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的藤椅随着风轻轻晃，顾一堪搬了两把小马扎放在院子后面的篱笆被月季包围的篱笆边上，两个人靠在一起晒太阳。

“念念怎么了？不开心吗？”

程念有些兴致缺缺，顺手抱住顾一堪的手臂，“堪堪，我想干爸干妈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让程念完全放不开，虽然程爸爸程妈妈就在身边，但总觉得缺了什么，有哪里不对劲。

顾一堪摸了摸他的头，“乖，后天我们就回去了，回去就能看到干爸干妈了。念念现在就是要好好跟爷爷还有爸爸妈妈玩，来之前念念不是还说要跟爷爷一起玩吗？”

“爷爷好像不喜欢我。”

程念低垂着眼睛，有些沮丧。

顾一堪默了默，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还是两个小孩子，敏锐的察觉到老爷子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欢迎他们来，自己也有着同样的疑虑，就没办法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去向他解释了。

程妈妈也察觉到程念有些不对劲，没有平时的开朗了，安安静静的模样让她想起他还没有认识顾一堪的时候……

不等她斟酌好去问的时候，顾一堪就主动找她了，条理清晰的跟她说明了程念的想法和情况。

等程念再见到程爷爷的时候，就发现老爷子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看到他的时候总是笑的——虽然笑得很……奇怪？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总是主动没话找话说——虽然最后话题一定是被他亲口断了。

说到这个程念就忍不住想吐槽。

“爷爷今天有点奇怪，好像有人拉着他的嘴让他笑，说话也好别扭，没话也要找话说。”

程妈妈听到他吐槽忍不住直笑，摸了摸程念的头，“所以是念念想多了啊，爷爷他没有不喜欢你，他就是……单纯的社恐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社恐是什么？”

程念一脸懵逼。

“就是爷爷很慢热，不喜欢主动跟人说话，所以念念要主动跟爷爷熟悉起来哦。”

程念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和程爷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程爸爸程妈妈的手机这几天来就没安静过，时时刻刻都有人找，程爷爷觉得烦，直接打发他们先回去了。

-

过完年又开学了。

最近的气温有点变化无常，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蔫蔫的，连程念都有些病恹恹的，没一会儿打个喷嚏，看样子就是要感冒了。

放学回去的路上风很大，到家的时候两个人浑身都是凉的，程念止不住的打喷嚏，被顾妈妈用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熬了浓浓的一碗姜汤给他喝了。

“捂着出出汗，待会儿吃完饭就先去睡觉，一堪没事儿多看着念念，看他有没有不舒服的。”

还没等到可以吃饭，程念就先睡着了。

“先让他睡吧，我晚点跟老师说一下，念念明天请个假就不去了。”

那天晚上顾一堪是自己睡的。

顾妈妈怕两个小孩互相传染了，正好顾爸爸这两天出差没在，就让程念去跟她一起睡，也好照顾他。

顾一堪躺在空旷的床上，闭上眼睛前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自行车雷打不动载着的人不见了，下课时总要去看看的人不在，包里习惯性放着的饼干和牛奶也没有了要给的人。

甚至下午倒数第二节课刚下课时，大约是上了一节课精神有些恍惚，顾一堪从书包里拿本子的时候摸到准备给程念的饼干和牛奶，还下意识的要拿出来去到他的班级给他。

直到被池月白喊了一声才回过神。

“你干嘛？拿着饼干给谁？不是说你弟弟今天没来上课吗？”

顾一堪默了默，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放学了要回去的时候又自己骑着车回去，脖子上挂着的水杯只有一个，仅有的一个书包放在车篮里，整个后背都是空的。

好几次腰上没有程念的手顾一堪都有些恍惚，下意识停下来回头去看身后的人，每一次眼神都落了空。

“一堪是不是不舒服啊？”

顾妈妈正在沙发上给程念量体温，看到他魂不守舍的回来蹙了蹙眉，“别是也感冒了吧？我今天忘记给你多拿件外套了。”

“没事，就是今天念念不在，有点不习惯，我老是觉得他丢了。”

程念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堪堪怎么这么傻呀，我今天都没有去学校。”

“你们俩老待一起，突然分开了肯定不习惯，以后分开的时间多了就不会觉得不习惯了。”

“我才不要跟堪堪分开。”

程念抿了抿唇，还没再说什么，就看到对面的顾一堪认同的点点头，顿时就满意了，扭过头笑嘻嘻的看向顾妈妈，“干妈看，堪堪也不想跟我分开！”

顾妈妈无奈，捏了捏他的脸颊，附和道，“是，堪堪跟你不分开。”

程念的感冒并不算严重，到晚上就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生病的样子了，就是还有点咳嗽，顾妈妈给他准备了个黑色印着表情的口罩，第二天程念就戴着口罩活蹦乱跳的去上学了。

有程念在，顾一堪顺利回魂，下午第一节课刚下课，程念就过来拿点心——因为咳嗽还没好，顾妈妈怕他上火，就把小饼干和牛奶换成肉松小贝和猕猴桃。

“水喝了多少了？今天不能留着水回家，干妈让你要全部喝完。”

程念有点心虚的抿了抿唇，声音被口罩捂得发闷，“知道了。”

顾一堪知道程念的性子，一旦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到放学的时候，果然就看到程念的水杯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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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