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01◆六月十三日_始
那对夫妇在临终前告诉我,我们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被这八点档言情剧一般的狗血剧情雷到了,于是有了片刻的恍惚。哦了一声后说,知道了。那么我的亲生父母是知名企业家么?是国际影星么?
他们说不是,说不知道。
于是我又哦了一声,看着他们带着满足的微笑渐渐逝去。
就是这样。就只能是这样。
就是这样。不然还能怎样?
萎靡不振?寻死觅活?抑或者哭红双眼?我对着镜子自嘲地笑笑,取下了眼中茶色的隐形眼镜——不需哭闹、也与疾病无关,我的双瞳自出生便是琥珀的颜色。有的时候更深一些,有的时候更艳一些,像是火焰在燃烧。我想着这可能是种遗传。
我的养父母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却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他们经营了一生的餐厅留给了我。我并不热衷于在这座小城市里开一间充满太多回忆的饭馆、做一辈子的老板娘,所以那个有着翘起胡子的胖律师告诉我程序上出了点小麻烦的时候我几乎要告诉他我准备放弃继承权了。
胖子律师对我的不耐烦感到震惊,毕竟他之前还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像我一样,愿意放弃如此一大笔理所应得的财产,在他的眼中我可能就和长着五只眼睛七条腿的外星人一样怪异——哈,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外星人长成这副德行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吧。我一边想着奇怪的事情一边告诉好心的胖律师,我的养父母都生自流星街,而我是被他们捡回来的,一家人都没有合法的身份是很正常的事情。与其想方设法帮我们制造假证明倒不如帮我把这间店卖了,折合成现金给我。
胖子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不过我很清楚,他的犹豫完全是假装的,因为十分钟后他就告诉我我家的小店连同地皮都永久的贩卖给了早就觊觎这块地皮的桑塔家族。
我用立可拍相机拍下了很多餐厅的照片,并把它们贴在空白明信片的背面,正面写好地址塞进邮筒——我不知道那个邮筒是否变形,只知道它已经没有空间再让我塞进任何一张纸了。于是我叹了一口气,抱着剩下的明信片继续寻找邮筒。
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胖子律师打电话过来,说是钱已经全部到账了。我不喜欢桑塔家族,但是却很喜欢他们开出的那个高价。除了一部分作为近期的生活费之外,其余的我打算全部存定期。
银行前台小姐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稍有些结巴地问我:
“您刚才说您打算存多长时间的定期?”
我伸出食指,清晰地重复说道:“一百年。”
我不喜欢她的动作缓慢,亦觉得她让我把一句话重复两遍有损我的装酷形象,于是在离开时我用这只令她震惊的食指做了另一件叫她震惊的事:毫不犹豫地在服务评价器上按下了“极度不满意”。
然后,我跨上我的摩托车离开了这座小城。
友克鑫城,我来了。
◇NO.001◆六月十三日_终
◇NO.002◆六月十四日_始
我清醒过来时,自己正骑着摩托车在荒野公路上疾驰。
呃……这是个什么状况?
依然有些迷糊地回过头去,妈妈咪呀!不远处还可见一些车辆的残骸,再远一点就只能看见一些青烟。正在胆寒的我突然听到迎面而来的鸣笛声——搞什么啊,这家伙,居然在逆车道上开车!她以为自己是特技演员么?居然害得我在迷迷糊糊之中制造了这么多起车祸!看来睡懒觉果然不是好习惯。我利索地开着摩托车飞跃护栏与小灌木丛,虽然偏离了公路,但至少不会再给无辜的路人甲乙丙丁制造不必要的困扰。
这样看来,我果然是个好人。
捧脸自恋一阵后我又忍不住叹气,十三日那个家伙还真是会给人惹麻烦。十处敲锣九处有她,整一个社会不安定因素。还是早点死掉算了。我一边推着摩托车沿着公路边缘向前走——这次我走的是顺车道——一边这样抱怨。
啊,不对。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十三日现在共用一个身体中,要是这个身体生理性死亡了,那么我也就完了。想到这里我忙不迭地去翻固定在车后座上的背包,捞了点干面包和盒装牛奶补充一下这个身体的营养。顺带一提,据口中的清新感来看,十三日应该有刷牙,看来这个一向把什么“大丈夫不修边幅”之类奇怪而垃圾的理论当成信条的家伙也不是无可救药。
我一边啃着干面包一边从背包中找出日记本:“唔……好……让我来看看今天的日程表——”
这个有着奇怪手印封面的黑皮本子名义上是维多利亚的日记本,但其实这是属于七个灵魂的:六月十三日、六月十四日——也就是本人、七月五日、七月二十八日、九月三日、九月十日和十月十日。我们七个不是书上或者电影中提到的那种很拉风的多重人格什么的,我们只是寄居在这具名为维多利亚的躯壳中的七个灵魂——啊,十三日或许不算,因为她本身就是维多利亚的灵魂。
