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俩又又又亲了(亲妈激动版)

这空间极小,四米长、四米宽,墙壁惨白,是被反复粉刷、将一切色彩与纹理都吞没殆尽的白。

严熵在迈入这里的一瞬间身后的门影便消散,嵌在天花板上的平板灯亮的刺眼,他抬手,挡住那抹直直射来的光。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将怀里人倚着墙轻置,起身想换个姿势坐在旁边却被拉住,回过头,那只拉住自己衣角的手裹着刺,血肉模糊。

“别走……”

严熵的眼睛好像湿了,他从未见过岑几渊变成这个样子。

心口太酸,索性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我不走。”

他将他圈在怀里,他想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到底看到了什么幻觉,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下雨。

喉咙被扼住,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便会控制不住情绪,他觉得、不应该在此时去问这些。

那双手不敢不用力,只是轻轻搭在自己肩背上发颤。

这空间白得令人窒息,可对于岑几渊来说,好像只有这样刺目的白才能将心里的细雨驱散。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谁也没去开这个口。

岑几渊撑着沉重的眼皮,他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紧贴自己胸膛的心跳极快。

抬起眼,目光撞到墙壁又弹至另一面墙,在四面白墙之间反复弹撞,最终只能疲惫地落在脚下,他垂下头去,双眼酸胀,声音沙哑。

“严熵…我讨厌你。”

这话说得虚弱又哽咽,在做的却是和语意相悖的行为。

那双手就紧紧环着严熵的背,不肯松,不敢用力。

“嗯,我说过,你可以讨厌我。”

回应过来的是比他要紧的拥抱,声音也有些哽咽。

岑几渊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呼吸一顿,他支起身子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却被死死按住。

“岑几渊,曾经在你去骗奇莉拉带着伤回来的那次,你在我怀里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成残影,我那时候不懂…我心里那股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抱着自己的双臂紧到发颤,岑几渊愣愣地抬起手,摸索着轻轻蹭过对方的下颌。

是湿的。

“那是心疼,对么……”严熵将脸埋进岑几渊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岑几渊,我好像,很早很早就在心疼你了…”

话音轻飘飘地落下,砸地岑几渊的肩膀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

压抑的哽咽在空间里回荡,他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只剩下咸涩在唇齿间弥漫。

好不像你,严熵……

抿了抿唇,想抬手捂住对方的眼睛,发觉自己手上的刺会将人扎伤,垂下眼睫,又去揪着严熵的袖子往上抬。

“可是,我想看着你。”

下一刻,严熵的手腕翻转,手掌与唇一同落了下去。

声声短促的啜泣从交缠的唇舌间传出,这吻轻柔又绵长,却因为吼中唔咽每一次吞咽都带着窒息,眼角的泪滚烫,那是严熵捂不住的、沉积多年的委屈。

岑几渊在啄吻的间隙吐出的话,声音微弱。

“严熵,再深一点…”

话闭,这吻吻得越发激烈,滑进衣摆的手烫地他发抖,他回应着仰头,控制不住地试图用这紧密的贴合去填补自己灵魂深处的空缺。

这纯白的房间太亮太静,处处充斥着暧昧的声音、潮湿又黏腻。

压抑的唔咽,呼出的气息被不断掠去,两人的理智都被搅得濒临失控,严熵指尖微微用了些力。

耳旁再次传来颤抖地呻/吟,勾起一阵或,他阖住眼将心中的**尽数吞咽。

“岑几渊,你怎么就这么让我上瘾呢……”

严熵磨着那唇瓣低喃,嗓音里是隐忍到极致的哑。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时是从未有过的勾人,明明充斥泪水,如同一只惊慌又无助的猫,却又带着渴求和得不到想要之物的埋怨。

还好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严熵想。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岑几渊,他会把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

_

不知道吻了多久,唇瓣每每分开都带着恋恋不舍,却又在岑几渊彻底将自己撤开时,温热的气氛又渗进丝丝凉意。

许久,岑几渊忽地先开口说了话。

“严熵,其实我……是被赶出福利院的。”

