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世界正在紧锣密鼓的备战第四次忍界大战,带土却悠哉游哉的笑看人间繁忙。

宇智波鼬已死,心腹大患已除。佐助归附于晓,杀人的刀又多了一把。就算此时晓组织已经伤亡过半,带土也不觉得五大国剩下的这点歪瓜裂枣还能成什么气候,就算鸡窝里能飞出凤凰也会被这些不长眼又无能的蠢货斩翅折脊,要说眼下带土有什么疑虑,那就是鬼鲛了。

在鼬去世后鬼鲛一直把自己闷在他和鼬一起生活的房间里,带土几次探望,只看见鬼鲛一动不动的杵在书桌前,愣愣看着鼬留下的字迹。不言语,不动作,仿佛生魂离体,形如槁木,心如死灰。

作忍者这么多年,生离死别的场面已经经历过数次,本以为习惯了,临到头还是不忍心。

带土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然而下次带土来找鬼鲛的时候,鬼鲛连带剜去双目的鼬的遗体一起失踪了。

这一失踪就是小半个月,连对鼬满心怨怼的佐助都提出想要见鼬最后一面,在被带土当场拒绝以后佐助这小祖宗差点没开须佐能乎把晓的根据地炸了,提前结束四战。人都不在我这儿我咋让你见?幸好带土急中生智,连哄带骗要佐助去正面刚八尾人柱力,又忽悠佐助最近有个五影会议邀请佐助去砸场子,完了佐助还是要见鼬,得,我这儿刚好得了团藏的行踪。

也许佐助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借刀杀人,但那又怎样呢?他的心在很早之前就被砸了一个窟窿,能修补窟窿的人又死在他手上,如今他只能拼命往窟窿里扔东西,幻想着这样窟窿就能被填满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儿就要没了!鼬被你带去哪儿了?”带土头也不回的对来者抱怨道,似是在恼火,但手上却是给鬼鲛倒酒。

鬼鲛踱步到带土身旁坐下,说:“鼬先生已经死了,就不要再打扰他。”

带土摇头道:“你是铁了心不让佐助见鼬。”

“是的。”鬼鲛答。

带土见鬼鲛回答的这么干脆,很是意外,在他印象中鬼鲛从来不是轻易表达情绪的人。带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鬼鲛,鬼鲛神色如常,举止也没有刻意之处,要不是他刚失踪回来,带土都要以为鼬的死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不由得问:“莫非你特别讨厌佐助?”

“说不上喜欢。”鬼鲛平淡的说:“鼬先生殚精竭虑却善有恶报,放过他吧。”

带土撑着下巴说:“看来我又要想新的借口应付佐助了。”

鬼鲛说:“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告诉他,鼬先生不想见他。”

带土咂舌:“你果然很讨厌佐助。我从来没见你这么直白,就因为他杀了鼬?”

“因为我爱慕着鼬先生。”鬼鲛回答的理所当然。

带土被鬼鲛的直白震住了,半响才说:“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跟我承认了?我让你监视鼬,你却爱上他了?哈哈哈我服了宇智波鼬,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策反了我最信任的部下。然后呢,你想加入他那边来对付我?”

鬼鲛摇头说:“他从来没有策反我,你无需怀疑我的忠心。”

带土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与鬼鲛相识这么多年,自认对鬼鲛的性情了如指掌。作为忍者,鬼鲛好战而忠诚,是所有上位者梦寐以求的部下;作为人,鬼鲛敏感却回避,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精神世界。自从带土向鬼鲛坦白了政变的真相后,鬼鲛在短暂的迷茫后果断选择信仰他的月之眼计划,带土想这背后的缘由恐怕不止是他觉得月之眼计划好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不想精神崩溃吧。人大概就是这样子,总是要为了什么而活,不这样的话就觉得难以忍受自己的空虚和无能。鬼鲛是这样,鼬是这样,佐助是这样,带土亦如此。

带土心情复杂地看着鬼鲛说:“但是你变了。”

鬼鲛低头说:“也许吧,毕竟我监视了鼬先生整整九年,几乎是我的半辈子了。”

带土望天说:“…那真的很久了。”原来灭族之后已经九年了吗?对于带土来说,琳死后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瞬而已,一日、一月、一年在他看来如同轮回,从未有所改变。

鬼鲛说:“鼬先生在最后让我带话给你。”

带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说吧,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鬼鲛说:“你是对的,月之眼计划是可行的。”

什么情况,我难道脑子出问题了?带土寻思自己是中月读了一直没醒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个宇智波鼬居然认可我?我的敌人居然认可我?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

没管带土内心地震,鬼鲛继续说:“鼬先生还说,没有人的文明只是一座坟墓。”说罢起身而去,留带土一人不明所以,带土倒的酒鬼鲛终究是没喝。

后来佐助来找带土说他还是想见鼬,带土长叹一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转头就把鬼鲛卖了:“佐助,你哥被他喜欢的人带走了,有本事你去抢回来。”

然而鬼鲛早就请缨去执行监视九尾人柱力的任务,等到佐助找过去的时候,只得到鬼鲛死在木叶手下的消息,毁尸灭迹,尸骨无存,连秽土转生都做不到,更别说问他鼬在哪里。

大战爆发的前夕,乌云盖顶,一片肃杀之气。带土只身一人来到宇智波一族的旧址,古老的石堡在鼬和佐助的兄弟之战中被破坏,整个穹顶几乎倒塌,带土远远望去,只有一座石墙依旧矗立。

带土知道,石墙之下就是宇智波鼬死去的地方。当时他匆匆赶到,就见鼬和佐助倒在石墙下,一左一右、一生一死。他第一次看到鼬笑得那么开心,那是愿望实现的笑容。

如今带土再来,不见兄弟二人,却见那石墙上密密麻麻刻着字,那字应当是苦无所刻,一笔一划,不偏不倚,刚正不阿,犹如浩然正气,正天之阳,凌凌不可犯。带土似是心有所感,定睛一看,见石墙上的落款赫然是“宇智波鼬”。

带土满眼不可思议,细细读来。石墙上所写大字,“社会契约论”。

“…如此可见,人类在自然状态下不可避免地陷入互相猜忌、互相残杀地状态。而人类都厌恶自身受到伤害,故签订契约达成共识,自愿让渡自身伤害他人的权力予信得过的人,从而契约者成立一个同生共死的社会,权力集中的人则成为社会的统领。…然而人一旦获得了权力,**就不可避免地膨胀。故必须对统领的权力加以限制,使他时时刻刻都处于监视之中,一旦滥用,统领便不再是统领,大众有权将他驱逐。”

带土这才明白鬼鲛在鼬死后去做了什么,他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整理鼬的手稿,梳理鼬的逻辑,感鼬之所感,言鼬之所言,这寥寥几行字精炼了鼬此生所有的思想,不善言辞文书的鬼鲛得回忆多少遍与鼬在一起的时光才能写成?

这是一篇足以改变人类社会的文章,落款却是臭名昭著、垂于青史的宇智波鼬。后世的学者要是发现了这块石墙,估计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弑亲的恶鬼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吧,到时候不免会去木叶对质一番,真想看看木叶那帮蠢货会作何解释。鬼鲛啊鬼鲛,你真是给木叶的后人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带土看着落款孤零零的“宇智波鼬”这个名字,突然心生恶作剧的念头,那我也不妨给后人出个难题,于是提起苦无在落款处又添几笔,满意的离开。

“宇智波鼬著,干柿鬼鲛书”

阳光越过层层乌云,照耀着带土离去的背影,照耀着这座无人的村庄,照耀着被人遗忘的历史,照耀着等待问世的哲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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