维多利亚在出生后不久就呈濒死状态,我这个孤魂就趁势钻了进来,其他五灵也差不多是这样进入的。我们以入住的时间互相命名。我们七个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三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我们开始互相攻击,最后只剩下精疲力竭的我和十三日。
我们俩开始共同经营这个身体,因为一直分不出主次所以最终决定一天一轮换,每天都把重要的事情记录在日记上,好让次日值班的灵魂了解她应该做些什么。
我翻到夹有书签的那一面,上面有十三日留下的只言片语。我想只会写下关键词的她永远都不可能像我一样写一篇正常的日记。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加寡言少语的冒险者了。
“六月十三日:餐厅转卖、钱已存入定期、去友克鑫找乐坦。”
三个关键词,真是够精简。所谓“沉默是金”,十三日你是在攒钱么?不过明明是我比较爱钱才对。
合上日记后我推着摩托车重新上路:第一,我不想再制造任何交通事故了,尽管以我的开车技术去电影里做追车特效也未尝不可;第二,这辆摩托车虽然性能不错,抗撞击性也很强,但耗油也不是一般的快,我得给十三日那个家伙省点。
她曾在日记上问过我,为什么我可以做很多她做不到的事情。
我的回答很简单: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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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温室效应,九月初的阳光依然很强烈,它炙烤着大地,似乎怀着极大的怨恨似的。我看了一眼被我扔在后座的头巾、纱丽和防风墨镜,终于知道它们对于十三日来说有着怎样的重要意义。
渐渐的,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出城的车队几乎堵塞了对面的高速公路,而入城的车辆则寥寥无几,两者脸上的表情让我不禁猜想座落在我前方的不是友克鑫而是浣熊市(出自《生化危机》,第一座被病毒感染的城市)。嗯,果然还是推着摩托车往回走比较好呢。
我正要调转车头,对面的一辆车上却传来尖叫,随后一个圆球状物体滚到了我的脚边。我一脚把它踢远,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个人头。我对人头没什么兴趣,即使是切割的很整齐的人头它还是人头,不像新鲜的尸体,至少还可以挖出内脏去卖钱。
乱斗?别扯了,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吧。还有点意思。我靠在摩托车上抱臂看戏。
看到如此变故,方才不断鸣笛叫嚣着要我让路的武装装甲车上跳下几个魁梧的男子,他们一看就是组团杀手,摆着奇怪的阵型,拿着奇怪的武器,也许是奇怪N人组吧。我倒是没啥兴趣去数N到底等于几,因为我很清楚,这些家伙们冲上去也只是做炮灰了——他们和那两个杀人鬼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果然,被秒杀了。
真是笨蛋。啊,订正。真是笨蛋们。
全世界像这样的笨蛋真是太多了。比如十三日就是一个。我在心中暗自庆幸着:幸亏今天不是十三日当值,不然即使没有人雇佣她,她也会为了那所谓的正义感冲上前去找死了。当然,她不会死,因为如果遇到了什么致命危险这个身体的控制权会自动切换给我,这是我们早就协商好的。可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习惯一清醒就看见满身是伤的自己。我想二十八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的吧。
单从骨头断裂的声音听来,对方应该是熟谙此道的职业杀手,虽然丝毫没有参与屠杀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向发出惨叫的方向张望,那两个杀手的面容我并不熟悉:一个没有眉毛,另一个是个矮个子。我既不擅长记住别人的面孔亦不擅长描述别人的面孔,说成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和那个矮子的视线对上了,他眼中的杀气并非转瞬即逝,而是逐渐凝聚成形,化作无形的刀锋向我袭来。
啊啊,这就是所谓的用眼神杀人么?很可怕。但还不至于无法防御。
我绽出一张毫无恶意的笑脸,冲他们招招手:“没关系,两位,你们继续屠杀,我只是恰巧路过的路人A而已。”——五日曾在离开时对我说过,你越是这样说人家就越想揍你,可我不信。我觉得我的笑容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就和变相怪杰一样。
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个声音在心底说:喂,你那是什么破**喻?