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声音也被压得很低很低。

“因为是个怪胎,喜欢站在雨里,孤僻,沉闷,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支起身子,靠住墙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顶灯,眸中开始不自主地回放自己的过去。

“这本来没什么,院长本身也习惯了我这从小带到大的怪癖,但一旦这个怪癖影响到别人,那就是错的,是不该做的,被指责也是活该。”

抬起手,指尖掌心带着凝固的血痂,被刺穿的伤口发麻,好像早已感觉不到什么痛。

“其实我不懂,人淋雨为什么一定要被拽回伞里,为什么人一定要按照刻板的模子去活,我觉得累我就不想去讨好别人,也会是错的。”

他扭头迎上严熵的视线。

“于是我试了,我用我自以为的友善去对待所有人,去和人交朋友,最后我害死了一条人命。”

严熵身子一顿,垂下眼睫,没有去追问,似是想等他自己说。

岑几渊看着他没继续问,心中明了地笑了笑。

“她是为了找我死掉的……”

灯光照得他有些恍惚,白光在视线间被模糊成那晚费力穿透浓密雨帘的车灯,手指紧了紧,指尖的刺便又刺深了几寸。

白光被脑海中救护车的警笛声扭曲成红蓝色。

暴雨里,一地碎片,疯了似的摇晃抽打玻璃的雨刷,被雨压灭不断冒着白烟的漆黑车身,世界被撞得歪斜,没有任何一个物品在它本该在的位置。

也包括了那被挤在护栏间的人。

雨水怎么都无法冲刷掉沥青路面上的血迹,只能将之粘稠稀释,可随着稀释,那液体中逐渐掺进花白的不明物。

这救护车来的太过徒劳,那孩子的生命早就停滞了。

停滞在八岁。

_

“岑几渊。”

严熵起身靠过去,将人的肩膀扶起来与之平视。

“你没有强迫她找你,那车祸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把她推到车轮底下,你没有杀她。”

岑几渊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是没有杀她,‘害死她’、‘她为了找我而死’这些话本就不是我心中的想法,只是他们都这么说,我就听,我觉得也没必要反驳,可能他们就是需要这么个理由来让自己的失职好受一些。”

“因为她们自己没看好孩子,因为司机自己超了速,因为那天正好一个红绿灯故障没来得及修缮,但是这些只要都怪在一个人身上,不就轻松多了吗。”

唇角轻轻勾了勾,岑几渊扭过头去深吸了口气。

“如果让我带着害死一条命的事实,我哪有底气活下去,那个孩子的鬼魂估计会为了让我遭报应纠缠我一辈子,他们为了让自己好受将我定义成凶手,我讨厌也好、承受不住也好,我也总不能因为这些操蛋的东西去死。”

“我太想活了,严熵,所以离开福利院后我用了各种办法活下去,未成年没办法工作我就钻空子,人逼一逼总能找到条路走,直到我成年,我上了大学,我终于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害怕自己哪天被发现是个小屁孩然后被赶出去的日子。”

“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确实也有用,大学后我在一家会所当服务员,靠着这张脸老板对我的态度还不错,生意也越来越好,但很快我就被炒了。”

岑几渊笑得有些自嘲。

“就因为我不愿意让客人摸,身为一个服务员也不愿意卑躬屈膝地跪下帮人倒酒,更不愿意在钱堆里抓住谁的脚学狗叫。”

“但是不愿意,没有用的,那些人有的是法子让我这种人妥协,所以我动了手,我身手不错,自小就不错……我觉得我至少要让自己以自己看得起的方式去活。”

他扭头对上严熵的视线,眸子灯光晃得模糊,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我这样的人,在现实里就算是再痛苦,就算是苟延残喘,为了自己那点清白与自尊心我也能坚持住……”垂下头,似是不愿意再让人看到这双暴露脆弱的眼睛,话也被强行压住那股哽咽的劲儿。

