讲,选课通道开放前半小时,叶云庭的电脑屏幕上,“预约人数”就已经突破了三位数。
叶云庭进门第一件事便是进到校网系统,她提前十分钟把手机调成免打扰,笔记本电脑连了校园网最强的信号,甚至还拉了室友帮忙盯着备用设备,手心攥着鼠标,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选课系统里在线人数已有13人,看来竞争不小,刷新系统后已经有43人上线,肚子饿的咕咕叫也只得拿来泡面跑到电脑前干啃,泡面倒水的时间都太奢侈。
十一点五十五分喻见的电话进来,叶云庭挂断回复短信“忙”,喻见心想,这人估计在选某美女教授的某门课吧。算了,再急的事情,也急不过自己嗑的CP想尽一切办法双向奔赴。
再次刷新,上线人数达到108人,差不多就这数了吧,叶云庭想到,她心里默默祈祷着,毕竟研究生院硕士各专业新生一共也就三百九十一人,大部分应该早已选满了学分吧,就没有必要再跟我抢夺资源了吧。心里阿弥陀佛了几百遍,在11点58分的时候人数还在持续更新,只是增加速度变得缓慢了许多,偷空瞟了一眼电脑右上角的数字,显示上线人数是278人,应该不会再增加了吧。
叶云庭脑海快速计算着,278人减去156人的专业型硕士,由于专业型硕士每门课程规定的学分比较低,所以为了修够学分,所有的专业型硕士的新生都必须选满所有的课。剩下的122人士学术型硕士,学术型硕士给定的任选课有《体育伦理学》和《体育计量学》,按以往学姐学长传授的经验,《体育计量学》的任课老师比较严格,每年选这门课的学生中有不下于半数会挂科重修。因此,这122人中大部分人是冲着周教授来的。
想到这里叶云庭得心似乎停跳了,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1点59分,操作鼠标的手指直发抖,等了会儿估摸着系统要开了点了下鼠标,刷新了一下,看到《体育伦理学》已选19人,赶紧点进去点击“选课”在勾选授课教师“周梓深”时,屏幕卡住了,连击十几次鼠标都动不了,接着讨厌的小圆圈在变得纯白屏幕上悠闲地转着圈描绘着。
叶云庭急的汗如雨下,屏幕上出现了可恶的“网页走丢了”“确认修复”等字眼,再次点进去,已经进不去选课系统了。系统崩溃了!叶云庭有气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在沉睡中她有梦到了那张可望不可即的面庞,离她越来越近,她想要去触碰,可还没靠近那张脸就消失了。
嘴巴里高声喊着“周梓深”,她从睡梦中惊醒了,满头大汗,浑身乏力。她勉强抬起头挪动着身体靠在沙发上,呆呆地回味着刚刚梦中的情境,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猛地冲到电脑旁,似乎刚刚那具虚脱的躯体并不是她的。电脑没关,一直开着,她清理了一下网页,又重新进入选课系统,发现她的已选课程表里包含那门她梦寐以求的《体育伦理学》,她却并没有她以为的手舞足蹈的欢呼,她淡然的将页面往左滑动,看到表格右边的授课教师栏赫然写着“周梓深”,她内心平静极了,没有惊喜狂跳,但是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滚落到嘴角,她舔了舔,咸极了。
重新坐回电脑前,反复刷新选课页面,看着“体育伦理学”后面自己的名字,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对别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门普通的选修课,可对她来说,这是能每周多见到周梓深两次的机会,是能听到她讲“体育领域的女性话语权”“竞技体育的公平伦理”“体育商业化的道德边界”的机会,是能再靠近她一点的机会。
心里默念着“周梓深,我选到了,我选到了”。她并没有深究起原因,因为为什么没点进去还是选到了似乎并不是个问题,此刻她只关心这个美好的结果。
天知道在开学的时候她选课为了选中《体育社会学》也是熬了整夜,以为选中了,结果因为选周梓深班的学生占据了总人数的百分之九十九,所以学校直接将系统设置成随机分配,将学生均分到了两个班。
她尝过一次失而复得,这一次她十分谨慎,不敢过多欢喜。在紧张焦虑中度过了漫长的周末,叶云庭什么事情都没做,除了在电脑上无数次的确认歪打正着选中的那门课和授课教师,连月老布置的观后感都早已抛诸脑后了。
叶云庭合上电脑,往后仰倒躺在床上慢慢平复心情,然后给喻见回了个电话。
“小叶子,抢到周女神的可没有啊,我下周老板安排了活儿,今天有时间,下午约一下?”
“没空!”叶云庭沉浸在抢到课的满足中,无法自拔。
“切,有了女神连闺蜜都不要了,哦~你该不会又去图书馆看周教授的书吧?”
“好了,我要去图书馆了!”
“小叶子,你居然是个见色轻友的家伙,哼!”
挂了电话叶云庭去图书馆借《体育伦理学概论》和《竞技体育中的道德困境》,管理员笑着说:“这两本书今天借出去好几本了,都是奔着周梓深教授的课来的,看来大家都想听听她怎么讲体育伦理。”
叶云庭接过书,指尖碰到封面时,突然想起周梓深在研讨课上说过的话:“学伦理不是记教条,是要在每一次选择里,守住心里的公平和尊重。”她想,自己现在的选择——拼尽全力抢课,也是为了守住心里那份“想靠近”的心意。
她抱着书走出图书馆,阳光洒在书页上,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她不知道这门课会讲多少“兴奋剂争议”“性别平等”的案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课堂上跟上周梓深的思路,但她知道,只要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能每周听她讲两课时的课,就够了。
就像她打网球时,不管对手多强,只要还有机会,就不会放弃;不管这份喜欢多难说出口,只要还有靠近的机会,就不想错过。
甚至还特意问了选过这门课的学长,“周教授喜欢什么样的课堂互动”“作业有什么注意事项”,学长被她问得哭笑不得:“你是选选修课,还是准备考博啊?”
叶云庭只笑着说“想认真学”,心里却藏着没说出口的话:因为是她的课,所以想做到最好。
终于捱到周一,因为整晚失眠,她起了大早。直接冲到了《体育伦理学》的上课班级B202,第二教学楼的保安大叔已经将教室门锁打开了,她推开门进到教室,坐在第一排,并将书包放在桌屉里,水杯放在桌面上。占座成功后,她赶紧去询问保安大叔今天的202上午是不是周教授的课,得到保安大叔肯定的回答后,她飞奔回教室的座位上。整个人都激动不已,反复拿着早上新打印的课表,“周一上午8:30体育伦理学周梓深”,新打印的纸张上难闻的油墨味也变得如此的好闻。
看了眼腕表,才七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舍得去食堂吃早餐,她怕万一出了教室待会儿有同学来把她选的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抢去了怎么办,那可是离她的女神最近的地方啊。
喻见: “小叶子,你居然是个见色轻友的家伙,但是真的好好磕!”
叶云庭:[闭嘴][闭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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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抢她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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