可是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在了。七个变成六个、变成五个、最后只剩下两个,而且还是交替出现。
我自嘲的笑笑,看着步步逼近的杀手二人组一摊手:“初步交易失败了么?没关系,我还有第二个交易。”
◇NO.002◆六月十四日_终
◇NO.003◆狼与胡萝卜_始
他们就好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似的,即使我再大声说了一遍也依然无视我的让步。
看来只是两个很强却又不入流的杀手——一流杀手可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杀人,更加不会加害目标以外的人,最后,一流杀手不会灭口无辜的目击者A。我曾经近距离亲眼目睹揍敌客家族现任家主席巴先生杀人,他送给我的那张带血的打折卡还被我当成书签夹在日记中。比起这两匹看见胡萝卜也要全力追击的野狼,席巴先生还真是温柔的可怕。
两匹野狼身上的煞气就像他们身上的“胡萝卜汁”一样重,我不禁嫌恶地皱起眉头。
“她讨厌我们但是并不害怕么?”矮子在距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对他的同伴说。无眉人亦停下脚步,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衣服,不看他也不看我。他们的距离拿捏的真准确,二十米,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却不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我不禁要为这两人鼓掌叫好了。
是注意到我绑在腰间的双匕了么?没错,别看我这样,其实近身战才是我最拿手的。
“是啊,真无趣。”无眉人嘟哝了一句。听他的语气,好像我应该尖叫着逃跑或者拔出匕首疯狂挣扎自卫才好似的。
可惜他们不是编导我也不是影后,所以剧情脱轨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指着远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黑点的车辆说:“不管你们是谁雇来的杀手,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跑掉是不对的吧。现在追还来得及,再远了就追不上了哦!”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切,像这样一个眼神就可以交流的默契搭档我也想要。我也想要啊!
无眉人抢走了我的摩托车,矮子则麻利地以指削断捆绑背包的绳索。“小妞,别搞错了,我们可不是杀手,我们是盗贼集团——幻影旅团。”撂下这样一句话后他们扬长而去。我在原地大喊的“喂,你们血洗友克鑫城的时候有没有对贫民区的一个叫乐坦的人下手啊?”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反正我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的,只看到那个矮子冲我比了个中指。
比就比呗,我又不是十三日,才不会跟你们计较。
乐坦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话我的住处就很成问题。我这样祈祷着,拎起背包继续向那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前进,猛一抬头却看见在我前上方的路标牌上写着:前方3000米,狸猫市。
囧!槑!霹雳!
原来那个小矮子并不是向我比中指而是叫我抬头看路标么……?
不过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所谓“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半个小时之后我又哼着快乐的小民谣上路了。开着我的武装装甲车,后座上堆满我的各式钱包、高档手表、金银首饰等——我的,全都是我的——反正人死了钱也带不走,倒不如让我干脆一点帮他们用掉就好了。
嗯,我果然是个好人。
日落时分我终于抵达友克鑫城,看着哪条街破烂就往哪儿开,反正不怕没有人不给我的武装装甲车让路。就这样漫无头绪的溜达了一刻钟后,我终于在巡逻警热心的指引下找到了乐坦居住的葛一王道。“谢啦。”我愉快的说道,一脚把副驾驶座上那个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巡逻警踢下车去。
刚才拐过的街角就像被施过魔法一般,完美的隔离了天堂与地狱。我摇起车窗,不愿直视这可以直接拿去做灾难电影外景地的人间惨剧。我虽然没有去过养父母的家乡,但我认为眼前这个地方和流星街不差分毫:破旧的房屋的残骸、腥臭的垃圾与尸体、拾荒者、十几块钱一夜的应召女郎、骨瘦如柴的孩子——这是一片连乞丐也不愿光临的土地。那些穿着破烂的居民们用警惕的眼神盯着我,只是那些脆弱的眼神都被拦在了挡风玻璃之外。
上楼的时候我听到乐坦在和谁争辩着些什么,等再上一层楼后我发现他是在和一个邮递员在争论。乐坦一看到我来了立即高喊道:“维多利亚,快来,你的明信片!”