“偏偏我tm在来到这里没几天就被你上了,为了活着我倒是无所谓啊……但是严熵,你照顾我,教我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你和我站在一起,救我怜我让我觉得,哦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也有可以说话的人了,我可以稍微在这世界上喘口气……你招惹我…又骗我……”

偏偏,我又真的离不开你。

这些话一句一句地从岑几渊的嘴里,用他能保持住最平缓的声音说出来,说完,他便没再出声。

严熵沉默着,只是看着那双不断溢出眼泪的眼睛,心头的感觉很奇怪,有些痒,有些沉,更多的是发闷,闷得让人喘不上来气。

许久,他忽地开口。

“岑几渊,我可以抱你吗?”

话虽然问出口,他却没等回应,俯身抱了上去,像是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推开他,将手收得越来越紧。

原来一个人的过去,可以比他的灵魂还沉重,严熵抿着嘴,阖上了眼睛,腰部轻轻绕上来一层白雾,和那人的小腹一样柔软,

怀里人的体温冰凉,压抑地啜泣着。

“如果讨厌我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就不要停下来,你可以一直讨厌我的,想讨厌多久都没关系。”

严熵抬手轻轻抚着岑几渊的头发,他觉得自己慢慢学,慢慢来,总会知道该怎么将这个人照顾好,总能学会怎么去爱他的。

岑几渊静了半晌,脸埋在严熵的颈窝,声音好像有些郁闷。

“可我已经是你的残影者了,讨厌你有什么用。”

严熵笑了一下,站起身朝着本消失的门影走过去。

“你给我的,多少都不够,人也好,讨厌也好,不够。”

间怀里的人没有再答,耳根脖颈的绯红却却在回应着这句话,严熵笑着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背。

“你再这么害羞一会出去会被笑。”

“闭嘴。”

“真的不怕被笑吗?”

“滚,我没害羞。”

“那你把头抬起来。”

“………快走。”

察觉对方终于迈过了门岑几渊抬头,正对上两对疑惑的眼睛。

岑几渊:“……”

立刻又把自己的头埋下去,假装无事发生,但是声音压不住了。

“你们他妈的为什么这么贴着墙站啊!”

简子羽指了指身旁的伏一凌:“他说想听墙根。”

“去你的,我想听你过来干嘛??”伏一凌被戳穿差点被把自己尾巴踩了。

简子羽郑重地回头看了一眼门:“看着你不让你进去。”

岑几渊忽地扭头:“你们听到了?”

留意到他红肿的眼睛,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这门扭曲空间哎,听不到的,我们只是在这等你们。”

严熵看了眼不远处敞开的储物柜柜门:“找到了?”

简子羽嗯了一声:“刚才那帮人已经进去了,我们想着在这里等你们顺便蹲一下那个新来的,但是那人真的很警惕,尾巴都没露一下。”

伏一凌还是感应不到那个人,这么警惕很难想象是个新来的。

岑几渊调了个个趴在严熵身上,因为小臂缠着荆棘只能把两只手耷拉下去,下巴杵着严熵的肩膀小声嘀咕。

“什么破诅咒……真麻烦。”

严熵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作安抚,眼前的储物柜一片漆黑,随着黑烟外溢不断有潮湿的消毒水味涌出来。

他刚准备迈步进去忽地一顿,望向排排柜子的尽头。

“严哥,怎么了?”

伏一凌眨了眨眼,跟着看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很喜欢玩捉迷藏啊,估计是蛮喜欢岑几渊的。”

严熵说完后便带着岑几渊迈了进去。

房间尽头,一双黑色的雨靴停顿,看起来要比成年人鞋子小很多,那人垂在身侧的手苍白,抬起手把有些滑落的黑色帽子往下拽了拽,遮住露出来的银白发丝。

他望着将几人吸进去的柜子,发丝下的红瞳晃了晃,跟了过去。

严大儿,活该你有老婆,别人有了七情六欲都不一定有你会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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