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徐千笙没再逼她,只说了句“年后再说”便让她离开了。
可梁暄容心里明白,这是在告诉她,剩下的时间让她把一切都处理好……
渐渐地,进入凛冬。
这些天,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梁暄容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她也已经很久没见陈言谨了。
她站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春节了,海城本就繁华,如今到了年关更加的热闹。
突然脸上一凉,梁暄容的睫毛一颤,看着外面心想,今年的第一场雪。
“暄容,大晚上的,怎么站在那?”梁母起来准备上厕所,一出门就看到了梁暄容一人站在那。
梁暄容回过头,看着梁母笑了笑“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呢,您看。”
梁母哪顾得上看雪,扯了下身上披的衣服,走到窗台处把梁暄容拉了进来。
一边拉一边说着“哎呀,快进来吧,小心着凉了。”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来,把梁暄容拉到沙发上坐着“今天千笙给我打电话了,你这丫头千笙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梁暄容听到梁母这么说,心里一颤“他说什么了?”
“人家能说什么?就是寒暄几句”说着皱了下眉“不过说了出国的事,说是让我们回美国,让我先走,你等把这边学校的事处理完了等年后再走。”
梁暄容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梁母看她这模样以为是她不满自己和徐千笙交流太多,便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说“我们容容现在长大了,不用妈妈操心了,你有什么打算自己决定就好,妈妈都听你的,只要我们娘俩在一块儿,去哪都好。”
“好。”
梁暄容把手放在梁母握着自己的手。
梁暄容和梁母互道晚安后回到房间变陷入了沉思。她忽然感到无力,徐千笙打这个电话无非就是在提醒她,她不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她还有个母亲需要她护着。
像警示,又像是威胁。
她拉开抽屉想抽根烟,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陈言谨”她接起电话。
就算上面显示的是号码,她也依然知道是他。
“下雪了,梁暄容。”
陈言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还有些细微的风声,不大但听得清楚。
“我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说着轻笑了下,又说“还有风呢,好冷。”
对面轻哼了下说道“既然知道冷还不赶快下来,快冻死老子了,老榕树这儿。”说完便挂了电话。
梁暄容一愣,她知道他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穿着一件大的到小腿的棉服,有顺便给陈言谨带上了件,怕他犯傻。
“来的挺快。”陈言谨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怕你等急了。”
说着梁暄容看着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式的棉服,低着头笑了笑。
“笑什么?”陈言谨把帽子去下来,蔫蔫儿的说“本来想着站在这儿能挡点儿雪,没想到风这么大。”
梁暄容看着他,笑着,一对大眼弯得像月牙,看着她的人心都化了。
就在这时,陈言谨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
陈言谨不再看她,把脸埋入梁暄容的脖颈中,声音闷闷的说“如果,我说如果,我的家人是坏人,你还……爱我吗?”
“爱”这个字太伟大,让十**岁的少年不敢清晰地说出口。
即便桀骜不羁的陈言谨,也不敢确定“爱”这个字,不是不敢确定自己的,而是不敢确定对方的。
梁暄容睫毛一颤,她想陈言谨应该是知道了,知道他的父亲掌管着那个小小的隐蔽在街道中的夜皇。
她看着他,不答反问“那你是坏人吗?”说着双手捧上陈言谨的脸颊,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不是,我就爱你。”
字字清晰。
果然,真应了一位作家的话——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勇敢。
少年胆怯的确定对方的爱,少女坚定地证明自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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