谁会知道我来这里?居然给我寄明信片?真是有情调。我略有狐疑的接过那一箱明信片,呃……全部都是十三日的笔迹——她是右撇子,而我是左撇子,所以我们的字迹稍有不同。
“维多利亚说你大概会在午饭的时候到,你来晚了。”只剩下我们俩的时候,乐坦靠窗点了一支烟说。他看着我拎着重物进进出出却丝毫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嗯,如果十三日那个蠢货没有走错路的话应该是那个时候到的。”我开始埋头吃桌上的残羹冷炙,没好气地说。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乐坦,但感谢他特意为我准备了筷子。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我沉默不语,直到我咕噜咕噜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把烟头抛至窗外,吐尽口中剩下的烟雾,问我:“你此番来友克鑫城是有什么打算?”
“呃,不知道。”我回答的干脆利索。
“不知道?!”
“废话,又不是我要来友克鑫城的,你有疑问直接咨询十三日嘛!不过……”我把筷子随意扔在空盘子上,“我听说九月初这里有地下拍卖会什么的,带我去看看吧。”
乐坦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
◇NO.003◆狼与胡萝卜_终
◇NO.004◆地下拍卖会_始
每年九月初在友克鑫城举办的地下拍卖会是由全世界的□□组织举办,拍卖各种以不河蟹的进货渠道到手货物的活动。买主需三人一组进场,不可携带武器、记录装置、通信器材。
“会场虽然没有设太多的境界装置,但你进了会场千万别给我惹事,也别和其他人说话。你不想立足我还想混呢。”乐坦钻进武装装甲车后座的时候一直喋喋不休,活像一只聒噪的鸭子。
这个连坐到副驾驶座都不敢的人到底想怎样?我又不是那个空想主义冒险家十三日,才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我指着一个街头流浪汉说:“就他怎么样?用来凑数的人不需要素质多高吧。”
“我可不想一晚上守着两个爆竹……还有,麻烦你开车的时候把双手老老实实放在方向盘上可以吗?真是的,坐你开的车不买保险不行。”
“……A-okay.”我无奈地说。
我们一路开过去,竟没有一个路人被乐坦看上,我以手支颌看着窗外那些行走着的路人无奈地想:几年不见这家伙的口味变得更叼了。一连给他指了十几个路人皆被否定之后,我索性不再自讨没趣,让他自己挑。开到距离拍卖会不足一千米的跳蚤市场时,一直沉默无声的后座突然传来兴奋的声音:“停车、快停车!”
“我撞到人了?”
“我找到人了!”
好吧,随你。我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拔了车钥匙跳下车来——长晚礼服已经被我裁成短款的了,所以不必担心有任何的不变。乐坦拉着我在拥挤的跳蚤市场间穿梭,最后停留在一个卖刀具的摊位前。摊子老板是个大美女,凹凸有致的身材我看了都要流口水,但可能是因为卖的东西有些冷门,别的摊子上都挤满了买家,这家却只剩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拿着两把匕首犹豫不定。
乐坦原来喜欢身材火爆的姐姐啊,之前一直误会你是控loli的怪蜀黍真是不好意思。
果然,那个家伙开始搭讪了……等下,为何他搭讪的对象不是摊主姐姐而是蹲在一边买匕首的男子啊?!
穿黑色皮衣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聒噪的乐坦和沉默的我。他穿着黑色的皮制长风衣,衣领间一圈雪白的装饰绒毛叫人看了都觉得燥热,现在才九月诶,大哥你不要穿得好像在北方过冬一样可以么?男子梳了个背头,额间奇怪的十字标记异常显眼。我虽然不会看相,但这种明显有王者之气的人会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打死我也不信。演技有待磨练。
乐坦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我都没有听懂,他却勾起了嘴角:“你们邀我去参加地下拍卖会?这倒没问题,不过也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小忙——这两把刀我一直犹豫不定……”
我接过他手中的双刀左右互搏,最后把没有断裂的那柄仍还给他:“喏。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转身快步走向我的新车,并不是因为时间过于紧迫,而是因为那男人看向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可饶是我走得如此之快,在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那男人的声音却鬼魅般的从身后响起:“需要我来开车吗?”他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惊讶,似乎停在他面前的武装装甲车和一般的小轿车没什么两样。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蹭得蹿上车,习惯性的去掏荷包,随后才意识到晚礼服是没有荷包给我放钥匙的,于是又转去翻钱包——手机在、睫毛膏也在、钥匙、钥匙……“见鬼,我的钥匙呢?!”我有点冒冷汗了。
已经在副驾驶座上坐定的黑衣男子从容的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气定神闲地说:“是在找这个么?”
