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以辣出名的网红餐厅内。
由于天气原因，他们到时可坐六人及以上的小包间全都空着。
“AA吗？”有人问。
“不用，你们看着点，我请客。”陆修的钞能力难得派上用场，“记得要啤酒。”
其余人也不含糊，道了谢便看起菜品。
“麻婆豆腐是这儿的招牌菜。”刘梦遥看着手机上的评价。
孟姐找她要了小程序“大家点评”的链接，没有打开，而是看向颜色鲜艳的菜单:“红彤彤一大片，看着真喜庆。”
“网上都说，这家餐厅的厨师加起辣一点不含糊。”张北蓝就着女朋友的手机研究半晌。
他又补充道:“不像咱学校食堂，就跟舍不得放盐似的。”
“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
谭卫在一旁听着，忽然意识到以上菜品除了米饭全有辣椒。
他的余光中，康阳低着眼，没有出声。
几人都是无辣不欢，除了康阳。
他是低空飞过学校招生成绩的，爸爸去世后的一年里，也就是整个初三，他精神不振，活得与机器无多大差别，没有食欲，因此胃留下些毛病，吃不了刺激性食物。
康阳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默默握紧白色的小药瓶，他与同学算不上熟，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会显得不合群。
父亲说过，就算委屈自己，也不能……
“来碗皮蛋瘦肉粥。”身侧的谭卫突然开口，思绪被带回现实，康阳下意识看向他，与谭卫的目光对上。
陆修疑惑地说:“谭哥，你今天换口味了？”
“按你们这么点太红了，晃眼。”谭卫显然是在瞎扯。
徐贺州看懂谭卫的眼神了。
哪里是嫌弃颜色单一，这粥分明是为平时饮食清淡的康阳点的。
徐贺州认为自己作为康阳在班级中最熟的人有些不合格，才想起康阳从不吃辣。
谭卫绝对在暗中注意他家阳阳。
可恶！！！
康阳拿出手机，打开系统自带的备忘录，敲上一个问号，从桌下递到谭卫面前。
谭卫想了想，回他一句话。
——之前在你课桌上看到胃药了，严重吗？
——还好，谢谢。
那我们现在……算熟人了吗？
这个问题谭卫没有问出口。
一是幼稚至极，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说的话，二是因为……
尽管不愿承认，他还是对那句“我们不熟”印象深刻。
他不想听康阳再说此话。
心中泛起一阵异样感，康阳别过脸不看他，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菜可以躲过，酒是逃不掉的。
“来吧，都不是小孩了，干一个！”张北蓝做出一副江湖侠客模样，举了举杯。
女生们举起水，一饮而尽，陆修便低声对他道道:“看看，张北蓝，你女朋友都比你行。”
“我去你的！”张北蓝受了刺激，把酒一饮而尽。
康阳抿一口杯中酒，微微皱起眉头。
“你的胃。”谭卫挑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康阳说:“一点酒，应该没事。”
谭卫显然不信。
“我带了药。”
他把自己的杯子喝空，与康阳的调换。
康阳默默注视着他将自己用过的杯子贴在唇边仰头欲饮:“你这样会喝傻的。”
“怎么可能，一点酒，应该没事。”谭卫重复他之前的话。
陆修觉得只是喝酒吃饭实在无趣，提出玩游戏:“很简单，手心手背，不一样的喝酒。”
“行啊。”有人应。
“喝呗，等周一所有人一起玩完。”孟姐声音不大，只有身旁几人听见。
徐贺州把杯子放在桌面上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算了，我要是醉了，我哥得训死我。”
陆修笑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哥天上有地上无吗？怎么……”
徐贺州白了他一眼:“你不懂，我哥这叫疼我。”
陆修决定不再和死兄控说话。
谭卫没有参加这个全靠运气的游戏，他的幸运值跌破字母表。
康阳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徐贺州头重脚轻地凑到他身边，和康阳讲小话:“阳阳，你要注意那个……你旁边的，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康阳提醒道:“谭卫。”
“昂，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像要吃人……”徐贺州胡言乱语，“专吃你这样子的小仓鼠。”
康阳下意识去看谭卫，他耳根发红，微微皱眉盯着他们。
康阳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说:“嗯，我知道了。”
“你别怕，我罩着你。”徐贺州含糊不清地嘀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你是真的醉了。”康阳有些无奈，这话怎么听怎么中二。
谭卫的脸黑了。
徐贺州就差和康阳粘在一起了，怎么哪里都有姓徐的。
吃过饭，几人一起到江边醒酒，
冬风不暖，直吹进人的心里。
江面结了冰，托起这些天始终未化的雪，三三两两的旅人并肩而行。
这个城市的冬天很美。
徐贺州搓搓手说:“我酒醒了，冻醒的，真冷。”
“把帽子戴上，别感冒。”康阳呼出一口白气，看向他。
徐贺州闷闷的“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
康阳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松开。
可能……像贺州这种看起来成为omega的概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男生间都是这么相处的？
“阳阳，你的手好冰，我帮你暖暖吧。”徐贺州鼻尖通红，“他们都说我的手很热。”
康阳弯起眼说:“好，谢谢。”
谭卫第不知道多少次瞪着徐贺州，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两个o是不可能的，两个o是没有结果的。
徐贺州背后一凉，悄悄扭头过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谭卫。
他的注意力全在康阳身上，没有看到他窥视的动作。
居心不良，大大的居心不良，绝对没怀好心！！！
他不会……
“贺州，怎么了？”康阳发现了他的异样。
徐贺州微微摇头，说:“啊，没有没有。”
康阳看出他在瞒着什么，但没有刨根问底。
州:是谁幸运值那么低呀？呦，不会是你吧？
——
依旧是定时，语数政史考完啦，发布的时候可能在写英语作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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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皮蛋瘦肉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