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纠结了一天还是没纠结出什么结果，顾一堪自己依旧早早起来晨练。

但是初二那天要去看顾外公和外婆，没有时间去跑步。

升了小学他们就很少有时间来跟外公外婆一起了，顾一堪要补课，程念也要学琵琶，寒假暑假也有了作业要完成。

在外公外婆家待了一天，入了夜一家人才开着车回家。

顾外婆想留他们住一个晚上，但是家里房间太少了不够睡，只有两个小孩之前在这里住的房间，还是之前一直给俩孩子留着的。

奔波了一天，到家的时候随便吃了点东西，程念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迷迷糊糊被顾一堪带着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顾妈妈就来喊他们起床，说是北然来了。

北然是过来给顾爸爸顾妈妈拜年的，教了程念一年半将近两年的琵琶，顾妈妈看他就像看陈言屿一样，做了什么东西给两个小孩吃也给他留一份，北然放假没事还带两个小孩出去玩了好几回。

这次来也是想带他们出去逛逛的。

“外面庙会很热闹，我和薄易要到处逛逛，堪堪和念念要不要一起去？”

程念刚睡醒，反应慢半拍，顾一堪自己换完了衣服顺便给他换，程念还在打哈欠，泪眼朦胧的，让抬手就抬手，让握袖子就乖乖的捏紧了手指攥着袖子。

今年冬天不怎么冷，外面阳光很灿烂，两个人都只穿着卫衣就出门了，顾妈妈担心他们回来得晚，硬是把两件鼓鼓囊囊的面包服塞进袋子里让他们带上，叮嘱了冷了就一定要穿。

北然笑着跟她保证，冷了一定会让他们穿上的。

还好薄易是自己开车来的，不然拎着一个大袋子都没办法好好的玩了。

庙会确实很热闹，薄易去找停车的空当，另外三个人就窜到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面前，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北然手里拿着两串，预备一串给薄易，他不太爱吃甜的，但是很喜欢山楂。

“之前念念就是看到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弹琵琶，才决定学的琵琶。”

顾一堪看到糖葫芦就想起了那件事，捏了捏程念的脸，“跟我说要过去看看，然后又说光看看得不好意思，硬是买了两串糖葫芦才走的。”

程念皱着小脸，被山楂酸的，还要反驳顾一堪，“本来就是，人家老爷爷是卖糖葫芦的，又不是卖艺的，我们看了那么久，买两串糖葫芦不应该吗。”

“是是是，念念说得对。”北然笑着附和他，“说起来感谢糖葫芦，念念才会想学琵琶，才会认识我呀。”

“是的，感谢糖葫芦。”

薄易远远走过来就看到三个人有模有样的举着糖葫芦碰了个杯，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新年到处都很热闹，北然和薄易都是高个子，挤在人群里看表演半点压力都没有，顾一堪个子高，也能看得到，只有程念，挤在人群里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脖子都抬酸了什么东西都没看到，稍微不留意就被前后的人夹击，整一个就像肉夹馍里面的肉。

薄易早早就有先见要把程念举起来让他坐在肩膀上，他嫌丢人，觉得只有小孩子才会坐在大人的肩膀上，而他已经长大了，不能这样了。

嫌丢人的结果就是全程看了个寂寞，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翘，脸都被挤红了，抿着唇酒窝都散发着不高兴的味道。

北然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捏了捏他气鼓鼓的小脸，笑眯眯的哄他，给他买冰淇淋吃。

买冰淇淋的时候旁边摆了个香烛摊，北然顺便买了点香烛，准备一会儿吃完了进庙里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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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程念都没有看到过一眼程爸爸程妈妈，一直到元宵过了要开学了，他们才姗姗来迟，带着满腔的歉意出现。

程念没有多抱怨一句什么，依旧是欢喜的陪着他们，不到两天，他们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临走前程妈妈摸了摸程念的脑袋，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长高了，让程念高兴了很久。

一个晚上都徘徊在长颈鹿前，喋喋不休的问顾一堪他是不是真的长高了。

顾一堪以为他会伤心的，毕竟程爸爸程妈妈失约了这么久，没两天又走了，但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释然了。

他也不敢问，生怕勾起他的想念。

没想到睡前程念自己来找他说了，刚刚洗完澡，大约是水开得有些热，他的脸颊到眼角一片都被水汽氤氲出热腾腾的红。

睡衣是顾妈妈给他们买的同款，毛绒绒的特别暖和，屁股后面还带了条小尾巴，程念穿着就特别可爱。

程念抱着被子趴在枕头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堪堪，你说，什么时候爸爸妈妈才能一直陪着我呢，就像干爸干妈一样。”

顾一堪一愣，偏头过去只看到他翘着乱晃的两条腿。

程念没得到回答，抿了抿唇，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床上的熊猫玩偶，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得寸进尺了？其实，有干爸干妈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他们偶尔来看看我也可以……”

他不再说什么，自己扯了被子埋头躲进去。

顾一堪看着书，思绪乱成一团，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第二天一早，程念醒来就看到房间书桌上放了两本一样不同颜色的日记本。

顾一堪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寒假作业要写日记，念念要不要一起？出去跑步的时候买的，也给你买了一本。”

程念点点头，问他，“堪堪要哪一本？”

“都可以，你挑吧。”

寒假作业是假的，顾一堪低垂着眼睑，握着笔，郑重的在日记上写下第一行。

——要是念念是我弟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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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念写日记的习惯没有保留太久，没两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顾一堪也没奢望他能坚持，在他看来，程念这种三分钟热度的性格，能坚持练琵琶就已经很难得了，其他的事情要求就不要太高了。

顾一堪倒是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到升六年级的时候，已经换了第二本日记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