“你——”
男子绽出一个笑容:“因为之前一直以为你们会让我开车,所以就顺手拿过来了。”那个笑容比他之前脸上的茫然还要假上一百倍。
……乐坦……你这次的确无需一晚上守着两只炮竹了,但你把原子弹招来了啊!我自车内后视镜中看着满脸笑意的乐坦,真是恨不得直接告诉副驾驶座上那个男子:“是啊,那你慢慢开吧,老子要回家……”——可是真这样说的话,又无法去看拍卖会。
去?还是不去?莎士比亚说过,这是个难题。
左边的座位上坐的是那个名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子,他直视前方,却又不像是专心于拍卖会。
中间的座位上坐的穿着花衬衫的乐坦,他以欣赏珍宝的眼神直盯着库洛洛,脸上的表情可以用色迷迷或者猥琐来形容。
右边的座位,空着。
那么我在哪里呢?答:厕所。
厕所就是厕所,不是化妆间也不是洗手间,同一样事物即使被冠上再怎么华丽的令名其实质也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就像罪恶就是罪恶,正义就是正义,无论世人如何修饰、曲解也依然不会改变。
我在用大量的冷水洗脸,我想让自己清醒——让自己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
我不知道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究竟是好还是坏,是巧合还是注定——我在这里看到了和我拥有同样赤色双瞳的人,只是他被人砍下了头颅,泡在装满福尔马林液体的罐子里被拿上台展览、贩卖。我与那一双再无生气的红眼对视了片刻,我能读到他的愤怒、他的不甘、他的害怕,我在人声鼎沸的拍卖会上突然感到了无以名状的恐惧,全身肌肉宛如被被注入了毒素,在僵化的同时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司仪的声音在我耳中幻化成巨大的轰鸣,我除了“窟卢塔族”、“七大美色——绯红眼”、“灭族”这些不连贯的关键词之外根本捕捉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你怎么了?”库洛洛鲁西鲁没有看向我,他并非靠着椅背而坐却坐的极为笔直,好像支撑着脊背的不是椎骨而是一根铁棍。
“她尿急。”乐坦轻推了我一把。
你混蛋!我在心中恶狠狠的用最恶毒的词语问候了他一遍,而后站起身尽我所能的克制杀意:“是啊,我要去一趟厕所,能不能麻烦鲁西鲁先生让个道儿呢?”
“叫我库洛洛就行。”他这样说着,挪开了他的腿,给我让出通道来。
“你去洗手间的话,我坐你的位置了哦!”坐在我右边的乐坦蠢蠢欲动。
那家伙……因为鄙视他我根本没有看脚下的路,库洛洛故意绊倒我之后又伪装成绅士将我扶起——如果不是因为感觉到手中被塞了一个纸团我真是恨不得当场骂他神经了。等绕到无人的地方我才偷偷展开那个纸团,上面的字体虽有潦草,但也不是不好辨认:希望你能早点回来,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人。
他要杀死乐坦么?
……请请请。反正我已经找到住处了。我把纸条重新揉成团,扔进马桶中,开始用冷水洗脸。
◇NO.004◆地下拍卖会_终
◇NO.005◆红眼的愤怒_始
早晨醒来第一件事:睁眼。
第二件事:把睡在我身边的某个混蛋踢下床去。洗漱完毕后我一如往常地开始边吃早餐便翻日记,结果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噎住:
“六月十四日:窟卢塔族、Google。”
请问你是在COS我吗?十四日?我感到不爽了,这个家伙不是每次都会巨细无遗的拿出写毕业论文的精神写日记的么?我不满地看了一样依然躺在地上喊痛的乐坦,没好气地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四日受了刺激?还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有时间写日记?”
