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卫下了球场，径直走到康阳面前，接了羽绒服随意地搭在小臂上。
徐贺州留下一句“回头见”后去找陆修。
“康阳，中午一起吃饭？”谭卫装作漫不经心，“随口”问。
“和别人约了，而且，我们没那么熟。”康阳平静的拒绝。
谭卫低头看他:“那怎样才能算熟？”
两人一站一坐，僵持许久。
“同学，喝水吗？”一名5班男生在一旁小声问谭卫。
谭卫头也不回道:“不，谢谢。”
“为什么？”他眉眼清秀，被冷落的神情更添我见犹怜。
谭卫答道:“我们不熟。”
“那要怎样才算……”
未等他问完，谭卫便说:“我觉得，我和康阳的关系算熟人。”
“好。”美人相当委屈地走了。
“我不这样想。”康阳冷声道，“麻烦让让，要下课了。”
谭卫侧身，看着他起身离开。
淡淡果香逐渐散去，谭卫自嘲的笑了笑，随意理理衣领。
陆修的声音传来:“谭哥，走了！”
“马上。”
体育馆到食堂的路上，谭卫全程黑脸。
心大到没边的陆修讲了将近五分钟新八卦一直没人回应，才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于是他自认为机智的把话题转移到学习上。
“我测！这回月考卷的出题人怕不是全部失恋了，搞得真的变态！”陆修转身面对他，边退边说，“咱班里前几名也是牛逼爆了，听说年级前十有五个在咱这儿。”
谭卫的眼神像在看智障:“全校拔尖儿的老师有六个教二班，你以为你爹钱白捐给学校了？”
陆修一提到这个就蔫了:“我还以为他说着玩的呢，毕竟忙得家都很少回了。”
“放心，尽管你成绩垫底，你爸还是爱你的。”
虽然把自己弄得相当伤感，但好在目的达成，谭卫又正常了。
陆修感觉他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还有救。
每个工作日中午的食堂永远是学校里最热，最吵，最挤的地方，无时无刻都在表演“夹缝生存”和“不存在的速度与激情”。
老师被挤来挤去早已顾不上形象，“红领巾”成群结队，除了张北蓝，班里其余人都曾表示“抢不过红领巾”。
买饭花了半小时，吃饭的地方要安静很多。
大多数学生会回班吃饭，除非和朋友约饭，没人愿意绕很大一圈只为吃饭。
谭卫和陆修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陆修的眼睛捕捉到一个身影，敲敲桌面道:“谭哥你看，那个是不是康阳？”
他又不太确定的补充:“他旁边那个……是纪委？”
“嗯，康阳和徐贺州。”谭卫将目光移开。
和人约了，不熟……
康阳说过的话一个个自动从脑海中往外蹦。
不熟？徐贺州和康阳才聊上几天，他们能有多熟？
……
陆修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酸味，他试探着唤了一声:“老谭？”
老谭没反应。
“谭哥？”
谭哥离线了。
“谭卫？”
“怎么了？”谭卫问。
“叫你好几遍了，再不吃饭就该凉了。”
“哦，没什么胃口。”谭卫找了个理由，提前回班了。
眼不见心不烦。
——
“谭卫！周末看电影去？”陆修冲进教室气，喘吁吁地嚷道，“约了张北蓝和他女朋友，超级生委刘梦遥，孟姐，破防哥，徐贺州，还有……”
“没时间，一边玩去。”谭卫抬腿作势要踹他。
“诶——别急着拒绝啊！咱这回不看狗情侣甜蜜日常，看恐怖片，就内个最近很火的……好像是叫什么鬼校，你再考虑考虑。”陆修急忙补充。
上次舔狗A和花心O的都市爱情片把他俩都雷得不轻。
闻言，谭卫扫他一眼，算是同意的意思了。
“哥，你这两天怎么那么高冷呢？”陆修凑过来问。
谭卫把他推开道:“我天生的。”
周六下午，新世纪商场。
“诶，还差两个。”陆修点点人数，“徐贺州和康阳呢？”
刘梦遥看了眼手机说:“他们两个一起坐地铁来，准备出站了。”
“不愧是生活委员，无所不知，实在是神通广大。”张北蓝在一旁瞎扯些一般人不能理解的东西。
谭卫“友好”地拐着陆修的脖子逼问:“怎么之前不告诉我康阳也来？”
陆修无辜地摊手:“我想说来着，你叫我边上玩去。”
好，很好。
到头来要怪他自己。
他放过了陆修，进了卫生间。
谭卫对着镜子确认他衣着得体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后，稍稍整理了下头发，整个人显得散漫随意且气质不凡。
张北蓝见到他的样子，摇摇头说:“谭哥，你进去那么久是不是肾虚了？”
陆修在一旁帮腔道:“你就算年轻也不能这样霍霍自己啊。”
谭卫笑骂:“去你妈的，你才虚呢。”
“我被考试榨干了身体。”陆修做要昏迷状。
“诶，兄弟，什么情况？”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徐贺州。
陆修立刻站直问:“康阳呢？”
“后面系鞋带呢。”徐贺州回答。
“这下人齐了，先进场吧。”
电影开幕前，是熟悉的广告。
可能是陆修订票太晚的缘故，他们的座位有些分散。
张北蓝和他女朋友坐在一起，谭卫坐在康阳身后，剩下的人零零散散。
陆修把几人拉了个群道:“州州同学，麻烦拉一下康阳。”
徐贺州答道:“哦”
康阳入群时看到这样一段对话。
【陆修:看爹的新微信名帅不帅。】
【张北蓝:你谁爹？没我帅。】
为了方便，他给人的备注一般都是本名。
因此他还特意点进他们两个的头像看了一眼。
“你冷哥帅炸地球”。
“宠溺”。
确认过眼神，病的不轻。
【宠溺:老婆在吗？】
【溺:嗯嗯，宝宝怎么啦？】
见前面的人在看手机，谭卫百无聊赖地翻起聊天记录。
情侣名啊，原来如此。
腻歪。
【T:别秀，谁还没个对象啊。】
他打字时没过脑子，发出去后才发现大事不妙。
谁还没个对象啊……
这分明是在攻击除这对情侣外所有人。
【你冷哥帅炸地球:谭哥深藏blue。】
【溺:谭哥深藏blue。】
【宠溺:谭哥深藏blue。】
……
一群神经病复读机。
当看到一个纯雾霾蓝头像出现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更像神经病。
手欠吗？非要搭理这对情侣。
【康阳: 1】
谭卫轻叹一口气身体前倾，几乎伏在康阳耳边试图辩解:“康阳，我没谈恋爱，真没。”
康阳“啊”了一声，算是回应。
关我什么事。
谭卫不知他到底信不信。
谭卫:（委屈）（指控）他们秀恩爱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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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