“日记不是在你手上么?”乐坦赖在地上不起来。他要装死就随他,只要不给这个世界造成困扰,这个不安定因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的。
“空的,就写了俩词。”我扬了扬手中的日记,但可以选择了乐坦不可见的角度——十四日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日记被偷看,我还记得曾经有个家伙只是随手打开了她的日记,然后就被揍到住院。我发现乐坦的眼珠转了转,闪着名为精明的光芒。果然,半分钟后那丫说:
“昨天,我从刀剑之下救了你。”他开始编造一个现代版的勇者斗恶龙英雄救废柴的故事,极力塑造他的高大全形象。如果是十四日搞不好就真的信了,因为我实在很废,甚至有的时候比乐坦故事中的女主还要废,可是现在听众是我,所以我绝对不会相信昨天十四日一边哭一边躲到乐坦身后求助。
我一口气喝光了脱脂牛奶,把空盒捏的扁扁的:“乐坦,傻子是没有资格做冒险者的。”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又不是傻子,少拿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故事来晃点我”。
“所以你还是不要做冒险者了,老老实实开店做老板娘吧。”
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真过分。和喜欢一语双关的“暗喻女王”十四日待得久了,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会说且听得懂的。不过这样一来内心是纤细了,却让我觉得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毒舌党成员。麻烦你们快点从这个邪教组织中退会吧,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待你们啊——看来我真的是被气到有些神经错乱了,居然连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台词都能拿出来掰。
僵持了一会儿,他被一通电话叫出去了,我开始使用电脑。因为工作的原因,那个家伙对电脑做了加密,不过,对于熟人来说的话,乐坦所谓的加密只是浪费一点点输入数字的时间而已。
电脑桌面吓死人,无视。
我用Google搜索窟卢塔族,最后出现的却是百度百科,稀稀拉拉的几段话:
“窟卢塔族,居住在窟卢塔地方的一个少数民族。4年前,在“幻影旅团”的袭击下,窟卢塔族被“灭族”。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幻影旅团渴望得到火红睛。其中不排除其他的原因。袭击中有部分族人逃亡,加上可能尸体没有被发现的其他可能性,留下了36对火红睛。
火红睛为窟卢塔族人民的特有体质。当情绪激动时,瞳孔的颜色会从本来的颜色转变成红色,和火一样的红色。同时,会对持有者的身体有些改变。若持有者死去的时候处在这种状态,那么那种红色将永远保存在瞳孔中。这种状态的瞳孔(已经离开□□)因为一次袭击散落到世界各地。社会上承认的有36对,其中可能有和原持有者的头部连接的。”
……什么啊,这是什么?
我点开下面的拓展阅读,却发现“该页无法显示”。于是我关闭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网页,重新求助于神奇的Google。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中,我看到了一张令我胆寒的图片。一双火红色的眼球被安置在盛满液体的罐子中——那双眼球的颜色,就和我的一样,是愤怒火焰的颜色。
我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全身都有些微的痉挛,痛苦的蜷缩成一个球——老实说我并不爱我的父母,甚至会痛恨他们抛弃了我,但这并不意味着当我从这个冰冷冷的网络上得知他们、以及我的族人可能都被杀害时我会漠不关心。
即使是手一抖,点开历史记录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乐坦平时浏览的那些一看眼睛就会长针眼的网站也不无法让我自无边的恐惧和愤怒中抽离。我回到了百度百科页面,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最后有两个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即是相关词条的地方,出现了上文曾出现过的“幻影旅团”。很莫名的,我居然会对这个名词感到熟悉。但我又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说过这个词。很异常。凡是异常的东西都不是应该被忽视的东西——冒险者准则第一条。
第二是在词条编撰者处,被一大堆诡异网名包裹在其中的某个名字“酷拉皮卡”。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发现他只对这个词条做了很小的改动——虽然很小,却极其细微,是祈祷诗的一部分,而当我搜索其他页面时,出现的都是错误的版本。看来这个“酷拉皮卡”应该是和窟卢塔族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啊。
我随手注册了一个账号,给他发去短消息,然后又点开“幻影旅团”的词条。我靠!居然只有可怜的几条悬赏令,比窟卢塔族还少得多!信息录入员要不要这么懒惰啊。我一边暗自咒骂一边使用其他引擎搜索,结果同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信息。
我还就不信了,幻影旅团能比十四日还神秘?!当年那小妞报出的名字我求爷爷告奶奶查了十个月还一点消息没有,我就不信这个一天到晚以杀人放火为乐的□□团体的资料比十四日还少!
我开始疯狂的在乐坦的历史记录里找地址。
“不是……这个也不是……啊,乐坦这个家伙居然还逛牛郎店啊……好,找到了!”我得意的笑了几声,轻点鼠标,一个黑色的页面出现在显示屏上:猎人网站。
好!找的就是你!
点击。
『键入猎人执照编号』
『请插入猎人执照』
两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他令堂的!十四日和乐坦他们怎么只告诉我可以上猎人网站查到/买到很多别人没有的资料,却没有告诉我原来登陆这个破网站并不是随随便便注册个ID就行,还需要猎人执照的啊啊啊!好小气的猎人网站!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资源共享吗?!
我气的要摔键盘,但一想即使我摔了也没多大实质性的用处,于是只好转而打电话向乐坦求助。有麻烦就找他,不会错的。乐坦擅长的事情不多,就俩:第一是惹上麻烦;第二是解决麻烦。
“乐坦啊,猎人执照借我用用。”我开门见山,直接是我的风格。像十四日那样拐弯抹角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先从其他事情扯起的人我不屑做,却也不会看不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谁都别把自己的思维和行动强加于他人之上。
“啊?借不了。”乐坦也很干脆的回答我。
“……为啥?”我懵了。什么叫借不了?
“我给卖了,卖了两亿戒尼呢!”乐坦的声音中满是兴奋。一副可悲的穷酸像。我恨不得立即为他默哀三秒——不对,现在不是为这家伙默哀的时候,现在我自己要郁卒三秒先。
三二一。
一二三。
六秒了,看来“借不到猎人执照查不到想要的信息”这一点对我来说比“街边的芝士蛋糕售空”更令人失望。不过我很快振作起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喂喂!这里可是友克鑫城诶!
传说中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地下拍卖会的地方!虽然拍卖会一般都是晚上才开始,但白天的大好时光可不能浪费啊!
我一向行动派,于是迅速在日记上记下“六月十三日:猎人执照、酷拉皮卡、幻影旅团。”几个关键词后就拎起背包出门去。摩托不见了,但幸好楼下停有一辆疑似是乐坦的奇怪装甲车。
俗话说:今日的喜悦是为了明日的痛苦——我很快吃到了苦头。
我那位与我一向不默契的搭档十四日小姐曲解了我的意愿。
三天后,我收到了猎人协会寄来的考生信息核对表。
好吧,山寨一下不久前我曾说过的一句话:286期猎人考试。我来了。
◇NO.005◆红眼的愤怒_终
◇NO.006◆考试落榜生_始
我是十三日。
我最近非常闷。郁闷的闷。
距离我离开原居地搬家到友克鑫城乐坦家已经有三个月了。就在几天前,我打了行李,又开始旅行。说的准确点,我是在寻找猎人考试场所。
猎人协会提供了机票,我带着大包小包开心登机。然后,坠机了。
再然后,我掉进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所有的行李全部罹难。我凭最基本的经验像北走,企图靠十一路公交车在十日内抵达飞机的原目的地——爱珍大陆的极北之地。
最后,我悲痛的发现,十四日那个家伙抢过身体的使用权之后就不愿意还给我了。她开始往南方走。
“喂,你走错方向了啊!”
她不理我。
啊,真讨厌。
在我的强烈抗议下,她有所妥协:不让我动,却让我开。我像是一个被桎梏在木偶壳中的人,只有两个小洞与外界相通。
十四日取下黑色隐形眼镜,换上了她最爱的深红色墨镜(先前一直被我别在TSHIRT上),于是我透过那俩小洞看到了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林海,红色的沙漠,红色的城市,红色的地下室,红色的考场,红色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红红的牌子。上面用红色粗体写着:071。
全世界都是红色的,所以当那个考生的血溅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合反感。而等我反应过来后,眼前一片漆黑。
连看都不让我看了么?
十四日,你真的,很讨厌。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身体的掌控权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睁眼好好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很庆幸,我没打算先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真是天神保佑:为什么我会在水里啊!自由泳?仰泳?算了,还是狗刨比较实在。我一点形象没有的瞎扑腾,中途撞到的断肢残尸数不胜数。河岸好像离我越来越遥远了……娘的,抽筋了……
我正要大声呼救,却听见自河流上游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宛如千军万马疾驰而来。不远处有人高喊:“山洪啦!”
……
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在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状况下就要不明不白的挂掉了么?我被洪水冲的头昏脑胀七荤八素的,头、胳膊、、腿不短撞击到一些坚硬的物体。开始还能感觉到疼痛,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到后来就渐渐什么都不知道了。诶,我想我可能,大概,也许,百分之九十九,是要死了。
死之前我明白了一个真理——天妒红颜。像我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定会早死的。我捧着微有红晕的脸,迎接死亡。
我一睁开眼,就知道我还活着: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不会有这么简陋的天花板。我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手脚都不能动,脸部还极有可能毁容,也许死了会比较好一点。
“你还在么?”我轻轻问。
没有人回答我。我想也是。十四日大概真的离开了吧——她什么都擅长,却是个十足的旱鸭子,落水必死的那种。
濒死之时,我们难得对话了一次。她毫不客气的告诉我:你要死了,我要走了。找个新的躯壳住下。
好像寄居蟹。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面对面的说话了。她依旧保持我初见她时的模样:黑色的长直发,微厚的齐刘海,身材高挑手脚修长。性格也和我刚认识她时一样糟糕。我记得十四日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在你这儿住一阵子,等哪一天找到更好的,就走。”
“哪一天”约等于今天。她没有找到更好的,但我这儿明显已经不适合她住了。从没有支付房租的房客搬家了。
为什么感觉不到欣喜呢?
明明就那么讨厌她。
“你哭了,小姐。”我床边有人说,声音苍老却绝不低沉。抬眼望去,是个精神矍铄的老……狐狸。
狐狸见我不说话,捻着胡须笑道:“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不,错了,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
我还是不说话,他可能也觉得有些无趣,于是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就起身离开。我想了想,叫住他:“是您救了我么?谢谢。”
狐狸搔搔略秃的脑袋:“是一个考生救了你,叫南索北索东索还是西索什么的。据他自己说他当时正在捕鱼,没想到捞了个烂果子上来,他很扫兴就直接丢给过路的工作人员。”
在山洪爆发时捞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埃及记中摩西分红海的景象。我突然对这位宿卫谋面的恩人有了好感:“这位某索先生/小姐是怎样的人?现在何处?我想去当面道谢。”
“这位先生没有通过考试,现在怕是已经离开了呢。他像个小丑,擅长的武器是扑克……”
“喵了个咪的,就是这丫一边叫什么‘烂果子’一边攻击我们小组,害我落河的!”
“……?”
“……= =”
“……不是……不是我说的。”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我干巴巴的解释——虽然我心里开心极了,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寄居蟹小姐还在!
尼特罗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精神病人——算了,我认了。因为我很清楚,要是我说出我体内还存在有另一个灵魂什么的,恐怕会要被强制扭送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吧。
“猎人考试结束了么?”话题转移**。这招很管用,所以大家一直都用它。
“对,已经结束了,欢迎你明年再来。”狐狸对我说。明明是残忍的话他却可以微笑的说出来。
和寄居蟹小姐是一国的。每天都往脸上扣不同的面具。
“好的,”我说,“那么,明年见。”
“明年见,[——]小姐。”狐狸说话速度突然变快,以至于从他口里吐出的那个人名我并没有听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我的名字:维多利亚韦瑟博。
◇NO.006◆考试落榜生_终
[红眼]全文完。
真的不是搞笑。
真的是完结了。
你们有权扔鸡蛋。
我也有权躲闪= =。
记得曾经承诺过,绝对不会弄出一个什么[女主前往友克鑫城然后成为旅团与□□战争的炮灰]来糊弄大家的。[详见本文003章作者有话要说单元。]
现在我想说的是: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完成了我的承诺XD。
这篇文写于一个夹缝时期。
我为我的另一篇同人焦头烂额,为杂志短篇绞尽脑汁的时候,十三日和十四日突然就冒了出来。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动笔了。于是,你们看到了现在的[红眼]。嗯,还有一点要说的是,这篇文我写完了,可是该焦头烂额的还是让我焦头烂额,该绞尽脑汁的还是让我绞尽脑汁。
其实,我想,也许我是错了。
她们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她们是一直在我的心中。作为我自己,活在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宛如两株并蒂奇葩,在梦中妖娆生长。
是不是很[装深沉]呢?
是不是很[zhuangbility]呢?哈哈。
坦白说,[红眼]在发文的那一天就已经全部写完了。
之所以那么慢吞吞地才放出后文,是因为当时的我真的没有决定好,是否就要这样和我喜爱的十三日、十四日小姐说再见。
我爱着她们两个。喜欢她们每一个小细节。喜欢她们快乐、哭泣、生气、吐槽。
我自恋= =[我会不会太YY,太玛丽苏了TAT]
最终还是决定,暂时说再见吧。
等写完[贩卖者],或者至少也是快写完[贩卖者],我会继续写两位小姐的旅程的。届时[红眼]一文将作为前传出现。正文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叫[红色的大地]。
好土。
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俗人想不出来更好的名字。如果有哪位同学有更好的想法,欢迎交流。
为了参加并通过猎人考试,两位小姐仍需磨练;为了写好她们,我也需要磨练。
我很喜欢的一位作家曾说过,喜欢下雪的时候坐火车,火车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行驶,就好像要开去另一个世界一样。
唔,我也想要坐火车。不要开往任何一个季节。要到梦里去。
梦境直达。
哎哟。
好酸。
那么就这样吧。
再见。
◇NO.00X◆[红眼]_终
小树苗养成计划,不要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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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脑洞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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